流星蝴蝶剑（十）

隔天早上，亦儒才匆匆忙忙地赶回徐府。
“亦儒，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寒若休息了一夜才想到亦儒昨天没回来的事。
亦儒哪敢跟寒若说起昨晚发生的事啊。
昨晚，亦儒赶着处理蔡管家的事宜。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当亦儒借助小吃摊灯火映出身后多了个身影时，却为时已晚了。
“咚。”亦儒被身后的人用木棍敲了一下，又被袭击他的人灌下迷药。
袭击亦儒的人把亦儒先用布塞住他的嘴，再用绳子将亦儒的绳子捆紧，最后用麻袋把亦儒装起来，扛在肩上。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把亦儒看到一个乌漆抹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柴房里。
等亦儒醒来时，已是深更半夜。
亦儒用尽全身的力量才挣脱出牢笼，赶回徐府。
亦儒并不知道袭击自己的人是谁，但是亦儒要是找到的话，绝不会轻饶他。
这样的事亦儒怎么会向寒若说呢。寒若一知道不得急得去找那人算账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寒若上前拥抱亦儒。
“好了，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嘛。快别这样子了，让人看见多不好。”
寒若想起现在是在大庭广众面前，就难为情地把手松开了。
寒若看亦儒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忙帮亦儒披麻戴孝。
一切准备就绪，葬礼开始了。
因为蔡管家的死很快就传遍大街小巷，百姓们纷纷自发排成长队，为蔡管家送行。
蔡管家生前就十分有菩萨心肠。这话怎么说呢？
原来蔡管家曾经用全部的积蓄赞助穷人们的生活。而自发为蔡管家送行的人，都曾受过蔡管家或多或少的恩惠。在这些穷人百姓的眼里，蔡管家简直比自己的亲生父母还要亲哪。
送行的队伍越来越长，这让老爷子倍感欣慰。也让亦儒和寒嫣越发地钦佩蔡管家的为人。
队伍走着，走着，忽见一个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
“站住！”蒙面黑衣人恐吓道。
队伍的人哪见过这仗势，连蔡管家的尸体都不放过，简直不怕会激起民愤。
“兄弟们，抄家伙啊！”不知是谁率先做起领头羊了。
一块块坚不可摧的石头源源不断地扔向蒙面黑衣人。
蒙面黑衣人几个旋转飞踢，把朝他扔过来的石头原封不动地还给百姓。
“好功夫！‘亦儒当仁不让地站出来。
“过奖了，徐将军。”蒙面黑衣人看来有来头。
“哪里，在下只是实话实说。”亦儒说完，从剑鞘里抽出一把寒剑。别小瞧了这把剑，它是由千年寒冰历经铸剑大师七七四十九天的炼化才铸成的。宝剑一出，何以争锋。这就是为什么亦儒能久站沙场的秘诀了，当然好剑也要有好的剑术才可匹敌。
蒙面黑衣人见亦儒抽出了寒剑，哪有可能坐以待毙。也从自己的身上抽出一把蛇形剑。
“阁下，就是当年名震江湖。却又不知所谓何事而隐居山林的无憾术士！”亦儒看到蒙面黑衣人亮出的蛇形剑，心里不由暗自吃惊。
“徐将军好眼力啊！”无憾术士用布擦擦蛇形剑。转眼间，把剑锋指向亦儒。
把剑锋指向亦儒也就意味着无憾术士向亦儒发出了挑战。
高手跟高手之间的过招就要开始了，为了防止伤及无辜。无关的人当然得靠边站了。
亦儒挑挑眉，握住寒剑，旋转着身子。而寒剑的剑锋却直直地朝无憾术士刺去。
无憾术士飞身回旋，避开了这一剑。
上回旋，左翻身，剑锋凌厉，忽左忽右。亦儒和无憾术士见招拆招。打了半天，千余招已过，也难分高低。
无憾术士认为在打下去，就算打到天黑也无济于事。他这么想着，眼光就落到了寒若的身上。
“糟糕！”亦儒知道大事不妙了。
果然，无憾术士不再恋战，而是挟持了寒若。
“小若！”亦儒来晚了一步。
“别动！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把她杀了！”无憾术士把蛇形剑顶在寒若的脖子上。
“无憾术士，你身为江湖人士说敬仰的前辈，怎可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下手呢？”无憾术士还有两把刷子，知道寒若是亦儒的命根。
“我早已隐退江湖了，他们想是他们的事，我现在就是要对她下手。”无憾术士阴森森地看着亦儒和队伍的人。
“拜托前辈放了她吧！”
“要我放了她，也可以，不过我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拜托你放了小若吧！”
“很好，我要你自废武功。”无憾术士不冷不热地说着。仿佛这些事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不要！亦儒不要！”寒若在电视剧看过，只要自废武功后，想要有所成就就不太可能了。
“小若，在这个世界上，你比任何事还要重要。”亦儒深情地望了一眼寒若，一掌劈在了自己的额头！
“亦儒，亦儒！”
亦儒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倒在地上。
“前辈，我做到了。你可以放人了吧。”亦儒的嘴角有血在流。
“好个痴情郎。我无憾术士向来说到做到。”无憾术士答应了亦儒，把剑松开。
无憾术士把寒若放了之后，亦儒再也撑不住了，倒了下去！
“亦儒！亦儒……”寒若心疼地抱着亦儒冰冷的身子，嚎啕大哭。
老爷子见状，立马飞奔到儿子的身边。
“儿子啊！”老爷子经受不了这一串的打击。昏厥了！
寒若只不过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现在家里的支柱都倒下了，这可怎么办啊？
百姓们看不过去，纷纷过来帮忙。
“寒若小姐，您放心。我们会把宰相大人和徐将军送回你府上的。”领头羊如是说。
“谢谢大家！谢谢了！”寒若有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无憾术士突然大笑起来。
“你想干什么？”众人围着无憾术士。
“好一幅悲天悯人的画面啊！哈哈！哈哈……”无憾术士丢下这句话，就不知所踪了。
“可恶的家伙！”领头羊对着无憾术士刚才的地方大骂。
“算了，我们先把宰相大人和徐将军送回去吧。”有人小声地提议。
“等等，我看这样吧。我们打队伍分为两路人马。一路继续蔡管家的葬礼；另一路负责把宰相大人，徐将军和少夫人送回徐府。你们认为怎么样？”还是这个人考虑得较为周全。
队伍的人认同了此人的提议，自愿分为两路人马。按那人的提议而行。
乐手重新拿起手中的唢呐，抬蔡管家棺材的人也将其再度抗在肩上。百姓们也排好了队伍，继续向前出发。而另一行人却默默无闻地跟在寒若的身后，把老爷子和亦儒扛回徐府。
“辛苦各位了！”寒若对百姓们表示感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又是刚才的那人。
“多亏你们出手相助，否则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寒若哽咽着。
“少夫人，您别这么说。这都是我们自愿的，没人强迫我们的。”那人拍了怕寒若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是……”寒若还想让人好好招待这些人，却因亦儒伤心过度，而无法将她的意思表达。
那人怜悯地看了一眼寒若流着泪的脸，递给她一块丝绸的手绢。
“擦一擦吧，少夫人。”
寒若深感盛意难却，将手绢接了过去。
“少夫人，恕在下还有要事要忙。不能多陪您一会了。”
“大恩不言谢，请君慢走！”寒若礼貌相送。
那人向寒若告辞后，他的身影便慢慢地在众人的视线里消失。
“少夫人，我们也该走了。走之前，我们有话对您说。”众人不忍心让寒若一个弱女子面对一切，却苦于自己如那人一样，抽不开身。
“请说。”
“请少夫人保重身体，千万不能累垮了！”众人将心中的担忧全盘托出。
“大家的心意，小女子心领了。你们各位都有事情要忙活，赶快回去吧。”
见寒若这幅伤心欲绝的模样，众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纷纷告辞。
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寒若热泪盈眶。

寒嫣在皇宫里玩得不亦乐乎，压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而她的姐姐寒若却哭得眼睛都肿了。
“亦儒！亦儒！你醒醒啊！我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亦儒！亦儒……”寒若对着亦儒哭天喊地。
这时候的寒若就像梁咏琪的《原来爱情那么伤》里的一样。
我睁开眼睛
却感觉不到天亮
东西吃一半
莫名其妙哭一场
我忍住不想
时间变得更漫长
也与你有关
否则又开始胡思乱想
我日月无光
忙得不知所以然
找朋友交谈
其实全帮不上忙
以为会习惯
有你在才是习惯
你曾住在我心上
现在空了一个地方
原来爱情这么伤
比想象中还难
泪水总是不听话
幸福躲起来不声不响
太多道理太牵强
道理全是一样
说的时候很简单
爱上后却阵脚打乱
只想变的坚强
强到能够去忘
无所谓悲伤
只要学会抵抗
原来爱情这么伤
原来爱情是这样
这样峰回路转
泪水明明流不干
瞎了眼还要再爱一趟
有一天终于打完
思念的一场战
回过头再看一看
原来爱情那么伤
下次还会不会这样
可怜的寒若，上天对你实在是太残忍了……
老天爷原本是要用亦儒的好来弥补寒嫣对你的坏，可谁想事事就是那么难以预料……
寒若叹气着，叹命运为何对她不公。
“皇上！”下人们下跪恭迎。
“平身。”
“谢皇上！”
寒若仍然沉浸在悲伤之中不可自拔，所以没察觉到柳元勋驾到。
柳元勋并没有怪罪寒若，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到寒若的旁边。
“皇上！”寒若大惊。
“没事，你不用向朕跪拜了。”柳元勋很体恤寒若的苦衷。
“谢皇上！”这次寒若是真心的感谢他。
“朕都说不用了。”难得柳元勋又恢复成原来的本色了。
寒若不再说话了，而是专心致志地守着亦儒。
“亦儒怎么样了？”柳元勋关切的语气给了寒若不少的安慰。
“丝毫没有起色。”寒若回答。
“那御医怎么说？”
“御医早上看过亦儒了，可是御医他说……”
“御医说什么了？”
“他说，就算只有华佗在世，才能妙手回春了……”寒若说不下去了。
“这么严重！”柳元勋也下了一跳。
“对了，皇上。你知道无憾术士这个人吗？”寒若忽然想到亦儒口中隐退已久的无憾术士。
“无憾术士？朕只道听途说过一点点。怎么了吗？”
“在我们为蔡管家葬礼送行的那天，隐退已久的无憾术士截住了我们的去路。亦儒挺身保护大家，两人打得不分伯仲。无憾术士情急之下，用蛇形剑顶住我的脖子。我成了无憾术士的人质。亦儒为了让他放开我，就听从了无憾术士的条件，自废武功了。而爹经受不了一连串的打击，也倒地了。当天的葬礼就这么不欢而散了。”寒若把当天发生的事如数告知柳元勋，希望柳元勋能帮她从中找到一些线索。毕竟他是皇上，要人调查些什么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什么？那个无憾术士挟持了你？”敢把寒若当做人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皇上，我没事。我不是说过了吗，亦儒救了我的命。”一说到亦儒为了就自己而自废武功，寒若的泪水再一次地决堤。
“小若……”柳元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抓住挟持寒若的无憾术士，把他千刀万剐。
“皇上！民女有一事相求！请皇上务必答应！”寒若突然跪在地上。
“寒若，你不要这样。你站起来，有话好好说。”柳元勋扶起寒若。
寒若怕因为自己提到亦儒的字样，柳元勋就不肯帮他的忙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寒若，你放心，朕绝不会放过无憾术士的。”这点那需要寒若向柳元勋提及呢？无憾术士敢挟持寒若，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整一个自讨苦吃。
“谢皇上！”寒若见柳元勋并没有反感，并且答应自己的请求。便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不管柳元勋有什么拜托自己的事，只要自己能做到的，必当相助。
柳元勋看到寒若为自己会替亦儒报仇，心里又泛酸水了。
“不好意思，寒若。朕不能多做逗留了。朕得回宫批改未完的奏折。朕先行一步了。”柳元勋对寒若嘱咐着。
寒若抬起头，与柳元勋四目交对。
可惜，并没有柳元勋想象中会擦出火花的感觉。
柳元勋走了，走的时候很落寞。
柳元勋这点变化被寒若尽收眼底，但她也无能为力。
“希望柳元勋能找到属于他的另一半，我衷心地祝愿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寒若看着越来越远，消失在视线中的柳元勋的背影，由衷地期盼。
寒若把头转过来，继续守着昏迷不醒的亦儒。心都跌倒谷底了。
“老天爷，请求你，只要亦儒能醒过来，我愿意折寿10年，不，20年。不，不管多少年的寿命，我都愿意。拜托你快点让亦儒醒过来吧！我不能没有亦儒啊！”寒若泪流满面地对天起誓。
可是，老天爷没有回答寒若。
亦儒还是躺在床上，动都不动的。
寒若守着亦儒，就像当初亦儒守着她一样，寸步不离。
“少夫人，你多少也吃点东西吧。”韩馨端着一碗鸡汤给寒若。
寒若看也不看那碗鸡汤一样，无力地摇头。
韩馨不肯放弃，还是把鸡汤端到寒若的跟前。
“对不起，韩馨。我真的没有胃口。亦儒一天不醒，我一天不吃饭。你把鸡汤拿下去，自己喝了把。”寒若的语气十分苍白。
韩馨没办法，心想只好把鸡汤端走。
“对了，爹怎么样了？”寒若问刚要离去的韩馨。
“哦，对了，少夫人。老爷好很多了。并让韩馨转告少夫人不要替老爷担心。”韩馨被寒若一问，才想起老爷子对自己的交代。
“这就好了。”寒若稍稍舒了一口气。
“少夫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韩馨就退下了。”韩馨对寒若说道。
寒若点点头，让韩馨退下。
亦儒，快醒醒吧！寒若和老爷子不能没有你！快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