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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改旗易帜

作品名称:工厂笔记      作者:平凡文刀      发布时间:2015-04-28 07:48:58      字数:3194

  我萌生退意,我想以最快的速度解除与伟恒公司的关系。
  我见阿苏正在办公室大楼下废弃的车间指挥那杂工收拾东西。
  我走近了阿苏,我一直以为阿苏之所以取得老板的信任是因为他做得很完美。但是现在在我的心目中也只是个见风使舵圆滑世故的家伙,因为那天晚上在我遭遇工人的威胁和严重事件的时候,他非但没有起来,还向老板邀功请赏。
  那天三点多老板从福建打电话给我问:“志明和阿苏有没有过来?”
  我说:“没有。”
  他气的简直要摔电话:“什么?他们没有过来?”
  他以为他们会比狗还听话,但是他们真的没有过来。只到4点多快天亮时,阿苏才握着手机装模作样在窑边走动,我听到他轻微的脚步沙沙声后起身见他在对着装空的地方拍照。
  事后老板问阿苏为什么没有去车间?
  他居然说他去了,老板反而怪我说谎。
  我对老板说:“他来是来了,却是在我和你通完电话之后。你可以去查一下他拍照的时间是几点再看你打电话给我的时间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我走近阿苏后说:“阿苏,老二说不做了,叫你把我考勤登记统计一下,报上去我要和公司结账。”面对这样的老资格我必须加上老板的旨意,尤其对这些总是对主子摇尾乞怜的家伙。阿苏一听是老板的意思,很是痛快:“好的,有时间我就把它报到财务去。”
  我转身离去,但是在离去的一刹那,我招进来的杂工,这个狐狸眼的老男人忙忙碌碌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继而再一次转过身面向阿苏:“阿苏,这个工是我招进来的,有必要和你说明白他住的地方很黑很热,没有电灯。还有他没有入卡。一定要帮他入卡。”阿苏连连说好。然后去走向他的保安室去了。
  见阿苏走开后,我走过去叫那杂工:“金长,我可能要离开这个厂了,你要好好干,虽然一天才50多元但对你已经是一种不错的了,像你这种年龄不是每个厂都要的。你要坚持下去。”
  杂工抬起他的狐狸眼,眼角还吊着几小粒眼屎,但是却被湿润的液体浸染了,他激动地搐动着厚厚的嘴唇:“厂长,你怎么要走啊?”
  我苦笑了一下:“我不是厂长了,没有能力管好这个厂,要离开这个厂了,在这个厂里,我感到力不从心,我没有自己的人马,但是我感觉你是个老实人,所以放心不下你。我很无能,连你宿舍的电灯也无法帮你接起来,感到非常对不起你。”
  杂工佝偻着形容猥琐的身子,连忙说:“不,不,不,厂长,你尽力了,我也知道了这个厂,就是这个样子,再会管的人来了这里也会没有主意的。”
  见阿苏早已不在身边了,杂工这才敢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对我说话。
  我转身去窑头拿了自己用过的口杯和剩下的茶叶,交给杂工说:“这个,给你用吧!好好干!”
  “谢谢厂长!”
  “我说过,我不是厂长了,叫我小刘就好!”我交待完这个萍水相逢的杂工后依然决然地转身走向自己停在宿舍楼下的摩托车。
  我骑着车离开了伟恒公司的大门。
  回到家里,见妻子因为中耳炎流出的脓性分泌物在耳廓里长了一丛菜花状的毒细菌,毛茸茸的像是一只黑色的松毛虫蛰伏在耳朵里,很是怕人,妻子的病是三天前去潮州医院检查的。
  也就是10日下午,妻子去潮州看病后回来反卧在床上哭泣。
  我问:“很严重吗?”
  妻子说:“这个月的工资又白做了,医生说要动手术还要好几千。”
  我知道妻子向来是重钱不惜身体,通常是小病不去看,总是挨着过去,大病也是要钱比要她的命还难。
  其实很多农村来外面打工的人都是这样。所以往往小病不看等大病看,大病看不了只好以生命的代价结束打工的征程。
  前不久去世的老乡和近年去世的几个,都是因为小病没有去看转变为大病或者绝症而命赴黄泉的。
  我听妻子的意志如此的脆弱。冲她道:“你呀!一点小事就把你打倒了。钱比命重要吗?何况我们还有合作医疗呢?这样,你明天就回去,到我们县医院去看,我有个朋友就是耳鼻喉专家,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给你看。我于是联系好明天回家的车后打了个电话给我的朋友,其实是原来我大哥读大学时的校友王医生。后来我们认识后成了好朋友。”
  王医生很爽快地答应:“好!没有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会负责。”
  打完电话,我对妻子说:“看看你,信得潮州医生骗,我估计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王医生说包他身上了。你现在赶紧收拾东西,带女儿先回去。我们厂里刚刚停窑,可帮你顶几天。”
  妻子这才从床上起来。次日就坐家乡的车回去了于是叫她带着女儿回家去动手术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给她代班。
  说真的,从感情上讲,我不想再进这个炒掉我的小厂,我也看不惯那些猴肚鸡肠的小人。但是我考虑到妻子的工作,她的工作是我目前唯一的经济来源,也是唯一可以支持我写作的坚强后盾。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了生活,为了生存,有时不得不放下高昂的头颅,过着寄人篱下委屈求全的生活。
  
  妻子回家后,据说手术非常顺利,当天下午就用激光把那烦人的东西拿掉了,才花了几百元。
  昨天妻子还去了趟娘家,今天马上又要带女儿下潮州来了。
  唉,没有办法,病痛是打工生活中摆脱不了的魔鬼。无论走到哪里它总是形影相随。
  我昨天去了妻子厂里代班,老板还是那副德行,想你做工时满脸堆笑,不停散烟,不想你做时脚步都不停在你跟前。我去是帮妻子的,我不大理睬老板的表情,我实在反感他们那双势力的眼睛和小家子气的嘴脸。是个完完全全没有气度的男人。
  周扒皮一只叫我上小胚,我鸟都不想鸟他一下,我想让他早点不是每个人都会像牛一样听任他们呼来喝去。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了伟恒厂里才经的电话:“厂长,发工资了。”
  我连忙打电话去向小燕证实,她说是发5月份的,而我5月份只做了1天。所以没有我的工资。
  但是不一会儿老三打来了电话,他给我带来了一个不知道是喜还是忧的讯息。
  老三说:“经我们董事会决定,老二与我对调,老二派去胡洋厂负责,这老厂由我负责整顿开工,你还是过来吧!我看了你不少东西,我觉得都有非常积极的意义,具体怎么搞我们面谈好吗?”
  我听老三诚恳的语气,有点回去的想法。但是我不想再盲目进去了。我要让这些老板知道真正的人才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匆匆忙忙进去反而被对方看低了,这次我必须先和他谈妥一切价码才进去。不然就会成为他砧板上的鱼。
  我对老三说:“老板,很抱歉!我现在外面找到有事了,你还是另请能力强一点的人来管理吧!我是不行的。”
  老三说:“小刘,你不要推辞,你那边出多少钱我出多少钱,我二哥是用人要疑,疑人也用。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你的能力。他说你不行,我们偏要做给人家看。懂吗?”
  面对老三的求贤若渴的语气,我缓和了语调,但是我有意抬高自己道:“可是我现在已经进了山泰陶瓷厂当车间主任,月薪有6000多元,还有一间空调房。”
  我故意说出当地一家知名企业的名称。然后又用肯定的口气说:“不信你可以去问。”
  我知道这些竞争对手不会真的去问,我只不过是让老三知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的意思。
  老三听说我找到了厂,并且月薪比他那儿高,有点着急了,他说:“小刘,我非常相信你的能力,我也知道你的确是个人才,你能来什么都好说,别的人出得起我也出得起。只要你回来,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有没有有心回来。”
  我心里有点暗暗发笑,心想,挖吧!尽情地挖,我自己都跳出来了,还挖!
  我想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我对老三说:“那这样吧!我尽量争取回来,但是我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明天我再过来和你谈如何?”
  老三:“好的,我会抽时间和你好好谈谈。”
  打完电话我长舒了一口气,我没有想到自己也学会了忽悠人,明明没有找到事情做还说自己被另一家公司招去了。
  没有办法,在这工场如战场的年代里,我们不动用一点伎俩还真的没有办法找到高薪的工作。我知道老三与老二不是同样理念的人。
  我相信这次我的一切计划可以实行。
  我突然想起了当年少帅张学良将军“改旗易帜”的故事。
  我想,伟恒这次也有点像当年的“改旗易帜”,会有成效吗?
  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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