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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日理万机

作品名称:工厂笔记      作者:平凡文刀      发布时间:2015-04-26 08:59:31      字数:5188

  随着一溜黑的铲除,其厂里的势力也都随着树倒猢狲散,这老虎已经软塌塌已经没有了元气。员工们觉得这一溜黑是咎由自取,有人还看到他回转厂里两次,每次都是目光呆滞面色灰暗。但是我对一溜黑的余党必须作彻底铲除。特别是这烧窑的大黄牙,是一溜黑的一颗毒牙,现在趁热打铁把它这颗毒牙拔掉是最佳时机。我决定今天就把它清除。我已经给电话小谢:“你晚上准备交班吧?”
  小谢一听重新招他回去上班,非常兴奋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有魄力的人,迟早会把一溜黑赶走。”
  我说:“一溜黑不除我们是很难站住脚的,要我进来去掉一溜黑是必然条件。”
  小谢心存疑虑:“我是怕他突然又倒回来,我上次与他闹的那么凶连老板娘都知道会不会对我有影响?”
  我说;“你放心上你的班,现在我说了算,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上去就是要把以前的垃圾烧的干干净净。”
  昨天早上我一到厂里,上釉的老周又和我说那200多个装错的盘子的事情。我已经在前一天在他老婆面前表态要补给她,现在再提这件事情显得这老周是对我有点不信任了。总担心他做了没有钱。我只好对他斩钉截铁道:“我会叫统计给你算上去,到时候没有算你找我,我会赔你总可以了吧?”
  见我有点不耐烦,老周也装着笑呵呵:“我就是给你说清楚嘛,这个厂我不是不知道,走马灯似的三天两头换管理人员。不要到时候连个数子也没有。”
  我向他保证:“你放心,即使是我明天走,今天就给你清数。好吧?”
  老周见我说话口气强硬,半开玩笑道:“我就相信你才对你说,假如你也和以前的管理一样我鸟都不鸟他一下。”老周的意思他也有点老资格的味道。
  说实在的,我现在也觉得自己压力很大,目前的困境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必须借志明的力量趁他还在一起时狐假虎威大力整顿。
  一会儿接到歪嘴的电话,叫我过去签单,单是写好的:轴承150元、工钱100元。
  我见要价高了,便随口说了句:“怎么这么贵?有比较便宜的吗?”
  歪嘴说:“有是有,但是技术差一点。”我记得上次骑三轮车的老杨就不要那么贵!便说:“怎么杨宝明他便宜?”“这家是谁?”
  “老平的。”歪嘴答。
  歪嘴见我如此认真,急的额上冒汗,红着脸部断地用手擦汗,他支支吾吾说:“那下一次你去叫老杨来。”这次就让他修好,窑边上釉机还有一台。我说:“叫谁都行,可以给他讨价还价的。”
  不一会儿,老平就修好了。叫我过去签单。我问老平说:“换个轴承多少钱?”
  老平答:“一百多。”
  我说:“贵了!人家才几十元。你不要与人悬殊太大了,我不好交差的。”
  老平还不清楚我的底细,他说:“那就80元吧?”
  我说:“这还差不多。”这才给他签下。
  签完字我就回转窑头看看。
  刚刚到窑头,烧窑的小个子就和我反映:“厂长,形势很严峻啊!”
  我看着他一副毫无主见的表情问:“什么形势严峻?”
  小个子说:“你没有听到电机的声音吗?喀喇喀喇好像要死的样子。你再看那助燃风机的显示屏。还有没有亮?”
  我仔细一听,果然助燃电机发出刺耳的轰鸣声。再看窑头的显示屏真的没有显示。一片漆黑,我心里有点怀疑晚班的大黄牙搞鬼。对小个子说:“那助燃风机不是刚刚换上去不久的吗?怎么会这个鬼声音?”
  小个子说:“你不知道,那新的坏了,这就是老的备用机在开。”
  “妈的,就他老出问题。”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不管如何,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问题以防万一。至于怀疑大黄牙也没有直接证据。总不可能像警察那样对他作“有罪推论”吧!于是我急忙打电话给志明。志明或许还在睡觉,迷迷糊糊听我说了几遍才听清楚是窑头的助燃风机坏了。
  他说:“现在怎么找人修理,人家老板店门都还没有开,就你那台先用着。”
  我只好吩咐烧窑的小个子先用老的,多注意会发生变化没有。小个子一副服从指挥的表情。其实他的心也随着一溜黑的离开而凌乱。他已经提出辞工。只是我要先解决大黄牙而没有答复他。
  我突然想起了昨天我上釉的的三车胚子:一车盖子、一车盅身,还有一车拼盘。
  当时志明见我上的满头大汗有点过意不去,他说:“本来不应该你来做这个,到时叫歪嘴补点烟钱给你。”
  我一概回绝:“不行!我是厂长,哪有厂长自己动点手应急要补工钱的?万万不可。”
  我知道这志明是公司的重量级的人物。他就是老板的一双鹰眼。说不定是在试探我也未必。再说我也要以身作则,不能违反常规。前天老板提到车间不能吸烟,我就立马不吸烟。其实我本没有烟瘾,只是为了交际偶尔会带上一包烟。也是作安抚工人之用,但是老板说过之后我就借机戒了。我不能在工人面前带头吸烟,这是原则问题。我也提醒个别吸烟的工人,尽量克制。确实要吸也得注意老板的身影。所以在其他原则性问题上我更要廉洁奉公。
  我去找歪嘴问:“我上的三车釉有给我计数吗?有就给我充公。”
  歪嘴一时没有领会我的意思,他说:“计什么数嘛,除了他们的就是你的。”
  “什么?”我用怀疑的目光紧紧盯着歪嘴。我心里想,这只老狐狸,不计数到时还会有我做的吗?记在谁头上都不知道。歪嘴感觉到我的目光中带着威严和不信任。连忙改口:“对对对,领导,我这就去登记。”
  这厂里大多叫我厂长,唯独他歪嘴叫我“领导”,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显示他也是一个管理层的人。我不在乎他叫我什么,我只担心他的数子不准确。我对他说:“以后无论是谁做的,都必须登记好,有了底案我们心中才有数。不要等下怎么出来的都不知道。算好数了该充公的充公,该补还的补还。”
  这家伙反应蛮快,一个劲点头。十足一个奴才的形象。
  这两天,小妹一直在查他的账目,发现是一塌糊涂。老板多次叫我注意他这个家伙会有动作。我也时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刚刚从办公室出来,我就被那盖十二寸的瘦子挡住,那口气很是怄气:“厂长,你看那上釉的,把我的胚子放一边不上,专门上他老乡的。要是这样我明天就不干。”
  我说:“你先别急,我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情况属实我会调整。”
  他还是一个劲发火:“我这个人脾气不好,现在搞的我没有车做,我就干脆不要他上,没有车做我就停,让他们去做。每次都是先照顾他老乡的,把我的就晾在一旁,哪有这样做工的……”话说完瘦子仿佛还不解恨。口里一直骂骂咧咧吐着脏话。
  我听不过去,口气严厉了些:“我叫你别吵,别吵,我会去处理好,急什么?急就能解决问题吗?”
  我去问老周:“那盖十二寸盘的人说你不上他的釉,怎么回事嘛!”
  老周是个非常惜时的人,他一听有人告他的黑状也一肚子气:“马力马屁!他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我两夫妻上5个号,每天上的干干净净,就是这几天他镁质的黑土盖的多,而黑土要求机台上釉,现在又没有上釉机,所以忙不过来。那也每天等上油机给他上到10点半。11点这厂门都要关了,我怎么给他上。叫你们买上釉机一直也没有买灰来。”
  老周一说我全明白了。他夫妇上了5个号,本来都可以上完,但是镁质瓷的产量突然增加,又没有上釉机,所以就停了几车。也一时就腾不出手脚。
  这小燕也是,我早就和她说要买一台上釉机,可总是迟迟不到位。看来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是没有道理。对于老板娘的拖拉我也很是恼火。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东西怎么叫人做工?我觉得这帮老板的确有点抠门,要他买点生产用品也拖拖拉拉,好想要割他们的肉一样。
  我立马打了个电话催小燕。
  小燕说:“还没有去买。”
  我说:“现在火烧眉毛了,我马上要用。”
  她说:“我去问了老板,没有现存的,要订做,要多大尺寸多少型号会过来量。”
  我心想:这不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嘛。但是面对这年轻的老板娘又不好怎么生气。
  我耐着性子道:“那就快点叫他过来量,量好了尽快做过来吧。”
  小燕说:“好的。”
  放下电话我有点郁闷。想:这么一个烂厂,要点生产用具也是千难万难。
  我过去和那瘦子解释,但是那瘦子真的像他说的脾气不好,依然得理不饶人的势态:“从明天开始,我的胚子不要他上,没有车我就停。”
  其实昨天老周就对我说:“他做一千个我忙不出来,你安排他人去做他的。我做大中小三种,加入先做小的,窑头停的车就更多,更没有地方做事。对吧?“
  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理更长。对此,我真有点心力交瘁,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这厂长也难断工友间的鸡毛蒜皮的事。得罪谁我也不好!真如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看来,没有一点耐心这个厂长是难当的。可如今我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
  这时志明又过来了,那瘦子又同样的话对志明说了一遍。志明解释了现在没有上釉机的事情。可是那瘦子依然不依不饶地说着他的道理。,甚至威胁性口气道:“再不给我上我就不做了。”
  志明最讨厌工人用威胁性语言对他说话。他说:“不要动不动就罢工。我说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你老是吵吵吵!你爱做不做你的事!”
  随后志明离开那吵吵闹闹的瘦子机台,他对我耳语道:“看有没有老乡会滚压的,我把他换了,不要以为全天下他才会滚压。敢威胁我!我也想整顿一下这厂了。”
  我是担心这厂一走就是几对,到时就真的会停窑。他志明一脱手拍拍屁股走了,我怎么去打理这个烂摊子呢。我说:“我老乡很少干这行。再说了,工价这么低很难找人。”我的言下之意不要随便换工人。因为我知道六对滚压其中三对是他老乡。我怕触一发而动全身。这件事就先告一段落。
  早上9点半时,我想起了窑头助燃风机坏的事情,刚好见到志明,我对他说:“志明,我去打个电话叫维修过来。”
  他说;“不用,刚刚买电机的人来过了,他看了,这是新装不到一年的电机,有保修的,下午他们会重新拿一个来装。”
  下午,果然扛来一个大的新电机。志明叫我过去窑头看试一试正常不正常。师傅把新的装好,关掉旧的备用机,关好新机,谁知道一下子从窑头冒出大股黑烟,我连忙道:“停停停,没有用。快先把旧的插上。”
  师傅打开线路检查原来是线路接错反转了。老板这时突然出现在窑边。他问:“怎么回事?”
  我说“助燃风机坏了,正在调试。”老板习惯骑着一辆小轮子的儿童单车不定时在车间“突然袭击”,搞的我们措手不及。
  他在窑边左右扫描,然后叫我过去,一边说一边用手推动装好的瓷胚道:“你看这里还可以装一个,那里也可以塞一个盖子,盖子不能封顶,封顶要用身子。还有,十四寸的板怎么装十二寸的盘子呢?他们这是在调戏你,明白吗?”
  老板当装窑的面把话说的很大声。我简直不好回答,任老板在发牢骚。我知道现在我是百口莫辩。我自己心里清楚。
  昨天上釉的人手不够,江西嫲下午还回家去了,害我顶上去上了两三车小件,怎么叫人装小件呢?我也知道这老板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我一个劲儿点头敷衍老板。老板吵了一阵极不满意地出去了。
  见我被老板说了一顿,志明来我身边说:“这两天不正常没有办法。老二这个人你还没有适应,他就是这种人。别往心里去。做好自己就行。”
  我也知道,该说的我都对工人说了,晚上我又不在车间,他们怎么做我又管不到,只有靠他们自觉了。
  伴君如伴虎,老板在他的工场王国里就是君主。我感受到了一阵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觉。
  下午,招进来两个挑瓷的,歪嘴喜的不得了,因为挑瓷就他在管,而我们要清理车间,必须要把积压的货物拉走。现在来了两个,好像是一对夫妻。又是歪嘴家乡口音的。歪嘴马上用家乡方言拉拢他们:“来来来。坐坐坐。你们一来我这天都亮了!”说的那两个人也是乐心乐意,说明天一早过来上班。
  那对夫妻一离开不久。歪嘴用手障着前额装着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来到我跟前道:“领导,我想下午请下假,去看医生。好像中暑了。”
  这歪嘴在一溜黑没有走之前连鸟都不鸟我一下,别说请假,现在居然毕恭毕敬地向我请假,可见这人心都是向着红门呢。
  我说:“好吧!对了,能不能帮买几个垫海绵的钢架子回来。”
  他推辞道:“我单车不方便,还是你自己买回来吧!”
  我说:“那好,你去了要早点回来。”
  他嗯嗯连声,踏着他的烂单车王古板头方向去。歪嘴一走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早上还说说笑笑怎么突然就犯病了呢?
  其中必有蹊跷。我连忙叫来打浆的老者,吩咐如此如此。老者应声而去……
  这钢架子是早上刚刚进厂的一个我老乡钟梅芳叫我买的,她早上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叫刘良林是吗?这里还要上釉的是吗?”
  我才想起昨天有一个老乡打电话来说要不要人?看来就是她了。他做了一下说:要是买个钢架子就好了,海绵好洗也好擦脚。我只好与志明商量,后志明叫我先买个回来试一试,用了好用多买几个。
  下午,我按原计划叫志明去通知大黄牙不要来上班,同时叫小谢准备接班。他很高兴帝答应了。快下班时志明说:“明天你要早点来,通知说会停一天的电。”
  我听说明天一早七点半会停电。连忙和烧窑的小个子讲:“那明天你早些来,新来的小谢怕他不熟悉,你早一点来接班,我叫他晚上也早一点来接班。”
  小个子表示接受。我想:明天还是早点来的好。歪嘴下午出去一直到晚上才回来,他到底去干什么了?明天再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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