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乡情（十六）

　　460）
　　【珍珍乱步地走进医院，直扑妇产科病房】
　　珍珍：【在野菊床前】阿妈。
　　野菊：引下来了。
　　珍珍：阿妈你......【泪水夺眶而出。她扑倒野菊身上抱着她的头】你就不生下一个来跟我做伴......多么想要一个弟妹啊。
　　野菊：我不是不想要这孩子你阿爸太冤屈了我。事情也太冤屈了帮过我们大忙的村长，因为我肚子的东西，断了他的好运，毁了他的名誉和美好的前程。我的心时时刻受着煎熬，受着刀绞。要做个亲子鉴定，把事情弄得明明白白，让村长好做人。我好做人，大家都好做人。
　　珍珍：【抬起头】要提取婴儿血的事告诉医师没有？
　　野菊：这事我对医师交代过，你回去叫你阿爸准备做亲子鉴定。
　　珍珍：【抹眼泪】嗯。【她往外走】
　　461）
　　色光家里。
　　【色光撕着壁上的挂历。一连撕了几张】
　　昌涛：【走进来】菊婶引了产。
　　色光：你怎么知道的。
　　昌涛：珍珍来电话告诉我的。提取了婴儿血，要做亲子鉴定，阿爸你是不是去做一个因子鉴定，好洗刷你的不白之冤？
　　色光：【盯着儿子】我要什做鉴定不鉴定，我心里有数，拉线挂电没有时间。【他欲出去】也凤：【面容消瘦从房间里出来】色光，还是去做个鉴定，做了我们心里踏实，免得有人说三道四、风言风语。
　　色光：你还不相信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没时间。
　　【也凤把话咽下去，随即打起了嗝】
　　色光：【冲着昌涛】你阿妈瘦得不成样，明天我带她到地区医院去检查，拉线挂电线最后一天你到工地替我顶上。
　　昌涛：嗯。
　　462）
　　【果园旁边的公路边放着几根不大不小的水泥柱。几个戴着头灰的民工坐在水泥柱上吸着烟。昌涛驾驶着摩托来到这儿停住了】
　　村民甲：昌涛，今天你阿爸不来呀？
　　昌涛：他有事，让我来。
　　村民乙：就这几根柱子，今天能把它竖起来，你一定要带我们进馆子。
　　昌涛：行。
　　村民丙：昌涛比他阿爸大方，干了半个月的活，没带我们进过一次馆子。
　　昌涛：动手干吧。
　　【玉端走过来】
　　玉端：【冲着昌涛】你阿爸带你阿妈去了看病是吧？
　　昌涛：去了。
　　玉端：早就要带你阿妈去看病。昌涛你忙你的去，我在这儿带班。
　　昌涛：那好，站里有好多事等着要做，我走咹。【他驾驶着摩托走了】
　　463）
　　色光家里。
　　【色光从小箱里拿出一迭百元的票子，插进内衣衣袋里，拍打几下】
　　【也凤在床前往大提袋里装衣服】
　　色光：多带上几件怕天气变冷。
　　也凤：够了。
　　色光：要不要到省城医院去？
　　也凤：别走那么远，就到地区医院去。
　　【他们来到堂屋】
　　也凤：坐几点的车？
　　色光：时间还早哩。
　　【他们提着行李欲往外走，大球急匆匆地跑进来】
　　三猴：色光老村长，不知怎的，我有十几橙子树，一天之间叶子全落净了。
　　色光：这可能是急性碳疽病。
　　三猴：请色光老村长到我果园里去看看，把原因弄个明白。
　　色光：这......好吧。【他冲着也凤说】一会儿就回来。
　　【他们走到门外】
　　色光：【推摩托车推】三猴坐上。
　　【摩托车出了村，上了山坡，一直往三猴的果园里驶去】
　　464）
　　三猴的果园里。
　　【有十几棵脐橙树的枝条上挂着寥寥的几片叶子。树下的地上铺满了落叶】
　　【三猴和色光蹲在这儿，色光拾起叶片瞧瞧，又摸摸枝条】
　　色光：【站走来】这是碳疽病，急性碳疽病，赶紧喷药，要不它传染得很快。整片果树的叶子很快落光，这会影响今年的产量。
　　三猴：【发急】老村长喷什药最好？
　　色光：碳菌净和碳特灵，混合着用，药量要比平时大一倍。趁天气好，下午一定要喷。
　　【他们往山下走去】
　　三猴：色光老村长，麻烦你送我去农丰农药店及时间买来药喷下去。
　　色光：那也行。
　　【他们坐上摩托车。车子往前疾驶】
　　465）
　　色光家里。
　　也凤：【坐在椅子上慢慢地睁开眼】哎哟。【随即站起来蹒跚地来到门前往远望了望，然后回来坐在椅子上】
　　【色光驾驶着摩托在门前停住了，他走进屋里】
　　也凤：什时候了才回来，让人等得够烦的，刚才还晕过一阵子。
　　色光：【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几分内疚】今天搭不上车，只好明天去了。
　　也凤：【站起来蹒跚地往房间里走去】唉，你呀，你……就是这样的人。
　　【色光赶紧扶着也凤往前走】
　　466）
　　第二天早。
　　【一辆客车向前疾驶。坐车内的色光挽着消廋也凤。路边的泡桐远处田园村庄从车窗边掠过】
　　467）
　　巴田镇中心医院。
　　【高医师领着大杯走进化验室】。
　　高医师：【冲着一位青年医生】小兰，就是他要做亲子鉴定的。
　　小兰：好的。
　　小兰：【冲着大杯】请你坐到这边来。
　　小兰剪：抽点儿血。
　　大杯：【几分胆怯】要抽血？
　　小兰：别害怕，抽一点点儿血。【她抓住大杯发抖的手，涂上消毒水】你勒紧拳头【在大杯手臂上抽了一点血】
　　小兰：行了。你可以回去了，鉴定单最快也得几天才能拿着。
　　468）
　　河岸边。
　　【二皮和两个村妇在黄竹丛中洗着衣服】
　　二皮：野菊去做了引产手术你们听着？
　　村妇乙：她为什要去做手术呢。
　　村妇丙：听说她怀的不是大杯的种，怀的是别人的东西，万一生下来像那个男人，口水会把她淹死呢，她能在村里呆下去么？
　　二皮：她去做手术也是这个理儿。
　　村妇甲：野菊帮我干过几次活儿，干起活儿很有虎劲，像个男子汉，为人也正派，她会怀上别人的孩子，让人想不开。
　　村妇乙：马走多了，免不了有错迹呗，天下的男人有几个是好心眼的。
　　二皮：我的心眼最好。
　　村妇乙：呸，谁不知道你这个赖皮。
　　469）
　　后几天。医院的病房里。
　　【野菊背靠床榻坐着。珍珍走进来】
　　珍珍：阿爸不是在这儿么。
　　野菊：在这儿呆过一会儿就出去了。
　　珍珍：他到哪儿了，我去找他。【她出去了】
　　【珍珍在走廊上没找着大杯，最后来到门前的院子里见他坐在大树下的水泥墩上】
　　珍珍：阿爸，高医师让你过去。
　　【大杯跟着珍珍来到妇检科】
　　高医师：你们来了。坐，现在把因子检查的报告告诉你们。婴儿的基因跟父母完全吻合。你老婆怀的不是别人的孩子，是你自己的孩子。
　　大杯：【疑惑地】不会吧，你们有没有搞错？
　　高医师：应该相信科学，你应该相信这份报告，不会错的。
　　大杯：是男婴还是女婴？
　　高医师：【笑】这......你问也是多余的了。野菊今天可以出院，回到家里要多休息，多吃些补品才能早日恢复身体。
　　大杯：【梦里醒过来似的，双手擂打着自己的脑门，一直走到野菊的床前，抱着野菊的头哽咽】是我错怪了你，是我把这婴儿给扔了，后悔，真后悔。
　　野菊：【把大杯推开并悲伤地】世上没有药可治后悔病的，现在说迟啦。
　　【珍珍流着泪水木然地望着自己的阿妈】
　　470）
　　野菊家里。
　　【野菊脑门裹着一条帕子。她坐在电视机前】
　　大杯：【端来荷包蛋说】趁热吃。
　　野菊：【吃着】放多了姜，放多了糖，吃了腻人。
　　大杯：多些姜和糖更补身子。菊，检查我是个没生育的男人，为什变得有生育呢？让人想不通，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野菊：我心里完全有数，再三跟你说实话你就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有什办法呢？
　　大杯：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催婶：【提着一只鸡和一些蛋走进来】菊菊。
　　野菊：你真是，老是捡着你的东西吃。
　　野菊：【冲着大杯】还不快把她的东西接过来。
　　大杯：【接过东西】亲家母你做真仔细，山芋亲家呢？
　　催婶：他到果园里去了，天天忙在果园里。听说你流产，你呀难得怀孩子，怎要去干重活呢，怎不保护好身子呢。哎呀真让人心痛啊
　　野菊：【苦笑】是我自己去做引产的。
　　催婶：【吃惊】什？自己要引产，自己为什要去引产？你疯了不是？
　　【野菊摇头不语】
　　大杯：亲家母，我是没有生育的人你是晓得的，现在她杯了孩子，是一件很不体面的事，大家有什看法，我又怎么做人，唉，没想到......
　　催婶：没想到什的？
　　野菊：没想到大杯有生育了，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也没吃其它什药。
　　催婶：【眼睛一亮】怎没吃药呢？我......
　　【回忆镜头：催婶心里呐道：菊菊不是没有生育过。【她回到药摊】你的怀孕药是真是假？
　　卖药人：不骗你，男的吃了男的见效，女的吃了女的见效。】
　　催婶：我买来三盒丸子给了大杯。
　　野菊：大杯他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丸子的事。那丸子我没吃呀。
　　大杯：我吃了，全都我吃了。
　　催婶：那丸子灵，唉，把孩子引了，够可惜。
　　大杯：【埋怨】亲家母你怎不早说？我们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就是不至于把孩子引了，你帮我们帮得不少，这点儿你就不帮到底。
　　野菊：【冲着大杯】是你笨鹅木讷，吃过丸子的事也不对我说。我说我没怀别人的血脉，说什你也不信，过去了的事别去提啦，埋怨的不得别人，应该埋怨你自己。
　　471）
　　村边的一棵大树下。
　　【昌涛和珍珍坐在这里聊着】
　　昌涛：我真佩服你阿妈，会做出使人料想不到的选择。
　　珍珍：她做事爽朗利索，我也很佩服她。也暗暗为她流过泪。也为引下的婴儿感到惋惜。
　　昌涛：我阿爸没有作出越轨的事。这真是人言可畏。难怪叫他去做因子鉴定被他斥责一顿。
　　珍珍：我阿妈确是一个端端正正的人，村里的冷言冷语几乎要把她埋了。几乎要把你阿爸埋了。现在好了，我阿爸阿妈好做人了。
　　昌涛：我们也好做人。
　　珍珍：嗯。
　　昌涛：近日我阿妈更消瘦了，她到地区医院去检查去了，我们俩的事，想在她跟前说，总是开不了口，她好像看到了我的心事。
　　珍珍：这事现在千万不能说，怕她接受不了，加重了她的病情。
　　昌涛：事情总有一天要跟她讲。
　　珍珍：等她的病治好后，想出一个完美的办法再向她说。
　　【昌涛点点头】
　　472）
　　在催婶家里。
　　【山芋和大杯坐在台桌前边吃花生边聊着，催婶在一边钩着毛鞋】
　　山芋：以前和你一块儿磨豆腐，两人也吵过还动过手，后来成了亲家，现在是邻居，走在一真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
　　催婶：这半个月天天都忙在果园里，也没听着菊婶要去引产的事，其实你过来透一点风声给我，这个孩子就引不了。
　　大杯：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想到自己一张脸不好往哪儿搁，跟野菊闹翻了。听她的话，孩子也留得住。
　　山芋：过去了的事就别提它，别想得那么多了。听说你的果树挂果子不少。
　　大杯：你有空到我果园里去看看，估算能下多少果子。
　　山芋：我们两亲家难得坐在一块，就在这儿吃饭，喝上一杯。
　　催婶：我去弄两个菜两亲家喝上一杯。
　　大杯：我要走。
　　山芋：【拉住大杯】走什的走，在这儿吃饭不是一样，河标走了。你我现在还是亲家。
　　催婶：你们聊，我弄菜去。【她放下针钱向厨房里走去。】
　　473）
　　地区人民医院。
　　【色光坐在内科室门外等候着】
　　【一位医师和也凤从里边出来】
　　医师：【冲着色光】你爱人的心脏、肝、肾都不会有问题的，请你们到化验科去化验一下血。
　　色光：好的。
　　医师：化验科在哪边转个弯就是。
　　色光：好的。
　　【他们往哪里走去】
　　474）
　　野菊家的果园。
　　【枝头挂满了橙子。野菊和大杯用小木杈撑着枝条】
　　山芋：【上来】哟，橙子挂得可不少呀。
　　大杯：【笑咧着】不算多，村长的比我的多得多呢。
　　野菊：亲家，你估计能下多少万斤。
　　山芋：【目光环顾四周】最少不少三万斤。
　　野菊：我看最多三万斤，不会超过这个数。
　　山芋：估计今年的价钱不少于两块，照你说的数，六万块钱进了柜。
　　大杯：当初我还不想种这东西。
　　野菊：山芋亲家就看得准。说什的要弄片果园，现在你和催婶的果园连成一片，往后的收入可大哩。
　　山芋：说实的，明年我的果园收入不会少于五万元。后年收入不少六万。
　　野菊：果子产量一年比一年增，收入一年比一年高。
　　山芋：钱柜里的钱一年比一年多。
　　【笑】
　　475）
　　【昌涛在打麻将。四个人正拿着庥将】
　　昌涛：【手机响起来】喂！是【吃惊】什么？
　　手机音：已经确定为白血病，每天都在输血。
　　昌涛：好，嗯，好好【关机】
　　昌涛：对不起，我有急事。【他出去了】
　　【其他三人觉得茫然】
　　476）
　　村边的那棵大树下。有好几作村民在乘凉。
　　村妇甲：野菊把胎打了，听说那孩子不是别人的，是大杯自己的。
　　男村民:大杯不是犯有不育症吗？野菊怎么能怀上孩子呢？
　　村妇乙：听说大杯吃了药，把哪病治好了。
　　村妇甲：我说过，野菊不是哪样子的人。
　　男村民：哪些烂嘴烂舌的人说是色光村长搞的大肚，弄得他村长没选上，评什致富标兵没评着，竹筒倒水两头空。
　　村妇丙：就赖皮坏，到处传人家的坏话，什么红帽子，绿帽子，抱着胖孩子，冲着大杯的面就这么说的。怎让大杯受得了。差点儿害了一条人命哩。
　　村妇甲：有酒有饭给赖皮吃，说你的好话；没给他吃，说你的坏话，往后把酒扔到茅厕里，把饭倒给狗吃，也不给他吃喝。
　　村妇丙：这样的人早该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去。
　　477）
　　病房里。
　　【也凤躺在病床上输着血。吊瓶上的血点一点一点的往下滴，色光苦着脸坐在旁边】。
　　昌涛：【急促进来。沉重地】阿妈。
　　也凤:【小声】涛涛来啦。
　　【昌涛在旁边坐下来】
　　也凤：【冲着昌涛】给阿妈输血，猜想这病不会轻，也难治，看来阿妈也难趟这一关，我的日子也不多了，。没见你娶上媳妇，阿妈就放心不下，阿妈也看出了你和珍珍的心事，阿妈成全你俩，让你上门去了却了我的心事。菊菊是我放得心过的好人。
　　昌涛：阿妈，别提这事，你要静心治病，你的病能治好的。
　　【色光冲着昌涛使了个眼色，随即他俩往外走】
　　在门外。
　　色光：【掏出一张化验单】这张化验单你带回去给你搞化验的舅舅看，让他帮着找能给我阿妈做骨髓移植的人。
　　昌涛：嗯。
　　色光：你马上回去。
　　昌涛：好的。【他没走几步回过头来】万一有什么情况要及时来电话。
　　色光：会的。
　　478）
　　珍珍的房间里。
　　野菊：【拨电话】阿妈，什时候回来呀？好哇，橙子再过半个月上市了，给你们留着几篓，等你们过年回来吃。嗯，现在没什的，过去了的事就别提了。嗯，今年可能有好几万到手，好，好。【放下电话】
　　珍珍：【进来】谁的电话。
　　野菊：你外婆的。
　　珍珍：阿妈，也凤婶得上了白血病，也叫血癌。
　　野菊：【惊愕地】得上癌病，癌病就等于要去见阎王爷了么。
　　珍珍：要是早发现医治的希望就更大。
　　野菊：村长为咱果农拉线挂电忙这忙那，把也凤的病给耽搁了。
　　【静】
　　野菊：有没有别的办法把也凤救过来。
　　珍珍：办法只有一个，做骨髓移植手术，这要花二三十万才能办到的事。
　　野菊：哟，二三十万，这样的小家庭怎能经得起这折腾。唉！
　　479）
　　县中医院。
　　【昌涛的舅舅在化验室里看着化验单，一张一张】
　　昌涛：【步履匆匆的来到化验室】舅舅。
　　舅舅：什时候来的？
　　昌涛：昨天赶回来的。
　　舅舅：你阿妈的病怎么样了？
　　昌涛：【沉重地】确定为血癌。
　　舅舅：【吃惊地】啊，血癌。
　　昌涛：现在每天输血来延长她的生命。
　　舅舅：想办法做骨髓移植手术呀。
　　昌涛：现在只有这种选择，舅舅你是搞化验的，能不能帮着找一个能做骨髓移植的人。
　　舅舅：这是相当难找的，先从有血缘关系找、血型相同的人找，这种把握性较大点。
　　昌涛：病情严重，舅舅，你一定抓紧时间帮着找。
　　舅舅：你回家里去，把跟阿妈有血缘的找来，做个化验检查，看看能不能找着合适的人。
　　【昌涛点点头出去了】
　　480）
　　病房里。
　　【躺在病床上的也凤还输着血】
　　也凤：【侧着头跟坐在旁边的色光】别医了，家里难撑昂贵的药费，别给你们留下大债。要不我走后不合眼。
　　色光：只要有一线希望，砸锅卖铁也得医。有一片果园撑着，借来十万八万的债算不了什大事。
　　也凤：我走了，你们欠下大债，日子过得苦，就是在地府里我也放不开心。
　　色光：别想得那么多，你静心医病。
　　女护士：【进来看输血的滴管后】明天还要继续输血。
　　色光：好的。
　　女护士；阿姨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也凤：【声音微弱】唉，没有。
　　【女护士出去了】
　　也凤：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涛涛没成双对，我走后就让他去菊菊家上门，你也让他去，菊菊她心好，我放得心下。
　　色光：你别想得那么多，眼下你要静心治病。
　　481）
　　野菊：【来到催婶家门前】催婶，催婶。
　　山芋：【刮着胡须从屋里出来】亲家母，她不家里。
　　野菊：上哪儿去了。
　　山芋：在屋后的菜园里。
　　野菊：【来到屋后的菜园边】催婶，你过来。
　　催婶：【刨着土】有什事？
　　野菊：【招手说】你过来唦。
　　【催婶走过来】
　　野菊：我们一块去找老会长办件事。
　　催婶：办什事。
　　野菊：去了你就知道，快走。
　　【催婶从园里出来。她们俩快步往前走】
　　483）
　　老会长家里。
　　【老会长和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老人在对棋】
　　老会长；【思索后把卒子往前一推】过卒。
　　老人：【沉思片刻把马一提】跳马。
　　野菊：【走进来】两个老叔公在将军呀。
　　老会长：哟，两小婶子来啦，坐。
　　野菊：【坐下来】跟你们上辈商量一件事。
　　老会长：商量什事？
　　催婶：也凤得了血癌病。
　　【两位老人吃惊】
　　老会长：犯有癌症病，这……难治呀。
　　催婶：现在色光想尽办法医，听说做骨髓移植才能把她的病治好，做骨髓移植要花几十万。
　　老会长：小小一家庭能掏出这么多钱吗？
　　野菊：村长他家难掏出这么多药钱，我们想发动村里的人来募捐，捐多捐少都行，大家来帮助村长度过难关。
　　老会长：这办法好。
　　老人：好点了。
　　催婶：你老会长出个面，事情会办得更好。
　　老会长：你们婶子出面，我们来协助。
　　野菊：那也行。
　　483）
　　【村里墙壁上贴着一张告示，不少的村民在看，看过告示的村民在议论着】
　　村民甲：白血病很难医，只有做骨髓移植。
　　村民乙：色光村长带着咱们种橙子，大家的腰包多少都鼓起来了，应该多捐些，帮他解决困难。把也凤抢救过来。
　　村民丙：给咱果农拉线挂电也出了大力，要不是他去向外出干部讨来钱，电是挂不成。现在用上电动喷药机，真省钱省力又快，大家应该帮他一把。
　　二皮：【拄着拐棍走过来】我的脚也摔着了，你们捐点钱给我吧，现在我困难得很哩。
　　村妇：你这个赖皮，喝醉了酒摔着的，要人捐，等到农历七月十五的时候吧。
　　二皮：去你妈的。
　　村民乙：全村就出了你这个赖皮，挑别人的不是，说人家的坏话是内行。
　　二皮：呸。
　　村妇：赖皮你活该，你到霉。
　　484）
　　村委会门前。
　　【桌子上放着侧边写着一个“捐”字的不大不小的纸壳箱，玉端书记、老会长、野菊、催婶都站这儿，村民陆续而来】
　　玉端：说到慈善的事，村民都很涌跃参与。
　　野菊：嗯，玉端书记，开始吧，你先说上几句。
　　玉端：好。【他摇摇手】这次募捐活动，是野菊他们发起的，我代表村支部、村委会表示大力的支持，下面让菊菊说上几句。
　　野菊：我没什好说的。也凤患上了血癌，在医院已经化钱不少，要做骨髓移植才能把这病治好，做骨髓移植要花几十万。一家有难，大家支援，这好比天上飞的大雁，别让一只大雁落伍，大家捐多捐少都是一份厚意，一片深情……
　　【村民在议论着】
　　村民丁：三猴子，你还是贫困户也来捐。
　　三猴子：多亏色光老村长帮我种上橙子。今年能收两三万，明年可以致富啦，应该帮他一把也是应该。说来我心里很愧，前些日子色光老村长带也凤去看病就要出门，还请他看我的橙子，耽误他的时间，唉。
　　野菊：好，开始捐吧。
　　三猴子：让我们先捐，捐了好上果园干活儿。【把三张百元纸插进箱里】
　　【大求把两张百元票子插进箱里。】
　　【一个村民牵着六岁的小女孩挤进来。小女孩把手里一张百元票子插进箱里，随即合着双手祈祷说：菩萨保佑婶婶的病好起来】
　　【大家往箱里投票子】
　　485）
　　医院。院长室里。
　　【陈院长和色光交谈着】
　　陈院长：我理解你的心情，每天支付的药费不算少，我们也通过互联网来寻找能给你妻子做骨髓移植的人，不过一时很难找着的。
　　色光：【几分憔急】请院长想尽量办法。尽快找的这样的人。
　　陈院长：你经济上要做好准备，万一找着这样的人，少则二十万，多则三十万。
　　色光：经济问题请院长放心，最坏的着想就是把果园卖了，也得凑足这笔钱。
　　院长：我们也千方百计尽快找着能做骨髓移植的人，你急，我们也为你急。
　　486）
　　村委会议室。
　　【野菊、老会长和催婶在整理着桌面上放着的票子】
　　野菊：没想到三猴这么困难也捐了三佰元，数字不大，有这种精神就顶不错。
　　催婶：我阿婆也捐五十元钱，这让我带来。【从衣袋里把钱掏出来】
　　老会长：应该在本子上把她的名字记上。
　　催婶：她听到也凤病倒，我阿婆天天在门前祈祷，愿她的病早日好起来。
　　野菊：为咱村民办实事办好事的干部，只要说到他家有难，谁都会乐意帮上一把。
　　【他们把票子一迭一迭的迭好】
　　487）
　　昌涛房间里。
　　【他焦急的踱过来踱过去。珍珍步履匆匆地走进】
　　珍珍：【从提袋里掏出钱】这是我舅汇来的五千元钱，加上我一千元，给你阿妈治病。
　　昌涛：【感激地】感谢你舅舅，感谢你。
　　珍珍：用不着感谢。
　　【野菊提着一个小袋子和老会长走进来】
　　野菊：涛涛这袋里有三万二千七百块钱是村民捐来给你阿妈治病的。
　　老会长：没想能捐着这么多钱，现在的人心比以前好得多了。
　　野菊：大家种了橙子手头比以前宽了，这是村民一片心意，大家都希望你阿妈能健健康健回来。
　　昌涛：【淌着泪水鞠躬】感谢乡亲们，感谢你们。
　　昌涛：【手机响了，拿出手机】喂，是我，舅舅，我马上来。好的。
　　昌涛：【冲着珍珍】这些钱给我保存好，我去我舅舅那里有急事。【他往外跑去】
　　野菊：【惊愕】也凤不会有事吧。
　　488）
　　医院的化验室里。
　　【昌涛和自己的舅舅交谈着】
　　舅舅：你爸来电说你阿妈的病情有所加重，能做骨髓移植的人还没有找着。你去找几个与你阿妈有血缘关系的人做个化验检查，看能不能找着这样的人。
　　昌涛：好的。
　　舅舅：时间就是生命要抓紧、抓紧。
　　昌涛：嗯，我走啦。
　　舅舅：你快去。
　　489）
　　昌涛的房间里。
　　昌涛：【掏出手机揿几下】喂，珍珍。
　　【电话音：钱存进银行卡去了，随时都可以取......】
　　昌涛：不是说钱的事，有件事跟你商量……要再找几跟我阿妈有血缘关系的人……
　　490）
　　野菊家里。她一家坐在台桌前吃饭。
　　野菊：也凤的病情不知什样了。
　　珍珍：昌涛说天天得输血，病情在加重。阿爸，你跟也凤婶不是有血缘关系么？
　　大杯：哪算得上有关系。也凤的爷爷跟我的奶奶，也是你的老奶奶是两兄妹。
　　珍珍：是有一定血缘关系。
　　野菊：有血缘关系又怎啦？
　　珍珍：阿爸，你有血缘关系，去化验检查一下，看能不能给昌涛阿妈做骨髓移植。
　　大杯：不不，我不去。
　　野菊：【冲着大杯】珍珍阿爸，昌涛准备上我们家来，也凤也答应了，你去做个化验检查，才能对得起也凤，对得起她们全家。
　　珍珍：阿妈说的没错，不一定你就能做骨髓移植，能找着这样的人也是极不容易的事，你去化验检查一下，表白了你的心，也表白我们全家人的心，会使昌涛全家人的心更凉快些。
　　大杯：不去，不去。
　　【珍珍生气放下饭碗，跑进自己的房间】
　　野菊：【进来见珍珍在抹眼泪，立即回到台桌前冲着在杯】珍珍都哭了，你就答应下来吧。不一定你就能做骨髓移植，就你能做骨髓移植，是件好事善。
　　大杯：【来到珍珍跟前】别哭珍珍，为了撑起这个家，你也受够了苦，阿爸答应，去把饭吃完。
　　【珍珍露出了一丝儿笑意】
　　491）
　　医院的化验室里。
　　【大杯和另外几个人坐在这里】
　　舅舅：你们几个都跟我姐有血缘关系？
　　大杯：是有点儿血缘关系。
　　舅舅：大杯你跟我姐姐的血型同相呢！我看过以前的化验表。
　　大杯：我还不知道呢。
　　舅舅：你先抽点儿血做化验。你到化验室来。
　　【他们往化验室走去】
　　492）
　　色光家里。
　　昌涛：【从屋里出来。揿动手机】喂，阿爸，阿妈的病情怎么样了？
　　【手机音：现在每天都要输血，输血量在加大，医师说，十天内找不着做骨髓移植的人，就不不必要再输血医了。
　　昌涛：还没有找着配骨髓的人呀？
　　【手机音：没有。我们急医院也急】
　　昌涛：有情况要及时来电话。好，嗯，好好。
　　【他来到门外。手机响起来】
　　昌涛：【拿来手机】喂，舅舅呀，【吃惊地】什么？你再说一遍。
　　【手机音：那个叫大杯能给你阿妈配骨髓。】
　　昌涛：你们有没有搞错？
　　手机音：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那能错得了。
　　昌涛：好，嗯，我马上去。【关机。兴奋地】我阿妈有救啦，我阿妈有救啦。【他往外跑】
　　493）
　　野菊家门前。
　　【她一家三口人在削着小木杈】
　　野菊：结的橙子多，有些果枝不杈着会被橙子压断。
　　珍珍：我见着有几条枝条被橙子压断了，很可惜的。
　　【昌源驾驶着摩托车来到野菊家门前停住了。他快步走进去】
　　昌涛：【进来欢喜若狂】珍珍，告诉大家一个惊喜，我阿妈有救啦、有救啦！
　　珍珍：找着了骨髓移植的人？
　　昌涛：【惊喜地】找着了。
　　野菊：是谁？
　　昌涛：这不是别人，就是大杯叔。
　　珍珍：【惊异地】啊，阿爸他。
　　大杯：【惊愣地】我！
　　昌涛：【抱着大杯】大叔，大叔，你是我阿妈的救命恩人呀。
　　野菊：这是一件令人惊喜的大事，什时候让你大叔去做手术。
　　昌涛：傍晚有小车子来接他去地区医院。
　　大杯：我晕车晕得厉害，去不了。
　　昌涛：坐小车子舒服不会晕车。
　　珍珍：阿爸，你先收拾自己的衣服，我和阿妈把木杈送到果园里去，一会儿就回来。
　　大杯：这，你们快去。
　　494）
　　【万镇长和另一个镇干部驾驶着摩托车到色光的家门前。门上了锁】
　　万镇长：到玉端书记那儿去。【他们的摩托掉过头又走了】
　　495）
　　【大杯提着一个小提袋从屋里出来。他环顾四周，随即步履匆匆地往前走。
　　【大杯来到公路旁边。这儿有几个人拿着行李在等车。】
　　村民甲：大杯叔，你去哪儿？
　　大杯：打工呗。
　　村民甲：我不信。
　　大杯：不信，不让你信。
　　村民丙：大杯叔，你这样的年纪去打工不容易进厂的。
　　大杯：给人家的厂子看门还不行呀？
　　村民甲：当门卫要身强力壮或是退伍军人，哪家厂要你。
　　【客车驶过来了，他们向车招手，车子停住了，大杯环顾四周随即也挤上了车】
　　
　　野菊家里。
　　【野菊和珍珍回到了家里。野菊斟来杯茶喝】
　　珍珍：阿爸，阿爸。
　　珍珍：【觉得不妙】阿爸呢，他上哪儿去了？
　　野菊：他会上哪儿去。【她来到房间里瞧瞧，又到厨房里瞧瞧，觉得怪】
　　珍珍：阿爸他会到哪儿去呢？
　　野菊：到外边找找。
　　【珍珍和野菊急匆匆往外边走】
　　496）
　　一辆大巴疾驶向前。
　　【坐在车里的大杯往自己手撑着的薄膜袋里又呕又吐。旁边的人把头侧过去。他们脸上无不浮现出厌恶感】
　　497）
　　在村道上。
　　野菊：【遇着老会长】老叔公，你看见大杯么？
　　老会长：没见着，他怎啦？
　　野菊：找他有事。
　　【她急促地往前走】
　　野菊：【碰背锄子的三猴子】三猴你见着大杯么？
　　三猴：没有呀。
　　另一处。
　　珍珍：【遇着吹婶】婶婶，见着我阿爸没有？
　　吹婶：好像见了他一个影子，提着一个小袋子往村外走。
　　【珍珍匆匆地往前走】
　　498）
　　野菊家里。
　　野菊：【来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小衣柜翻动几下，随即打开箱子瞅瞅，对珍珍】他拿了三百块钱，拿了几件衣服。
　　珍珍：吹婶说她见着他提着一个小袋子往村外走，可能他离家出走了。
　　野菊：他会到哪儿去呢？
　　珍珍：在这个时候离家出走，太不懂情理了。这怎能对得起昌涛全家呢，真要把人家气死。
　　499）
　　屋里。
　　昌涛：【手机响。掏出手机】喂，是我。
　　【手机音：我阿爸带着钱和衣服已离开了家，整个村子找遍了没找着，现在不知去向。
　　昌涛：【吃惊地】什？他离家出走，这怎么办？好，你们想办法一定要找着他，尽快的找着他。医院判断再过七天不做骨髓移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