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部第二卷：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3月16日,中共中央印发《薄一波、刘澜涛、安子文、杨献珍等自首叛变材料的批示》和附件，把1936年8月至1937年3月薄一波等经组织决定先后出狱错定为“自首叛变”。从此在全国到处刮起抓叛徒的大风。广东省更是如此，全省掀起一股揪广谭、湛谭、汕谭等浪潮，内乱继续发展，各级领导干部，例如省委书记赵紫阳，被揪斗越来越厉害，迫害干部的骇人听闻事件不断发生。
　　3月19日，中共中央军委发出《关于集中力量执行支左、支农、支工、军管、军训任务的决定》。《决定》要求：军委各总部、各军兵种机关要视情况抽调三分之一至三分之二的人员，立即投入支左、支农、支工、军管、军训的工作，即三支两军。人民解放军先后奉命执行三支两军任务的有二百八十多万人，下驻到各地方已经瘫痪的工农业生产部门单位支持生产，同时对造反派群众和红卫兵进行短期军管和军训。因为3月7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大专院校当前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规定（草案）》的通知，指出：下厂下乡和外出串联的师生，3月20日前必须返校，分期分批进行短期军政训练，着手研究改革旧的教育制度、方针和教学方法。
　　同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停止全国大串连的通知》，指出：目前正在实现无产阶级革命派大联合，建立三结合的临时权力机构。继续停止全国大串连。这是继2月3月中央宣布停止大串联之后又一次通知。另外4月20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发出《通告》，再次重申停止全国大串连。由此可见，虽然大串联高潮早已过去，但余波根本不能推平。虽不再有接待站，不再能免费也不再能受各部门所待见（这以后就是革命委员会），但造反派红卫兵凭自身对革命的热情仍然进行着个人的或小队的不辞辛苦的串联。
　　今天是1967年3月20日，外面的风波我们不去过多的讨论，67年68年发生的社会事件我以后也都是一笔带过，所以还是看看最为关心也是最值得关心的事情。
　　时间是在学校，中午午休的时候。不过对孩子来说，是没有午休这一说的，午休只是大人们的时间段，或者是干很多活儿很辛苦的那种劳苦的小孩所需要的，而在学校上课的小学生们，他们是没有午休的，这些小萝卜头的精力永远是最旺盛的。学校的老师们都很安静，他们也在各自办公室里休息。教室里也很安静，但仅有几个学生在休息，而那么几个学生中睡觉的也是少之又少的，他们大部分在自己的座位有各自的玩意儿。于是，大多数的孩子们，他们在操场上，在教学楼的走廊，过道，荫处，反正是远离老师们的办公室的位置，在那里玩着。男生一伙儿，女生一伙儿，当然也有男女混搭的，比如说惜文。男生打弹珠，摔方包，玩皮球蹦蹦球，爬双杠，甚至爬树什么的，几个文艺的下下棋；女生们就跳皮筋啊，踢毽子啊，丢沙包啊，折纸啊，甚至就是追着跑玩，几个文艺的画画图。
　　毋庸置疑，惜文是非常讨女孩子喜欢的，不仅是长得好看，还是那对蓝色的眼睛，无论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想要跟他玩，不过还是女孩子比较厉害的。现在，他和女生们在踢毽子，踢得挺尽兴。小军和同学们在打弹珠，但是打着打着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看见惜文和女孩子们在一起玩得那么高兴，心里很不是滋味。
　　见自己又输，已经输了很多次，心里烦躁得很，一下子把裤袋子里所有的弹珠都给扔出来，散落了一地，“想要都给你们算了！”样子似乎有点生气。
　　“怎么？又发兜？”他的同学小天看他一副苦脸，另外一个同学小华就把弹珠捡起来。
　　“没事，不好玩而已。”他撇撇嘴，也知道不要把气撒在同学身上。
　　“那你要玩什么？”小华讲。
　　“不玩，玩累了。”他一屁股坐在满是黄灰的操场上。
　　“看你弟弟玩的多开心，他踢毽子很厉害呢！看到没？”
　　他看见惜文在踢毽子，脚一动一动的，毛毽子不断的在空中和惜文的脚上来回蹦，“他就喜欢玩那种东西，就知道跟女的玩，他以后就要变成女人的！”
　　“可是看起来挺好玩的。”
　　“怎么？你也要变成女生？”
　　“才没有！”同学小天是那样的叫，说真的，小男生的大男子主义才是最重的。
　　“那就是，我们是男的，才不会去玩她们那种傻瓜玩的东西。”
　　“可是你弟弟玩的多高兴。”
　　“他是例外，他是不正常的。”
　　“你这样说自己的弟弟？”
　　“这有什么，我还想打他呢。”
　　“额……”小华小天无语。
　　赵副政委的儿子赵志刚跑了过来，问他们借弹珠。起初都不肯，后来用一个蹦蹦球作为交换，才达成协议。时候，志刚妹妹燕儿班上的一个女同学香香跑过来，“赵哥哥，不好了！”
　　“什么事？”
　　“你妹妹燕儿被人欺负了。”
　　“哪里？”
　　志刚跟着香香跑过去，小军跟小天小华自然也要去瞧瞧。原来，志刚的妹妹燕儿正在高高兴兴的玩竹蜻蜓。燕儿在一边玩的高兴，一个小孩就过来说也要玩，这个小孩是个红小兵，我讲过在学校里面有一群红小兵呢！燕儿不给他玩，他就抢过来，燕儿就哭起来，而且他还不还给燕儿了，燕儿就哭得更伤心。同桌香香看到，就跑来叫志刚。志刚跑过来见妹妹在一边哭，还有那红小兵在玩妹妹的竹蜻蜓，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怎么了，怎么了，燕儿。”看到哥哥来过来，也就停止哭泣，“他抢我的那个！”
　　她指着天上飞的竹蜻蜓。志刚看到了，等竹蜻蜓一飞下来，他马上捡起来送到燕儿手上，燕儿的宝贝回来了，又开心起来。那个红小兵就过来，质问志刚，“你干嘛抢我东西？”
　　“是你东西吗？我还要问你为什么抢我妹妹的东西？这是我妹妹的！”
　　“我认识你！你是三班的赵志刚！”
　　“你是几班的？”原来他也是四年级的学生，“这是我的！”他从燕儿手里夺过竹蜻蜓，燕儿又哭起来。
　　“你干嘛呢？”志刚硬叫起来，推了那红小兵一把，把竹蜻蜓又抢回来。那红小兵也生气，推志刚，差点把志刚推倒。志刚把竹蜻蜓交给香香，然后就冲过去跟那红小兵打了起来。
　　小孩子的架就是这样打起来的！志刚跟他，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腿的，从站着打到地上滚，又从地上滚打到爬起来继续搏斗，一身一脸都是泥巴！小军看志刚处于弱势，就来帮他。这好家伙的，那人见自己不行了，就救命样的叫道，“小龙哥——！”
　　马上，一群红小兵跑来，小军这小学的红小兵也开始拉帮结派，跟社会上那些红卫兵一样。那叫小龙的红小兵是五年级的学生，跟杨司令儿子一个班。看到有人竟然敢打自己的人。
　　“上——！”只见他喽啰样的唆一句，那伙儿就全部上来。小军的那两个同学小华小天看到那么多人来打他们两个，这怎么行，于是也出马，和他们厮打起来。可是，这样也还是不够！所以，有人就到五年级那边去。
　　“王哥哥——！”一人叫着王主任的儿子，王士英，士英是最大的孩子，12岁，他留了一级嘛！他和天宇，法华都在一个班的，此刻他们也在一起。“干嘛？”士英回头问。
　　“那边打起来了！”
　　“关我什么事？”
　　“你的那弟弟，周少军！”
　　“什么？”天宇，法华，士英都叫了起来。
　　“他跟别人打架呢！”
　　“在哪里？”他指着操场那角落一群。于是三人快快的跑过去。而这个时候，惜文呢，也有人跑来告诉他，“别踢了，惜文，你哥哥跟别人打架了！”
　　惜文便跟着他跑过去。惜文和天宇他们同时到的。看到那群红小兵打他们四个，处于不利的地位。天宇士英法华三人义薄云天，没有一丝顾及的参加了战斗！小军看到有人来帮忙，就更加起劲。老子英雄儿好汉，热血军人的儿子就是不一样。很好的继承了老爹的血性，什么样的爹就应该有什么样的儿子！军分区领导的儿子们打架就是厉害的！很快便扭转局面了！惜文他弱弱的，不敢参加，看见小军，叫了一声，小军听见惜文叫，就出来。
　　“快来帮忙我们打架！”
　　“我不去。”
　　“那你在一边待着。”
　　“你别打，妈妈说让我在学校看着你别跟人打架。”
　　“你没看到他们那么坏吗？”惜文非要拖着小军，“你别拦着我啊！”
　　“回家妈妈会骂你的。”
　　“阿爸不骂我就行。”
　　这一点上面，惜文不如小军，对待敌人不要手下留情！因为惜文的耽搁，又有些不行，这时那个叫小龙的一个石头扔过来，刚好砸中小军的额头。小军疼叫了一声，幸好那石头不大，只是擦破了点皮，流了一点血。小军一摸，看到手上有血，见那叫小龙的大笑，小军真被惜文给气坏，猛地一推，把惜文推倒。更是卖力的跟那个叫小龙的红小兵打起来。惜文拍拍屁股，站起来，知道这回真是自己错，人都是有血性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惜文找了一个更大的石头，往那群红卫兵用力一扔，刚好打中开始那个欺负燕儿的小胖。见他痛的大叫一声，看了看是惜文扔的，便来找惜文算账！惜文也跟他打起来，可是那个人志刚都招架不住！惜文更是不行，没两下便被他打倒在地，嘴唇也被打破了皮，流了血。这要是在以前，惜文在老家的时候，惜文肯定是痛的大哭起来的，但是，这次惜文没有哭，虽然痛也没有哭。小军是没看到惜文被打，他一看到惜文被打，打的嘴巴都流血，那是如何一个勃然大怒！竟然敢打他的弟弟，他最最疼爱的弟弟，当然这时候他还没有感觉。但是从他那愤怒的样子，他内心已经开始在疼爱惜文了！只见小军飞奔过来，一下子跳到那人背上，拳头使劲的挥，打他的头，脸，鼻子，嘴巴，眼睛，那人痛得不得了，拼命的想要把小军甩下来，忘了说，他是一个小胖子。可是小军双手死死的套住了他的脖子，还在打，惜文看到这样便来帮忙。被小军打了这会子，他已经快不行，惜文看他腿摇摇晃晃的，便趴下双手用力的一扯，把那人给拽到在地。然后，小军又给那人几脚，他终于不行，只是在地上哭的大叫。然后小军又返回继续战斗。大家伙儿，看打得越来越激烈，小军真是高兴，自己打架从没有这么爽过呢！众人看着不行，还是得叫老师去。不一会儿老师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午休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呢！总之呢，在几位老师的努力下，终于把两帮人给扯开了。这真是有史以来小军这小学最为激烈，规模最大的一次打架了！看看大家的战果吧。
　　首先说小军，额头是被那个叫小龙的用石头打破一个伤口，再是手臂被他给抓流血，然后左腿上绊倒时被石块给割到了，衣服是全脏了，袖子还被撕破。然后是杨天宇，他的鼻子被打流血了，然后脖子锁骨那儿青了一块。王士英最能打，手指那里破了点皮，就没什么了。刘法华左边脸给打肿，衣服也破了，还被咬了一口。志刚呢，被人打到了眼睛，还有小军那俩哥们，一个嘴巴也是打流血了，一个头上起了一个包。惜文呢，还好吧，就是嘴唇破了。不过比起那边的，惜文这边的算好了。那个欺负燕儿的最惨，头上脸上全是包，鼻子嘴巴都流血，还被小军踢了几脚。接着是那个叫小龙的，眼睛肿了，脸肿了，手上也被小军打紫。还有他们那一伙的那些个红小兵，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一仗是小军他们赢了！
　　下午的课是上不了了，一个个的伤的不说很重但是绝对不轻的，老师们带着这两帮孩子直接上医院去了，由于事态的严重性，校长把参加打架的孩子的父母都叫来了，家里有电话的直接打电话，家里没有电话的派人通知。小军这边的大部分都是军分区领导的孩子，而且现在是非常时候，爸爸他们肯定是不能来，所以都是妈妈她们来。因为上次的事情之后妈妈就不敢下午出去，呆在家里。电话响了，从学校来的，一听又是小军在学校和别人打架，开始妈妈还不以为然，这是常事！小军打架我就不说很频繁了，那样倒显得小军没教养，就像我所说，小军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那种。可是一听说惜文也参与了，惜文是什么样的人啊，妈妈还不清楚么？他竟然也打起来，事情真是严重了。赶急赶忙的离开家踏上自行车，就奔医院。到了医院，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妈妈找到了惜文和小军，还有那三位，天宇、士英、法华，他们的妈妈都早到了，谁让妈妈家离学校远呢！看着小军和惜文身上的伤，妈妈难受极了。小军额头上一个创可贴，右手臂上擦了酒精，抹了药，左腿上有一道被锋利的石头割的一道很长的口子，肉都外露出来，看着真是揪心。惜文呢，由于嘴唇开始被那个小胖子打流血了，现在肿了起来，说话都有些疼。
　　“你……”妈妈指着小军，说不出话来。这个古灵精怪的还问，“阿妈要说什么？”
　　“我无话可说！”妈妈为了表示自己的生气和对他的无奈，双手叉腰，咬着牙，“可是，惜文，我的好孩子，你怎么也跟着闹起来？”说的惜文低下了头。
　　“阿妈，你可别怪惜文，他劝我了，还拉着我呢！”
　　“那你还要打？你就那么喜欢打架？”妈妈叫起来。
　　“哎呀，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真是太气人了，他们！”
　　“怎么气人？每一次都要把自己弄伤，你要是打了别人自己没受伤那就好啰。”
　　我们的妈妈这思想有点……
　　“怎么回事？听说这次场面很大？”妈妈心疼的摸摸小军的伤痕。
　　“阿姨，都是我啦！”这时候燕儿还有志刚由她妈妈郑氏带着走进来。
　　“最开始那个坏蛋抢我东西玩。后来，哥哥就来帮忙，后来小军哥哥就来帮忙，后来那坏蛋那边的人也来帮忙，再后来杨哥哥，王哥哥，刘哥哥就来帮忙，后来惜文哥哥也来了！”
　　“哎呦，什么后来后来再后来的，我都听晕了！燕儿你没事吧？”燕儿说她没事，“小刚，你的眼睛？”妈妈看看志刚肿起来的眼睛倒有些好笑。副政委夫人也是气坏，“哪家的孩子那么坏，把志刚眼睛打成这样！”
　　就这时，那个叫小龙的红小兵就带着他的妈妈爸爸过来，他的父母并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物，但是却凶得很。两位妈妈就和那夫妇俩就在外面吵了起来，最后还得在医护人员的调解下停下来。里面那个叫小龙的死死地盯着小军，是小军把他打成这样的。
　　“告诉你，周少军，我哥哥在外面还没有回来，他要是回来了一定打死你！”
　　“哼！你叫他来呀，我怕他不成！”
　　“我哥哥是红卫兵！”
　　“我阿爸还是军官呢！”
　　“我哥就是专门打你阿爸那样的狗官！！”还在外面跟这叫小龙的红小兵父母辩论的妈妈就听见了这么一句令她一怔的危言耸听之语，睨了他一眼。而小军听他这么一说，恼怒气愤的又跟他干起来。妈妈和赵阿姨以及他的父母看见赶紧进来吧他俩扯开。
　　回到家，把妈妈给累的！妈妈觉得一个自行车已经不够用，以后爸爸是要忙，俩个小孩子也应该学学骑自行车。今天的事情搞得妈妈弄饭都没心情弄了，现在外面一片大乱，生活物资也都紧缺，工农业生产不能正常进行，哪有什么东西能真正的吃饱喝足呢！爸爸今天回来的不算太晚的，比起前几天好了些，是六点多回来的。一进门就看到俩孩子这幅模样，还吓了一大跳，惜文连爸爸都叫的不清楚。“是谁打的！”大叫的，那声音还把妈妈吓了一跳。看爸爸愤怒的眼神，妈妈都有点怕，“你别这么激动，跟个要吃人样！”
　　“还第一次伤成这样呢！”
　　“不然呢？你的好儿子们一个个争强好胜，这就是代价，都是你平时教的。”
　　“也没有这样的！头都打破了！还有，惜文，你也跟别人打架了？”
　　爸爸也是跟妈妈一样很难相信惜文也会打架。
　　“爸……爸……，我……”
　　“好了好了，你别说话了！告诉我，跟你们打架的有几个？”
　　“一群！”小军说，“什么？”爸爸又大喝的叫嚷。
　　“后来有天宇哥和士英哥和法华哥帮忙呢。”
　　“那帮人头头子是谁？”
　　“郝小龙！”
　　“他是谁？几年级的？”
　　“五年级的。”
　　“他的爸爸妈妈是什么人？”
　　“哎呀，”妈妈有些烦，“算了，天雄。你别去处理人了，他的父母都是很普通的人的！不就是打一架吗？打过了就是了！”
　　“这样……”爸爸在考虑，“那他伤的有你重吗？如果没有，阿爸还是不行！”
　　“他被我打得跟狗屎一样！哈哈！”小军大笑起来，惜文也笑。
　　“笑什么笑，你很有本事，是吗？现在外面那些人在大武斗，你们却在学校里小武斗，难不成阿妈我要你们一个个都变成小痞子不成？”
　　妈妈看小军做错事还笑就发火儿。小军不说话，惜文也很是羞愧。爸爸却笑起来，“不管怎么样，只要没输了就行！虽然疼点，不过心里高兴就可以，来，吃饭吧。”
　　妈妈斜眼看着爸爸，气的不说话。然后一家人就开始吃晚饭。晚饭吃的很轻松，很愉快，惜文小军还有爸爸有说有笑的，就是妈妈，满脸的苦瓜。一家人洗漱之后，有事的干事，没事的休息。爸爸开始教惜文学下军棋。因为惜文连最基本的那些官兵职称都搞不清楚：列兵，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军长。爸爸给惜文讲述了一下军队里的常识，比如说军衔制的士、尉、校、将、帅，十大元帅是谁，十大将军是谁等等一些的。然后教惜文下军棋 ，妈妈也在一边看着，她自己也比较好奇，小军呢，他早会下军旗，自个玩自个的。后来妈妈拿起惜文的国文课本看，看到了今天的课文——两小儿辩日。
　　“这么早学文言文，看得懂吗？”惜文告诉文后有注释，“还是早了点，”妈妈觉得，“这个故事我也知道，哎？”妈妈突然灵机一动，“我问你们，要是你们是孔子，该怎么回答这两个小孩的问题？”妈妈这一问倒是引起了他们的兴趣，都停下手中的活儿。
　　“额……我觉得……”惜文刚要说，妈妈又打住，“等一会儿，你们先说说，到底是‘日始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还是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他们三看着妈妈。
　　“你们看，其实这两个小孩说的是非常有道理的！早上的时候太阳大的像车盖，中午的时候却像盘盂，这就是说太阳早上离我们近中午离我们远！但是另一个孩子说，早上的时候很冷，而中午的时候很热，这就说明早上太阳离我们远，而中午离我们近吗？可是这样不就矛盾了吗？孔子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呢，你们怎么看？”
　　爸爸惜文小军都思索起来，可是好久都没人知道。突然小军举手，站起来说，“阿妈你没事找事，孔子都不知道却要我们想！”妈妈乜了小军一眼，他有点得意的坐下。
　　“你呢？”爸爸摇摇头，“惜文呢？”惜文反问妈妈，“难道妈妈你知道？”
　　“额……妈妈不知道，我是在问你们。”
　　“这一定是一个非常难的问题，其实下课后我早问过老师，他也不知道。”
　　“嗨，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小军笑道。
　　“你闭嘴！”妈妈啐道，小军沉默。
　　“好吧，这个问题以后考虑！那么我再问问要是你们是孔子，你们怎么回答这两小儿？”
　　“我……我……”小军他显得非常的积极，跃跃欲试。
　　“闭嘴！”爸爸妈妈还有惜文三人对他齐说道，他一下子给呆住。
　　“惜文，现在你是孔子，你说你该怎么办？”
　　“我要是孔子的话，我会跟他俩说明天再告诉他们答案，这样就算我不知道我也还是可以装作知道的！”惜文认为这样最好不过，但看得出妈妈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
　　妈妈又问爸爸，但爸爸支吾不清，“我要是孔子的话，我会，我会，会……”
　　“会怎样？”
　　“额……我……”爸爸突然没忍住，发笑起来，“秀英，你的确是没事找事啊！”
　　“滚蛋~你！”妈妈又乜了爸爸一眼，惜文以为妈妈能够有最好的回答，便问她。三人都都把目光抛向妈妈，等待她的完美解答，谁知，她却说，“我会告诉两小儿我不知道。”
　　“咦~~~”小军不屑的长拉一声。惜文不懂，“那妈妈你说的不是跟孔子一样吗？”
　　“对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咦~~~”爸爸也有些鄙视的拉一声。妈妈看看小军，“小军，你说说看？”
　　“你不是不要我说吗？”
　　“你开始那样，似乎说明你有更好的回答！”
　　“我要是孔子的话，根本不会去说话，直接上去给他俩一人一拳就是！别人都好好的，就你俩忒么事多！”三人瞠目结舌望着他，被他这句话给吓愣得。
　　小军不以为然，“怎么，很奇怪么？本来就是。我是孔子，有什么问题难倒我的？偏偏他俩来捣乱！这是他们存心的，是故意来取笑我的！”
　　“你可真是独特。”妈妈讽夸道，“牛逼！”惜文竖起大拇指。
　　“我赞成！”爸爸突然站起来，说道，“不错，不错！的确这样！”
　　晚上，惜文跟小军都已经睡着。爸爸妈妈还坐在床头里聊天。
　　“小军那想法是错的，怎么可以打人呢？你还赞成！”
　　“可是……额，事实证明，这样做的确不赖！”我们的爸爸很欢乐。
　　“去你的吧！”妈妈身子扭过一遍，说，“今天他才在学校里跟人打架，晚上又那样回答，我真怕他以后会变成个小痞子！”
　　“嗨！你这种想法完全是多余的，知道吗？”爸爸把妈妈扭过来，“我不知道！”妈妈挣脱爸爸的手，“是你没事找事突然扯起那个话题的！”爸爸摆起脸来。
　　“可我没想到小军竟然会那样说！”
　　“那样说怎么了？难道跟你说了等于没说的白痴回答和惜文他那更让人嘲笑孔子他倚老卖老的回答一样才好？”妈妈用奇怪的眼神看爸爸，“天雄，你怎么能这样说？”
　　“本来就是！”
　　“可小军他不该……”
　　“那你说怎样才是最好的回答？”爸爸打断妈妈的话，眼睛直直的看她，
　　“听我给你分析分析！那两小儿肯定知道孔子是个充满智慧的人，要是他们真心的去问孔子问题的话，孔子回答不上来他们也一定是惋惜和失望的，而绝对不是嘲笑的表情！你看他俩嘲笑孔子，‘孰谓汝多知乎？’就说明他们是存心这样的！他们根本就是存心的要挖苦孔子，只是借这个问题来说而已！所以，对这样的坏孩子没什么好客气的！”
　　“天雄，要知道我非常……”妈妈突然停顿，看着爸爸这幅呆样儿，“非常什么？”妈妈嘴角一抽，下弯的唇线突然扬起，冲着爸爸笑，“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
　　“谢谢！”爸爸给妈妈眨眨眼睛，“那么，晚安？”
　　“当然！”妈妈亲吻了爸爸，然后拨动墙上的开关。
　　这一天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