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部第二卷：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到家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一片黄昏虫鸣鸟叫的风景还是很迷人的。院子里的柳树已经抽出新黄嫩芽，像个姑娘儿。黄花梨还是小个子，它要20年才能成型，那时黄花梨会像榕树一般大，但比榕树还高。紫薇树、九里香没有开花，只是绿叶，但是绿的好看。茉莉和栀子花还像孩子一样安静的睡着，她们最矮，要等到五月才开花。唯独一棵相思树，高硕无比，枝繁叶茂，特别精神。而房子后面的树林，是那么的阴森幽静。小军不再从车上跳下来了，妈妈很是惊奇，不过也没说话。到家忙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爸爸和惜文坐下歇息。
　　“事情有变化没？”妈妈现在也和爸爸一样关心社会局势。
　　“暂时没有，还看广州那边动向。”妈妈因此暂且不担心。
　　妈妈坐下来翻惜文的书包，打开一看，惜文的书包是空的。里面只有一只钢笔，几本簿子和家里的一本故事书而已，问惜文书在哪里，惜文如实告诉妈妈。妈妈她是个老师，这样子的事情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她起了疑惑，不认为惜文所说属实。倒是我们的周爸爸又叫起来，他一向不怎么满意学校，“凭什么你没有书，不是别人？”
　　惜文说他坐在最后面，书发过来就没了。
　　“是老师让你坐最后？”妈妈问。
　　“不是，我自己挑的！”
　　“怎么不跟小军坐在一块？”妈妈说，惜文不语。
　　爸爸似乎对惜文没书这件事很恼，说明天送他俩上学，要问问那班主任怎么回事。这时候小军跑过来，心虚地说，“阿爸，你问老师干嘛？又不是他的错！”
　　“学生念书没书是自己的错？”
　　“额……明天上课老师就拿书来，你还去说张老师干嘛？”
　　“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他怎么当班主任？”
　　妈妈并不在意这个，她弄弄惜文的领子，问今天上了什么课，课怎么样。惜文告诉妈妈上午第一节课是国文，第二节课是美术，下午第一节是算术，第二节是音乐。
　　妈妈微笑的点头，“老师们你都认识了？”惜文应着，妈妈把惜文拉过来坐下，握着他的手，对小军说，“把你书包拿来！”
　　小军当然没有把书包拿来，只是到他书包里拿了书出来，要知道他书包里还有惜文的那六本书呢！妈妈看了看，主要看的是音乐和美术课本的，妈妈就是干这一行的嘛！她翻了翻，不满意的说道，“这么薄，不仅东西不多还很片面，不好！”
　　妈妈是既教音乐又教美术的老师，各种乐器和绘画得心应手，唱歌更是好听。屈身在一个艺术学院当个普通老师是难为她的，她完成可以当音乐家或美术家或歌唱家！
　　妈妈开玩笑说她来教才行，惜文却当真以为妈妈想到他们学校当老师，妈妈说只当他的音乐老师。小军突然想到这是一个在爸爸妈妈还有惜文面前充分表现自己的机会，因为惜文没有课本，好吧，是被他藏起来了，那么他把自己的书给惜文，自己用惜文的书不是一样的嘛！而且一定会受到爸爸妈妈的表扬的。他把六本书全塞到惜文手里。
　　“你没有书，我把我的书给你。”妈妈和惜文很吃惊的看着他。
　　“可你不就没有课本么？”惜文问。
　　“明天就来，一两天又不要紧！”
　　“是不是不想学习？”没想到妈妈竟然这样想。
　　“阿妈，你可真是！我真心把课本给惜文！”
　　惜文眭视小军，蓝色的眼睛里流露一丝丝的对小军的好感，小军马上又把书塞进惜文的书包。爸爸舒心惬意，“自从惜文来了以后，小军可是越来越懂事！也知道照顾惜文这个弟弟！”妈妈也夸奖他，却又对惜文说，“那惜文你也该叫小军哥哥，别总跟爸爸妈妈一样叫小军的。”惜文很难堪，低着头，小军表现的很大气。
　　“不急！惜文叫阿爸阿妈不也好几天么，惜文以后就会慢慢叫我哥哥的！是不？惜文！”故意动动他。惜文抬头又看到小军那副奸邪的笑脸，蓝色的眼睛又透露出一丝丝的不屑。
　　“刘妈妈怎么没有来？今天周一。”
　　“你杜大伯身体不好，她在家照顾你杜大伯呢！”
　　妈妈望一眼外面，日头已西落高山远峰，斜晖暗淡。
　　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吃晚饭，妈妈烧水给惜文和小军洗漱。爸爸今天似乎比较轻松，趁着闲给惜文和小军讲着他当年的往事，和战友并肩作战，奋勇杀敌什么的。小军已经是听的很多，感觉没有什么新意，但是，惜文第一次听爸爸讲他以前的故事，非常非常感兴趣，那爸爸就讲的更有劲了。后来爸爸不讲了，说先留着，每一天讲一点点，这样每天就可以讲。惜文想着上次去妈妈的那个都是乐器的房间，跟妈妈说他要去。
　　“我都忘了，说好的教你弹的。”妈妈拉着惜文就要走。
　　“我也要去！”小军叫着。
　　“你去干什么？”
　　“我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弹钢琴要安静耐心，你可别打乱了惜文。”
　　“可我就想看看惜文弹钢琴。”
　　“你不是不喜欢阿妈那些玩意吗？上次叫你去看还不去！”
　　见不行，又开始撒娇，而妈妈却更发威，“别去！”厉声的喊道。
　　“儿子，过来！”爸爸不满道，“看什么钢琴，你阿妈那些东西就是女孩子家玩的，要是男孩子就应该玩象棋，军旗，来陪阿爸下军旗，以后教你如何带兵打仗！”
　　两边看看，想了想，“好，我就跟阿爸下军旗，我才不稀罕阿妈你那什么破玩意呢。”
　　“你小子，破玩意哈！好，以后我都不让你进那房间。”
　　“不去就不去，我不稀罕！”
　　妈妈就拉惜文上楼，带着惜文来到她的收藏室，进了那间小画室，来到那架钢琴前。在灯光之下，钢琴显得如此古朴典雅，惜文真心喜欢这钢琴啊！妈妈把钢琴打开，摆好凳子。
　　“来，儿子，你坐在这里。”惜文便坐下。
　　惜文用手轻轻的按下一个琴键，发出了一个精细的高音，惜文觉得神奇，又按了一个键，发出了一个浑厚的低音，对妈妈说道，“我要怎么弹呢？”
　　“弹钢琴要看琴谱的！”妈妈从橱窗里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里面全是钢琴琴谱，总共分了两摞：欧美钢琴作曲和中国钢琴作曲。
　　“这里全是琴谱，这边的是欧洲那些钢琴大师的作品，这边是我们国家集体创作的作品。等你以后熟悉了就可以对比练习。现在你还不能够弹，它太难了，妈妈只是拿出来给你看看！”
　　惜文翻阅这些琴谱，欧洲的有：蓝色多瑙河、土耳其进行曲、天堂与地狱、维也纳森林故事、美丽的星期天、苏格兰之歌、英雄交响曲、春之歌、幻想即兴曲、春之声圆舞曲、英雄波兰舞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月光曲、圆舞曲、雨滴等等。中国的有：二泉映月、苏武牧羊、春江花月夜、汉宫秋月、清明上河图、阳春白雪、平湖秋月、虞美人、阳春白雪等等。
　　“我要怎么弹？”
　　“你会五线谱吗？”惜文说只会一点。
　　“那就好办。来，让妈妈坐着，我来教你。”惜文起来，让妈妈坐下。妈妈把那些琴谱放到一边，“我先教你弹最基本的起。”妈妈拿出了另外一个小小的琴谱，放到钢琴上面。
　　“惜文，妈妈首先在这里跟你说！弹钢琴并不难，但是弹好钢琴却不容易，要想达到一流钢琴家的水平那是非常难的！如果你想把钢琴练得很好的话，那要具备三个条件的：一是具备弹钢琴的天赋；二是对艺术有独特的欣赏力；三是手指技巧灵活。妈妈在上次已经看出了你对艺术有一定的领悟，这非常的好，现在妈妈要看看你是否具备弹钢琴的天赋。以后再看看你手指的技巧，如果都很好的话，妈妈一定会把你培养成出色的钢琴家的！虽然，妈妈的水平也不是很好，但是三四年之内是教的了你的！不过，妈妈还得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心的喜欢弹钢琴呢？可能你是出于好奇的，一开始的时候。”
　　惜文凝眸注视这架古老的钢琴，轻击这白黑的琴键，忽然就觉得身体好像有股电光闪过一样，那钢琴好像在对惜文说：“来，我会让你成为一个出色的钢琴师的！”他抚摸琴身，黑金的流线是那样迷人，惜文渴求它能够带领着自己走进音乐的圣地，它也渴求惜文能够将它蕴藏百年的神圣的音符绽放出来。是的，我想大家通过我这样讲，应该知道的，长大以后的惜文，我已音讯全无网友的美国朋友的父亲，他就是一位钢琴师，而且是一流的钢琴师。不过，我还要说，这也还只是副业而已，真正惜文以后从事什么我还要等以后再说。
　　“妈妈，我喜欢钢琴，我真的非常喜欢钢琴！”
　　“好！惜文，看见这个琴谱没有，这是最简单的，因为你以前没有学过，所以从最简单开始。上面的五线谱其实是和这键盘一一对应的。键盘白色部分就对应……”
　　由于本人对音乐一窍不通，所以，后面妈妈教惜文怎样弹的话就省略。总之，妈妈很细心的跟惜文说了一遍，然后亲自演示一遍，弹奏了那首最简单的乐谱给惜文听。然后让惜文坐下来练练，手把手的教，站在惜文身后，自己两手轻轻压在惜文的手上面，教他按着琴谱来弹，边弹边注意些什么。的确，一开始惜文的手是不怎么灵活的，但是慢慢的，惜文能够弹出来。此时，爸爸正和小军楼下下军旗下的起劲呢！妈妈也是教惜文教的汗都出来，惜文进步的非常的快，他已经能够快速的将那个简单的乐谱弹奏出来了，而且中间还不出错。
　　“你真是非常有天赋的！”妈妈欢喜的叫道，惜文很开心。
　　“来，你下来，妈妈给你弹一曲非常好听的音乐。”惜文下来，妈妈坐上去。
　　“这是一首歌曲，非常的好听，它叫明月千里寄相思。”
　　“明月千里寄相思？”这首歌他似曾相识。
　　“是吴莺音老师演唱的，思念亲人友人爱人的一首相思曲。妈妈边弹边唱给你听！”
　　于是妈妈一边弹奏一边演唱：
　　
　　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
　　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
　　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遥问心已愁，请明月代问候，思念的人儿泪长流。
　　月色蒙蒙夜未尽，周遭寂寞宁静。
　　桌上寒灯光不明，伴我独坐苦孤零。
　　人隔千里无音讯，却待遥问终无凭，请明月代传信，寄我片纸儿慰离情 。
　　
　　这首歌是妈妈最喜欢的歌曲之一，究其原因乃是妈妈浓厚的思乡思亲之情以及这首歌强烈的煽情效果，我们的妈妈每每唱起或者弹奏起这首明月千里寄相思的时候都想到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家，自己的父母。而上次一去，竟然看到的家道衰败，父亲病重，这更加让妈妈觉得心痛，不由的眼泪流出来。此时此刻，外面夜空之上的月亮也是那么的明亮且圆，真正的是明月千里寄相思！可是，还有我们的惜文呢？妈妈的这首歌曲弹的是不用说，妈妈也是音乐老师，唱歌本来也就好听，这样一首煽情的歌曲，从钢琴里弹奏出来，又从妈妈的嘴中一字一句的唱出来，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刻在了惜文的心里。惜文的家也是远在千里之外，但是惜文的亲生父母却都已经悲惨的死去，这不是更让惜文心里难受吗？这不更加勾起惜文痛苦的回忆吗？泪水，是世上最值钱的东西，但也是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曲罢，妈妈揉揉眼睛，再看惜文，早已是泪流满面，轻微啜泣。
　　“怎么哭成这样？”
　　“妈妈想到了自己的家吗？”妈妈点头，“我和妈妈一样！”妈妈把惜文搂在怀里，紧紧，“惜文，妈妈是不会让你再受苦的，知道么？你就是妈妈的宝贝，最好的宝贝！”
　　再一次的热泪夺眶而出。外面，夜色茫茫罩四周，月色蒙蒙夜未尽……
　　第二天，爸爸又开车带小军和惜文上学去。妈妈把昨天他们仨换的衣服洗好之后，到自己工作室整理安排和制定了一下惜文这一年的钢琴学习计划，真的是看的出来妈妈是决心培养惜文的！后来，一个人在家呆了会儿，想着下午骑车到她的那些同行女老师家去串门，跟她们打打麻将的。于是，早早的吃了中饭，穿好衣服，出了家门，正要把大门给锁上。
　　“秀英你这是要去哪？”
　　远远就听到是刘妈的声音。果然回头一看，是刘妈，再一看，身后跟着小元，还有，对！是老杜！妈妈把才锁上的门又打开来，刘妈已经快走上前来。小元跑过来，叫一声秦阿姨好。
　　“怎么，一家子全来了？”看着老杜也上来。
　　“秀英，别来无恙！”老杜他脸上还有伤，气色也是不好，但是却很开心。
　　“哎呦呦，快进来吧，还问我别来无恙呢，看看你自己，小元，拉着你阿爸进来！”
　　于是小元拉着他爹，到了家里来。妈妈让他们都坐，自己去泡茶。
　　“秀英，别别别，不然我们受之不起！”
　　“什么话！坐着就是！”妈妈取了茶叶，泡三杯茶上来放到他们仨面前，自己坐下，“怎么样？好些了吗，老杜？”
　　“拖你和天雄的鸿福，能捡回来条命就不错了！”
　　“谁让你去招惹那些流氓的！”妈妈有些指责的说道。
　　“我不也是喝醉了吗？醉酒误事啊！”
　　“现在倒是知道，以前怎么不知道？我不是一次两次提醒刘妈告诉你，你就是不听！”
　　“都怨我的，是我没对他狠点！”刘妈讲。
　　“你对我还不狠？我都几天没喝酒了，你还说一个月内让我滴酒不沾！”
　　“就是得这样！”妈妈叫道。
　　“那我还不如死了去呢。”
　　“好啊！那你再给我去打一顿红卫兵看看！”妈妈撩他说。老杜笑笑，“一年不见，秀英你越发的牙尖嘴利了！”
　　“你喝茶罢！”妈妈把茶杯端起给送到他嘴边，老杜接过喝了一口，“我说你们专门来这里就是要道声谢的？”
　　“你真聪明！”老杜说，语气和神色都不怎么严肃。
　　“聪明个什么？天雄他不在家，傍晚时候才回来呢。”
　　“不要紧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刘妈讲。
　　“那我得陪你们坐一下午。”
　　“你有事？”老杜问。
　　“也没事儿，我本来下午去玩的。”
　　“那我们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啊！”老杜呵呵笑。
　　妈妈也只是笑着让他养伤，记着这个教训！
　　“小军和惜文上学去了？”刘妈问。
　　“小军和谁？”老杜这回集中注意力。
　　“你没有跟老杜说？”妈妈问。
　　“嗨！他整天就知道喝酒，也不愿听我说话！我也没有跟他说，他也就不知道！”
　　“秀英你家来了一个孩子？”老杜问。
　　“来了个儿子！”刘妈如是说。
　　老杜顿时惊愕，不知所以然，刘妈跟妈妈把惜文的事儿跟老杜说了一遍。听过，老杜甚是感叹。妈妈抓了一叠瓜子和一叠糖果来。问刘妈大儿子大元怎么没来。
　　“他哪里有时间！他师父不肯放他出来。”
　　“你说你们，怎么让他去干那苦活儿，还是一个孩子！”
　　“这要是干出来，我们也就可以一起跟着搬到城市里住，做个市里人。”
　　妈妈陪刘妈一家说了一下午的话。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爸爸就开着车带惜文和小军回来。小元在外面看着爸爸的车到，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小军。小军还没有看到他，话说小军和小元可是铁哥们的。小元朝着小军大叫，小军看见小元竟然在他家门口，激动的车子没有停稳就下来，重重的摔了一跤。妈妈在门口看见慌忙的跑过去。爸爸赶快走出来，把他扶起。
　　“你急什么？”爸爸说。妈妈跑了过来，看看他的手脚。
　　“我没事！”小军还笑，妈妈看小军没事就要训斥他，可是突然又说不出口。这时候刘妈妈教训起小元来，怪他叫小军，不然也不会车没有停稳就跳下来的。小军看见小元来了，可高兴了，快快跑过去，拉着小元的手，“大元哥有没有来？”
　　“哥哥没来！”
　　“你来就好！”小军拉着小元进屋。爸爸妈妈惜文跟在后面。爸爸一进家门就看到老杜。“周政委回来啦！”两个人就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走过来握握手。
　　“坐，坐！”两人坐下，“难得老杜你来！儿子们，过来！”
　　小军和惜文便上来，小军自然是知道的，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句，“杜伯伯好！”
　　妈妈给惜文介绍老杜。惜文看到眼前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比较瘦小，和刘妈臃肿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看起来又是最般配的乡土夫妻，吞吞吐吐一句“杜大伯好！”
　　“老杜，这个是我的……”
　　“你不用介绍，秀英都跟我说了！”看着惜文，“小娃娃，你过来！”惜文便上前去。老杜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对爸爸笑笑，“可真是神奇！但确实一漂亮的小男孩子，他多少岁了？”
　　“跟小军同年的。”
　　“看起来怎么这么小！”
　　“是吗？”妈妈问，“我没觉得！”
　　“嚯嚯，真是恭喜你们喜得贵子啊。”
　　“哎呦，看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刚生了个孩子样的！”妈妈嘻嘻笑道。
　　“哎！闲话也不多说了！今天来是特地拜谢天雄你的！”老杜很是感慨。
　　妈妈不想让小孩子听到这些大人的事情，便对小军讲，“带着小元还有你弟弟去玩吧。”
　　“好，小元，你到我房间来，我给你好玩的东西！额……惜文，你也过来！”于是三个孩子便上楼去。老杜很诚恳的叩谢爸爸的救命之恩。
　　“老命老命，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帮不了你了！”爸爸也是有些生气于老杜招惹红卫兵。
　　“是是是！”老杜他愧疚的很。但又激动起来，“可真是狠！那群学生！”他咬着牙站起来，“这些人是怎么起来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文革文革的叫着，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以前只顾得酒，外面发生的大事情你也没有关注关注！文革已经闹开好一阵子，那群红卫兵在全国已经是害死不知多少人了！”
　　“他们怎么敢这样？”
　　“中央支持！”
　　“中央支持他们杀人放火么？”
　　“中央支持他们夺权！”爸爸严厉的语气和眼神在告诉老杜这次事态严重。
　　“什么意思？”稀里糊涂的老杜直到现在也稀里糊涂。
　　“就是中央支持他们在全国抓走资派，反革命分子，修正主义分子！”
　　“天雄你说的这些我不懂，就是说他们要把那些领导的权利全部抢过来吗？”
　　“是的！”
　　“那国家的日常的生活生产工作怎么办？”
　　“没办法，中央说踢开党委闹革命，就是这样，放下工作来闹革命的！”
　　“怎么这样？那你们军分区没有怎么样吧？”
　　“现在他们还不敢！”
　　老杜坐下来，开始像样地思考，“这样子的话，以后日子怎么过？”
　　“你以后注意了，少喝点酒，时时刻刻保持头脑清醒，只要不惹他们就没事的。他们针对的主要是那些所谓的走资派，各部门的领导，学术工作者以及一些人，对人民群众并不会找麻烦的！以后注意就是了！”这时候小军和小元拿着弹弓下来。
　　“阿妈，我想今天小元哥在我们家过夜，明天早上再回去！”
　　“这个你得问问刘妈妈，”他就问刘妈，刘妈自然是不愿的，但面对小军他没办法，“额……小元，你就明天回家！反正我明天早上又要来的！”小元点头。
　　于是两人高兴的便要往外跑。
　　“哎，等一下！”妈妈叫道，“惜文呢？”
　　“他在楼上！”
　　“怎么他不跟你们一起玩？”
　　“他说他不喜欢玩的！”小军小元就跑出去了。
　　“所以老杜，我也要奉劝你一句话，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的！你以后可要少喝些酒，做些正经事情，为小元和大元以后多想想！”爸爸说。
　　“政委说的话，我老杜一定会记住的！酒是害人不浅的！”
　　的确，从这以后，老杜喝酒的次数与日俱减，到最后不说戒除，反正是很难得喝，喝也就喝一点。而且，从此以后人更加的精神，显得年轻许多，体力也有当年的范儿，真正的作为父亲能够为自己的两个儿子的将来做些事情，不像是现在有些轻谑！不过这样的老杜，那是要等很久很久以后惜文已经成年后再次拜访时才看到的，那已经是第四部的内容。
　　惜文还在小军的房间里，开始小军让他跟着一块出去打鸟。可是惜文觉得他们怎么会喜欢打鸟呢？鸟儿那么可爱，用弹弓不就要把它们打死吗？他才不会去呢！他看到小军床上的书包，想到昨天小军把自己的书给自己。
　　“难道我真的错怪他了？他真的开始对我好了！”思索着看见小军的书包，走过去，提起书包，“怎么这么沉？装了几本书？”
　　打开来一看，掏出两本书，竟然是两本国文！今天老师已经把本来要给惜文的书给小军了，班主任还夸奖他呢！惜文于是就把书包里的书全部倒了出来，这真让惜文吃了一惊！
　　“噢！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