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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6

作品名称:一声枪响      作者:蔡进步      发布时间:2015-04-16 09:32:33      字数:4440

  淮海县公安局长郝飞正在淮海路“金剪理发店”理发,民警小何匆匆赶来,说刚刚接到省公安厅的电话,明天上午八点在相城县公安局召开全省公安局长会议,并让今晚八点前到相城县公安局报到。
  郝飞一听,心里盘算开了:“不用问,近期全省公安系统将有大动作?能有啥事情呢,不然,省公安厅不会这么急着召开全省公安局长会议。看来,这次会议非同一般!”
  理发已经接近尾声。本来,郝飞还想光光脸,把胡子刮刮,现在一看,时间紧,来不及了,离相城县二百多里路,除了城里的路好,一旦出了城,路就差了,颠簸得很。郝飞对去相城县、龙城县的路况太了解了,车子一到路上,就别想消停,一直得扭秧歌。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不知这次会议能开几天,回到局里得收拾收拾,饭也不吃了,到相城县再吃吧。
  司机问郝飞:“郝局长,咱走哪条路?”
  郝飞稍作思考:“走倒流河镇吧,这条路近。”
  司机知道,从淮海县到毗邻的龙城县倒流河镇五十多里路,其中四十五属于淮海县,这段路好,闭着眼都能开。一旦进入倒流河镇,路况就差了,龙城县是全省最穷的县,而倒流河镇又是全县最穷的镇。乡村路都是土和小石头混合铺成,要多难走就多难走。好在只是穿镇而过,十来里路,再不好走二十分钟也能过去。过了倒流河镇,就进入相城县,相城县的乡村公路跟淮海县不相上下,一马平川的,漂亮,警车一旦上了相城县的公路,就可以一路唱着歌儿开车了。

  太阳落山时,郝飞的车子进入了倒流河镇。本来,司机想减速,这段路不太好走。郝飞突然想起倒流河镇北头有一家羊肉汤肉馆,羊肉汤烧得相当好,色、香、味俱佳,谁要是来到倒流河镇,不喝碗羊肉汤再走,那会后悔一辈子的。
  郝飞笑着问司机:“想喝羊肉汤不?”
  司机一笑:“早就听说倒流河镇的羊肉汤闻名皖北,可一直没喝过!多少钱一碗?”
  郝飞说:“不贵,一块钱一碗,烧饼两毛钱一个。今天我请客,咱俩每人两碗羊肉汤,外加四个烧饼,等吃饱喝足后,你再好好开车,八点之前能赶到相城公安局就行了!”
  司机眉飞色舞:“郝局长,你放心,别的不敢说,要是八点以前不能安安全全地赶到相城县,你扣我的工资!”
  郝飞朗声大笑:“哪能哪!你们司机也不容易!”
  司机一踩油门,车子飞一般地向倒流河镇政府所在地疾驰而去。
  前面是一个三叉路口。离老远,郝飞就看见三叉路口处站着几个人,地上好像还躺着一个。
  司机一惊:“郝局长,看样子前面好像出事了!”
  郝飞一惊,凭着多年从警经验和职业敏感,他意识到前面那几个人一定有事,大白天拦路抢劫的可能性不大,估计是在打架。地上已经有一个人被打倒,如果不及时制止,说不定会发生严重的后果。
  郝飞立即让司机打开警车的警笛。
  顿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在空旷的田野间响起,传出老远。
  郝飞坐在警车里,心早已飞到前面三叉路口那几个人身边。按说,自己是淮海县公安局长,这件在倒流河镇上发生的事情不属于自己管。可毕竟天下的警察都是一家,反正不能眼睁睁看着坏人行凶。
  这时,从倒流河镇方向匆匆来了四五个人,正是倒流河村的几名村干部,带头的正是民兵营长李跃军。他拼命蹬着自行车,车上坐着村长,他们离老远就听见警笛声,发现一辆警车从对面方向驶来。
  李跃军看见有人倒在地上,不知是谁,同时他发现路边小树林旁,一个年轻人举着猎枪,正向路上几个人瞄准。他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啥事,但他知道一旦那人扣动扳机,路上几个人非死即伤,一个都逃不了,猎枪的射击面积完全能把那几个人覆盖住。
  李跃军边骑车边扯着嗓子喊:“住手,别开枪!”
  可远水不解近渴,举着猎枪的算盘根本听不见李跃军喊的啥,就算真听见了,他也不会放下枪,因为毛蛋打了他表妹,是可忍孰不可忍。
  多亏了郝飞乘坐的警车及时赶到,更亏了郝飞让司机提前打开了警车的警笛,否则,后果真地不堪设想了。
  当郝飞跳下警车时,伊珊已经苏醒过来。
  一见是郝飞,伊珊哭了:“郝局长,你得给我出气啊,我差点被人打死了!”

  郝飞认识伊珊,伊珊在淮海县上学时,经常遭到一些男同学的骚扰,伊珊和父母没少了去县公安局。尤其是两年前,淮海县一个男孩子为了追伊珊,来到倒流河镇闹事,被倒流河镇派出所长江大勇打断三根肋骨,这事后来经两县公安局协商,最终和解。
  看到本县的人在异乡被人打倒在地,郝飞怒不可遏,真想一拳把毛蛋打倒。郝飞举了三次拳头,又三次放下,他忍住了。郝飞当了十多年的公安局长,啥事没遇到过,他一见眼前站着三女两男,年龄都在二十岁上下,不用问,都是为了感情上的事。唉,这种事自己咋插手,你说怨谁,我这个公安局长是办案子的,咋能去管这些儿女情长的琐碎事!
  郝飞左右为难,正不知咋处理这件事。李跃军骑着自行车赶到了。
  一听说眼前两个人是村干部,郝飞长出一口气:“我是淮海县公安局长,现在正急着去相城县,这件事你们处理吧!”说完,他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司机一踩油门,警车向倒流河镇疾驰而去。
  李跃军先去询问伊珊,幸亏毛蛋这一拳打得有点偏,不然,伊珊的五脏六肺估计得被打碎。
  村长让李跃军带着伊珊去医院检查,说需要住院的话就住院,医药费由毛蛋出。
  毛蛋不吭声,眼睛一直往路边的小树林瞅。村长知道,刚才有个人举着猎枪向毛蛋瞄准,要不是警车,毛蛋几个人此刻恐怕全得躺在路上了。
  “刚才站在树林边举枪的是谁?”李跃军问。
  “是簸箕峪村的算盘!”毛蛋小声说,一脸的恐惧。
  “他为啥要举枪打你们?”李跃军不解地问。
  “他说伊珊是他表妹!我刚才见伊珊跟花瓶撕扯在一起,便一拳把伊珊打倒了!”毛蛋嗫嚅着。
  “怪不得呢!这个算盘咋会扛着猎枪出现在这儿?”李跃军自言自语。
  “伊珊,走,我骑自行车带你到镇医院检查一下!”李跃军笑着对伊珊说。
  “我不去,你们不给我做主,我找我表哥算盘去,非让他拿枪打你们不可!”伊珊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毛蛋一听这话,不禁心惊肉跳,他赶紧说:“花多少钱都由我付!”
  伊珊冷笑:“谁稀罕你的钱?你等着,早晚让我表哥收拾你!”
  村长走了过来,呵呵一笑:“今天这事大家都别往心里去,一场误会,乡里乡亲的,有啥大不了的呢!伊珊,你跟扁担的事包在我身上,你看咋样?”
  伊珊把头一扬,甩了一下脑后的两条辫子:“晚啦,从今以后我跟扁担各走各的,谁也不认识谁!”
  说完,伊珊推着自行车走了几步,一片腿上了自行车,向南屏山村急行。
  村长气呼呼地问扁担:“你咋能眼睁睁地看着花瓶和伊珊打架,咋不把她们拉开呢?”
  扁担委屈地说:“我拉了,可伊珊骂人。我又不能打他!况且她以前得过精神病,万一精神病复发,咋办?”
  村长稍微一愣,一摆手:“都走吧,以后遇事一定得冷静。你说今天要不是淮海县的警车突然出现,算盘的枪响了咋办?”
  美芝、花瓶和扁担推着自行车刚要走,毛蛋突然抓住扁担的自行车:“扁担兄弟,你看天这么晚了,我离家还有一段路,你能不能骑车送我一程!”边说边用眼往小树林方向瞟。
  村长、李跃军和扁担全明白了:毛蛋这个人不憨哪,刚才算盘被警笛声惊走,现在是不是还藏在小树林里,谁也说不准。毛蛋肯定是怕我们几个人骑车走后,藏在树林的扁担再出来找他算账!

  按说,毛蛋和美芝、花瓶都住在老头泉山村,毛蛋让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带着都行,或者让美芝和花瓶一个自行车,毛蛋自己骑一辆自行车,问题就解决了。毛蛋就是毛蛋,他可不傻,万一扛着猎枪的算盘半路突然从沟里冲出来,两个女孩子挡也挡不住,有个男孩子在身边,情况就不一样了。
  毛蛋想到的,扁担也想到了,他很爽快地答应了。扁担不光是纯粹送毛蛋,他也不敢确定算盘是不是还在树林里,所以他担心美芝和花瓶的安全,自己正好借口送毛蛋,一路把美芝和花瓶安全地护送到家。
  一里多路,眨眼就到了。
  在老头泉山村村头,花瓶再三叮嘱扁担:“路上骑车一定小心,明天上午镇政府再见!”
  他们难舍难离的样子,看得毛蛋醋意大发,心说:“这个扁担真是能啊,先是伊珊看上了他,现在连我们村的美女花瓶对他也有意思了,原以为花瓶跟简意断了,我就有机会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扁担又插了一脚。不行,我得想办法阻止他们交往!想啥办法呢?”
  毛蛋苦思冥想,一条毒计浮现在脑海里,他一阵冷笑:“只要此计成功,扁担下半辈子就在床上趴着吧!”
  扁担骑着自行车离开老头泉山村,脑海里全是花瓶的笑模样。他隐约感到,这个叫花瓶的女孩子,已经向他射出了丘比特之箭,只是,自己父母早逝,真地娶了花瓶,有点对不住她,她以后不知要比别人多操多少心哪!
  扁担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毛蛋后面就偷偷跟了上来,只是毛蛋沿着路边的沟里走的。
  扁担骑着自行车没走半里地,突然发现去南屏山村的路上,算盘正跟伊珊争吵。

  原来,伊珊在三叉路口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的全被算盘听见,算盘不由地心花怒放:“哈哈,伊珊真跟扁担分手了,看来天助我也!”
  伊珊骑了一会自行车,骑着骑着,猛然觉得不对劲,车头咋不听使唤了,她下车仔细一看,不禁叫苦不迭。自行车前轮内胎没气了,这不坏事吧,还有将近三里路才能到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一个人都没有。
  伊珊赌气推着自行车正往前走,算盘拎着猎枪突然从路边沟里走了过来:“伊珊表妹,你咋推着自行车走,咋不骑着呢?”
  伊珊一惊,她扭头一看,是算盘。她愣了一下,淡淡地说:“前胎没气了!”
  尽管伊珊跟算盘是二世老表,可她从没把算盘当作老表,每次见面也不喊算盘表哥。就拿今天这事来说,伊珊也知道算盘刚才扛着猎枪要打毛蛋,可她还是不领情。
  两个人正聊着,毛蛋出现了:“算盘老弟,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算盘看见毛蛋,脸当时沉了下来:“毛蛋,刚才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我正愁找不着你,你这个不知死的鬼咋送上门来了,吓糊涂了吧!”
  毛蛋嘿嘿一笑,点头哈腰,一脸的媚相:“误会,完全是误会!”
  “你有啥话快说,说完了赶紧走,我还得送我表妹回家呢!”算盘有点不耐烦。
  毛蛋小声说:“算盘兄弟,我看出来了,你是真心喜欢伊珊。不过我得告诉你一个消息,伊珊怀孕了!”
  “啥?谁干的?”算盘气得乱蹦。
  “扁担,刚才扁担骑着自行车送我回家,他亲口说的,我还能哄你?现在伊珊怀孕了,扁担就一脚把伊珊蹬了。你听刚才伊珊说跟扁担分手,那是没有办法呀!”说完,毛蛋直摇头,一脸的悲哀。
  “伊珊,你别走,我问你,你是不是跟扁担睡觉了?”算盘几乎哭了。
  伊珊本来一肚子火,一见毛蛋跟算盘嘀嘀咕咕,估计没啥好事。猛听算盘问她是不是跟扁担睡觉了,伊珊恼得差点栽倒,她大喊着:“睡了,睡好多次,咋了?”
  毛蛋一阵狞笑,心说:“扁担啊扁担,阎王叫你三更死,哪个敢留到五更!”
  再看算盘,气得用拳头直砸脑袋。一边砸一边大骂扁担,恨不得立马把扁担撕碎。
  “算盘兄弟,你别生气,你看那条路上有一个人,我看咋像扁担呢!”毛蛋上前拉住算盘。
  算盘大吼一声:“扁担在哪儿,我一枪打死他!”
  毛蛋心中窃喜:大功马上告成!扁担,你明天还想去镇里开表彰会,你到阎王爷那里再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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