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作品名称:迪亚的旅行 作者:一生浓妆 发布时间:2015-04-15 14:59:58 字数:7001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嘲杂的声音,大片的脚步声往这边奔着。香听见了妈妈的叫声,惊醒过来,连忙推了推身边的峰:“妈妈来找我们了。”话音未落,一大群人簇拥着几个孩子的家长出现在面前。因为路灯太暗,家长手里还打着手电筒。致翔妈妈的脾气和他一样急,因为刚才听报信的人说的害怕,说什么孩子被两个疯子拉走了,也不知要拉到哪里去。所以一路找一路上火。一见了孩子,便气急交加,劈脸给了致翔一耳光:“你这个孩子,也不晓得叫人省心,叫你去食堂帮忙,你要到处跑!”旁边的人也帮着教育:“是啊,你看,好危险,差点被疯子拐走了!”其他几个家长倒也没有这么暴躁,但是也狠狠的瞪着自家的孩子:“再这样约着乱跑,就回家跪着不准出门。”燕子妈妈成了最清醒的一个,她问燕子:“梅姨呢,你们不是跟着梅姨来的吗?”燕子被刚才的阵仗吓哭了,抽抽泣泣的说不出话来。香推了推峰,峰只好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大人们听了,根本不信。但是现场老头的尸体真的不见了,大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早有人通知了白叔叔,白叔叔到了现场,背着手思考了一圈。告诉大家:“这个疯婆子总是自己觉得理亏,自己把他搬走了嘛。闫婆婆以前就说过,像这种人,死就死了。我们该做什么还是去做什么。”于是人们便坦然了。白叔叔说完,转身往礼堂走,人们也就前挤后推的跟着。几个家长拉着自己的孩子走在最后,峰妈妈狠狠地教训他:“犯错就犯错,还学会了编故事!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香忍不住插嘴:“阿姨,他没有编故事,是真的!”被自己妈妈狠狠的打了一下:“你再编!回去就给我跪着!”见两个小伙伴的遭遇,致翔和燕子也只好紧紧地闭了自己的嘴。
春很快过去了。闫婆婆升天留下的悲伤的气氛却还是没有散去。人们仍然带着祭奠的黑纱。香和伙伴们上学路经的田野橙黄起来,空气里飘着稻谷的香气。他们仍然追逐着跑过田埂。只是在要到小溪时都会站住,仔细地看看峰的家门口有没有一个爬墙行走的小baby。燕子常常在这时问同一个问题:“那个变魔术的爷爷怎么不来了呢?他不会把梅姨弄去卖了吧?”然后其他三个就会极不肯定地说:“不会吧?他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呢?”“峰,小时候的你怎么也没有了?”燕子又问。峰开始还郁闷的摇头,后来就烦躁起来:“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变出来的!”燕子挨了呛,就忧郁的望着峰的门口:“再见到老爷爷我一定要问清楚才让他走!”她是个固执的孩子,曾经就这个问题又去问过李老师,被李老师严肃地批评了,差点叫她请家长。李老师甚至认为她的脑袋都出了问题。可惜闫婆婆也不在了,要不然李老师一定会把她领到闫婆婆那里去看看的。所以后来这个问题她就只能在小伙伴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提起了。那三个也很迷惘,照例是一番胡猜。
收了几季的稻子之后。香慢慢的长高了,因为长期的缺乏肉食,脸上泛着菜色。其他几个和她差不多。他们现在都已经可以把草垛堆的高高的,等收稻草的来卖个好价钱,然后去买来喜欢的小人书。稻草里有热热的潮湿的气,很是熏人。他们几个换着用麦耙收拾着。放眼望去,凡是宽一点的厂里的路上都是孩子们堆起的草垛。孩子们干一会歇一会,不同的团体之间间或也追逐着闹着。正玩的高兴,突然有几个孩子飞跑而来,大声地叫:“解放军来了,解放军来了,好多车!还有炮呢!“声音过处,一众的孩子跟着跑,队伍越来越大,香他们几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随着人流往厂门口跑去。
厂门口,一色的绿。军车排着长队,一直排到远远路上,根本看不到头。每辆军车上站满了人,车身上还罩着绿色的网。果然在军车的队伍当中,有沉重的大炮,炮声也罩着绿色的网。致翔看的激动不已,使劲摇着峰的胳膊:“炮!炮!真的大炮呢!“峰也兴奋地不知道说什么了,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向车上的军人挥着手:“解放军叔叔好!”车上的军人们好脾气的向孩子们笑着。白叔叔和刘主任带着一帮人过来驱赶着围观的孩子,迎着队伍走过去。跟着刘主任的文文哥哥告诉峰,是前线打仗的队伍换下来需要在他们这里休整。厂里又有事要忙了。
原来在香他们将要小学毕业那年,和邻国爆发了一场断断续续长达十年的战争。战争开始时,做了大量的宣传,所以厂里连小孩子们都知道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炮火连天。但是像现在这样亲眼见到参战的战士和武器,是第一次。厂里顿时忙的热火朝天,把平时不怎么利用到的车间房腾出来作为营房,独身的工人都挤一挤,也腾出来些房子。但是军队人实在太多,军人们于是在空地上搭起帐篷做营房,一下子厂里就变了样子,猛一看,还以为本来就是个军营呢。小孩子的稻草也不要卖了,全部抱给战士们做铺垫。香和峰,致翔燕子跟在文文哥哥后面,积极的找着他们能做的一切事。他们在人堆里钻来钻去,碰到了穿着军装的,就马上灿烂的笑。战士们也被这些小孩逗笑了,忍不住摸摸他们的头。晚上战士们都还在忙着,灯火通明。香在日记上写:好高兴啊,见到了我们英雄的解放军叔叔。并且还用了当时最流行的的一句话:他们是我们最可爱的人。
军队来了,香再也不用厂里的大喇叭唤她起床了。自从练武的事停止之后,她的跑步也停止了。四个人里面只有燕子仍然坚持着早晨起来跑。军队虽然说是休整,但是每天早晨依然坚持出早操。他们比厂里的喇叭至少早一个小时,跑步的时候他们会洪亮的喊着号,气势之大,完全可以震醒最酣睡的懒虫。香打着呵欠起来,但却万万不敢埋怨敬爱的解放军叔叔。峰就成了她的出气筒。他们早餐也是在厂里的食堂里打,一般峰就会把他们几个的馒头都买好,然后在上学的路口等他们。燕子早晨的状态是最好的,跑的热气腾腾的,接过峰买的馒头,就会甜甜地笑着说:“谢谢!”致翔也会友好的给峰一下,只有香,各种意见。有的时候馒头是冷了,有的时候是峰的手脏了。峰忍了她几天,终于发了火。故意有一天不给她买,她于是哭的肝肠寸断。峰只好又发着气给她买回来。等到下午峰还在生气的时候,香却已经兴高采烈来催他们去战士们住的地方。因为她听说隔壁的小孩从那里要回了一个弹壳做的鸽子。
此刻军队的营房里,热气腾腾的嘲杂着。下午放学的时候正好也是战士们休息的时候,所以全厂的小孩子都钻到了这里。那么多的弹壳啊!在绿色的箱子里哗啦啦的响着。人声鼎沸,小孩子围住各自的目标提出自己的要求。要做鸽子,要做手枪,要做鹰,七嘴八舌,闹得好脾气的解放军叔叔根本听不清楚。香四处看了看,瞄准了一个在角落里拿着一本杂志在看的士兵。她拉拉跟在后面的燕子,笑眯眯的走过去:“叔叔你在看什么书啊?”语气里简直带了讨好的味道。那兵抬起头,是一个很年轻的长着娃娃脸的小伙子。他把手里的书合起来,把封面拿给香看:“喏,这个。“说话时也笑眯眯的。香凑过去,费力地辨认:”大~大~大家电影!“那兵听了,狂笑起来,旁边的被其他孩子缠着的士兵也嘻嘻哈哈大笑起来。香红着脸向燕子求教,燕子也凑过去看了半天。响亮地说:“笑什么?不是大家电影是什么嘛!”旁边的人更加笑得大声。峰和致翔本来也想凑过来辨认的,见此情形,只好打了退堂鼓。那个孩子脸的士兵一边笑,一边指着封面上的字说给香听:“小妹妹,是大众电影。”香又凑过去看了看,仍然觉得是大家电影,但也不好强辩。只好自己嘀咕着:“明明就是个家字嘛。“回头看了看燕子,燕子也疑惑的很,显然和她的看法一致。
经过这个小小的插曲,香觉得有些丢脸。便停顿着不敢说之前在路上想好的各种要求。致翔等了半天,不见香开口,便挤上来,对看书的叔叔说:“叔叔,你可不可以给我们点弹壳,帮我们做个鸽子?”叔叔脸上还留着刚才未完的笑:“可以啊,要好大的?”致翔没有想到如此顺利,一下子有点接不上来。峰赶紧在他背后比划着:“大的,很大的,可以放在高的柜子上的那种!”叔叔更是笑的停不下来:“高的柜子,好高的柜子?”致翔总算缓过神来,也手舞足蹈地比划:“高的很,比我们长的高!”燕子也活跃起来:“反正很大就是了!”说完,几个人期待地望着那个小战士,心里觉得应该表述的很清楚了。叔叔指了指边上的装满弹壳的箱子:“你们把它拖过来我就给你们做。”
弹壳是铜绿色的,拖的时候在箱子里哗哗地响着,摇晃着。香很快从尴尬中缓过来,叽叽喳喳地边拖边憧憬着:“叔叔,你给我做把剑吧,像电影里面的那种,可以背在背上。”“弹壳不能做剑,又不能磨。”峰接话。香狠狠地瞪着着他,他打个寒战,赶紧闭口。“呵呵,做剑啊?不好做,还是做鸽子吧?!”解放军叔叔也否定了香。但是她毫不气馁:“那就做鸽子,先给我做!”叔叔又笑起来:“小姑娘好泼辣!”
用弹壳做鸟,其实是一个非常繁杂的工作。做的人要有足够的耐心。给香他们做东西的小战士非常的用心,细细的粘,细细的打磨。他们几个就在旁边递着弹壳,递着工具。他们天南地北的聊着,等香的聊斋摆完了,峰就提出来让叔叔给他们讲讲打仗的事。娃娃脸的战士笑了笑,指了指被另一堆小孩子围在中间的年纪稍长的军人:“你们去求他讲,他是我们班长,打仗的时间比我长。”那人闻言,狠狠地瞪了小战士一眼,小战士赶紧转过脸,朝香他们几个做个鬼脸,同时眨眨眼,示意香去求班长。香是极聪明的女孩,马上笑眯眯的走过去,甜甜地叫着:“叔叔,给我们讲讲嘛。老师说你们都是英雄,我们想听英雄的故事。求求你嘛,叔叔,就讲一点点,一小点点。”班长哭笑不得,只好说:“你们晚上不要赖着不走,乖乖地回家我就讲。”原来小孩子到了营房里,好多人都乐不思蜀,晚上要家长拿着长长的树枝来请回家。军人们头疼不已。香赶紧点头,同时转身对着其他孩子做思想工作:“叔叔每天晚上给我们讲完故事,我们就乖乖回家哈!”还没有等其他的孩子有所表示,就迫不及待地转过来:“讲嘛,叔叔,他们都同意了!”班长对她的自作主张根本来不及纠正,只好又提一个要求:“我手上做的这个鸽子叫给你们做的那个叔叔做哈。”香爽快的答应着:“好!”其他的军人哈哈大笑起来。
班长放下手上的工作,大声地咳了一声。小孩子立刻闭上嘴,他又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帐篷里都静下来。又咳了一声,这一次,他突然有点茫然,自言自语地说:“讲什么呢?”他看看了和孩子们一起看着他的战友们,军人们眼光漂移,显然很和他一样思绪回到了战场。“讲个猫耳洞吧?”他用目光问询着战友们,没有人说话。他端坐了一下,“就讲猫耳洞吧。”
历来战事起,交战的双方都会给自己的战士一个大义的理由。我们的口号是“奋起还击保卫边疆”,士气是关键。班长和他的战友们怀着为祖国而战的豪情跟着部队上了前线。战争初始,战事一边倒。我们的九个军团分别在东西两线同时出击。对方地势以山地为主,所以对我们的出动坦克团没有预计,临阵匆忙应付,加之步兵穿插之前,我们的部队用集群炮几乎炸平了东线上主要的高地。所以推进顺利。班长他们是西线部队,偷袭渡河,虽然在偷袭的途中其中的一个团因为很多的原因没有得到炮群的支援,变成了强攻血战,伤亡惨重。但是最终靠自己的轻火力完成了任务,这也极大的鼓舞了士气。军队在一个月内分别突进敌纵深30至100公里,抢下了敌方许多的重镇,直逼敌都。军方高层说:我们威慑目的达到,可以撤军了。战士们欢呼雀跃,谁也没有想到,漫长的战事才仅仅开了个头。
原来敌方在战事初起时,自己的部队正在另一个国家作战,被突袭,一下子陷入了两线作战。甚是手忙脚乱,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对手面前,节节败退,溃不成军。我军在挺近之后又撤军的途中,毁掉了敌方很多重要设施,极大的摧毁了对方经济。敌方对此极为愤恨,在回过神来之后,和我军在几个战略要地进行了抢夺战。班长所在的集团军和敌方胶着在一个海拔1千多米的高山上,反复抢夺,甚是惨烈。闷热的高山林里,双方的炮击你来我往,漫天树木炸起在半空又落下来,为了防炮,双方都在挖散兵坑,因为地势的原因,只有顺势而挖,开口在向阳的地方。大一点的可以容下三四个人,小的只能容下一个人。进去要蹲着,洞内的温度要比外面高10到20度。冬天还好,其他的季节,战士只好赤身裸体的在里面蹲守。班长他们上去的时候已经是替换另一个集团军的战士了。战场上,双方都有没有抢夺回来的尸体在工事外躺着。尸臭,洞内因为湿度太大的霉臭,好多人都吐的不可开交,一个星期什么也吃不下。交接的战士告诉他们,这就是猫耳洞。
“坚守最难了。”班长说。他的目光迷离,看看同样迷离的战友们。“敌人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兵是兵,民是民。他们......“他再度陷入了迷离。那个闷热的下午,爆炸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他记得那天他刚在洞子里蹲着吃完他的午餐。洞里水是极金贵的,双方胶着着,水送不上来,下雨的时候就赶紧接雨水来沉淀着。好几天都没有下雨了,存的雨水也将告罄。所以他们都省着喝。他用一小口水咽下军用的压缩饼干,然后趴在两个相连的弹箱上伸展了一下全身。站不起身来,也尽量不趴地上,因为太潮。空气里的霉味他们已经都适应了。不止这个味,甚至尸臭腐臭都已经闻的麻木了。这个洞他们呆了三个人,他是最后被换进来吃饭的。吃完饭的另两个战友目不转睛地盯着阵前,一边用手在大腿内侧挠着。大家都光着,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挠,是因为他们被这里的毒虫咬了,大腿由红肿已经变成溃烂了。奇痒无比。他伸出头去看了看离他们不远的另一个洞,那里有他的老乡,真的老乡,同一个村里出来的,一起玩大的朋友。朋友眯缝着眼,死死的盯着前方。他朋友的阵前,敌人丢下了几具尸体,他们知道,敌人会寻找机会来抢尸的。
这是个静悄悄的下午,炮击也暂时停了。他有点困,想眯一下眼睛。他伸手推了推旁边趴着的战友,想告诉他自己稍微歇一会。谁知那位反过来推他,不说话,使劲地推。同时他听到了他朋友那边传来的声音:“不要过来,站住!”同一句话又用敌方的语言说了一遍。他一下清醒,抬头往朋友的洞口望去。
朋友那边,和他们一样,也是三个人,同样光着。此刻他们中的一个正使劲地朝阵前摇着手。同时用敌方的语言不断重复刚才的话。顺着摇手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个背着孩子的敌方的妇女,正一步一步的走到朋友阵前的尸体旁。听了他们的叫喊,只略略停了一停,就又往前走。那三位急了,很想跳出来拉开她,却又顾忌到自己裸露的身体,便迟疑着,一遍一遍重复喊话。那女人紧了紧绣花的背裙,眼睛直直盯着喊话的军人,脚下却没有半点停滞。很快女人就走到了躺着尸体的地方。她的目光只在尸体上停留了一下,就又接着走。“不好!”班长旁边的战士喊了一声,刚来得及把枪口端起来,只见那女人从背后的背裙下拉出一捆已拉了弦的手榴弹,准确的丢进了朋友呆的洞,只听得一声巨响,一支步枪被炸出了洞,飞得老远。这么小的洞,这么一捆手榴弹爆炸,里面的人决无生理。他们三枪齐发,也不知打了好多子弹在那女人身上。以前听先前坚守的战士说过,敌方是全民皆兵,小孩子,女人都不可大意。但是像这个女人,带着自己那么幼小的孩子来送死,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那女人中弹后看向这边的带着深深仇恨的眼神也刻在了他心里。他连哭的时间都没有,因为随着爆炸声摸上来的,是配备着美制或苏制手雷,自动步枪和冲锋枪的摸洞的敌军步兵。战斗瞬间升级。
战事打到死伤时,已经和大义没有任何关系了。双方都杀红了眼。眼看着身边的战友倒下,心里全是复仇的怒火。对方火力极强,班组配备除了手雷,自动步枪,冲锋枪,班用轻机枪,更要命的还有美式M79型40榴弹发射器和B40/B41火箭筒等火器。而我军,班组一级,一个班只有四挺冲锋枪,一挺轻机枪。近距离作战杀伤力最大的就只有木柄手榴弹。原来我军参战之前,国内正开展轰轰烈烈的群众运动,所以武器装备这一块,就有点懈怠。而且我军指挥员,对我战士的英勇无畏充满信心。事实也确实是如此。班长们一见战友牺牲,根本就无视武器的差别,天南地北的口音怒骂着,子弹不断地倾泻而出。刹那间,尘土夹杂硝烟,子弹呼啸在耳边,摸上来的敌人仿佛无边无际,手雷和木柄手榴弹互相飞着。倒下去的,敌人一片,我军的人也越来越多。有的人甚至是被打断的树枝横飞过来弄伤的。敌方倚仗地势的纯熟,从各个侧面逼近洞口。离班长们不远的一个猫耳洞,被敌军的榴弹打塌,只剩了一个被炸瞎了眼睛的战士,凭着听力甩出手榴弹。一颗子弹准确的击中了他,他倒了下去。
炮声隆隆。双方的炮群加入进来。我军的坦克在最初的战事中打了敌人一个迅雷不及,往下就再也没有如此幸运。坦克被阻击山路上,行进不得。敌人单兵作战的能力极强,灵活机动。几个人扛着火箭筒瞬间可以出现在任何理想的阻击点,而且命中率高的让人瞠目结舌。被击中的坦克驾驶员从里面逃出来,便遭遇了AK扫射。基本上幸存者极少。有几个战士幸运地从坦克里逃出去,躲在丛林里,用重机枪顽强的反击,敌人一拨一拨地冲过来都告失败,最后还是用了火箭筒结束了战斗。被击中的战士飞起来又落下来,身体的某些部位瞬间碳化。
战况惨烈。此次敌军以妇女作为排头兵,抱了必胜的决心。丛林战,空军是指望不上。两军此刻已是胶着在一起,炮火支援也告失败。短兵相接,只好拼勇气了。面对漫山遍野涌上来的敌人,就算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战士都忘记了害怕,有什么用什么。什么能用用什么。有的洞里已经是赤裸裸拼刺刀了。班长们是老兵,经验多一些,手榴弹甩出去了,趁硝烟未散尽抄起冲锋枪便扫。正在打的激烈,突然对面甩过来一颗榴弹,轰轰地冒起白烟。旁边的战友死命的拉着他:“毒气弹!毒气弹!”他失去了理智的仍要往前冲,被战友们拖了往后撤。亏的他们跑的快,接着而来的火箭筒发射的炮弹把阵地上的东西都炸上了天。阵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