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怀一种痛（六）

　25
萧澜一家晚上热闹的吃喝说笑近两个小时，再看一个多小时电视，到九点半了，才各自回房间。
萧澜刚关上门，就收到一条信息。拿起手机一看是杨晨星：在做什么呢？
萧澜不加思索，回：想睡觉了。
那边马上回：那，做个好梦，晚安！
萧澜想回：晚安。忽然想到陈缘，删了字重写：睡了吗？
在电话本里找到陈缘的号码，她存为缘的名，按下发送。
陈缘回：快了，有事吗？
萧澜想说点什么，可白天才见面，明天又见，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讲而来浪费时间发短信呢！就回：没有，好好睡一觉，明天教堂见。
陈缘回：嗯，晚安！
萧澜回：晚安！
萧澜放下手机，就去洗澡，半小时后躺在床上，完全没有睡意，又拿起手机把玩。播放音乐：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
夜里没有闪亮的星光
风的翅膀带来感伤
寂寞是一片黑暗惆怅
我的心中为你而默默心伤
无声的划落思念里的怅惘
爱是美丽如霜
冰冻了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希望
情是温暖天堂
幻想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向往

26
陈缘躺在床上，细细思量。这几年来的情景，这一年来的遭遇，最后想到李玉红。心里凉的颤抖一下，她不会这么无缘无故的说分手就分手的离开自己，难道她有苦衷？又是什么原因让她这样选择？
临睡前决定，明天去找李玉红的姐妹了解情况。

27
天一亮，胡乱吃过早晨，陈缘打的士前往酒店，这是最后的希望。
来到酒店门口，招牌还是那样的醒目，阶梯一样光滑，树木一样葱翠。街上的人来来往往，许多人回过头去看硕大的酒店的名称：嘉仁酒店。
陈缘抬头看看酒店上空的白云，白云背后的阳光，清风舒爽。
迈上台阶。感觉迈近一步步希望又是一步步艰难。
进了旋转大门，保安做个手势：“请进！”
前台小姐热情的哈腰，说：“欢迎光临！”
周围扫视一圈，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只得问前台：“小叶有没有在这里？叶绿馨。”
前台小姐不解，疑惑的问：“谁？”
陈缘醒悟到是自己没有表明来意，解释说：“我找人，以前在这里工作的。”
“哦！”前台小姐明白过来，有礼貌的微笑道：“我可以帮你查一下。先生，你刚才说叶绿馨……”一面查员工目录，看完见没有，说：“不好意思！没有你要找的人。可能是辞职了。”
“哦！谢谢！”说完要走，想到还有一个只知她的姓，都叫她小林。就回头问：“还有一个，小林呢？”
前台小姐说：“我们这里姓林的有五个，两男三女，不知道你找的是哪个？”
陈缘说：“以前有一个叫李玉红的在这里工作，她们是她的朋友。我也见过。我是想问问有谁知道李玉红的住址。我是她的朋友。”
前台小姐明白的点点头，说：“你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放在信息栏里，我也可以帮你问问。”拿出一张纸。
“谢谢！”陈缘写下手机号码和名字，写着：如果有谁知道李玉红的情况请联系我，谢谢！
28
陈缘回转身走向门口，有些落寞。
后面的前台小姐礼貌的告别：“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陈缘回身轻轻点头，说：“谢谢！”
出了酒店门口，走下台阶如双腿无骨头，软绵绵的，眼神空洞，思想迟顿。
世界那么大，她是化蝶的虫子，不知飞向何处，远离自己如阴阳两隔。
陈缘漫步街口，沉默无言。前方是哪里？不思索。目的在哪里？不思索。就让两腿自主的向前迈去。
29
经过一个路口，红灯亮起。
斑马线上的行人越聚越多；车道上的公交、私家车、的士等，来来往往。
杨晨霞拿着一个袋子，从路口的商店走出，来到等待的人流中。一眼瞧见陈缘，看他望着对面楼房冷俊的目光，紧闭的嘴唇。
靠近他，他没有发现。
“你好！你……陈缘！”
陈缘回头，看见是在书城见过的：“你好！你是……杨……”一时忘记名字。
“杨晨霞。”
“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
绿灯亮起。左右看看，两人一起走过路口。
杨晨霞问：“你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陈缘沉默几秒，说：“心里闷得慌，四处走走。”想后说，“你买什么东西吗？”
杨晨霞点点头，说：“买双鞋子和一些日用品。”想想说：“去我家坐坐？”
陈缘停住脚步，说：“不了，你忙去吧，我散散心。”
杨晨霞不好说什么，又不太熟，但又不想就此离开。说来奇怪，她的心头在初见他时就有种似曾相识，见他施舍时的那一目更是有种有过梦中幻境般的熟悉。
“即是散心，还是有人诉说一下好。”为了不让他疑惑，又说：“好在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回去也是一个人。就一起走走吧。”
陈缘没有拒绝，也没有明了说什么，只是注视了她一眼，在前面走去。杨晨霞跟上，既然说陪同，就找一些话来说。
逛到公园。陈缘如梦方醒，为什么总是不自觉的来到这里？！难道思念她的意念在灵魂深处里萦绕！看着公园书城大门的方向，一阵阵心痛。
“进去看会儿书？”杨晨霞问。
“不了，走吧！到别处看看。”陈缘低下头，眼眶泛红。
杨晨霞突然说：“萧澜呢？对了，你们怎么……”
陈缘听到她说萧澜，才想起教堂的约定，手一摸口袋，手机没带。连忙说：“报歉！我得先走了。”
让杨晨霞的余话“……不告而别？”丢在风里。看到他飞奔而去，更是一种落寞。不知道他着急什么，心里隐隐清醒：他是毫无预料的来，匆忙的去。是天上飘去的云，是身旁刮过的风，是梦里的幻境，是生命中的过客。
30
萧澜说不清这是第几次拨陈缘的手机，总是无人接听。萧澜生气陈缘爽约，也无心倾听牧师的讲道，修女的圣歌，焦躁的一次次望向门口。圣经在手上翻来翻去。
杨晨星知道萧澜常来教堂，便早早的准备，先来教堂等她，见她一个人，就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先是寒喧，后是悄悄耳语。陈缘未来，萧澜不好推说什么，只是敷衍着他的话。
半个小时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一个半小时过去。门口虽然时有人进入，但都不是陈缘。开始时每当瞧见疑似陈缘的身影，萧澜都会站起来，近前来一看却不是；渐渐的，失望的分量增加，只有等近前来看清楚，才把目光回到圣经上；后来干脆不看，彻底绝望了，但心中又不免有点期盼，希望奇迹出现；又隐隐的猜测他不来的原因，身体不适？路上意外？最后决定，散时就去找他。
身边的杨晨星见她心不在渊，焦躁不安，就问她：“怎么？等谁！”
“没有，你认真听吧。”
……
陈缘赶到，圣歌已唱完，牧师正准备最后讲述。轻轻的走过后面的长椅，来到萧澜的后排，沙沙写几个字就递上去，几个人看了他一眼，而其他人则是专心听讲。那字是：对不起，我来晚了。
萧澜回头，顿时满心欢喜，刚才的焦躁烦闷全无。又怪杨晨星占了位置，又不好说什么。想站起来又怕让人注目，直等待散时才快步走到陈缘身边。杨晨星本想约萧澜共进午餐，这不等他说出口就急步离去，也没有留下一句话，让他不免冷落。看她对待陈缘的语气和眼神更是有一种难以明状的醋意。因此闷闷不乐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