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部第一卷：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刚走到楼梯前，刘妈那小儿子就在底下冲着他“喂！”“嘿！”地大呼小叫。小军一眼看到他这个好哥们时脸上那见彩乐得拔腿迅速跑下来，刘妈也放下手中的活儿走过来。
　　“刘妈妈好！”不对人的叫一句后就跑到小元那，两人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他又看到了刘妈的大儿子，惊喜异常，“大元哥你也来了！”
　　“小军，你最近还好吗？”大元斯文儒雅的问候。
　　“好啊好！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你，大元哥，你也不来看我！”大儿子微笑着不说话。
　　“你好佬！”小军用手指戳小元，“为什么都不来找我？以前你还读书时候还一起玩呢，不念了以后也不来了，好好的怎么不念了？”
　　“小军，我们别说这个，阿妈今天让我来陪你玩，把我哥哥也叫来。”
　　“你们都在做什么事情？听阿妈说在那里当学徒，怎么样啊！好玩吗？”小军向来对哥俩的职业饶有兴趣，只有兄弟俩才知道是什么滋味，和往常一样的，没怎么说话。
　　“惜文？？”刘妈惊呼一声，把三人目光都引向惜文和妈妈这边，妈妈和惜文走过来。
　　“刘妈妈好。”惜文若无其事地问候她。
　　面对这双望着自己的蓝色的眼睛，刘妈不知所以然，“额……你好，惜文，你不是……”刘妈的话被妈妈打断，“刘妈，我们待会儿再说，俩孩子还没有吃早饭呢！”
　　“他是谁呀？小军！”小元问道，而且同样用异样的目光看惜文，当然，这个程度比起当初小军那诡异的眼神要轻得多。
　　“额……他是……”
　　现在小军也不好回答，怎么跟他们解释呢，是亲戚吗不是，是别人吗也不是，住俩天吗不是，住很久吗不是。妈妈早知道这种情况，便说，“大元小元，你们俩也来认识认识惜文。”俩兄弟便走过来，在惜文面前驻足，惜文很有礼貌的问好，兄弟也有礼貌的跟惜文问好。
　　“惜文以后会在秦阿姨家住，就像小军一样是秦阿姨和你周叔叔的儿子！你们就和小军一样，把惜文当做弟弟看，知道吗？”
　　“嗯！”俩兄弟回道，突然小元叫起来，“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嗯？”大元也仔细的看了看，“真的！”惜文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妈妈解释，“惜文的眼睛很难得，非常的漂亮，你们不觉得吗？”弟弟傻傻的看妈妈，倒是哥哥露出爽朗的笑容，赞道“是啊，小孩长的很俊！”
　　妈妈很开心，拉小军过来，让惜文和小军先去刷牙洗脸，自己和刘妈把温在锅里的早饭拿出来。洗漱好之后，惜文和小军就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子旁吃早饭。刘妈一直看着惜文，妈妈知道她的疑惑，把她拉到一边，“惜文怎么还没走？”
　　“哪里没走，是走了又回来了！”
　　“什么意思啊？”
　　“一个星期前，我们送他回去，回到他自己的家。没想到惜文的妈妈已经死了，现在他是既没了爹又没了娘，是一个孤儿，所以我们把他带回来抚养！”
　　“他没有亲戚？对着，他不是要往外公外婆家的？他们同意让你带回来？”
　　“他是有一些亲戚，可是，你没看到他们，都是些老弱病残的，叫我怎么放心！他的外公外婆，哎，惜文那些个糊涂虫亲戚，竟然不知道惜文外公外婆家在哪里，亏他们还和惜文爸爸妈妈在一起邻居那么多年呢！”妈妈想想还是欣慰，庆幸自己把惜文带回来了。
　　“那……你和天雄怎的安置他呀？”刘妈还特地看了一眼惜文。
　　“领养他，并且做我们的孩子！”
　　“啊？”刘妈似乎惊讶的很。
　　“用得着这么吃惊吗？”妈妈说。
　　“是要认他做干儿子？”
　　“不是干儿子，就是儿子！”
　　“反正就是和小军做兄弟呗？”刘妈问，妈妈点头，“小军他肯吗？”
　　“怎么不肯？”刘妈这会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妈妈，妈妈不解，“怎么了？”
　　“没事！”这句话却又让妈妈糊涂，“那你们得给他上户口！”
　　“他的亲戚已经把他的户口簿给我，等天雄回来我们马上就去弄。”
　　刘妈再次瞥一眼正吃早饭的惜文，对着妈妈感慨起来，“这小娃怎么这样苦命！倒是你们又做了大好人了！”
　　“哪里，我是真的喜欢惜文这个孩子！”妈妈如是说。
　　“他知道吗？”
　　“呃……我之前跟他说了，但是说的也不是怎么明白，我还得告诉他一声。”
　　“我看他可能……”刘妈欲言又止。
　　“可能什么？”妈妈忽然发现刘妈怎么有难言之隐，“刘妈，你有话就直说！”
　　“当然当然，我觉得，要他认你们做父母的话……”刘妈刚想对妈妈一吐自己心中的看法，就被小军的话给打断，“阿妈，我吃饱了！”于是没等刘妈把话说完便过去，刘妈也跟过去，看着两个小孩子都放下碗筷。
　　“惜文也吃饱了吗？”妈妈问，惜文点点头，“你们去玩吧。不过惜文可以，小军你要写作业，放假以来你还没写过作业呢！”
　　“啊？”小军又一贯的撒起娇来，“阿妈，你看，小元还有大元哥都来找我玩，你却叫我去写作业！”妈妈看着那俩兄弟，大儿子表情比较呆滞，小儿子很是渴望，想着刘妈带他们来就是为了和小军玩的，便也没说什么了，端着盘子去厨房。
　　小军和小元俩人高兴地对对掌。惜文没什么好感慨的，大儿子也没有什么表情。刘妈进去帮妈妈洗刷去。小军就和刘妈的小儿子小元玩去，至于玩些什么我们又怎会知道，大人永远不能体会孩子们的乐趣，即使没有任何玩具可以供他们玩耍，他们还是一样玩得开心的，何况，小军房间里有那么多的玩具呢。而且，他们一般都在外面玩的，像是打弹珠，丢沙包，走铁拳，摔方包，射箭，等等。妈妈和刘妈洗刷完之后便来整理家务，的确，房子的要想弄干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么只有惜文跟刘妈的大儿子是闲着，于是他俩便坐在一起块了。惜文目光呆滞，眼珠转也不转的看着一片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应该还是想着他的爸爸妈妈吧。大元他也是没事，像他这样的少年，已经十六岁，但是却看不到任何青春朝气的样儿来。需知道，在那样一个物质条件贫乏的年代，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生活就是吃饱饭，睡好觉而已，别的没有过多的追求了。当时的青少年，过早的承担起养家糊口的重任，年幼的肩膀过早的扛起生活的重担！劳苦艰难把他们的锐气消磨得差不多，大元就是当时中国千千万万的没有接受多少教育的少年一般，不说浑浑噩噩也是庸庸碌碌。唯一的好处是没有受到社会风气的污染，没参加红卫兵或造反派。但是，大元，他还是表现出对惜文的好奇，他动了惜文一下，“嘿！你是叫惜文，对吧？”惜文嘴角微扬，轻点头。
　　“我姓杜，叫大元，开始你也听见了的。”大元自我介绍。
　　“哥哥你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有事！你看我弟弟和小军只顾着他俩玩去，也没有叫上你！”
　　“没事，我也不想玩的。”
　　“你是哪的人？”
　　“我……”惜文张口又闭，大元见惜文不说，知道惜文不愿意。
　　“刚才秦阿姨说你以后都在这里住了，是么？”
　　“可能是吧。”惜文轻轻说道，为什么还不愿彻底承认呢？真是高傲的自尊心么？
　　大元见惜文似乎不愿意谈这些事情，而且发现他内向孤僻，自己也觉得没趣，便不去问他。过了一会儿，惜文却主动起来，“哥哥你念过书么？”惜文这么突然说了一句，大元一听，眼睛里闪过一丝柔闪的光芒，“我只是读过三个月的书而已，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为什么你不读了？”
　　“以前我家在一个很偏僻的小村子里，那里没有入社，也没有学校。去上学要走好多的路，那是别的社里的有一个老师，后来那个老师他也走了，我就没有读书了！”他说的很慢，似乎在回忆那件事情，话音听清来有些悲哀，为自己而悲哀，透露出种种的无奈。
　　“那没去别的地方念书么？”
　　“没有！我记得那时候我还是七岁，后来连饭都没得吃了，怎么还能去上学？”
　　“为什么没有饭吃？”
　　“因为闹饥荒！我记得那是59年，头一年才大跃进的，第二年就饥荒了！惜文，那时候没东西吃啊！米老早就吃完，就吃红薯，马铃薯一些的，可那也没得吃！后来就吃糠！你知道糠么？有的连糠都没就只能啃树皮，吃草根！”他说的那样的激动，惜文却是听的入迷。
　　“你今年多少岁？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出生的吧？”
　　“我是58年生的。”
　　“就是那个时候，59年到61年，整整三年，很多人都饿死了！连我自己都差点……”他说的自己的眼眶都有些湿润，“当时阿爸阿妈非常的困难，我弟弟今年11岁，额……”他算了一下，“你和小军同岁，九岁？”惜文点点头，大元微微笑。
　　“那个时候我七岁，我弟弟还是两岁呢，小屁孩一个什么也不懂！家里是什么吃的也没有啊！都跑到山上去找东西吃，后来真是没东西吃了，惜文，你知道吗？甚至那种可以吃的树根树皮都有人在吃，我们是看到像样的东西就拿了吃。有很多人也是乱吃东西给毒死的！我记得59年开始饿死人，但那时国家还不知道，还在大收粮食，就是该死的地方官，就知道吹，吹到天上去了！一亩地万千斤！而当时又发生了灾害，粮食本身就打的少，却要交的更多！把自己大部分的口粮都交上去，不饿死人才怪呢！到60年国家才知道饿死好多人！哎，那时候真是可怜啊！”惜文咬着嘴唇，表情也是沉重，但他应该还不是很懂吧。
　　“我弟弟那么小，我阿爸阿妈每天也是挨饿！三年里，阿爸阿妈带着我和弟弟，到处走，到处找吃的，哎，现在想起来，真是……”
　　惜文眉头紧锁，眼皮内压，用一种同情而又自伤的眼神看着他的，大儿子看着惜文那蓝色的眼睛里透露出忧郁，“惜文，你还想听吗？”惜文点头。于是他又继续跟惜文说起来。在一旁忙活的妈妈和刘妈时不时也看看惜文和他，发现这一大一小孩子竟然投缘的很。
　　“我家惜文跟你大元聊的挺开呢！”
　　“真是不知道的事情！”刘妈向来有事没事杞人忧天的苦瓜脸在看见惜文和自己大儿子竟然坐在一起聊得融洽甚欢后眼眉舒展，一股内在的喜悦挂上眉梢。
　　“所以啊，你以后要常常带大元来玩的。”妈妈劝道。
　　“哎，我也想的，你要看他师父给不给他假啊！”刘妈委屈道。
　　“后来别人和我阿妈聊天的时候就说到你秦阿姨家要找一个保姆，其实也不算保姆，保姆是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我阿妈就到这里来看看，没想到真成了！”
　　“是这样的啊！”惜文叹道。
　　“总算是熬过来，这几年挺好的，饥荒早就过去，你秦阿姨和周叔叔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我知道！”惜文竟然开怀。
　　“我阿妈从到这里来干活以后日子就慢慢的好了！秦阿姨对阿妈非常的好，几乎每一次回家她都送东西来给我和小元吃的。逢年过节的也送东西，鸡鸭鱼肉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噫，真是太好了！”他抬头看了看妈妈，那是一种充满感激的眼神，“你要做阿姨的儿子那真是非常的好的！”
　　“啊？”惜文顿了一下。
　　“真的！我阿爸以前累得很，都累出毛病来，要知道那时候全靠他一个男人的。现在，阿妈在秦阿姨家当保姆，我和小元又都当学徒去了，他一个人整天优哉游哉的，喝喝酒，成天逛逛，偶尔才到生产队里干活，日子过得挺好的！呵呵！”他笑了起来，“现在我家是全看我阿妈的！每次回家总少不了要和阿爸吵上几句的！”
　　“你弟弟没有上学么？”屋外小军正和小元玩的开心。
　　“上了，他上了两年学！”
　　“为什么就上两年？”
　　“他能上学还是托小军的福！本来阿妈没打算让小元上学的，在市里上学很贵，又不方便！后来，是秦阿姨，因为小军也六岁了，我弟弟八岁，秦阿姨就要小军去上学。想着以后有个伴儿，便问阿妈为什么不让小元上学，阿妈当然不好意思说没钱了！但是阿姨也知道，后来，周叔叔就一下子弄好了，第二天，阿妈带着小元，秦阿姨带着小军就去上学了！一直上到二年级结束。”
　　“为什么呀？”惜文好奇的问。
　　“小元实在太调皮了！哎，小元真是不珍惜这样宝贵的机会！他一点也不好好认真学习，我是过了年纪了，我那岁数都已经上中学了！这再也不好意思求阿姨把我弄进去啊！小元就是一个小混蛋，天天不学习，就知道玩，还带着小军一起玩。开始阿姨觉得挺好的，因为小军刚开始上学的几天总是哭，总是哭！”
　　这时候惜文就偷笑起来，大元看看惜文，又继续说，
　　“后来和小元认识了就好了，两个人天天一起玩。到后来，作业也不写，抄别的小孩子的，你看还是那么小！阿姨就有点着急了！到了去年吧，那是二年级结束的时候，小元竟然拉着小军去偷生产队的东西，被得着个正着，当中受罚道歉！你不知道那时候可严重，怎么能去偷生产队的东西呢，这下好了，全知道了，那些人开始不知道周叔叔是军官，就揪着小军和小元到了这里来！哎，要知道叔叔可是一位军人，这是给叔叔和阿姨丢了多大的面子！我不知道小军挨了多大的打，我就知道小元被阿妈给打的半死，第二天还急急忙忙跑来跟秦阿姨道歉！我也知道的，阿妈一开始就担心会不会因为小元把小军带坏而影响到自己，那一次以后，真的了，小元辍学了！阿妈拖着小元去学校退学！”
　　“这样啊！”惜文思忖起来，看来他对刘妈并不了解。
　　“这能怪谁，好好的机会给他他不要，他是活该！”大元似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没办法，不读书就干活，阿妈把他拉到我这里来，跟着我一起学徒，哎，真是累死了！他真是有福不想，糟蹋自己！”大元又长长的叹一声。
　　一上午，惜文便在和刘妈大儿子的聊天中度过，而小军呢，则和久违的小元在玩耍中度过，而刘妈和妈妈这两位母亲，歇歇停停，说话话儿呀，什么都好。中午两位妈妈一起炒菜，四个孩子坐在桌子旁边，然后吃了一顿开开心心的午饭。下午呢，刘妈和她的两个孩子就在家里再坐了一会儿，因为妈妈也没有事情，学校还没有开学呢，家里也没什么好整理的了，就让刘妈提前回去，不用再呆到晚上给他们做好晚饭才回家。临走的时候小军很是舍不得刘妈的小儿子小元，看来他俩还真是有着深厚的感情啊！而惜文也和大儿子建立了一种微妙的友谊关系了，他们各自道别之后，刘妈就带着她的两个儿子回去了。此时候又到了日薄西山的黄昏之天了！山林环翠，青鸟披霞，游红雁过，日滚山河，好一派黄昏美景！
　　“过来，你们俩个小鬼！”妈妈叫道。
　　“怎么了？阿妈。”小军道。
　　“你阿爸看着回来还有一会儿，你们两个给我快快脱好衣服去！”
　　“干嘛？阿姨！”惜文吃惊，这是令他害怕的。
　　妈妈笑一笑，双手托起惜文的腮颊，“还吓着你？给你们俩个洗个澡，过年那天起你们就没洗澡了，今天要把你俩给洗干干净净的！”
　　自然是一个欢天喜地，一个忧愁不堪。妈妈见他这样，不懂，问他怎么了。
　　“我要和他一起洗吗？”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就是在传话给妈妈：我不要跟他一起洗澡，别让我跟他一起洗澡！可是我们的妈妈却又嘻嘻笑起来，她目前还不了解惜文的性子和心理，“难道你还害羞吗？又不是女孩子！哈哈！”
　　“不是……”惜文立马就脸红，“我等他洗完不行吗？”妈妈没理他，一手拉一个，“哎呀，等什么呀，俩人一起洗多好呀，还省事儿！”
　　也不等惜文说话就拉着他俩走到洗澡间。来到浴缸前，把热水放好，试了试水温正好，
　　“你俩快脱好衣服进去，我去给你们拿衣服，回来别让我看着还没进去啊！”
　　说着妈妈便去拿干衣服。小军很迅速的脱光衣服就跳进去了舒服的热水，看着惜文，他还不肯脱衣服进来，“你干嘛呀，还不进来吗？”
　　“我……”惜文实在是没有和别人一起洗澡过，以前在家里虽然没有进过澡堂，但是家里暖气开着的，而且自己还是个孩子，拿了个澡盆在家里摆着倒了热水洗就行。可是现在，要他和另一个人，还是跟他一样大的孩子一起在一个大缸里洗澡，怎么想就怎么别扭。
　　“喂！你不会真是女的吧？”
　　“你胡说什么？”
　　“那你怎么还不下来？”
　　“我想等你洗完以后我再洗！”
　　“那多麻烦啊！而且还要麻烦我阿妈！”
　　“我可以一个人洗的！”
　　“你事儿真多，跟我一起洗不就是了吗？我又不会看你小鸡鸡，我又不是没有！”
　　这话说得惜文一脸红彤彤。可是惜文还是站在外面不肯脱衣服进来，小军也是无语，不管他了，自个玩水。妈妈都来了，手上拿着衣服，看见惜文还没有下去，“怎么还没下水呢？”
　　“我……”惜文很尴尬。妈妈实在是给惜文这个样儿弄得……
　　“我的儿，你不会真的害羞吧，虽然是大了一岁，可是你还是个小孩！再说了，大人们也是一起去洗澡的啊！我们老家不都是那样吗？大澡堂里面一个个光秃秃的，热气腾腾，就跟下饺子一样，不是吗？”妈妈这话说得把小军也逗乐，“你说外公家洗澡就是下饺子啊？”
　　“你就是个混沌而已！”妈妈不屑道。
　　“来吧，！”妈妈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就把惜文的衣服给扒光了，然后抱起他往水里一坐，还溅的小军一脸的水，妈妈让小军挪开点好让惜文坐着。
　　“哈哈，你还不是进来了！早不进来干嘛？”小军取笑他，惜文很悲催，“水烫不烫？”
　　“不烫！”
　　“好嘞！那谁先洗头？”小军说后洗。妈妈拿起喷头，惜文移过来。
　　妈妈便拿着喷头喷水到惜文头上，给他洗头。小军看惜文的头发被喷头喷出的热水全部打湿，紧紧的贴在头皮上，才发现惜文的脑袋那样的小巧而精致，但是一双眼睛却凸显的那么的大，像桃核一样的眼眶里面镶嵌着一颗天蓝色的宝石，是那样的漂亮。小军虽然还是个孩子，但一样能够感受到那双眼睛给人的震撼。看着惜文就只有一个小脑袋露出来，身体在水下，那副面孔真是像极了一只小鹿，雏鹿的眼睛大而有神。
　　“啊！——”惜文突然叫了一下，身体一阵抖动。
　　“怎么了？怎么了？”妈妈手还在给惜文搓头呢，就听到他这一大叫。
　　“他摸我！”惜文叫道，妈妈斜眼瞪他，“你又调皮了？”小军慌慌张张的伸出双手，“我没有！我的手一直都在上面啊！”
　　“那你用脚碰我干嘛？”惜文不满地对他叫。
　　“我又不是故意的，这个洗澡的又不大，我就不是碰了你一下吗！你要这样叫！”
　　“小军！”妈妈使出拿鸡毛掸子教训他时候得闷声和眼神，“你就不能照顾一下惜文吗？他还不适应呢！”小军把头歪在一边，“来，惜文！阿姨给你抹上香波波！”
　　“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个有好多泡泡的东西？”惜文听到这个，兴趣一下子就上来。
　　随即妈妈按了一些在手上就往惜文的头上抹，他很高兴，他对这东西特别的感兴趣！当妈妈一抓一抓的惜文满头都是雪白的泡泡时，他手舞足蹈的，当然足蹈是夸张的，但是手却不停的抓泡泡玩。小军又转过头来看惜文，看他玩的那么的开心。心里想着这林惜文真是有点神经，这不就是洗发露吗？有什么好玩的，可是对于惜文来说，他从来没有用这个东西，当然是非常的好奇了。看着惜文这样高兴的玩弄着泡泡，小军自己也玩起来。然后妈妈给惜文再清洗了一会儿就洗好了，接着就是给小军洗头了，他死里死气的，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让妈妈给洗头，这一点倒不像惜文了。洗好之后，便开始洗身子了，浴缸里已经全是泡泡了，两个人都只露出个脑袋，看不到下面。
　　“惜文，靠过来，阿姨给你洗洗身上。”惜文便靠过去，妈妈让他站起来！
　　“站着？”惜文不解的看妈妈。
　　“当然了，不然在水里面怎么给你搓香皂洗好，快点站起来！”
　　“可是他会看我的！”惜文说道，妈妈被他给弄笑，“看就看啊！哎呦，我的宝贝，你还真跟个小女孩似的这么害羞啊！”
　　“你让他别看我！”惜文说。
　　“好好好！”妈妈便对小军说道，“快闭上你的眼睛，别偷看惜文！”
　　“谁会偷看你呀，有什么好看啊，你真是神经病啊！”说着便双手捂上眼睛。
　　“好了吧，惜文！”妈妈说着，于是惜文便站起来，光着纯净的身体，赤裸的胴体。妈妈拿了香皂就给惜文洗起来。其实，惜文是天生的对泡泡感兴趣的，妈妈一搓一搓的又弄了惜文一身的泡泡他又高兴起来，高兴起来也就尽兴，自己也搓起来，好让身上的泡泡更多，妈妈见惜文笑得这样开心，自己则更加兴致勃勃的给他搓澡。可是小军是最受不了惜文的笑声的，好奇心使他移开的双手，看着惜文赤裸裸的身体。
　　“啊！——”惜文突然的一声叫起，蹲进了水里，并且溅了妈妈一身的水花，“又怎么了？”妈妈摸不着头脑，像个落汤鸡。
　　“他还看我！”惜文说着，小军立马又把双手遮住，“我没看，我没看！”
　　“你说谎，我都看到你在看我了！”
　　“小军？”妈妈给小军使眼色。他这回真是气得没话说，从没见过像惜文这样让他受气的人，生气起来。“看了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没有，我也给你看看就是了！”
　　说着他哗的便站起来，光着身子让惜文看，还抖两下。惜文一脸的茫然，妈妈她也一脸的无奈，这两个孩子！！！
　　几番折腾后终于是给俩孩子洗好澡，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天色也晚，妈妈有些担心爸爸了，本来爸爸这个时候早就回来的，可是现在还没有回来。没办法，妈妈只好去先弄晚饭了，过一会儿爸爸就应该回来的。惜文和小军两孩子一人坐一沙发上，不说话，喝！俩然哪里还肯讲话呀，惜文紧压这双唇，不满意的盯着小军看，看的小军好不自在，但是小军又有办法说什么，就是心里嘀咕着你林惜文就是神经病，看你又怎么了，怎么你那么奇怪！
　　于是俩人就这样坐着，惜文就一直看着小军，小军目顾左右而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