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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瓣丁香花(十七)

作品名称:五瓣丁香花      作者:钟羿      发布时间:2010-09-12 08:56:29      字数:7095

夏天昼长,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张磊逛完夜市,回到家时,他发现母亲不在。开春以来,母亲迷恋上扭秧歌,几乎每天晚饭后,都要去扭上一个小时。说来也怪,母亲一直虚弱,自从扭上秧歌,体质好了很多。大概是运动健身,心情舒畅的缘故吧。可是,母亲从没在外面待这么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磊连忙关上门,跑到外面的小广场上。平时,母亲就在这里扭秧歌。现在人已散去,只有几个老人坐在长椅上聊天,并没有母亲的身影。张磊心想,是不是和母亲走岔道了?他立刻跑回家,仍不见母亲。张磊焦急万分,又一次来到外面。
刚走到巷口,母亲手拿秧歌扇子,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
张磊松了口气,说:“妈,你去哪儿了?这么半天不回来,急死我了。”
“傻儿子,你急啥呀?妈这么大的人,丢也丢不了。”张母见儿子一头汗水,赶紧用手绢给他擦了擦。
张磊发现母亲一直笑着,便问:“妈,啥事啊?这么高兴?”
“没啥。走,回家去。”
不管因为什么,只要母亲快乐就好。她终于走出了单调与枯燥,找到了精神寄托。听母亲说,她在秧歌队认识了很多朋友,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张磊忽然冒出一个怪想法,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最近两三个月,母亲的心情已非一般的愉悦,是不是搞黄昏恋了?
张磊想问问母亲,可这样的话怎么说出口?父亲去世这八年以来,母亲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那孤寂的煎熬与思念的痛苦,也许只有她本人才最清楚。张磊作为儿子,竭尽所能为母亲创造好的物质生活。但他明白,有的事情,他永远无能为力。母亲真正需要的是倾诉的对象,是相依为命的老伴。
如果母亲真的找到意中人,那就顺其自然,做儿子的绝不会阻挠,唯有衷心地祝福。张磊搀着母亲的胳膊,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孩。
第二天早晨,张磊起床去晨练。走出门才发现地上泥泞,原来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看样子雨势还真不小哩。不过,这算不了什么,除非大雨倾盆,否则不能耽搁锻炼。记得去年秋天,黄叶飘零,寒雨缠绵,凉彻天地,张磊一大早穿着薄衣出门晨练,结果着了凉,持续高烧,害得母亲好一阵心疼。可第二天,他还是照例出去晨练,母亲拿他也没有办法。
张磊将自行车锁在公园门口,径直跑到湖心小岛。潮润的空气裹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水泥路上湿乎乎的,零零星星粘着泥土足迹,看来已经有人在这里晨练了。跑了小半圈,只见赵春雨就在前面,慢慢地跑着。
“来这么早啊。”张磊追了上去说。
“是啊!你终于来了。”赵春雨兴奋地说,“昨晚下了一场暴雨,早上有点凉,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还好,不是早晨下雨。”张磊说:“现在已经入夏了,下一点雨,空气更清新。”
两人围着小岛跑了几圈,张磊发现赵春雨有些累了,便停下来与她散步休息。
“问你个事呗?”赵春雨走到岸边,望着粼粼湖水,轻轻地说,“你女朋友的爸爸是不是叫刘大鹏?”
张磊一听,坏了!莫非赵春雨已经……?也难怪,都在一个小区里,有些事情她迟早会知道。想瞒是瞒不住的。
“昨天,我听老杨说,刘艳就是刘大鹏的女儿。”赵春雨不解地问,“那天你去我家,见到刘叔叔,为什么没和他说话?”
张磊一时语塞。
“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像刘叔叔这样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家庭?那为什么他要骗我和妈妈,说自己是独身呢?怕我们会扰乱他的家庭?怕我们会制造麻烦?我真不理解。”赵春雨越说越激动。
果然被她猜中了,张磊只好说:“也许他是有苦衷的。”
赵春雨收敛情绪,说:“昨天晚上,刘叔叔到我家来了。他已经为我联系好了一家新公司,工作清闲,薪水很高。可是,我喜欢物业,喜欢园艺,舍不得现在的同事。我觉得,刘叔叔劝我换工作,一定是另有原因。所以,我没有同意。妈妈为此还跟我赌气呢。”
张磊担心地问:“你把这件事告诉你妈妈了?”
“没有,我不能那么冒然。刘叔叔有女儿,有美满的家,这本身是好事。我很感激刘叔叔,当然也希望他幸福。但是,妈妈的性格我很了解,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就意味着妈妈现在充当第三者的角色,她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
张磊不禁暗暗佩服,赵春雨能够设身处地为两位老人着想,实属难能可贵。她已经猜透大半,与其继续隐瞒,不如诉以实情,让她消除对刘大鹏的误会。可是,已经答应刘大鹏保守秘密,做人要言而有信,到底说还是不说呢?
想了想,张磊说:“长辈之间的事,我们不便参与。在没有弄清真相之前,还是维持现状为好,毕竟刘叔叔真心真意地帮你们,你妈妈也感到很舒心。或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赵春雨点点头,赞同地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知道,刘叔叔是个好人。可能是我把事情看得太复杂了。大概刘叔叔对妈妈的感情很单纯,只是朋友之间的友谊。他的热心帮助,说明他的善良。他隐瞒家庭背景,就是不想让妈妈有思想负担。下次,我让刘叔叔说实话,然后我再告诉妈妈,相信妈妈不会在意的。”
张磊心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赵春雨的这番话转达给刘大鹏,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最好也把实情告诉赵春雨,大家共同保守一个秘密,以免赵一红知道真相,会出现始料不及的情况。另外,刘艳的妈妈早晚要从北京回来,她一旦有所耳闻,又该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看来,以后我只能在这儿和你聊天了。在单位里,我可不敢跟你乱说话。”赵春雨舒展一下腰肢,重新跑了起来。
张磊跟在旁边慢跑,“为什么?”
“我怕啊!”赵春雨呵呵笑说,“我怕你的女朋友吃醋啊。”
张磊憨笑说:“不会的。”

今年,气温偏高。刚入夏不久,持续的高温,让人感到酷热难耐。马莉坐在批发行的办公室里,一个劲冒汗。这鬼天气,咋说热就热呢?马莉一边诅咒天气,一边拿杂志扇风,早晨施的妆,经汗水一泡,黏糊糊的难受。她拿湿巾擦了擦脸,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雪糕,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杂志上印着海滨沙滩的画面,人们在海中嬉戏,在沙滩上晒日光浴,好不惬意。马莉突发灵感,这里虽然没有海滩,却有江滩浴场,在浅水里泡一泡,吃野外烧烤,喝冰镇啤酒,爽!太美了!
马莉拿起电话,准备约韩国学去江滩浴场。这时,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
“大姐,干啥呢?”
马莉一看,是二叔家的表弟小军。
“你咋来了呢?今天不上班?”
“今天休息,没啥事。路过这里,进来看看你。”小军抖了抖衬衫说,“这天像下火似的,我都快渴死了。”
马莉给小军也拿了一盒雪糕,她看着英俊的表弟,突然笑了起来,“小军,你真没事?那好,一会我请你去江滩浴场吃烧烤。”
“大姐,你没逗我吧?”小军高兴地说。
“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要帮我个忙。”马莉拿起电话,一边拨号一边说,“一会我找个朋友来,你别说是我的表弟,就说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电话接通了,恰巧韩国学和许大奎从外县赶回来,再有十分钟就能到达江桥。马莉让韩国学在江桥等她,然后去江滩浴场。正好许大奎也在,带他一起去,帮着监工装修,劳苦功高,还没有好好请他一顿呢。
小军问:“大姐,你这是演哪一出啊?”
“别问了。你要是表现好,下次你想吃啥,我请你吃啥。”
马莉驾驶小巧的轿车,载着小军来到江桥。韩国学和许大奎早已等候在那里。几个人一起奔江滩浴场而去。
蔚蓝的天上,一丝云也没有,骄阳似火。今天是星期日,江滩浴场里游人如织,江上一片欢笑。江畔的树荫,绵延不断,野炊的人们自得其乐。马莉领着大家租了一个位置,可以提供娱乐及烧烤。
小军和许大奎下到江里,游得很开心。韩国学自称不会游泳,坐在江边的凉伞下,喝着饮料。别看天气很热,江水却凉得很。马莉换了泳装,只在江边转了转,水还未没过膝盖,就冷得跑了回来。
“在水里玩一会,适应了,就不冷了。”韩国学说。
马莉摸着湿淋淋的小腿,说:“你咋知道?你又不会游泳,有本事你下去游一圈让我看看。”
“以前,我家就住在江桥那边。小时候,我经常和小伙伴偷偷跑到江边去玩。要说真正的游泳确实不会,可也能在水里扑腾扑腾。”
马莉哈哈大笑,“肯定是‘狗刨’?”
“后来,被我妈知道了,狠狠揍了我一顿。”
“为啥呀?怕你出危险?”
“没错!三十年前,这条江哪有浴场?人们为了贪图痛快,都是游野泳,没有安全保障。万一遇到激流,在水里手脚抽筋,那就很危险了。所以,每年这条江都会淹死一些人,而且大部分都是会游泳的人。我妈拿着笤帚疙瘩,一边使劲抽我,一边训斥‘不许学游泳!我宁可打死你,也不能让你淹死’。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敢下过水。”
马莉忍不住又笑起来,“原来你还有这光荣历史啊?说说看,还有啥?上学的时候,给没给女同学传过纸条?”
韩国学微笑说:“哪能呢?我是班长。”
“不用猜,保准没有。”马莉话里有话,“看你现在,就知道小时候胆子也不大,喜欢谁,不喜欢谁,都不敢对人家说。”
韩国学明白她的意思,这层窗户纸,即使不捅,也已经破了。
小军和许大奎从江里出来,站在岸边说着什么,看样子聊得很投机。
“那个小军真是你新认识的朋友?”
“是啊!刚才不是给你介绍了吗?咋样?帅吧?人民警察。”马莉扬扬得意地笑了,“专抓坏人的刑警,一身好功夫,没事别惹他。”
韩国学点点头。
“跟他在一起,老有安全感了。”
韩国学又点点头,把目光移到别处。
马莉心里有点急了,这家伙怎么一点醋意也没有?“我是说,他,小军,我新认识的朋友。三十了,还没对象呢。条件好,眼光高。”
“你想给他介绍对象?”
“啊?对,对啊!”马莉故意把声调拔高,“就这帅哥,谁见了不动心?没准,我把自己都介绍给他呢。”
刚才见面时,韩国学就看出来了,马莉和小军很亲近。这马莉到底搞什么名堂?莫非她真的移情别恋?听她一番介绍,这个小军的条件还真不赖。如果马莉能找到好归宿,那就真诚地祝福她吧!
马莉见韩国学不表态,便继续说:“我多尖啊,有好的才不放过呢。不像有的人,该珍惜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这句话很明显代表一个痴情怨妇的心声——为何情郎哥偏偏是个不解风情的冤家?到何时才把奴家的心儿懂?不辜负那良宵入梦花正红!
小军和许大奎回来了,马莉宣布开始烧烤。
牛肉在铁板上“滋滋”地响着,香气飘溢,冰镇啤酒里凝有丝丝冰碴。马莉端起酒杯,劝大家开怀畅饮。她频频给小军夹肉、倒酒,极尽娇柔媚态,弄得小军都抹不开面子了,刚想说:“大姐,你别这样!”可一想起和她的约定,就把话又咽了下去。许大奎看得眼睛发直,这莉姐是咋了?不是和韩总好吗?咋又跟小军这么暧昧呢?
许大奎越想越纳闷,虽然和小军刚认识,但聊过几句,知道他是警察,感觉很有素质,不像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怎么可能和莉姐纠缠不清呢?
想也想不明白,许大奎干脆做起糊涂仙,闷头喝了两大杯啤酒。渐渐感到内急,便来到卫生间。小军喝了些啤酒,也急匆匆跑来方便。
许大奎忍不住问:“你和莉姐处对象呢?”
小军笑着说:“像吗?”
“看样子,你们关系不一般,但我觉得你们不合适。”
“说得太对了!”小军说,“我也看出来了,她喜欢你们韩总,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否则,也不会让我来演这出激将法。”
“啥意思?”许大奎迷糊了。
“其实,我们根本就不是刚认识。马莉是我大姐。”
许大奎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出戏。他心想,莉姐有意和韩总开玩笑。真是难懂女人心。
“本来,我不想说。但经过一接触,我发现你们韩总这人不错,值得我大姐去爱。”小军挤着眼睛说,“一会儿,你告诉韩总一声,免得他闹心。”
回来以后,看见马莉仍旧做戏,韩总则是一脸的不自然,许大奎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心里却偷着乐——韩总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运筹帷幄,没想到迷途情场,不辨真假。莉姐演得太逼真了,很有表演天赋,不当演员,实在是太可惜了。
小军不善饮酒,只喝了几杯啤酒就晕了,躲在阴凉的帐篷里休息。趁马莉去卫生间的当儿,许大奎把小军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韩国学表情平静,内心却波澜起伏。马莉为了追求爱情,可谓煞费苦心。她这样做固然表现出可爱的一面,就像爱搞恶作剧的孩子;但从另一面看,她又是可怜的,第一次不幸的婚姻让她伤痕累累,这么多年,她的苦、她的痛,又有谁真正的理解与同情呢?她理应得到一份真实的爱!
这时,韩国学的手机响了。是客户打来的,急需一批药品,要求务必在下班之前送到。韩国学给公司打去电话,将订货的品名和数量告知销售部。销售经理告诉他,今天是周日,只有两个司机上班,而且都下了外县。
没等韩国学开口,许大奎主动说:“韩总,我回去吧。你放心,五点钟之前,我一定把货送到。”
韩国学说:“好吧。送货的时候,让小彪跟着你一起去。这孩子惰性大,你让他多干点活,在你身边多锻炼锻炼。”
许大奎答应一声,走了。
马莉从卫生间走回来,“咦,这人都哪儿去了?”
“我让大奎走了。”韩国学一本正经地说,“看你今天这么高兴,这么幸福。我让大奎去买一份贺礼,略表我的一点心意。”
“说啥呢?你。”马莉心想,这次玩笑开大了,只怕他当真了。“小军只是我的朋友,我又没说要嫁给他,你送啥贺礼呀?”
“我说送结婚贺礼了吗?《婚姻法》好像不允许近亲结婚吧?我送你贺礼,是祝愿你们姐弟的关系永远这样和睦。”
“好啊!小军,这个叛徒!”马莉羞得脸红,笑着说,“咋把我给出卖了?”
韩国学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大奎赶到公司,票据已经开好,保管员正在备货。许大奎来到司机室找小彪。小彪躺着沙发上,悠闲地看着小说。
“快点起来,跟我去送货。”许大奎命令道。
小彪很不情愿地爬起来,突然捂着肚子说:“等我一会,我要去方便一下。”说完,扯下一大团手纸,跑出门去。
许大奎暗暗骂道:懒驴上磨屎尿多。不干活,啥事没有,一说要干活,就脑袋屁股疼的。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左等右等,不见小彪回来。许大奎到卫生间一看,空无一人,这个混蛋躲哪儿去了?时间不等人,许大奎赶紧跑到库房,货已经装上了车。他只好带上另一个工人送货去了。
小彪在顶楼的食堂后厨,混了个西红柿和半根黄瓜吃了,又和女服务员唠了半天嗑。估摸许大奎该走了,这才哼着小曲,晃晃悠悠下楼了。把门一关,重新躺着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起书来。
下班了,吴远来到司机室。
“这破书有啥意思?哪天我给你带点好看的。”吴远故意吊小彪的胃口。
小彪一听,瞟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你能有啥好看的?”
“A片,你看不?全是欧美无码的。”上大学时,吴远在学校门口的小贩手里,买了一套黄色光碟,一直小心收藏,今天为了笼络小彪,得知更多关于韩式家族的有价值的信息,不得不忍痛割爱了。
小彪一听,翻身而起,“拿来看看。”
“我得回家找找,忘了放哪了。”
“拉倒吧,别装了。看你那抠样!不白看你的,拿东西换。”小彪神秘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你知道这是啥药吗?”
“啥药?别告诉我是毒品,那东西可沾不得,要掉脑袋的。”
“瞎白乎啥呀?没那么邪乎!”小彪晃了晃药瓶,小声说,“这是春药。”
“春药?好使不?”吴远满脸质疑。
“我告诉你,把这药末倒进饮料里给女人喝了,保准她神魂颠倒,春心荡漾,性欲旺盛,咋摆弄咋是。比你光看A片过干瘾强。不信你拿去试试。”
“真有这么神?”吴远半信半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药瓶接了过来。
就在这时,门“咣当”开了,许大奎走了进来,面带愠色,冲着小彪嚷道:“你跑哪儿得瑟去了?”
“我上厕所去了。”小彪耷拉着脑袋,嘟囔说,“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
“你说啥呢?你敢说你上厕所了?你以为我是傻子?我找你一圈也没找着,你掉下水道里了?”许大奎气得直哆嗦,要不是看在韩总的面子上,早就狠狠揍他一顿了。
“算了,别生气了。小孩不懂事,下不为例。”吴远虽不知事出何因,但小彪犯了错,这个圆场不能不打。他拍了小彪的肩膀一下,使了个眼色,“下班了,回家吧。”
小彪避开许大奎愤怒的目光,灰溜溜地走了。
许大奎怒火难消,忿忿地说:“韩总特意交代,让他跟我一起去送货。他可倒好,借口上厕所,不知躲哪儿去了。你说,气不气人?”
“跟这种人犯不上生气。”吴远轻描淡写地说,“他就那德性。”
许大奎叹了口气,拿出罐头瓶子,沏了一大杯浓茶,“你来找我,有啥事吗?”
吴远本想借小彪之口,深入了解韩雪父亲的性格。前几次,小彪提到大舅韩国文,只重复一句话——“那个人脾气怪。”可究竟怎么怪?怪在哪里?却始终扑朔迷离。吴远深知,若想平步青云,必须早作准备,突破韩雪这关,日后进入龙翔,韩国文的脾气秉性,不可不知。在韩雪面前,只可以君子形象出现,绝不可问及敏感话题,万一引起她的反感,只恐前功尽弃。上次,想从许大奎口里套点信息,可惜许大奎戒备之心太强,有关老板的深层隐秘,只字不提,甚至有点怀疑吴远的用心。那么只剩下小彪可以利用,哪怕一星半点的消息也好,碎片多了也能够拼成一副图。
吴远掏出香烟,递给许大奎,随口说:“晚上没事吧?去我家喝酒。我买新房子了。”
“噢,新房子买成了?”许大奎喷出一道烟雾,脸上愁云终于散去。他也替吴远感到高兴,上次去售楼处咨询价格,见吴远一筹莫展,没想到这么快就买成了。
两人先到市场买酒菜。吴远兜里仅有三百块钱,本打算拿出一百,下馆子灌小彪。不料计划意外搁浅。钱只能花一百,距下个月发工资还有十天,剩下的两百还要做生活费。吴远掂量着买什么,在熟食摊前转来转去,就是不肯掏钱。
许大奎急性子,以为吴远拿不定主意,便掏出一百块钱,随便要了几个肉菜。吴远假意客气一番,请客哪有让客人掏钱的理?许大奎又买了一瓶酒,大方地说,哥们在一起喝酒,谁花钱不是一样?吴远觉得一点钱不花,面子上也过不去,就买了半斤花生米和一份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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