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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作品名称:山汩      作者:湛卢使用者      发布时间:2015-04-07 00:00:49      字数:6248

  连续两次大战,救国军补充团以伤亡二百来人毙敌七千的辉煌战果。团长李延禄为了奖励参战的官兵就在这大甸子拢起篝火烤着马肉连夜开起了庆功会。
  庆功会的形式很简单,四五百人拢了二十个火堆,火堆又围成一个圈,李延禄在圈里简单的讲了几句开头语,接下来就由各连连长讲述他们自己在这次战斗中的经历。
  宝贵虽然亲身参与这两次战斗,但通过各连长的讲述他才知道这次战斗是如此的宏大。
  首先讲述的是十三连连长大老宋。他的连只有七十来人,伏击一线天时,他们连的任务是阻敌登上一线天,缺枪少弹的他们为了能够完成任务可算是绞尽脑汁。好在一线天地势险要,能上山的几条羊肠小路都是易守难攻的绝地。战斗打响后,鬼子想登上山顶驱赶或者消灭那些没完没了往山下投掷手榴弹的人。当他们顺着羊肠小路刚爬到一半时,一块块斗大的石头翻腾着跳跃着顺着小路往下滚,刚刚爬了一半山的鬼子几乎全被滚石砸死落到山下。后面的鬼子有幸躲过滚石,但也因躲闪慌张摔伤了不少。吃了亏的鬼子用机枪和迫击炮招呼了一通后,又继续爬山,大老宋继续着自己的招式。攻不上来的鬼子发了疯似的往山顶打炮。倾泻下来的炮弹根本伤不着躲在石头缝里的大老宋他们,反过来倒给他制造不少可以往下抛的石头。他们在这里不废一枪一弹跟鬼子熬了一下午,直到山顶上的人投光了手榴弹全部撤走,他们才跟着撤向林子里。
  松乙沟设伏时,团里见他会打仗,就把堵口子的任务交给了他,他接到任务后足足划拉了两马车的瓶瓶罐罐,他把这些瓶罐全都装上了煤油,汽油以及稀释的野猪油家猪油,最后他连白酒和松树油子也都灌到瓶子里。待到与鬼子对阵时,他把这些瓶罐的布封口先点着然后用自制的抛射器往出抛,这些带着火苗的容器落在哪里碎在哪里,碎在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火。深秋的芦苇经火一引立马就是一片火海。
  鬼子豁出命往外冲时,大老宋也是豁出命来阻挡,无奈自己的人少枪寡弹药又不足,最后燃烧瓶打光了,子弹也没有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焦头烂额的鬼子在他们面前逃窜而去。
  说到这,大老宋把手里啃完的马骨头往地上一扔:“团长,啥时候能把我们的家伙喂饱,咱以后可不能再看着鬼子逃命无计可施呀!”
  李团长抚了抚眼镜笑容可掬地道:“我们预备团已经尽了力,这天下的英雄绝对能明白。至于漏网的鬼子,我想他们也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咯。”
  接着大老宋讲述的是五连连长朴高丽,一身忠厚农民打扮的他。捏着烟袋锅没等开口先流下了一串眼泪。他清理好嗓音哽咽着叙述他们连的经历。
  五连是由多数朝鲜族战士组成,日本人占领朝鲜人时,他们躲到了中国。原以为中国人多可以得到保护。然而,他们到中国没多久日本人也开进了中国。无处藏身的他们不甘沦为日本人的奴隶,这群充满血气的汉子就利用中国广阔的土地和日本人打起了游击。救国军招兵买马时,势单力孤的他们就投了过来,被编在了补充团。这次一线天伏击,他们连主动请战,“牵驴”的任务被他们争取到。
  牵驴,看似简单,但他却是整个战斗的关键点,如果敌人不走一线天,全团的准备就是徒劳。怎么能让敌人上钩呢,全连人守着马灯研究了一夜,最后任务还是被本连的汉族战士陈文起扛起。
  陈文起本来是个穷猎户,他打猎就靠下绳套挖陷阱这种原始手段弄点小动物熬日子,他的老家在河北,父母带着九岁的他闯关东时病亡在半路,九岁的他返乡是不可能了,正巧同他住在一个大车店里的一群豪爽的朝鲜流民帮他发送他的父母。孑然一身的他感恩涕零选择了跟他们行走江湖。飘零在关外的他除了学会一口流利的鲜族话别的什么也没捞着。十五岁后他脱离了朝鲜人在镜泊湖一带独立生活。六年的白山黑水练就了他扑捉动物的本领,他能在没有任何攻击性武器下凭智慧抓到一些小动物。靠这些小动物,他基本上解决了温饱。从打第一次套住野鸡他就梦想能买一支属于自己的枪,但是这些年的奋斗,他刨出衣食住行根本就没剩下钱。直到进了救国军他仍然用着那把被他打磨雪亮的板斧。
  他进救国军纯属误会下的冲动。
  夏天时,他设在林子里原本是套野鸡的套子意外地套住了一只负伤的狐狸。于是他兴高采烈地进城准备卖个好价钱。这些年他净弄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他觉得该是翻身的时候了。他想得很好,把狐狸卖掉除去吃饭还够在刘大财主家租条枪。有了枪他就可以打些山牲口,这样翻腾用不了半年就可以有自己的枪。有了自己的枪再折腾一年就可以赚够讨老婆钱了。
  事情往往是计划没有变化快,那天他正在集市上兜买狐狸时,一个日本商人看中了他的狐狸,这个红着鼻子头的日本人一摸到狐狸就不撒手,他操着半通的中国话喷着酒气比比划划跟陈文起讲价,陈文起要两块大洋,他捏着一张花花绿绿的纸票:“大洋的没有,这个的给。”
  陈文起不认识他那花花绿绿的东西,他边往回抢自己的狐狸边嚷着:“不行,少两个大洋我宁可自己留着用。”
  日本人很是不满他的表现,把花花绿绿纸票往地上一扔骂道:“八嘎。”
  死拽着狐狸的陈文起没听懂,以为日本人在跟他砍价,所以还是很客气地说:“不用八个,你给仨就行。”
  日本人彻底被激怒了,他用穿木趿拉板的脚把陈文起一下踹倒:“你的躲开,我的要走。”
  “我日你奶奶,”倒在地上的陈文起对日本人的野蛮忍不住了,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拎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板斧追上不讲理的日本人。他横端着板斧挡住日本人的去路,骂骂咧咧地说:“你个龟儿子,敢抢老子的东西,你老老实实还给我?不然我劈了你信不信?”
  日本人气恼地瞪着他:“钱的给了,东西的我的。你的八嘎。”
  “放屁,什么他妈八个,老子一个都没看着。”陈文起仍在继续着自己的理。
  “八嘎、八嘎、八嘎。”日本人恼怒地抡着狐狸驱赶陈文起,不经意间狐狸的爪子把陈文起的脸划出了血。
  本来就怕他抢走狐狸的陈文起见日本人动了狠手,急火攻心的他想都没想就抡斧相向,大板斧银光一闪,小日本就停止了张狂。陈文起抢回狐狸才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杀人犯。情急的他扛着板斧拎着狐狸一口气跑出了县城。他是家也不敢回,人也不敢见,在老林子里的忍受着蚊虫叮咬,只到碰见已是救国军连长的朴高丽。
  朴高丽就是当年帮他发送父母的,是那群朝鲜人的头,熟人相见,惊喜程度就不用说了,当朴高丽听说他因为杀了日本人无处投奔时,就责无旁贷地把他收到自己的连里。
  自从当了救国军战士,陈文起是天天盼着能打仗,一旦打上仗他就有弄到枪的机会,那样自己不但圆了有枪的梦而且还不用花钱。然而,这一举两得的愿望他一直没机会去实现。也不知团里是怎么想的,别的连都有机会和鬼子面对面,独有他们连不是剪个电话线,就是破坏一段公路,再不就去扒铁路。有几次总算碰上了鬼子的护路队,还被负责阻击的连队给挡住了。总捞不着跟鬼子见面,陈文起觉的自己的枪遥遥无期,多少次他想把自己去别的连队的渴望说给朴高丽。但每次见到即是连长又是恩人还是大叔的朴高丽,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今天当他听说连里捞了个“牵驴”的活,他的眼里立时露出亮光。
  朴高丽很重视这份任务,自从参加救国军以来,团里为了照顾他们这些少数民族,每次都不让他们参加有危险的任务,如果这次不是为了对付大批敌军,团里还会让他们做预备队。任务正式下达后,朴高丽连夜召集全连开会研究怎么“牵驴”。
  陈文起刚听明白任务就不以为然地对朴高丽说:“不就是牵驴吗?甭研究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朴高丽看他不像是开玩笑便不解地问:“这么大的任务,你一个人就行了?”
  “就是呀。”其他人也对他表现出明显的质疑。
  陈文起仍是开始时的态度:“牵驴又不是打狼,人多了倒坏事。”
  “你知道什么是牵驴吗?”朴高丽不放心问他。
  “太知道了。我从小就干过这事。”陈文起眉飞色舞地说,“‘牵驴’是东北的叫法,我们老家叫‘托儿’,我不知道你们朝鲜怎么叫。反正就是帮着骗子骗人的。”
  “你准备怎么牵驴?”
  “这玩意没定式,得随机应变,我看咱们连就得我去。你们嘴里那口跟日本人似的中国话谁能相信你们是当地人。
  “我看你还是带个人吧?”朴高丽默许了他担当此任。
  “不用,你就瞧好吧,不把小鬼子牵到一线天算我白在江湖混了这些年。”
  陈文起连夜喝了壮行酒迎着鬼子来的方向去了。距离一线天十余里地的榛子沟意外遇见了本屯朋友三好。正在溜套子的三好见到陈文起又惊又喜:“你小子是人是鬼?”
  “我当然是人。”见到朋友陈文起也喜出望外,“你怎么溜达这来了?”
  “家跟前也弄不到什么正经东西我就远点溜达溜达。哎,你到底惹什么祸了,日本兵把你的马架子都给扒了?”
  陈文起边陪着他溜套子边把自己杀死日本人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遍,但他没说自己投靠救国军的事。久经江湖的他养成了遇事说半截的习惯。
  “你现在干什么呢?”三好问陈文起。
  “我刚在外地躲灾回来,半年了,还有人找我吗?”
  “刚开始日本人在屯里守了半个月,后来再没来。你回来打算怎么办?”
  “再说吧,马架子给扒了我就不回屯子了。”
  “没事,还是回屯子吧,”三好热情相约,“先在我家挤一挤,盖个马架子也快。咱们屯的人……”三好突然不说话了,他惊喜的看着前方。
  倍感奇怪的陈文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透过林间的晨雾只见在一棵碗口粗的柞树旁一只入了套野猪正梗着脖子在那里运气。大拇指粗细的牛皮绳套被它绷的如同弓弦。这是一只刚刚成熟的野猪,嘴角的獠牙刚刚冒尖。看到三好和陈文起它的眼里露出凶光。
  距离野猪四十来米时,三好张开了自己的弓,他瞄准野猪射发了一箭。随着弓弦清脆的旋律,箭杆带着风声向野猪飞去。眼看着箭头挨到了野猪身上可又奇怪的落在了地上。野猪根本没受伤,它抖了抖一身黑毛烦躁地挣了挣绳套。三好见状又连发两箭,结果都是一样,除了害得野猪烦躁外根本伤不着它。三好拿出第四枝箭,他奇怪的检查着箭尖。陈文起拦住他:“这王八犊子身上有松树油子,你的箭整不了他,还是我来吧。”说着他扛着板斧向野猪靠去。
  野猪见他靠近,便摆着进攻的姿势并发出瘆人地嚎叫。无奈绳套控制着它的活动范围,它只能绷着绳套和陈文起发威。陈文起一点点靠到它近前,选好角度趁它不防抡起斧子就给了它一下子。陈文起用的板斧是山里人伐树时专用的板斧,半尺宽的斧刃被平时没事的他磨制的锋利无比,恨不得当刀使。今天他运足了力气把它砍向野猪,它也不负主人的厚望,一下它就钻进野猪的后脖梗子有三寸深,如果不是骨头挡着它还会往里钻。
  这一斧子把野猪砍疯了,它一扭身子把握着斧子把的陈文起甩了出去,野猪的力量很大,陈文起根本握不住那嵌在野猪脖子上的斧子。摔倒在地的他就地一滚站了起来,他刚刚站稳,疯狂了的野猪边向他冲来,无奈绳套限制着它,带着斧子的野猪一次冲锋被绳套拽了回去,它就来二次,三次,终于绳套被它拽断了,没有了羁绊的野猪快速向陈文起冲来,陈文起见野猪拽断了绳套也着实吓了一跳,他见野猪奔他来了,便磨回身去落荒而逃。就在野猪将要追上他时,嵌在野猪脖子上的长柄板斧被树干别住落了下来。板斧脱落后,那留在野猪脖子上的伤口蹿出了一股血柱,野猪一头拱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陈文起不知身后发生的事,他一口气跑到一直看着他的三好身边,拉着他要继续跑。三好劝告脸色苍白的陈文起:“不用跑了,野猪好像死了。”
  “啊,你看清了?”陈文起心有余悸问着。
  “那不,在那趴着不动了?走,过去看看。”
  “别,别去,等一会儿,再去。”陈文起气喘吁吁,“这王八犊子太有劲了,那么粗的绳套都让他弄断了。可吓死我了。”
  俩人卷了一支烟,待吸完烟见野猪还是没有动静,恢复了正常的陈文起捡了一根树干当棒子这才小心翼翼向野猪靠去。
  野猪真的死了,而且是瞪着眼死的。陈文起用棒子捅了捅它,见它真的没有了反应,这才拿出腿插子给它扒皮,边扒边对三好说:“你瞅瞅它身上的松树油子都快赶上大钱厚了,别说你的箭,就是枪打它都费劲。”
  给他帮忙的三好说:“在山里这些年,我还第一次碰见这东西。还真不知该怎么对付它。”
  “对付它还得是枪,有机会一定要弄条枪。”
  “上哪弄去?我记得你一直张罗弄条枪,这不到现在也没弄到。”
  俩人说着唠着收拾完了野猪,太阳已经驱散了晨雾,俩人拢起火堆烤起了鲜美的野猪肉。就在野猪肉刚刚冒出香味时,一群日本兵出现在他俩周围。
  见到日本兵,三好颤抖着身体不知所措。陈文起尽管有心理准备但也不免紧张。围着他俩的日本兵虽然虎视眈眈但却没做什么动作。一个文质彬彬的小白脸分开日本兵来到他俩面前,他操着标准的中国话轻声细语地说:“别怕,你们是干什么的?”
  三好打着腮帮鼓说不出话来,陈文起挥了挥手中即将烤熟的野猪肉又指了指刚收拾出来的野猪:“太君,我们是打猎的。”
  小白脸看了看他们的东西:“你们打猎不用枪?”
  “我们没有,我们就靠下套子和弓箭。”
  “你们是当地人?”
  “是,我俩都是离这里十来里地南湖头村的人。”
  “南湖头村。”小白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没有紧张与恐怖,陈文起紧张的情绪松弛下来,久经江湖练就的和人沟通的方法随着他松弛的神经萌发而出。他带着满脸的巴结把手里冒着香味的肉递给小白脸:“太君,这是新打的野猪,尝尝?”
  小白脸看了看肉又看了看陈文起,他犹豫着接过了肉闻了闻后还给陈文起:“你吃。”
  “太君先请。”
  “不,你吃,我要看着你吃?”小白脸脸上带着微笑,眼里却在说着另一句话。“我看你敢不敢吃?”
  明白他什么意思的陈文起装作困惑的表情,把肉吃了下去,然后他用征询的眼神看着小白脸,那意思是:我还该怎么办?
  小白脸看着三好:“你为什么不吃?”
  “太,太君没让我吃?”三好惶恐的回答。
  “现在我让你吃。”
  “是,太君。”三好应着狼吞虎咽吃下了手里的肉。
  他俩的表现让小白脸露出欣慰的笑容:“你俩真是南湖头的百姓?”
  “真是,太君不信可以带我们去,如果说谎就地砍头。”陈文起起誓发愿的表白道。
  小白脸又一次露出笑容:“你们这一带马猴子有吗?”
  “马猴子?”陈文起和三好迷惑的对视一下,“太君,我们这里有野猪狗熊老虎,还有狍子鹿,还真就没有猴子。”
  小白脸再一次笑了,他和蔼的跟装作愚钝的陈文起解释着:“我说的马猴子是胡子,土匪。”
  “啊,”陈文起恍然大悟,“我听说过,不过从来没遇见过,我听说那帮玩意杀人不眨眼。”
  “是的。”小白脸很欣赏陈文起的话,“他们专门干扰想过太平日子的人,所以我们要抓他们。”
  “那可太好了,就是辛苦太君们了,”陈文起表现得由衷感激,“这样吧,太君,我是个穷百姓也没什么,这些野猪肉就当我送给太君的慰劳品吧?”
  “你舍得?”小白脸感性趣的看着陈文起。
  “舍得舍得,太君为我们抓胡子,我们送点肉是应该的。”
  陈文起的话让小白脸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们对这一带熟吗?”
  “熟哇,我从小就在这里生活,方圆五十我都熟。”
  “我们要去绥芬河应该怎么走?”
  “绥芬河哪,好走,你顺着现在的路一直往东,”陈文起殷勤地连说带指挥,“出了这个山嘴有三条道口,你随便走那条都能到。”
  “嗯,”小白脸迷惑了,“三条道都能到绥芬河?为什么?”
  “不知道。反正都能到,不过中间那条最近。”
  小白脸看了看他诚实的样子,想了一下:“这样吧,你们两个给皇军带路。”
  “这个……”陈文起表现出不太情愿。
  “怎么?不愿意?你们不是感谢皇军为你们抓胡子吗?”小白脸沉了下去。
  “不,不是不愿意,只是家里人等着我们的猎物换饭吃。”
  “你们带路吧,我给你们大洋。”
  小白脸说完扭身走了,过来四个日本兵,夹着陈文起和三好跟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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