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再探 送情、第十二章:丹青 狂情
作品名称:第一次恋爱的日子 作者:小广 发布时间:2015-04-04 11:40:39 字数:4960
第十一章:再探送情
半个学期,两个多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寒假尚未开始,我便担心我的寒假将怎么度过呢?注定会是一种煎熬吧。明明知道是煎熬,不可避免,却无能为力,那才是真正的煎熬。
“寒假你准备怎么度过?”那个学期最后一天,我略带伤怀地问詹青琼。
“寒假我们要补习数学。”她也显得有些低沉。
“谁组织的?谁主讲啊?”
“班主任组织的,也是我们家长要求的,数学老师赵卫东主讲。”
“那我也来啊!”我似乎一下子重拾希望。
“好啊!你还可以作我的辅导。”她眼睛滴溜一转,光芒四射。
如果世间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前进,那人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也就不会那么多姿多彩了。
我迅速找到数学老师,当我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他义正言辞地说:“你来补习什么数学啊?你都可以当他们的老师。”
“反正寒假我在家没事干!”我还是想争取。
“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跟你说实话:补习,第一,是应许多家长的要求,担心孩子在家整天只顾着玩儿;第二,我们也可以适当得到一些额外的‘小钱儿’花一花。二十几天时间,还指望学到什么呢?能学好的早就学好了;学不好的,补习也学不好。参加补习的人都是平时不好好学,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势,你来趟这浑水干什么?”
“我……”我欲言又止,他哪知道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数学,你已经找到了学习的窍门儿,我一点不担心你,但你英语和语文好像总是得不到一个质的提高,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你寒假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吧!”赵卫东老师对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詹青琼看着我去找数学老师。我回来的时候,她依然看着我,眼神中充满着温情,对我浅笑。
我摇了摇头,沮丧地说:“数学老师不让我参加补习。”
“如果我是数学老师,也不会让你来。”詹青琼对这个结果似乎早已预料到了。
“为什么啊?”
“他平时上课的时候,你都没怎么听,你还去补习?你数学成绩那么好,补习对你没有任何意义。”
“那我去找他报名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我啊?”
“我只是想看看你为了我,是不是甘愿放弃许多别的东西。你不会怪我吧?嘻嘻!”
“……”我又一次无语,但依然高兴,因为我从她眼神中看到了我想要看到的那种“真实”。我思索片刻之后,看着她的眼睛深情地问道:“现在你满意了?”
“嗯,嗯,嗯!”她高兴地不住点头,脸蛋儿像树尖上的红苹果一般。
我看到她这般表情,有些心魂荡漾,胆量似乎一下子变大了:“但如果我想你了怎么办呢?”
“送你一只千纸鹤,想着我的时候,看着她,就像看到我一样,好吧?”她果真从书包中拿出一只彩色信笺折叠整齐的千纸鹤,用左手托住我的右手,然后用右手将千纸鹤平放在我的手心中。
第一次亲密的接触!
我眼睛一闭一睁,一颗泪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自觉地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抽搐一下,挪开双手,诧异地望着我。而我的手却停滞不动,似乎意犹未了。
“怎么了?你不喜欢千纸鹤吗?”她看似不解地轻声问我。
“你无论送给我什么,我都喜欢。”我情绪有些激动。
“千纸鹤代表着有情人的心。”
“我把她挂在我的床前吧!”
“随你,不过不许你胡思乱想。”
“我想什么你也不知道啊。呵呵!”我顽皮地笑着。
“你敢?”她娇嗔地瞪着我。
“人心思万千,相思不得控!”
“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想,也只许想我一个人。”
“……”这个无语代表着我的无数个心甘情愿。
那一天,我在日记中曾借用汤显祖的语言,这样写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寒假生活终于开始了,但与去年不可同日而语。
去年,虽然心中有无限的企盼,但心情很忐忑,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心,似乎在追逐一个遥不可及的渺茫希望,是一种幻想中的痴。
但今年,我灵魂的寄托可以理解,并且有依有据。因为我的身心总处于分离的状态,望着千纸鹤的时候,外界的一切在我眼中都成了虚无,我似乎进入了“无名”,听说那是印度瑜伽的最高境界。
但我总觉得这种情感无法用语言描述,因为语言只是虚幻世界的游戏罢了,根本就没有描述的资格。
人们总喜欢把乡村与爱情联系在一起,这太有道理了。宽阔的视野、清朗的天空,还有那些树木、花草、流水和微风,无不自然而又纯洁,那不正是对“爱情”最美的阐释吗?
而我,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村孩子,对自然的纯洁有着独特的热爱和感悟。所以我想,对爱情也是这样,必须这样去领悟,否则就亵渎了詹青琼的情。
夜间,闭上眼睛,心驰神往,感受着那刻骨铭心的思念旋律,于是,有一股幸福流淌进了我的心里。
短暂的离别,会使浅薄的感情削弱,但只会让真挚的感情变得更加深厚!我十分坚信:就像一股风,能将烛光吹灭,也能让星星之火终成燎原之势。
真正的爱情需要忍受寂寞。情到深处最孤独。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在看得见你的地方,我的眼和你在一起;
在看不见你的地方,我的心和你在一起。
无论如何,你已住进了我的心里。
如此这般,却也发现,原来真爱就这么简单。
红颜惹得相思苦,但甘之如饴,因为詹青琼的音容笑貌时时刻刻总在我脑海中浮现,给了我无穷的希望和力量。
寒假,也显得不是那么难以度过了。
世界上的事情都如此,经历了之后,心灵的天空总会泛起一片片的蓝。
第十二章:丹青狂情
终于要开学了。我多么希望立刻变成一只快乐的小鸟,展翅飞回学校。本想着与詹青琼互诉衷肠,万万没有想到班主任竟然在新学期的第一天重新编排座位。shit!
这次我依然在“四”字格局当中,方杰依然与我同桌,只不过从原来的左边变成了右边,而我的左边却是徐丹。而方杰的右边竟然是罗思曼,对于这一点,同学们唏嘘不已:“班主任太有才了。”
詹青琼被编到我的斜后方,大概与我成三十度角,在窗户边上的“二”字格局中。所以我能凭借余光隐隐约约感觉到她的位置和轮廓,但要想看清,头必须向左方偏转。
詹青琼的同桌是吴学海,武汉人,来我们学校借读,高考的时候要回去。
这个学期大家更忙,教育部正式下达文件:2001年,湖北省高考将要实行“3+X”考试。
所谓“3”,指语文、数学和外语,“X”指小综合,文科是指政治、历史和地理,理科是指物理、化学和生物。“X”是综合三个科目的一张卷子。这样,我们得新增一个科目:地理。
教育改革竟然被我们赶上了。这是湖北省第一届“3+X”考试,我们将要成为试验品。让暴风雨来得更强烈些吧!我相信我们的身心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变得更加强大。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不正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前兆吗?
任凭风雷涌动,我自岿然不动,泰然处之。
但我真的觉得很苦。
不是学习上的,而是我总情不自禁斜睨詹青琼,争奈相思无拘检。而她也总是以目含情相迎,坦坦荡荡,不退、不逼、不怯,似乎也不羞,让我更加心神不宁。
“哎!这可如何是好?”徐丹有一次终于看不下去,自言自语,眼睛虽然不对着我说,心肯定是。
其实,徐丹跟我的关系相当不错。倒不仅仅因为她与詹青琼关系密切,而是她自己确是一位知书达礼、乐观懂事的女孩儿。虽然像詹青琼一样矜贵,但少了许多任性和嚣张,就像一朵风中圣洁的白莲,生来就有光彩。难怪副班长蒋飞飞对她一往情深。
“我莫名其妙地总是充当灯泡儿。你稍一回头,我就想着要立即低头,很害怕挡住了你的视线,不然你心里会说我不识趣。嘻嘻!”徐丹饶有情调地对我说。
“我一直以为你的嘴没有她那般刻薄,却原来也是一样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丹青组合,你们谁是‘朱’,谁是‘墨’呢?”
“‘丹青’?这个称谓很不错啊!好!我们以后一起唱歌跳舞的时候就叫‘丹青’组合。至于谁‘朱’谁‘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反正她的一切你都喜欢。呵呵!”徐丹和詹青琼以后同时出现的时候,还真的这么自称,“丹青组合”也迅速在同学之间传开了。
说起“丹青”这个称号,其实我还赋予了一个人的名字,后来也成为经典,那就是罗思曼。
因为大家都很喜欢听《泰坦尼克号》英文版的经典对白,既可以培养英语的语感,也可以训练口语,尤其是Jack和Rose落水时的那一段。
Jack对Rose的深情和嘱托我最喜欢,迄今依然倒背如流:“Winningthatticket,Rose,wasthebestthingthateverhappenedtome......Itbroughtmetoyou。AndI'mthankfulforthat,Rose,I'mthankful。Youmustdomethishonor,Rose。Promisemeyou'llsurvive。Thatyouwon'tgiveup,nomatterwhathappens,nomatterhowhopeless,Promisemenow,Rose,andneverletgoofthatpromise。”
就这样,罗思曼和Rose两个毫无联系的人名,被我串在一起。后来“Rose”这个名字也流行开了,不仅方杰这么称呼她,全班同学都称罗思曼为“Rose”。
开始的时候,罗思曼还有些抵触心理,那是女孩子一种本能的害羞在作怪吧。久而久之,大家称呼的次数多了,也就成自然了。就像鲁迅在《故乡》中所说的那样:“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徐丹对我的状况越来越担心,似乎能够看清我那颗魂不守舍、飘荡游弋的心。
接下来一次月考,我的成绩足够让所有老师和同学惊讶,语文60分的材料作文(自拟题目),我写作竟然偏题,批改试卷的老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0”,并在后面写着“字+5分”。
只是由于我的字写得漂亮,不知哪一位老师才象征性地给了我5分。最终,我的成绩排名跌至全班19位,这是我担任数学课代表之后从未有过的名次,第一次不在全班十名之列。
班主任看了我的作文之后,扬起我的试卷在全班同学面前“仁慈”地笑道:“你读那么多书,悟性这么好,写作文竟然会偏题?考试的时候想什么去了?这要是高考,我看你怎么办?张启广,你真行!有你在,就有奇迹发生!”
全班同学都笑了,徐丹还诡谲地轻声回道:“想着詹青琼呗,那还用问?”
我倒不以为然,Becausethatismytruecolor。
徐丹真诚地关心我:“你不在詹青琼的旁边不妙,整天心不在焉,不利于你的学习。我和她无所谓,本来成绩就不好,随便上个什么大学都行,你不一样,是‘北大、人大’,至少是‘武大’的苗子,你这样下去恐怕不行。”
班长张玲玲也看似十分大方地来安慰我:“你一向那么清高,又给人放荡不羁的感觉,写作偏题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次警戒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哈哈!浑如花醉,潦倒何妨?绝胜柳狂,风流自赏。我才不会放心上呢!只可惜我的作文没有找到知音而已,浪费了我的笔墨和文采。”我不屑地说道。
“你看你,又来了,狂傲不羁。写偏题了就是写偏题了,这是考试的制度,你必须服从。”张玲玲一本正经地说道。
“遵命!班长大人,定当谨记你的教诲!”在这种时刻,我如果方头不律,就有点忤逆她的一番好意了。
“你还笑?”
“不笑难道让我为了一次写作而哭吗?”
“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其实,我高中三年有张玲玲这样真心的好朋友,是人生之幸。她很成熟,但不执拗;她也有一股傲气,却很踏实。
对于作文偏题,方杰似乎看得最淡,开导我说:“无愧于心就好,百感都随流水去吧!我认为世间没有什么对与错,说你偏题了,只是老师欣赏的角度不一样。”
或许因为方杰与我性情一样,也是正中带有三分邪,邪中自有七分正的不羁之人。他有一次和罗思曼闹矛盾,月考的时候,120分钟的英语考试,竟然只用50分钟就答完了,然后跑到罗思曼的考场专等她出来,搞得罗思曼哭笑不得。令人惊奇的是,他最后还考了“120”分的好成绩,所有老师和同学不得不佩服这位“英语天才”。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痴”和“狂”,才使得他俩成为我们羡慕的一对儿神仙眷侣。
难怪一生被情所困的清初著名词人纳兰容若说:“怪人间厚福,天公尽付,痴儿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