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认婆家人

　　
　　这天，任天翔对曲小然说要回家一趟，他的妈妈过生日，想她的宝贝儿子不行。
　　曲小然无所谓地道：“你想回去就回去呗，关我什么事啊？”
　　“可是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怎么忍心？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曲小然高兴地凑到任天翔的脸上道：“你现在都愿意把我领回去了？我还没做好准备呢。”她的心里很是得意，他这样说就代表在他心目中自己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虽然自己根本没想过要做他真正的女朋友，但是并不代表不希望能在他心目中占有更多的位置。
　　任天翔道：“如果你不习惯的话，我把你先放到我奶奶那里，等我给妈妈过完了生日就去找你怎么样？”
　　曲小然高兴地点头表示同意。
　　曲小然对农村并不陌生，她小时候就是在农村长大的。她对奶奶也并不陌生，她就是奶奶带大的。在这点上她和任天翔的经历是一样的，只是她和奶奶的关系远不如任天翔和他奶奶的关系。当她见到任奶奶的那一刻，事实更是论证了这一点。任奶奶见到自己的孙子，浑身激动地有些颤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爱意，或者说没有一种方式能够表达出自己此刻过分的爱意，摸着孙子那胖嘟嘟的脸可劲儿地说瘦了瘦了，小然在旁边鄙视地笑。任爷爷面目慈祥、身体健朗，浑身散发出浓浓的老人们所特有的亲和力，站在一旁嘿嘿地笑，对他的这个孙子也是充满了哝哝的爱意,他简单问了下孙子的现状，嘱咐道：“年轻人就得吃苦，我们那时候吃的苦不知道比你们多多少。”任爷爷和任奶奶疼爱自己的孙子，所以对孙子的女朋友也是相当的喜爱，可劲儿夸曲小然长的又漂亮又可爱，夸的小然又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任奶奶和大多数老人一样，嘴唠唠叨叨个不停，一见到下辈人就开始讲他们少儿时代的故事，乐此不倦，可是下辈人往往没有多大兴趣。任奶奶开始唠叨孙子小时候的事情，大约都是小孩们的调皮事，这些话任天翔显然听了太多遍，所以只是浅笑应付着，小然第一次听，一副挺感兴趣的样子，任奶奶也就讲的更起劲了。
　　吃饭的时候，任奶奶背着曲小然问自己的孙子道：“小翔啊，这个姑娘是上次带来的那个姑娘吗？我瞅着怎么长的不一样啊？”任天翔一脸狡邪的道：“奶奶，不是一个人。”奶奶用手指狠狠地搓了一下孙子的脑袋道：“你这个小家伙啊，不是个好东西啊。”说完抱着自己的孙子疼爱地笑个不停。在他们那个年代这样的事情当然是不道德的，但是现在时代改变了，再说自己的孙子能领来不同的女孩子，说明自己的孙子有本事，做奶奶的当然心里开心。在这一点上，任奶奶不会站在小然的立场上，不管她再怎么喜欢小然，再怎么夸她漂亮。人与人就是这样，立场不一样，总会有一些事情无法保持一致。曲小然当然不会知道任天翔曾经把别的女孩也带来过，如果她知道她只是和某个女孩享受过同样的待遇，那么今天的喜悦也就不会存在了。
　　吃过饭，任天翔要回到自己县城的家给自己的妈妈过生日，临走之前一再麻烦爷爷奶奶照顾小然，爷爷奶奶面面相觑，打趣孙子道：“都是自家人还会亏待了孙媳妇不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对于这个称呼曲小然没有介意，还蛮享受。
　　任天翔走后，任奶奶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位孙媳妇身上，做什么事都带着小然，生怕她一个人寂寞。时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童年。中国的农村大同小异，小然的老家和任奶奶所住的村庄没有太大差异，只是现在农村生活条件好了太多，整个村庄几乎都是新房子，偶尔见到一处有些年代的老房子，那定是村里有名的懒人住着上辈人留下来的房子一直都没有翻盖。
　　小然和奶奶在老家生活到小学毕业，后来被爸爸妈妈接回到了城里，然后就很少回老家了。记忆里，小然并没有太多关于奶奶特别亲切的回忆，想是曲奶奶对自己的这个孙女并没有太多的爱意，只是替自己的儿子照顾孩子而已，这点绝对和任奶奶不同，她爱她的孙子，用她的话来说，胜过爱自己的儿子。
　　农村的夜晚是寂静的，晚上小然独自在房间里怎么也睡不着，头脑开始不受控制地去回想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东西。人们似乎都有想通过小时候的自己来了解现在的自己的想法，尤其这里的一切和自己小时候生活的环境实在太像了，所以这种想法明显是那么强烈，可是很多时候这个答案是找不到的，小然总觉得自己记事比较晚，身边的人总能说出许多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可是她却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此刻她好羡慕天翔，能不断地从自己的爷爷奶奶嘴里听到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而自己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了。自从回到城里以后，小然就很少有见奶奶的机会，平时爸爸妈妈各自忙着工作，很少回老家，每年只是过年的时候匆匆见上一面，而那个时候亲戚们一大堆，奶奶也没有给小然讲小时候的故事的精力，当然那时的小然也没有像此刻想听故事的欲望。
　　小然在想，自己的性格是不是也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和奶奶一起长大，一定少了很多亲情味，所以自己的性格中才会有这么多冷漠的成分存在。妈妈把她接到城里时她已经开始上初中，记得有一次妈妈亲切地想抱抱她，可是她怎么都不让，甚至感觉妈妈是那样的可怕，这个记忆不知道为什么就记下来了，而且印象热别的清晰。农村没有什么娱乐，奶奶也不会给自己找什么娱乐，所以小时候的自己一定是整天一个人呆着，望着远处的大山胡思乱想，所以自己才会有那么多的幻想，所以自己才会那么地不切实际，才会那么地不关心现实，就是因为小时候的自己是在另外一个世界长大的，那个世界很美好，自己想让它成为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不会有现实世界这么难办。
　　她和任天翔小时候虽然都是在农村长大，但是两个人的感受却是完全相反，任天翔对这里有说不出的爱，道不尽的美好回忆。也许本性这种东西更多的是上天的赐予吧，如果自己天生就讨人喜爱，像任天翔的嘴那样甜的话，那么奶奶也会很疼很疼自己，自己也会有很多很多美好的童年回忆。或许自己的性格中天生就有太多的冷漠成分存在，所以才会对小时候的事、小时候的人那么容易忘记吧。
　　小然第二天醒来，看到任爷爷在院子里收拾镰刀，像是准备去地里，就好奇地问道：“任爷爷，现在地里还有活儿吗？”
　　任爷爷憨厚地笑笑道：“也没什么活，我就是去地里转转。”
　　任奶奶在一旁忍不住插口道：“现在种地和以前不一样了，种地收庄稼一切都是机械化，地里的活儿几天都干完了，可是老头子整天坐不住，没事就想往地里溜达。小翔的爸爸说了他多少次了，说咱们现在不缺钱，没必要再和以前一样省吃俭用，没事就和村里的老人在一块闲聊聊天，再不行打打牌，可是他就是不听。”
　　任爷爷听着老伴儿在一旁唠唠叨叨，亲切地笑道：“小然啊，你知道吗？我们这里有一句俗话叫八十老头去开荒，一天不死过时光。人活着总的干点事，你说我现在能跑能动的什么都不让干怎么行啊，村里的那些老人都认识了几十年了有什么好聊的，在外边一发呆一天，有啥意思？”小然笑笑道：“你儿子孝顺你，怕累着你了。”
　　说到自己的儿子，任爷爷显然很自豪，但嘴上还是谦虚地道：“要说孝顺，我那个儿子算是没白养，现在有点钱就想着让我们老两口享清福。”
　　任奶奶在一旁插口道：“可是就是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小然，你知道吗？现在种庄家老方便了，需要除草的时候买两瓶农药，往地里一洒，几个小时活儿就完了。可是你知道吗？今年，老头子死活不让买农药，说是他要亲自除草，我说你傻啊，一瓶农药才多少钱，你这亲自除草光那劳力就划算不来，可是老头子就是不听。”
　　任爷爷道：“我哪是心疼那钱啊，我不是在家没事吗？就咱们那地也就几天的活，我就当做是锻炼锻炼身体嘛。”
　　任奶奶继续唠叨道：“你种的庄稼那是天然绿色无公害，可是谁知道啊，卖的时候还不是和别人一样的价钱。小然，你知道吗？小翔的爷爷还一直想学年轻人搞蔬菜大棚呢，我和小翔爸爸死活不愿意，那活儿多累人啊，哪里是老年人都干得了的。”
　　任爷爷叹口气道：“整天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我们年轻时种田一切都靠劳力，和现在可完全不一样，这个社会发展的太快了，才短短几年时间，先是牛耕田，后来有了拖拉机，再后来拖拉机也不用了，那些收麦机过几趟那么一大块庄稼都没有了，真不知道这社会将来会发展成啥样。我们老了，也不追求那些新时兴了，我们这个年龄是靠回忆支撑着的，偶尔去去地里，想想以前的生活，觉得心里挺乐呵的。”
　　小然在一旁哈哈大笑，道：“我懂，我小的时候我爷爷就是前面牵着牲口，人站在耙上耙地的，那时候种地只靠人和牲口，一到农忙的时候地里的人可多了，热闹好多天呢？”
　　任爷爷道：“你也在农村生活过？”
　　“我和天翔一样，小时候也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的，别说你觉得社会发展地块，就我也觉得社会发展的块，高中的时候我还没接触过电脑，可以现在短短几年干啥都离不开电脑了。刚上大学的时候哪里有人用手机啊，都是排队打电话，可现在，哪个人手里没手机啊，而且现在的智能手机就是一个小电脑，啥都能干。我啊看到这些新鲜玩意也觉得不适应，觉得自己要落伍了。”
　　任爷爷道：“你还是个小女孩咋会落伍的？你们这一代人生活变化的实在太大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算了，不跟你们瞎拉扯了，我去地里看看。”
　　“去看看就行了，早点回来吃饭。”任奶奶在后面叫道。
　　“知道了。”任爷爷头也不回地应承道。
　　小然呆呆地看着任爷爷的背影，心想：“是啊，自己是个年轻人，正是斗志昂扬、努力拼搏的时候，此时的自己怎么像一个老年人一样总是喜欢回忆过去呢？为什么自己却总是深深地感觉到与时代脱节、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呢？这点心思说给别人听谁都不会相信，连自己都不愿相信，可是事实却就是如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自己的错还是时代的错？应该是自己的问题吧。”
　　任奶奶笑道：“小然，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里的生活很落伍啊，有些不习惯啊？”
　　原来任奶奶误解了她此刻的表现，小然急忙解释道：“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现在农村什么都有，还能住宽敞的房子，家里还有这么大的院子，比城里的生活还好。我结婚后就想回来农村住，城里花红酒绿的，诱惑太多了，将来任天翔我肯定管不住他。”
　　“小翔他是好孩子，他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我，我来治他。”
　　“好啊好啊，天翔他最听你老人家的话了，我现在可得好好巴结巴结你，将来我还得靠你呢。”
　　任奶奶憨厚地哈哈大笑道：“你这么可爱不用巴结我，我也疼你。”
　　下午，任天翔从家里回来，兴冲冲地道：“好容易回来了，我带你去爬山怎么样？”曲小然也蛮有兴趣，欣然同意。
　　由于天气较热，任奶奶在旁边不停地唠叨道：“那山上有什么啊，大热的天，活受罪。”
　　任天翔道：“我也特别想到那里看看，小时候没事儿就和伙伴们一起爬山，现在想想都好几年没上去过了，我想看看以前玩的地方现在是什么样子，肯定和小时候的感觉不一样。”
　　任奶奶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啊，还是那破山，什么都没有，就是村上的人挖矿挖的都不成样子了，更没什么好看的了。天气热，你们带点水，要不掂一个西瓜，一边吃一边爬。”
　　小然心想：“掂一个西瓜爬山挺搞笑的。”
　　任天翔却是对奶奶的话毫无疑义，拿着奶奶递过来的西瓜就出门了。
　　曲小然跟在天翔后面笑道：“掂着一个西瓜爬山，我们是不是也太有创意了？”
　　任天翔道：“这算什么，奶奶说的很有道理，一边爬山一边吃西瓜，回来正好西瓜没了，重量也就没了。”
　　小然道：“你怎么就那么听你奶奶的话啊，你在她面前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儿一样，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像对她的话一点疑义都没有？”
　　任天翔道：“我奶奶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我当然对她的话不会有任何疑义了。”
　　“那我好想当你的奶奶啊。”小然道。
　　“一边去，我还当你爷爷呢。”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想让你对我像对你奶奶一样言听计从，男人有时候蛮有意思的啊，你说恋人会害你吗？为什么你们就无法心甘情愿地听恋人的话，总是顶来顶去的，而对同样是女人的妈妈和奶奶就这么言听计从啊？”
　　“恋人和亲人肯定不一样，亲人是真心为你好，恋人就不一定了。”“你真正的恋人也是心里只想着为你好。”
　　“那谁知道那是不是真正的恋人啊，人每天都是在不停地伪装。”
　　“算了，不和你说了，反正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信任我嘛，我又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干吗不信任我啊？”
　　“那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如果有那么一个机会，谁知道你会怎么样？”
　　曲小然心里开始生气了，大声道：“任天翔，我告诉你，我若是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会告诉你的，因为这就是我的个性。”
　　任天翔冷漠地道：“那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说，你最好做了也别让我知道。”
　　“我敢做就敢让你知道。”曲小然依然坚持。
　　“你爱说不说。”小然听着任天翔冷酷的语言，看着他一脸倔强的表情，心中哇凉哇凉的，女人最心寒的怕是就是看到男人这一幕，对自己绝不退让。
　　“你就是个倔驴，你们男人都是倔驴。”曲小然恶狠狠地抛出这么一句话。
　　“你才是倔驴。”任天翔同样回敬，小然的心凉地都快冰冻了。
　　“我觉得自己好可怜啊，太可怜了，你现在顶嘴都成家常便饭了，我是不是认错你了，原来你的本质这样坏。”
　　“顶嘴才有意义，你说什么我都说是是是，那多没意思啊。”
　　“可是这样很伤感情的，我心里很不舒服。”
　　任天翔做出无奈的表情，保持沉默，小然心中苦笑：“自己想要的男人是这个样子吗？凡事对自己顶来顶去，丝毫不留情面。这能怪谁呢，谁让自己还没有认清他的本来面目就扑过去了，现在只能自作自受了。算了，事情一开始就有了定论，自己不该对他要求过高的。”
　　一路西瓜吃来，他们两个终于爬到了山顶，这不是什么名山，所以高度不是太高。山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是偶尔能看到半山腰隐隐约约的一群羊群，更显出这里的幽静。山风不断吹来，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在山下的燥热。又一阵山风吹来，草木浮动，小然不由地伸直双臂，感受着阵阵凉风的吹来。她欢快地在山顶上跑来跑去，身体很神奇地一下子变轻了很多，变得无比清爽、无比矫健，小然对着低处绵延不断的小山“啊啊啊”地叫个不停，大声道：“怪不得人们都喜欢亲近自然，在大自然里果然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啊，所有的坏心情都跑的远远的了，我喜欢这里。”任天翔休闲地躺在一块大石板上望着天空的云彩追忆自己的少年，心里有一丝的落寞，道：“人要是能永远不长大那该多好啊，小时候的世界在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单纯，每天就只知道玩玩玩，生活的一切就是为了玩，不像现在玩什么都感觉没意思。”
　　小然道：“我也这么想，人应该出生前就知道生活是什么样的，这样才可以对生活不幻想，按照生活的规律每一天踏踏实实的生活，这样也就不会有什么烦恼了。”
　　“你是说你应该一出生就是成年人啊？”任天翔道。
　　“是啊，起码那样就不用再经历一次次的梦碎梦醒了，人生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这样的历程，不管它多么不符合你的口味，不管你多么的不喜欢它，你都只能接受，不能改变。”
　　天气慢慢地变凉，微风浮动，任天翔起来抱着小然，小然靠在他的身上，这个世界突然间安静了，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每天在K市到处都是人潮涌动、车来人往的，此刻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这样地宁静。
　　情景所致，小然感慨地道：“如果能够一直这样子该多好。”
　　任天翔道：“什么样子啊？”
　　“就像这样子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谁也不要来打扰我们。如果现在让我回到农村，我觉得也不错。”
　　“那是你暂时的新鲜感而已，时间长了你就不会这样认为了，人们都是竭尽全力地往城市里走，是有一定道理的。你看这里什么娱乐都没有，时间长了你能受得了吗？”
　　“只要有你陪着我我就受得了。”
　　“说的好听。”
　　“你总是不相信我，讨厌。”
　　“好好，相信你。”
　　任天翔狠狠地亲了小然一下，小然靠在任天翔的怀里更紧了。
　　“有时候人真没什么伟大的。”小然又想起这句话。本来是两个毫无关系的一男一女，只要有了肉体关系，产生出那么一点类似爱情的东西，就能带来如此多的柔情，如此多的感动。怪不得所有人都在渴望着爱情，因为它太神奇了，只要拥有它生活就会完全变成另外一种样子，没有它的时候生活却很难寻找到激情，有它在生活就很难没有激情。爱情如此神通广大，当你被它包围的时候，仿佛置身于天堂，美不胜收的景色让人流连忘返，沉醉其中不愿离开。即使它们只是假象，你也会紧紧地依赖着它，生怕失去它。
　　生活往往都是平淡的，犹如一滩死水，没有一丝波澜，无聊的人们都希望能在爱情的世界里能给自己空虚的心灵找到救赎。于是人们不愿消停，整天费劲心思折腾出一些爱情故事来增加自己生活的内容。可是到最后却承受了巨大的失望，甚至痛不欲生，心变得憔悴不堪，想把自己尘封，永别爱情世界，好容易生活又回到了按部就班，可也同时又循环到了一滩死水的平静生活，无法忍受，所以当又一次爱情的机会来临时，人们又会像飞蛾扑火般视死如归。
　　这一次爱的旅途又会给自己带来些什么呢？是爱的奇迹还是一如既往的失望？小然不敢让自己静下来，她不知道自己静下来会思索些什么，会不会是一些自己不愿面对的想法，思考是痛苦的，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她只想每天和任天翔傻傻地过着“快乐生活”，什么都不要去想，过着自己“最幸福”的生活。
　　傍晚回来后，任爷爷和任奶奶陪着天翔和小然聊天聊到很晚，明天他们就要回去了，下一次见到孙子应该是过年的时候吧。任天翔对自己的爷爷奶奶的耐心好到了极点，“他真的很孝顺。”小然心里想，“孝顺的男人真可爱，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或许他根本就是一个孩子，不知道有一天会不会成为自己疼爱的大男孩？”任爷爷和任奶奶虽然生活在农村，可是思想一点都不闭塞，随着社会的发展，农村闭塞这种认识怕是已经落伍了。他们性情豪爽，说话朴实，和他们在一起好像这世界的伪善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那么实在，那么真实。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任爷爷和任奶奶，看到他们两个相依为伴、生活满足，小然心里总会有如此感受：“爱情似乎并不是一个完全虚幻的东西，而是实实在在的。生活也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复杂，而是一件简简单单的的事情，只要你每天都认真的来过，它就会认认真真地回馈你。”
　　回到房间后，小然道：“明天就要回去了，真是舍不得，我们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天翔凑到小然脸上道：“真是奇怪，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你才来这里两天不会比我的感情还深吧。”
　　“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它那样的安静，仿佛根本没有世俗世界的纷争。虽然生活条件有些落后，但是也衣食无忧。虽然闭塞，没有城市的花红柳绿，但是也没有城市里那么多的诱惑啊。如果我们两个以后生活在这里，你一定会彻彻底底属于我，我也会完全属于你。”
　　“是啊，可是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这里凡是有些能耐的人都跑到了城里，只留下了一个个病弱老残。这里虽然生活安逸，可是过于闭塞，跟不上外面的潮流，久之久之你就会觉得被社会所遗忘、所抛弃，哪个年轻人愿意过这种生活啊？”任天翔道。
　　“可我觉得你爷爷奶奶思想就不闭塞啊？他们也挺开明的。”
　　“他们心态多好啊，他们这个年纪比较容易知足，人心胸开阔了思想自然开阔。”
　　“那我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生活啊？”
　　“他们那个年纪的心态可不是说有就有的，不到那个年纪你就是硬要学也学不会。”
　　任天翔说的每句话都很有道理，他一向生活的就很实际。
　　“这是我第一次来人家当媳妇啊，虽然是孙媳妇。”小然继续道。
　　“你还蛮享受这个过程的？”任天翔一脸的惊讶。
　　“是蛮享受的，以前老听人家说第一次到婆家怎么样怎么样的，觉得那有什么意思啊，叨叨个没完。现在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了，它对女人来说是一个转折点，或者说是一个标志，懂得了什么是归宿感，开始幻想自己以后属于一个男人、成立一个家庭后会有多么多么地美好。今天我一直在等着你来，仿佛就像一个妻子在等自己的丈夫早点回来一样，感觉挺微妙，也挺幸福的。想是每个女人都太享受这一刻了，所以才会被她们津津乐道，乐此不彼，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天的。”
　　“女人还真是感情丰富，我怎么没什么感觉啊。”任天翔翻了一下身准备睡觉。
　　曲小然把任天翔的身体掰过来让他陪自己说话，说自己内心太波荡了，无法入眠。
　　任天翔无奈地说道：“女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虽然无奈，但还是乖乖地坐起来听小然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