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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变-----第四十章

作品名称:癌变      作者:船夫      发布时间:2015-03-20 23:07:24      字数:4317

  接听市长热线的女子倒也认真。放下听筒,便立马拨通了城建委主任王永昌的电话。
  此时,王永昌正坐在办公室里,悠闲地一边翻看着一张当天的报纸,一边品茶。听电话铃响,便漫不经心地拿起听筒:“谁?什么事?”
  “我是市长热线。“
  一听是市长热线的电话,王永昌马上换了一种口气说:“哦,请问有什么吩咐的?”
  “旧城区折迁改造的事是归你们管吧?前几天,开发商的折迁队压断了一个老人的腿,这事你们就当知道吧?”
  王永昌吱吱唔唔地说:“好象,好象是有这么回事。”
  “别好象不好象的,请回答,这事你们究竟知不知道?”那女子不依不饶。
  “是,是,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们已责成开发商妥善处理。请问,又出了什么事?”王永昌硬了头皮说。
  “那里就妥善处理了。据说开发商只是在出事的当天向医院交了三万元押金,此后便再没有露面。现在那老人已经截肢,仍需在医院继续治疗,三万元押金已经用完,需要续交。但当事人的女儿几次打电话找开发商,都没人接听。请你们尽快处理一下。现在,上访的人挤破了头,那一天不把市府的楼道塞满了。你们就不要再给市府添乱了。”
  王永昌忙说:“好,好,我这就处理。”
  放下电话,王永昌长吁一声:“都说徐日升心黑,还真是这样呢。”就有点觉得不该拿了徐日升的钱,把工程给了徐日升。但转念一想,这么大的工程,折迁又涉及到那么多的人,众口难调,出点事也属正常。想是这么想,但事情却是要处理的,他不愿意因为这事再弄出点什么对自己的不好来,何况市长热线又来了电话。
  放下电话,王永昌马上拨了徐日升的电话,只听得听筒里“嘟嘟”地响着,却无人接听。不一会就听里面说:“你要的电话堑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一连几次,都是这样。他气得把电话一摔,嘴里便骂:“王八羔子,和我也玩失踪,看我不撕了你的脸!”
  正骂着,就见有人推门进来,却是局里的小马。听王永昌在骂,小马一头雾水,还当是骂了自己,心想:我那里就玩什么失踪了。想着,便张了口想说什么。
  王永昌见小马想说什么,气头上也没好话:“怎么,这是城门呀,想进就进,也不敲门。”
  吃王永昌抢白,小马一脸的不高兴,口里却说:“有急事呢。新城区的路政工程刚做了一半又停下了。要工钱的人围了工头,工头说‘这是市政工程,城建委资金不到位,我也没办法,有本事就找城建委去’,工人们嚷嚷着,正往这边来呢。”
  王永昌气头上,也没好话:“来又咋的,财政拨不上款来,我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让我屙去。”
  小马见王永昌说的也是事实,心想:上边拼了命的要政绩,却不知自己的家底有多厚,出了事还不得下边拖着、扛着。这城建委主任虽说是个肥缺,倒也难当得紧呢。就有些同情了王永昌。忙说:“我看咱还是先顶顶看,实在不行,就再往上推,推到市府去。”
  王永昌说:“还是老办法,说些好话,开几张空头支票,拖拖看。往市府推,我这乌纱还戴不戴了。你先帮我应付应付,我有急事,去去就来。”说着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小马见王永昌把事推给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想:让我应付,我也得有了这种本事。常言说‘兵来将挡’,你当主任的倒先躲了起来,我不走怎的,难不成等着挨围,替人受过。想着,便把门带实,走了出去。
  小马刚走到楼梯口,就见十几号人涌上楼来,口里一个劲地嚷嚷着,要见主任。小马见状,也不搭话,忙下楼而去。
  要说这B市的新城区,表面上看去红红火火,热热闹闹,实际上却多是负债工程。仅“三通一平”一项,就花进了近十个亿。B市财政虽收入颇丰,却也抵不住摊子铺得过大。且不说80%的财政资金养了人头,余下的20%又这里用点,那里用点,到头来便所剩无几,那里就拿得出这许多去搞新城区的建设。但新城区的开发毕竟是领导的“政绩工程”,谁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好一边靠地皮置换弥补不足,一边靠举债勉强运行。再加上初期规划不尽科学,特别是地下管网一项,由于没有统一施工,常常是这家刚做好,那家又挖开,每年都断不了修修补补,不仅造成了巨大的浪费,也无形中增加了投入。几年下来,新城倒是造成了,也成了B市的一个亮点,却因投入缺口太大,债务不能及时还上,也引发了不少矛盾,不是今天工人上门讨要欠发了的工资,就是明天有材料供应商前来要账。市财政无法,也只好这边推推,那边拖拖,常常弄得捉襟见肘,焦头烂额,直到现在也没有缓过劲来。
  “虱子多了不咬”。身为城建委主任的王永昌,虽深知缺钱的官难当,却也从中得了不少好处,是揽工程的和材料商的好处两头通吃。过去是那个揽工程的给得好处多,就把工程揽给那个,现在则是那个材料商给的好处多,就先支付了那个材料商的债务。至于其他的却能拖就拖,能躲就躲,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但对于徐日升的事他倒不敢不尽快处理,他情知由于成立强行折迁队的事是经过他同意的,现在伤了人,弄不好自己也难辞其咎。虽说B市的官场多不作为,但“杀了鸡给猴子看”的事也难免没有,何况自己的后台宋学敏已经倒台。朝中无人,出了事自然也就少了说话的。再说,这城建委主任又是个肥缺,盯着的人自然不少,弄不好就会有人借风掀浪,把自己搞掉。想到这些,王永昌就觉得这事是该好好管管,不能由着徐日升的性子胡来,再给自己添了不是。
  他出得门来,就要了车,向旧城区改造的工地驶去。
  旧城区的工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碎砖烂瓦。十几辆载重车来来去去,在往外运送建筑垃圾。扬起的尘土,令人感到窒息。到得这里,王永昌才突然想到,徐日升不可能在这种工地上,便要司机折转头,向徐日升的公司驶去。
  徐日升的公司门面不大,却也富泰。一扇不锈钢的大门闪闪发亮,门两旁立了两尊石狮。奇怪的是,这两尊石狮,却一只睁了眼睛,一只闭了眼睛。据说是徐日升专门定制的,那寓意是:凡看人行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符合徐日升的为人行事心态。只是那只睁了眼的石狮不知被什么人用红油漆涂了,怪怪的,倒象是红了眼似的,惹人看了发笑。门的左边,挂了一块白底红字的招牌,上写:B市骑士房地产(有限)公司。门楣上,则是四个隶体大字:八面来风。只是门的右边却什么也没有,看上去,整个布局有些偏沉,缺少了一种稳重感。进得门去,便是两栋外墙上贴了瓷砖的二层楼房,一不溜摆在那里。房前,两个大花坛里种满了月季。一看便知道是取了“月月红”的意思。花坛的空档处,几株柿子树枝繁叶茂,挂了果的枝条上满是还透着青色的小柿子,却是取了“利市”的寓意。怪的是徐日升在建这两栋楼时仿了什么建筑风格,两栋洋式的建筑顶上,却各戴了一顶中式的琉璃瓦帽子,有些不伦不类。猜出的自不必说,猜不出的就问了人,人说:那大概是暗含了“黑白通吃”的意思。
  对这个地方,王永昌并不陌生。他曾数次被徐日升约了来这里打麻将。说是打麻将,对王永昌来说,却每次都是只赢不输。少则三千五千,多则万儿八千,四圈下来,王永昌便囊满腰肥。王永昌心知这是徐日升故意输给了自已,也就取之不却,乐得平白中就得了些外块,心中喜滋滋的,得意于自已这个城建委主任的角色。
  到得门前,王永昌也不搭话,只向门卫挥挥手。门卫见是王永昌,也不问什么,就打开电子推拉门放了王永昌的车子进去。
  到得楼前,王永昌对司机说声:“你就在这里等着。”司机“嗯”一声,便顺手拿起一本时尚杂志,翻到十八页,却是“副市长的一夜情”,就放低了车座,将两条腿抬起放到前挡风玻璃的仪表上方,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王永昌径直向二楼徐日升的办公室走去。
  这是一个三开间大的屋子,装修得富丽堂皇。外边两间大小,临窗处放一张红木老板桌,桌上散乱地放着几张图纸,一部红色的电话机蹲在桌子的右角,高档的文房四宝则置于桌子的左边。似乎在夸耀着徐日升也是个什么腹有文墨的文雅之士。只是正面墙上的大展宏图十字绣下,却摆放了一尊琉金的财神,象是揭了徐日升的底子,说他是一个钱迷了心窍的凡夫俗子。其他两面墙前,是一溜的红木沙发,两张宽大的茶几上各放了一只精雕细刻的茶宠,茶宠上又各有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向里,是一间卧室。卧室的左面用隔扇隔开一小间洗漱室。左边墙角处蹲一具上万元的抽水马桶,右面一张大镜子和洗面池,靠墙处却是一个蒸气式浴具。隔间外,放一张双人床,床上放两条杭绸丝棉被。
  王永昌到得徐日升办公室门前,推门欲进,却见门是从里面反锁了的,就用手敲门。许久,门才开开。王永昌推门进去,就见徐日升只穿了背心短裤,而沙发上却坐了宁芳,头发散乱,一脸的尴尬。
  王永昌见状,就知道二人大白天反锁着门干了那事,便不无调侃地说:“你小子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大白天的就锁了门寻欢作乐,也不怕坏了风水。”说着就斜了眼去看宁芳,直看得宁芳不好意思,走也不是,在也不是。
  徐日升笑笑,也不脸红,忙拉王永昌在沙发上坐了,说:“谁说大白天就不兴猫儿吃猩了。敢撞我的马头,也就是王主任你吧。”说着,就招呼了宁芳,“大主任驾到,还不快去上茶。”
  听徐日升吩咐,宁芳便起身走到橱柜旁,拿了包上好的狗姑脑茶,给王永昌沏上,笑嘻嘻地说:“主任用茶,大热天的,也好解解暑呢。”
  王永昌瞟一眼宁芳,伸手接过,似乎是不经意地用一根手指轻轻挠了挠宁芳的手背。宁芳会意,就紧挨着王永昌坐下。
  徐日升说:“王主任说吧,着急慌忙的找我有何吩咐?”
  王永昌说:“事情闹大了呢。你可记得前些天折迁压了的那个王老太?”
  “怎么了?我不让宁芳送去过三万块吗?”
  王永昌说:“三万那够。王老太截肢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送过去的那三万元押金已经用尽,医院要停了王老太的治疗,王老太的女儿把事情反映到了市长热线。你小子倒好,自打你让宁芳去过一次后,便再也没有露面。也不说亲自去看看。”
  徐日升说:“哦,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值得打了市长热线。不就是缺钱吗,明天我让宁芳再送三万去就是了。”
  王永昌说:“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呢。”
  徐日升说:“还会咋的,大不了我给她养老送终就是。”回头对了宁芳,“明天你带三万元过去,顺便也把我的意思说了,好封了他们的嘴。”
  王永昌听徐日升这么说,心中便一块石头落地。
  徐日升说:“天也不早了,走,咱们银河酒店打牙祭去。”说着便拉了王永昌出门。
  时近中午,三人两车向银河酒店驶去。
  到得酒店,徐日升开一个雅间,要了两瓶茅台,两盒中华,把菜谱推向王永昌,说:“主任是美食家,这菜还是你点了吧。”
  王永昌也不客气,拿了菜谱,便点了龙虾、王八汤,另加四样特色炖炒。
  徐日升说:“还要不要两个助兴的?”
  王永昌点头。徐日升便出门招呼了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进来,坐他和王永昌中间。那宁芳虽说有些吃醋,却也无奈,只拿眼斜一下徐日升,向王永昌这边靠靠,折开中华,点一支递给王永昌。王永昌接过,便腾云驾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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