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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艰难处世第八十章 初涉人世

作品名称:情怨      作者:蒺藜草      发布时间:2015-03-18 16:56:36      字数:5450

  第七十九章艰难处世
  冬天,特别地冷。墙角的煤球眼看着要用完了,月月不免发愁。单位停了三个月工资,在这寒冬腊月的季节,真是残酷!晚上,最后一块煤,她不敢用。转身出去,看见百米外的办公楼灯火通明,那里面烧着红红的火炉。――里面她进去过,炉子一天到晚都不封,火苗蹿上来,一群人围着取暖。――现在,……她想来想去,得去借几块煤了。
  明亮的大楼里没有一个人影,想一想炉火要灭了,她走到南墙根一大堆煤球前抱了几个。出门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这样不打招呼被人撞见了不好意思。可是脚步已经走出来了,――她只能向前走,一直走到自己屋前。放下煤球,她深深出了一口气,放下一颗悬着的心。炉子里火已经很微弱了,她赶在熄灭前换上新煤块,如释重负。大海在看电视,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无心看电视,出门去望着远处寒冷的夜空,天上似乎还有微弱的星光,星星在天上永远不会感到冷热,可人不是,冬天的冷和夏天的热同样让人难耐!――生活是不易的!
  回来后月月按捺不动“偷窃”的喜悦,附在大海耳畔悄悄告诉他自己刚才的行动。大海听了不以为然,说:“人家赵老头用框子给家里搬煤呢,让我帮忙我不干。”“他偷单位的东西让你帮忙?”“老赵是书记。你丈夫没当官。”老赵月月认得,就是楼下那个整天对着人吆三喝五的老头,老头长着一张破嘴,整天不停地说话。(他的儿子也这样,凡他到的地方,他都是主角,说话没人爱听,还不停地要说。月月跟他是同学,同学惊问,这人怎么这样,别人回答,他爸爸就这样!)月月很讨厌他,事实上年轻人都讨厌他,可他总觉得自己是领导,年轻人都要绝对服从他。提起这个人,烦恼就到了!
  月月懒得理他,可大海不理他不行,他是大海单位的纪检书记。月月常呆在屋子不出门去,那老头在外面大声的喧哗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大海媳妇那瞌睡是她娘家妈给陪的。”惹得周围人一阵哄笑,“这人跟人生分,见了人不问人。”月月想起自己是不跟他搭话,因为实在无话可说。“要清理门户,让不该住的都搬走。”老赵又说。月月想,这是公家的住房,又不是他家?!她气不过,问大海,大海说:“他是领导。”“可是,他已经退休了!”“是离岗。”“离岗跟退休有什么区别?”“有区别,不过……”“离岗了,单位的局长还会有什么事请示他?”“那倒不会。”“他去单位说话还会有人听?他在单位还有具体工作?”一连串的发问大海回答不出。他没思考过这些,他被月月连珠炮似的提问难住了。妻子聪明,可她却有一个不行的丈夫。(多年后月月才明白,大海不是不行,而是没当领导。势利是人的一种天性。)他不愿意想这些问题――他总在逃避。
  宋长胜隔三差五地总来,他有事没事老爱往这儿跑。月月惊奇:地里就没有农活吗?她记得自己的父母总有干不完的活,棉花要掐顶,要灭虫,西瓜要翻窝,玉米要浇水,花生要收获――总之,农村有着永远也做不完的活,而庄户人的乐趣就在于一年四季的耕作里。大海的父亲是个什么人呢?大海从不思考这些,他对父亲的到来总表示热烈的欢迎。从他把鱼肉挪到父亲的面前,从他递给父亲一个热馍,你都能看出他爱他!月月好容易做好饭,她看到大海父亲把一盆鱼都端自己跟前去了,连鱼头也咂着嘴吮干净。难道他在家里是饿着吗?家里只有他们老两口,他俩一天都做什么呢?他女儿不是很有钱吗?他们是怎么过日子的?
  大海不容月月讲这些话,觉得是对父亲的不孝。月月就盼着公公快走,走了就好了。可是他刚走又来了,又吃又住,一住几天,你老跑这里来干什么呢?我们一上班,家里都没人了!“我看电视!”宋长胜说。也不觉得媳妇不是女儿,与他有距离,我行我素。天哪,这是什么日子!什么人哪!但大海认为很正常,他觉得月月才不正常。他跟父亲天经地义!媳妇哭了,她想起自己的父亲,他是一个忠厚的人,他从不会害人,他总是为人。哥嫂结婚后,父亲从不去他们家,怕打扰了。自己结婚了,父亲也不来,他老有干不完的活。每次她回家,父亲都记得给她带些馒头,怕女儿在外面受苦了。她又想起上学的时候,母亲病了,父亲来给自己送干粮,他自己蒸了韭菜卷,父女俩坐在教室旁边的台阶上吃菜卷――她忍不住又流下眼泪――在西安时,父亲更是记得每个月给她送生活费,他来给了她钱就走。那一次两百的崭新的钞票让她愧疚难当。她曾经想有一天要偿还父亲的亲情。现在,她无力偿还,生活的艰难摆在她面前。大海的父亲来了住,走时,还要看拿什么。拿什么给他呀,家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屋子有的是生活的困难。父亲不能看到儿子的苦,只顾自己享受。儿子为对父亲尽孝,害媳妇受苦,媳妇又苦了娘家父母。
  月月越哭越伤心,每当她想到这些,都会怨恨大海,大海害了自己,如果不是他当初答应买房子,那她是不会跟他结婚的!现在,房子落空,而大海还每每骗她说,你不用管,家里都给你考虑着呢!振中提醒妹妹,大海家是不会考虑大海的,大海有哥哥,跟他父母一起住,老人会先考虑他。为什么同样是儿子,父母对他们就有如此不同呢?“他们是看你聪明。”我聪明他就应该害我吗?他为什么要害我。哥哥告诉妹妹:“公婆跟媳妇就没有什么。媳妇不是公婆生的,公婆不爱,她爱她女儿。你嫁给大海,大海不行你受苦。”可是,大海到底哪儿不行呢?月月在世上还没有见过害妻子的丈夫,她只见过对妻儿尽责的丈夫,大海害死了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呢?既然是这样,又为什么要和我结婚。“苦命!”振中一声长叹。这样的结局,他早预料到了,只是以前他说话月月不听,现在才知道后悔。
  大海的母亲不大来,但她会打发老头来。月月回老家,她会在媳妇面前不停地说,女儿回家给她送这送那,儿子不行。大海不吭声。大海你怎么了?这是你的亲妈呀!母亲这样对待儿子!你是不是她亲生的!可无论父母怎么把他不当事,怎样对他不讲情理,大海都没有意见。――到头来受害的是月月。张月月,在痛苦的婚姻里苦苦挣扎,她时常想到自杀。大海的父母姐姐如此凶残,他们是觉得娶了个她。那么,没有我,大海就不结婚了吗?大海就不会老了吗?在这个最不讲理的地方讲理,让她成了众矢之的。大海不知道这些。他不知道父母、姐姐为什么做这些事?他以为是月月使坏,惹得全家人不高兴,要不然,为什么这些矛盾以前没有,现在就有了呢?大海恶狠狠地瞪着月月,这目光让月月绝望了。――公婆害她,丈夫也害她!
  婆婆尖利地嘲讽媳妇,结婚没有房。――她不但不认为自己没有为儿子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反而嘲笑媳妇不会过日子。公公也指责媳妇的不是――他不但不认为自己养的儿子没本事,反而责骂当媳妇没有管好丈夫。大海的姐姐也不失时机地加入进来,她要充分体现她在家中女皇的威严,可事实上,在这个家中,她一手酿下了苦果,今天要让弟媳妇买单――她必须这样做,那是她的一条生路。在这条路上,她有母亲的支持。大海,对这一切置身其外,他认为一切的不好,都是月月造成的。他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在他眼里,父母、姐姐永远是对的――他们对自己很好啊!灾难降临到月月的头上。她从一个孩子,到现在被众人拎在手里,踩在脚下,踢来踢去。――他们看她的热闹,恨不能逼死她,――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是他们今天不得不害人的真正原因。
  月月想到了死。死的确是一个解脱的办法。只有她死了,世界才会恢复了平静。她死了,大海才不会记恨她。大海一结婚就丢弃了她。不结婚没有这些烦恼。――大海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一切。我死了呢?我已经死了,他想什么对我都无用了。
  第八十章初涉人世
  月月意外地发现自己怀孕了。这天,她像往常一样回家看望母亲,信梅指着她示意了一下,她低头看看自己,不解其意。信梅又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这下月月明白了――母亲是说自己怀孕了!我怀孕了?她不相信地看着母亲,母亲开心地笑了――女儿也做了母亲!
  孩子让月月暂时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大海催月月赶紧去做个检查。月月以为孩子好好的,检查什么呀?大海说前期怕有宫外孕,这下月月害怕了,――记得以前在村子,见过一个女人是宫外孕!第二天,她和隔壁的寡妇小赵一起来到一家私人诊所,诊所不做B超,她们又来到计生站。听到孩子正常后,大海非常开心。月月想,原来丈夫和自己也不是没有一点相通之处,他也一样爱孩子。
  基建局半年前来了两位新同志,早上开会,众人发现来了两个女孩子,一胖一瘦,一高一矮,那个瘦瘦高高的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月月也观察着这里的人,他们一个个看似沉稳,比自己成熟,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笑,整个会场一片小声的嘈杂。门开了,王局长阴着脸走进来,整个会场立刻安静下来。他目不斜视地走到最里边一个位置坐下来,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一周,刚才还热闹得像赶集一样的会议室一下子鸦雀无声。人们都低下头去,不敢正视他。王局长宣布会议开始,月月仔细听,他带回上周在县上开会的一些事,也说了具体到基建局的几件,还提出了一个大概的解决办法。细小的声音让每个听的人都屏气凝神,会议结束时,才捎带提到“大家可能都注意到了,来了两位新同志”。月月听到说自己很不好意思,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向她。
  月月被安排在一个监督管理部门。同事小冯告诉他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个中年妇女李冀,是个外人。李冀爱跟月月说话,月月觉得自己新来,所以有问必答。小冯生气地说:“你不一定什么人都要理!”――几次跟头让她知道小冯是对的。李冀先是向月月索要了二十元钱的黄花菜,既而又借口买一个水泵骗月月和大海大热天在街上跑了一下午,第二天早上在办公室翻脸骂她多事。
  大海起初没在意,――陪伴妻子,两个人一起是一种生活。可当他看到妻子上当受骗,非常生气。此后月月再不理李冀。局里的出纳把这个办公室的账务移交给月月,月月不会这个,李冀在一边破口大骂局长偏心,用人惟亲;自己工作多年,以前干过财务――把账务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小冯不理她,只管教给月月记账的方法。月月一看即会,很快得心应手。快乐的工作才刚刚开始,这天,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打破了她宁静的生活。
  小冯提出,自己的朋友租借单位账户,给上面打了一万元钱,让月月帮忙提出。月月好帮助别人,一听也没在意,说帮忙没什么啊!事情过去一天,两天,三天……,月月总感觉不对。小冯这几天怪怪的,一见自己就低下头去;有时一个人在想着什么,他在想什么呢?月月想起那奇怪的一万元钱。那钱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回去告诉大海,大海说有问题,可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宋海云热情地邀请二弟与媳妇来家中做客。她在一家银行工作,一年到头也没个休息时间。月月怀孕了,这几天呕吐得厉害,可大海对姐姐向来言听计从――他认为妻子也当如此。临走月月把身上的三百元钱交给丈夫,那是同事希野要向单位缴的住房款。大海没多想把钱往身上一装,只说希野多事,会计偷懒。
  大海与月月两个前脚刚到,宋潮生后脚就跟来。月月知道这是大海的哥哥,宋海云的弟弟。宋潮生告诉弟弟,要知道他来,都一起来了。宋海云在一旁看着两个弟弟,她知道大弟自私,损人利己;二弟实诚,听人安排。她交给大弟十块钱,让他去附近买点包子。宋潮生口算加心算,很快得出没给路费。“这么近的路,走着都到了。”宋海云不给。月月惊讶地看着他,她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你去买包子为什么不自己买叫别人出钱,路费怎么说得出口?当她向宋海云提出这个问题,宋海云带着哭腔说:“他这么多年都这样!他每个星期都会来,――他和莉莉一起来,莉莉那白痴……”“他们来做什么?”“来看他姐给他拿什么!你想你姐有多少东西给他?”“莉莉是白痴,那他怎么会和她结婚?”宋海云被问得无言以对。多年前,大弟自由恋爱一个媳妇,是她硬从中拆散,给安排了莉莉。――莉莉就是她一手策划来的。那时她不知道她是傻子。这话她没法对月月讲,月月是个孩子,她长她十二岁。
  大海在一旁用严厉的目光制止月月,嫌她多嘴。月月来到这个家,总感觉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可大海老看她是个异物。当初看我不顺眼,又为什么要叫我来呢?
  有宋潮生在,一切都改变了。屋子里他是主宰,常客加上亲弟弟的关系,他做什么宋海云都不反对。炖了一早上的鸡中间是生的,炒的菜味道牛头不对马嘴,可宋海云吃着没有意见。大海不发言,月月看着他们,这里每个人都在表演,想做什么呢?她来这里,有一件重要的事,否则她不会来。夜里,窗外寂静地只有偶尔一辆车经过轰轰飞转的车轮声,之后,什么声息都消失了。宋海云面向着月月不说话,月月向她问起前几日办公室里发生的“怪事”,宋海云马上意识到“危险!”――小冯拿走了钱,害月月背赃。
  第二天一大早,月月赶到银行,询问那笔款项的来源,银行告诉她钱是基建局转来的,――局里转来的钱被小冯不打条子拿走了!她越想越害怕,都说好男不跟女斗,可这男人一旦对女人下手,女人防不胜防。她马上赶到局长家,告诉他这个惊人的秘密。王局长平静地听完月月的汇报,告诉月月,不管谁拿钱都要打手续。月月愤怒地责问局长,当初为什么安排小冯进单位?一旁,局长的儿子脸色突变,王局长指着他说:“你王龙哥弄来的,他俩是同学。”刘叶走过来生气地对月月说:“跟你一样嘛,都是人不愿意,寻来寻去安排来了。”表姑把自己和小冯等同起来,月月听得满腹委屈,又不好说。表哥送他们出门,嘱咐她不要说出去。
  下午月月见到小冯,让他补一张借据,小冯二话没说写了一张给她,提醒不要让外人看到,然后离开了办公室。月月很得意,没想到补一张借据如此顺利!她让坐在旁边的大海看看,大海不看,起身去上班了:“我在这里,他不敢胡说。有你姑夫当局长,他也不敢。”月月拿着借据赶紧去找局长,以示自己的清白。王局长只看了一眼,说:“我知道了。”她,已逃离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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