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运筹帷幄

　　
　　晚上六点半钟，在油冲县城一个温馨的小酒吧里，张飞翔和龚小菲正等着方正兵的到来。张飞翔拿过菜谱放到龚小菲面前：“小菲，你先点菜吧，正兵一会也该到了……”张飞翔话未落音，方正兵走了进来。他半真半笑的说：“你们俩口子说我什么坏话呢，我可是有千里眼、顺风耳。”龚小菲瞪他一眼：“你这个当所长的说话老没正经的，哪儿有一点领导的范。”方正兵调侃说：“论权我没有你大，论钱我没有张飞翔多，我领导谁去，我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张飞翔又把菜谱递到方正兵面前：“你们俩就别唇枪舌剑了，我们的节目开始吧。”方正兵又把菜谱递给龚小菲：“女士优先，男士靠边。”龚小菲接过菜谱说：“好吧，本小姐就不客气了，我今天就狠“宰”张老板一顿，你可别心疼。”
　　张飞翔呵呵一笑：“没问题，你们爱吃什么就点什么，我虽然不是什么富翁大款，这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对了，正兵，你今天上午跟我说的镇政府旧址卖六百多万是怎么回事？”方正兵说：“镇政府旧址的出售准备采取公开招标的方式，起拍价是六百万。面积大约三千平方米，以目前房地产开发的形势来看，价格还是比较划算的。”张飞翔说：“可我从来没有搞过房地产开发，对这一行是一无所知啊，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不知道在里面水深水浅。”方正兵把握十足的说：“只要你把地皮买下来，即使你不搞房地产开发也没关系，拿在手里一年半载肯定会升值，一定能赚个钵盈瓢满，超值划算。”龚小菲接过话题说：“正兵讲的有道理，目前房地产开发方兴未艾，地皮涨价势在必行，只要你把镇政府旧址的地皮拿下来，赚钱是毫无疑问的。”张飞翔说：“你们两人说的都没错，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现在都不清楚这块地目前的市场价究竟值多少，我们如果不搞清这个问题，等竞拍的时候我们心里就没谱，不知道到底出多少钱才合适，出价低了我们不能得手，出价高了我们又没有钱赚，甚至会亏本。所以我们最好事先找个行家或业内人士对这块地皮作一个准确的评估，做到胸有成竹，了然于心，竞拍时好见机行事，进退有据。”
　　方正兵听了张飞翔的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你反映的这个问题很重要，轻视不得。这样吧，我有个大学同学在市国土局土地交易中心工作，也算这方面的行家，请他抽时间来一趟，对这块地皮做个全面准确的评估，做到心里有数，临场不慌。”张飞翔高兴的说：“很好，那就麻烦你跟他联系一下，等他定下来的日期后，我派车去接他，等他走时再送一个红包，算是辛苦费吧。”方正兵看了龚小菲一眼，置身事外的说：“我负责把他请来就行，至于给不给红包是你老板的事，我无权干涉过问。”龚小菲扫一眼张飞翔和方正兵：“你们两个竟敢顶风作案，腐蚀拉拢国家工作人员，真是秃子打伞——无法无天。”张飞翔微微一笑说：“指导员同志，我给他的红包是劳务费，怎么谈得上是腐蚀拉拢国家工作人员，你完全是高射炮打蚊子——小题大做。”方正兵听了他们两人的对话抚掌大笑：“哈哈，这回你们俩口子窝里反了，我这个外来人有好戏看了。”龚小菲正要跟方正兵斗嘴，送菜的小姐进来了，张飞翔赶紧岔开话题：“好吧，地皮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就此打住，来，先慰劳慰劳肚子再说。”于是三个人兴致勃勃的边吃边聊。
　　“七一”过后，油冲县和良田镇的“计生联合执法小组”来到张家湾村检查计生工作，张家湾村有5户生育了二胎的夫妻未做结扎手术。这次“计生联合执法小组”下来后，通过县、镇计生干部和村妇联主任做思想工作，有4对夫妻分别做了男女结扎手术；只有张清明知道风声后，把两个女儿交给父母，带着妻子吴三英跑到广东躲了起来。随后县、镇计生委根据有关法律法规，给张清明的父母下达了行政处罚通知。不久之后，张清明的母亲过生日，张清明偷偷回家给老人祝寿，晚上喝醉酒后，他竟然跑到张飞翔家里撒酒疯，指指点点，大吵大闹，说张大光当支书时，县、镇的计生小组从来没有处罚过他们家，而张飞翔一当村主任就拿他们家开刀。大骂张飞翔六亲不认，为了自己升官发财无情无义，伤天害理，不顾家族宗亲，不讲道德伦理，并扬言要报复张飞翔。当时张飞翔和哥哥张飞鹏弟兄两个都在鞋厂，只有欧阳秀带着孙女和外孙在家，吓得两个孩子哇哇大哭，气得欧阳秀血压升高，手脚发抖。当天晚上，张飞翔回到家里后，欧阳秀把张清明到家里寻衅闹事的经过对儿子说了，接着苦口婆心的劝儿子：“飞翔呀，现在咱们家什么也不缺，你就别当什么村主任了，官不大事不少，尽干些得罪邻里乡亲的事，费力不讨好。你明天就到镇里找苏书记辞了村主任，好好经营你的鞋厂，省得受别人的鸟气。”
　　张飞翔耐心地开导欧阳秀说：“妈，您也知道，我当村主任既不是为钱，也不是为权，只是真心实意的想为乡亲们做点事情，谋些福利，我问心无愧，别人那些无聊的话，您也不要往心里去。妈，请您放心，只要我行得正，走得直，不用理睬别人的流言蜚语。常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等时间长了，乡亲们明白了我的为人，他们一定会理解并支持我的。”欧阳秀听儿子说的句句属实，字字在理，无法劝阻，只好转了话题，认真而严肃的说：“飞翔呀，你也年纪不小了，村里一些年龄跟你一般大的后生，有的孩子都两、三岁了，我看镇里派出所的龚指导员不错，不仅人漂亮，而且没架子，跟你挺般配，什么时候给娶回家，也让妈心里踏实下来。”张飞翔理解母亲的心，父亲死得早，大哥身体不好，大嫂长年在外打工，极少回家，跟大哥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好在有个小侄女张玲，母亲才稍微有些安慰，前些年母亲可没少吃苦受罪，老人希望自己早点结婚了却心愿也是人之常情。张飞翔柔声对母亲说：“妈，龚小菲确实不错，可他是镇里派出所的指导员、国家干部，我觉得我跟她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再说我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没敢跟她贸然摊牌，你儿子不打无把握之战，等摸清她的想法后再见机行事。”欧阳秀听了儿子的话给他打气：“龚指导员是很优秀，我儿子也不错呀，论长相，我儿子一表人才；论能力，我儿子管着两个厂，年轻有为，十里八乡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妈认为龚指导员嫁给你一点也不委屈，反而是她的福气。儿子，你就找个机会正式向她表白一次，能成更好，不成也不丢人。实在不行就在你们厂里找一个，听你大姐说你们鞋厂也有好多漂亮姑娘。我身体不好，说不定哪天一口气接不上就走了，连孙子都没见着，我死不瞑目。”张飞翔的大姐也在鞋厂上班，负责样品设计工作。张飞翔不忍拂母亲的意，点头答应：“妈，你不用担心，我全听你的，等有合适的机会我就向她挑明，不成再找别人。”欧阳秀听了儿子的话脸色阴转晴天，笑逐颜开。
　　腾飞鞋厂本地分厂已经开业一个多月了，各项工作均已经走上正轨，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由于鞋厂招聘的员工大多数是生手，因此员工的培训成了眼下的当务之急。鉴于厂里熟练员工偏少的问题，刘鹏向张飞翔建议：“张总，培训新员工需要一定的周期，假如我们明年还招工的话，最好赶在春节前把招聘广告张贴到各个乡镇村庄，争取留住一批去广东打工的熟手，这样可以减少培训环节，提高工作效率，加快生产进度。”张飞翔点头表示赞同：“你这个建议很好，一会我叫办公室主任记住这个事，年底前把招聘工作作为一件大事来抓，我们不仅要把招工广告张贴到全县的各个乡镇各个村庄，最好在年底前搞一个招聘会，在县城进行现场招聘，让全县人民都知道腾飞鞋厂，让更多原本外出打工的兄弟姐妹加入到我们的企业，尤其欢迎在鞋厂工作过的技术骨干和熟练员工来厂工作，既有利于他们照顾老人孩子，又有益于我们鞋厂的发展壮大，互利双赢。”刘鹏高兴的说：“张总，你这个计划很好，如果年底能够付诸实施的话，对鞋厂明年的生产和将来的发展大有好处。”张飞翔肯定地说：“既然这个计划很好，并且事关鞋厂的前途命运，我们年底无论如何都要实施到位，如果到时我忘了的话，你一定得提醒我，千万不能耽误。”刘鹏兴奋的说：“张总，你放心，这么重要的事我绝对忘不了，到时候我提前向你汇报，争取把招聘工作做早做好，让更多的熟练工人加入我们的团队，尽量减少培训环节，做到‘招之能战，战之能胜’，人人是生产能手，个个是工作标兵。”张飞翔握住刘鹏的手，用信任的眼神望着他说：“好的，我明天去东莞总厂一趟，少则三天多则五天，鞋厂的工作辛苦你操心，跟各部门沟通协调好，有什么事情我们及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