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不是风花雪月的事（五）

（十）风声满校园
离暑假还有不到一个周的时间了，校园里又骤然忙碌热闹起来：老师们在忙着批阅试卷、登录成绩，还有接下来的期末工作总结。学生们则忙着打探考试成绩、确定回家的行程，还有不打算回家的正计划着假期打工的事儿。
一个月前柳进勇就把教师学期综合评估的材料交给了朴承山，他估计这几天学院该陆陆续续找部分教师谈话了。
“老师，你们快放假了吧？明天我们搬家，你可要过来帮忙哦！…….”电话中，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袁苑的心情也如同雨后的彩虹一样绚丽。
其实也没有太多东西，无非是床上的被褥、女孩子的衣服和零七零八的饰品。袁苑和晓春两人的加在一起，也就塞了柳进勇满满的一车而已。
“为什么想起搬家了，在公司的公寓不是挺好的吗？”柳进勇关切地问道。
“好什么呀？我们宿舍的另外两个，每天都聊电话到很晚。这还不够，还经常有男孩子在楼下冲着我们宿舍喊个不停……”
“哈哈，你们总不能不让人家谈朋友吧！”柳进勇乐了。
“谈朋友也总得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吧，真是的！”袁苑撅起小嘴，一脸的无辜。
袁苑和晓春合租的是个两居室的阁楼，有简单的家具，价格不贵，又安静，就是楼层有点高，上去一趟要爬七层。她俩倒是乐意，说当做锻炼身体，免费减肥了。
看看晓春过于丰硕的身体，柳进勇不断地点头称是。
简单地布置好俩人各自的房间，柳进勇提议出去一起吃饭，也算庆贺“乔迁之喜”——岛城的话叫“温锅”。其实，当看到袁苑又恢复到从前的样子，柳进勇无比的欣慰，也从内心减少了一些愧疚。
“这里不是有简易的炊具吗？我们还是在家里自己做一顿晚宴吧，那多有意义啊！”柳进勇仔细一看，也就是一个煤气灶，和简单的锅碗瓢盆。
“我可什么都不会做呀！”晓春提前声明，“帮忙打个下手还行。”
“老师，听说你的厨艺不错，今天就看你的了。可别让我们失望哦！”也不知袁苑从哪听说的，就冲着柳进勇嚷开了。
“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柳进勇故意使劲地摇着头。其实，他也很长时间没有进过厨房做过饭了。
柳进勇开车带着她俩来到集贸市场，两个从来没有买过菜的小女人开始了疯狂地购买：黄瓜茄子土豆芸豆芹菜……看着她们见啥买啥的样子，柳进勇会心地笑了，他只好自己去买油盐酱醋之类的调料了。
看着厨房堆了一地的菜，柳进勇打趣地说：“卖菜的遇到你们真是烧了高香喽，这些足够你们吃两周的了！”
“那多好呀，老师你这两周就来我们这里吧，我们也好每天都品尝你的手艺！”一时，袁苑天真得如同孩子。
柳进勇做了自己的拿手菜：红烧茄子、葱拌猪耳、糖醋鲤鱼和肉末粉丝，又炒了个辣蛤蜊，拍了个黄瓜。袁苑也来了个西红柿炒鸡蛋，虽然是马马虎虎，但也让她乐不可支。最后，晓春又切了盘火腿，八个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柳进勇很长时间没有感受到家庭厨房的饭菜香味了，今天袁苑让他重温了久违的家的气息。
回到学校，柳进勇隐约还能嗅到自己身上炒菜的香味，这种气息让他有点陶醉。
校园有些喧闹，多数的学生在整理物品，准备踏上明天回家的行程。凉亭和长廊里，三三两两的男孩女孩聚在一起，似乎在诉说着短暂假期的离别之情。
按照惯例，学生离校后，教师还要再呆上三五天才能正式放假。无非是做一些总结计划等上交之类的东西，还有期末教职工会议及人事调整之类的一些事情。
晚上八点，柳进勇接到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开会的通知。院长亲自主持会议，内容如以往期末中层会议相差无几，无非是公布教师放假和返校的时间、暑期留校人员工作安排以及各部门目前学期总结工作的进展情况。最后，院长宣布：明上午九点召开全体教师期末大会，会后公布本学期教师综合考核情况及下学期续聘的教师名单，还有个别部门管理人员的调整变动。
会议不到四十分钟就结束了，柳进勇刚要起身离开，院长突然告诉他：你到我办公室一趟吧！
院长并没有绕弯子，他直言道：“柳主任，这些年来，你为飞翔学院做出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成绩归成绩，可是最近不少人反映你个人的生活有问题——这是我们学院所最忌讳的！”
柳进勇听得有点懵。
“据说你以工作为由经常不回家，家庭关系紧张，却跟学校的女老师、实习的女生关系亲密暧昧！学院不想干涉你私人的生活，可这毕竟是学校——为人师表的地方……..”
柳进勇几次想打断院长的话，这个事情让他觉得幼稚好笑，他也深信自己是身正不怕影子歪。
“当然，这些都只是反映上来的问题，还待进一步核实，学院还是相信你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好好反省一下，不要断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啊。”院长最后的话还算委婉。
“谢谢院长的好意提醒，我也希望学院尽快核清楚反映的情况！”柳进勇并不想再解释什么，决然地离开了。
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柳进勇没有半点的睡意，更没有半点的情致。院长的一席话让他头脑突然清醒起来，他认真地梳理着谭蕊、袁苑、林夕三个女人与自己发生的点点滴滴…….
能给院长反映这些问题，且让院长亲自就此事找自己谈话，柳进勇已经心知肚明其中的用意了。善良质朴的柳进勇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哪个地方碍着朴承山了？
教师期末大会一结束，下学期续聘教师的名单就公布出来了：有七个在职教师的名字没出现在名单上，包括谭蕊！髙技部还有几个专业课教师也不再其列。
“妈的朴承山，你老儿也太狠了吧！”柳进勇一面心里骂着，一面直奔向副院长办公室。
朴承山从来没看到柳进勇如此生气过，他故作镇静的问道：“柳主任，有事吗？有话好好说嘛！”
“被解聘的教师是学院的决定，还是你朴副院长的意思呀！”气极的柳进勇倒也不客气。
“当然是学院的决定了。院长早已把教师考核、聘任的全部工作，全权交给我了！我也是根据你们提报的学期综合考核做出决定的。”朴承山也是语气逼人。
“我记得被解聘的教师里面，应该有四人的考核排名是靠前的吧！”柳进勇越说越来气。
“你说的是谭蕊吧！”朴承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想必你自己很清楚，你与他们之间的事情还待查实呢！你的考评岂能做为聘任他们的依据…….”
柳进勇被朴承山的言行彻底激怒了，他一拍桌子：“姓朴的，你这算什么！你要是有本事，你现在就拿出证据来！”
“柳主任！我最后提醒你，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有本事你连我一起开除算了，我还不想干了呢！”柳进勇摔门而出。
柳进勇气冲冲地来到院长室，秘书告诉他：院长在大会上讲完话后就出差了，到大连商谈合作办学的事宜去了。
中午，柳进勇经过办公楼大厅，看到学院布告栏前围着一些人，不时地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他走近一看：
通报
学院髙技部主任柳进勇，在今天上午十点半，带着个人情绪到院领导办公室质问学院工作安排事宜，态度蛮横，言行激烈，并以辞职要挟院领导，严重干扰了学院的正常工作。
鉴于柳进勇目前的情绪状态，暂不适宜主持髙技部的工作，经院长同意现对柳进勇做出如下处理：暂停其髙技部主任职务，由新来的教务助理李文德代理其工作。
青岛飞翔学院2009-7-9
谭蕊被解聘，柳进勇被停职，霎时飞翔学院变得沸沸扬扬，风风雨雨。
（十一）雨一直在下
院长在电话中劝柳进勇一定要冷静，至于谭蕊续聘的事等他一周之后回去再说。
被停了职的柳进勇倒也清闲，正好儿子下学期上学正要报名，他便驱车回家了。对柳进勇提前休假，林夕并没有感到意外。
晚上，儿子已经睡熟了。柳进勇原本想和妻子亲热亲热，学校最近发生的那些事让他有些身心疲惫，他渴望得到家庭温暖的抚慰。
林夕出奇地冷静，她推开了柳进勇急切的手臂：“我们还是暂时分开吧！学校的事我都知道了！”简单的两句话，把柳进勇的热情击得粉碎。
“你们学校的领导找我了解过你的情况，也告诉了我你在学校的所有事情，包括你被停职的事儿。我们已不再是激情冲动的年龄了，还是分开来双方冷静地考虑一下吧！”
听着昔日对他深信不疑的妻子说出如此的话语，柳进勇一阵阵地心痛，痛得无语，痛得欲哭无泪。
办理完儿子入学的所有手续，柳进勇就回到了学校。学校的单身宿舍，成了他临时的家。
今年的雨季来得有些早，连绵的细雨湮没了岛城。柳进勇的雨季，其实早就开始了。
学院陆续找不再续聘的老师去谈话，只有谭蕊没有去。想想朴承山那张虚伪阴险的嘴脸，她就感到恶心。这个学校，除了柳师兄，她已经找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要自己再留下来。
其实，谭蕊的家境很好：爸爸是南方机车集团四方分公司的工程师，妈妈是海洋大学的教授。如果不是柳进勇那次在人才市场的招聘，她现在也许早就身在海外出国留学了。
柳进勇被停职，让谭蕊感到深深的内疚，也许别人弄不清学院那份通告里说的具体原因，而她却比谁都明白：不是因为自己被解聘，师兄是万万不会和朴承山闹到如此地步的。
当柳进勇还在劝慰她“院长答应回来再商议续聘你的事”，谭蕊终于忍不住，扑在柳进勇的怀中嘤嘤哭泣起来。拥抱着师妹玲珑曲致的娇躯，柳进勇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别麻烦了，师兄。我已经和父母说好了，八月份就办理出国留学的手续…….”谭蕊抬起了泪水涟涟的眼睛。
“今天我是来和你告别的，你还能陪我吃一次饭吗？”柳进勇默默地点点头。
……
晚餐在柔和的灯光下缓慢地进行，柳进勇和谭蕊的话都很少，谁都不愿意去打破那种静谧的氛围。
“师兄，你过的快乐吗？”谭蕊怯怯地问。
柳进勇默默地点点头，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和林夕分居了，他只想让这个深爱自己的女孩能安心地去国外读书，去寻找她应该拥有的幸福。
“离开后，你还会想我吗？我，肯定会的……”看着师妹黯然伤神，柳进勇依然默默点头。
“书上说，有一种人只能做知己不能做爱人，我想我们就是这种有缘无份的人吧！……”柳进勇静静地聆听着师妹伤感的低声诉说。
酒喝得很慢，谭蕊渐渐呈现了醉意。“师兄，你能不能陪我一个晚上？”看着谭蕊粉红的脸蛋、惺忪的眼睛，柳进勇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看着窗外绵绵的细雨，柳进勇搀扶着步履蹒跚的谭蕊走向了客房的服务台。
这是一间全海景的大套房，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见海滩上连绵不绝的白色浪花。
此时的谭蕊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任凭柳进勇结实的双臂紧紧地拥抱，她的内心渴望着师兄能给她狂热和燃烧的激情。
柳进勇轻轻地抱起醉意朦胧的师妹，在宽阔的阳台上席地而坐。他让谭蕊的头深埋在自己的怀中，静静地远眺着不远处的波浪滚滚的海面。
看着谭蕊沉沉的睡去，柳进勇轻轻梳理着她柔长的头发，抚摩着她娇美的面庞。就这样，他静坐了一夜。
在院长找柳进勇谈话的那一天，谭蕊告诉柳进勇自己去澳大利亚留学的手续办理的很顺利。假期的第二周，柳进勇官复原职，但他没有了半点或喜或悲的感觉。
假期的校园里，除了几个留校人员的身影，偶尔还有家长和学校过来参观学院的实训室。除了上网，整天无事可做，柳进勇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住在学校的宿舍里显得那么的不协调。
看看天空一直纷纷地落雨，柳进勇也不知道自己的雨季啥时才能结束。
（十二）远来的电话
柳进勇一直以询问儿子情况为理由给林夕打电话，希望从妻子的语气中寻找缓和两人紧张关系的机会，可是每次都让他失望。他中间回去了几趟，除了林夕依旧不冷不热的态度，就是发现自己和儿子之间平添了些生疏。这段时间，儿子似乎也不再依赖谁了，小小的年纪就变得独立性很强了。
好久没到袁苑和黎晓春居住的地方了，眼看自己的午饭没有着落，柳进勇给袁苑打了个电话。袁苑告诉他，中午十一点半她们才下班，让柳进勇先在小区门口等着。趁着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柳进勇到附近超市买了些现成的食品。
见只有袁苑一个人回来，柳进勇问晓春呢。袁苑打趣地笑道：“怎么了老师，想晓春了？”
“净瞎说！我问一下是了。看不到你，我同样会也问的！”说话间，柳进勇让袁苑赶快帮着拿东西。
进了房间，放下手中的东西，袁苑冲着柳进勇一笑：“老师你真是心有灵犀呀，晓春昨天刚请了半个月探亲假，今天坐车回老家了，我正为一个人住害怕着呢！”
“不会吧！孤男寡女的师生俩住一块，像什么话呀？”柳进勇摇着头。
“又不是住一个房间！我都不怕，你怕啥？”袁苑看到柳进勇紧张的样子，咯咯地笑起来。
“那也不行，一个成了家的大男人和一个小女生在一起，让人知道了多不好！”
“你大不了睡客厅的地板是了，要是心中没鬼，你有啥好担心的！”袁苑的一句话，激得柳进勇一时无话可说了，想想自己真的不愿再回到学校去住，就点头答应了。
吃过简单的午饭，袁苑上班去了，临走时她把房门钥匙扔给了柳进勇。
家的味道使柳进勇突然感觉很困，在学校的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没有好好地睡过一个觉。于是，他倒在袁苑的床头，很快便酣睡如猪了。
感觉到脸上痒痒的，柳进勇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只见袁苑坐在他的身边正冲着他傻笑呢，她那飘逸的长发不时扶弄着柳进勇的脸。
窗外天色已晚，小区的路灯都开始亮起来了。柳进勇揉了揉眼睛，歉意地平整着被他压出褶皱的床单。
柳进勇又展示了一次自我感觉良好的厨艺，袁苑贪吃得像头小猪
袁苑把自己床底下的毛毡拽了出来，让柳进勇在客厅布置了个简易床铺。听着袁苑均匀的熟睡声，柳进勇在有点不安之中度过了第一夜。
几天来，柳进勇俨然成了袁苑的帮佣：买菜做饭，打扫卫生，甚至洗洗简单的衣物。
“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啊！”晚饭的时候，袁苑无意中低声叹气道。
一句话，终于触痛了柳进勇内心隐隐的担忧：这个傻姑娘还是对他痴情依旧。看来他必须好好地跟袁苑谈开了。
柳进勇告诉袁苑：无论是做为一个家庭的丈夫、父亲还是做为一个学校的老师、朋友，他都不想伤害任何人。你是一个重感情的好女孩，一定要从这个感情的漩涡里走出去，到不远处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我对你的，只有父兄一样的亲情，关心，呵护，怜爱。
“其实，你生活得并不幸福，你一直在学校的宿舍里住…….学校发生的一切，我都是知道的……”袁苑的一席话，让柳进勇大为震惊。
自从上次的网友事件以来，袁苑更是陷入了对柳进勇无尽的相思之中。只不过她掩饰得很深，她不想让别人窥视出来。学校发生的一切，她都清清楚楚，包括他和谭蕊之间的事情。
“清醒一点吧，袁苑。一切真的都是不可能的，我不会抛弃自己的家庭，也不会去伤害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女孩……人活着不光是为了那份感情，更多时候是为了一份责任！”说话间，柳进勇的眼睛湿润了。
袁苑点点头，眼泪无声地滑落脸庞。她的心里何尝不懂这些呢，可是面对一份上天赐予感情，虽然不合时宜，自己却也无法挣脱。
第四天，柳进勇又回到了自己冷清寂静的单身宿舍——离开，也许是拯救袁苑心痛最好的良药。空间和时间，或许会慢慢愈合心灵深处的伤口。
于是，柳进勇的生活开始变得简单而忙碌起来：他把办公室的网线扯到了自己的宿舍里，每天都在网上“斗地主”、“打保皇”，边玩边和牌友网上聊天。玩累了倒头就睡，饿了就吃泡面、面包、火腿肠，渴了就喝饮料。有时，除了上厕所、买吃的，他会一个周都呆在宿舍里。
柳进勇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也会疯狂的迷恋网络游戏，自己也会成了潮人们所说的“宅男”。
岛城是“保皇”的发源地，“打保皇”是岛城人棋牌游戏的最爱。五花八门的“保皇”规则和玩法，让柳进勇目不暇接。可是几天下来，柳进勇的“保皇”技术日渐臻熟，游戏级别也直线飙升。沉溺于游戏，让他暂时没有时间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
夜里十点多了，柳进勇几天都没有动静的手机骤然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来电显示来自“内蒙古乌海”。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女人温柔低沉的声音：“你好，柳主任。这么晚打扰你了！我是袁苑的妈妈……”柳进勇打了个激灵，惊得张大了嘴巴。
“孩子不懂事，最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最近她不断地给我打电话，把你们之间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做为袁苑的老师，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件事的……”那声音依然温柔低沉，可其中多了许多哀伤和无奈。
袁苑妈妈的每一句话，都沉重的叩响着柳进勇愧疚的心扉：袁苑七岁时就失去了父亲，母亲再嫁后就把她交给了外婆，直到高中时她才离开年迈的外婆回到妈妈现在的家庭。她告诉妈妈自己从见到老师的那一刻起，就爱上了那个大她十岁的有家男人，爱得太深太累。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去爱他，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哭着求妈妈原谅自己，哪怕是自己做了傻事也求妈妈不要伤心……
“天下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啊！……袁苑最听你的话，我真害怕她会有个三长两短……我现在只求她能平平安安地回到我的身边……”电话那头，已经泣不成声。
“嗯……嗯…….”在一个淳朴而伟大的母亲面前，他能回答的只有这些。
柳进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个七尺男人无声地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