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作品名称:风雨民师 作者:牛存金 发布时间:2015-03-11 13:40:13 字数:6626
调查组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其他人都在不同心思地观望着。对于方天晓,有人为之担心叫屈,有人为之愤愤不平,有人为之扼腕叹惜。当然,冷眼旁观的、幸灾乐祸的、咬牙切齿的都有,哪里能安下心来教书育人!
这本来就很轰动了,又从几个渠道传出消息说:这告刁状者不是别人,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副校长黄一如。是黄一如野心膨胀官迷心窍,想取而代之,利令智昏、不择手段地抢班夺权!
顿时,整个学校像开了锅,流言蜚语满院子扑愣愣乱飞。
“人心隔肚皮,真是戏中有戏啊。万万没有想到,黄一如这么老道的人,竟干出这种阴险毒辣伤天害理的事。”
“平时,看他们亲兄热弟的,配合得不错呀!”
“那是表面现象。自古阴谋家都是好演员,善伪装,叫你看出来,还算什么大奸大恶?不动声色,而又嫁祸于人,才是政坛高手?”
“听说黄一如早就对方天晓不服气,还嫉妒,早就盯着这个宝座了。”
“现在让他代理校长,不是如愿以偿了么?方天晓一倒台,他就顺理成章地扶正了。方天晓做梦都不会想到,他最相信的人,正是想置他于死地的人。防不胜防啊,炸弹就埋在脚下!”
“一个大贪污犯,一个大阴谋家。咱兴隆中学真该大换血了。”
“一个个破嘴,还有完没完?到底是怎么回事,需要事实来说话。咱们该上课上课,该工作工作。等着瞧吧,真相大白不会太远!”正直人也在愤愤不平。
经过清查组十多天的认真查证,学校开支一项项一笔笔,经手人,证明人,签字人所购物品等清清楚楚,毫厘不爽。最后结论:
经细细查证,多方调查,举报校长方天晓贪污受贿的罪状纯属子虚乌有,完全是凭空捏造。显然是别有用心的人从中捣乱。因此,校长方天晓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重要的是,他们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公而忘私的好典型,一个廉洁勤政的好样板。这样一来,人们对方天晓开始重新认识,重新评价。那铺天盖地的谣言不攻自破了。埋头苦干不事张扬的方天晓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县联合调查组和镇党委政府责成镇教委: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公开为方天晓恢复了名誉,消除了负面影响,恢复了原校长职务,骚乱很快平息下来。
鸡逗眼袁立冬的匿名信没有整倒方天晓,心中很是愤愤不平!
原因何在呢?经过苦思冥想,反复琢磨,他认为,一定是罪状证据不足,措辞还不够强烈。告状成瘾的袁立冬,已经形成了习惯,成了典型的告状专业户。有一段时间不告状,他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像缺失了什么东西。他总认为,只有告着对方,使对方手忙脚乱忙于招架,才没有精力来对付自己管理自己,自己才有心灵上的空间和自由。所以,每次看到自己的上司挨批评或者被清查时,他都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愉悦感和成就感。
为了彻底搞垮方天晓,他秘密交给侯庆申一个特殊任务:跟踪查访,搜罗证据。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决不放过丁点儿蛛丝马迹。来去应酬的诸事行踪,生活工作作风上的方方面面要兼收并蓄,多多益善!
此时,学期将末,又到了评优选模的时候。袁立冬嘱咐侯庆申:“就从这件事上下手。为了争当模范先进,估计得有人去给方天晓送礼。要注意,为了避开眼目,现在送礼的都学精了,根本不到单位去送,直接到家里去送,所以一定要把跟踪的重点向家中转移。”
为了取得良好的效果,侯庆申软磨硬泡,从朋友大炸鱼家借了一架照相机。大炸鱼原来也是民办教师,被整顿下来后,开了一家照相馆。从此,每天吃过晚饭,他脖子上挂着照相机,怀里揣着“密电码”,装作饭后悠闲散步的样子,慢慢地溜到方天晓的家门口。正巧,离方家不远有一处废弃了的房子,房子朝街有一个不大的窗口。这小窗口就成了他的观察哨瞭望孔。
正值盛夏,天闷热闷热,没有一丝风,闲坐的人都会大汗涔涔。身负重任的侯三聚精会神,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方家的一举一动,更是大汗淋漓。七月,正是蚊子肆虐的时候,那成群结队贪婪无比的蚊子,嗡嗡叫着,轮番地向侯三进攻,咬得他痛痒难忍。他两手并用,不停地骂着驱赶着,赶走了一批又来一批。那些嗜血成性的蚊子们不屈不挠,前赴后继,无所畏惧,咬得他龇牙咧嘴,难以招架。
后来,他实在忍受不住这车轮战法,就打算转移藏匿地点。到哪里去呢?
他猛抬头,看见不远处有棵大椿树。心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所在。于是急急忙忙地溜出小屋,跑到椿树下,哧溜哧溜地爬上去。然后骑到树杈上,两手紧紧地扳住树干,茂密的叶子将他遮得严严实实。这里蚊子果然少而且凉快,比黑屋子强多了。除此之外,还能居高临下,将方家院子内外的情况一览无余。他懊丧地骂着自己:真他妈的傻瓜蛋,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没早早地发现呢?白白喂肥了那么多该死的蚊子!
正骑在树杈上胡思乱想,忽听有个女人从方家走出来。他立时睁大了警惕的眼睛,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看到底是不是来送礼的老师。同时端起了照相机,准备着咔咔咔地照上几张,再来几张大号的特写镜头。那女人慢慢地出来了,就听校长夫人夏静淑说:“巧妹妹,你慢些走,过天叫妹夫一块来玩,老在家憋着干什么?”那女的说:“嫂子,快回去吧,过天我们一定来玩。”
侯三听罢,大失所望,急得抓耳挠腮:他娘的,是方天晓的妹妹,不是来送礼的。白白地耗费我一大通精力!
他就继续耐心地等。一会儿,又有人朝方家走去。为了看得真切,他把脖子伸得不能再长,眼睛瞪得不能再大。心想,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回,马上就被我捉到现行了。禁不住一阵欣喜。
“当当,当当当”,一阵敲门声过后,方天晓在院子里问:“谁呀?”
“是我,天虎,收水电费的。”侯三听罢,犹如一只气球被扎破了洞,哧的一声气儿泄个精光!他想,都三天了,我就不相信抓不到一个送礼的。这时,他多么希望看到本校的一个老师,不管男的还是女的,不管老年还是青年,提着电视手表烟酒糖茶之类的贵重礼品前来,那样,自己就可以如实地拍照下来,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在“密电码”上记准送礼的时间、地点、人物、以及所送何等礼品等等。这样就有了第一手材料,事实具在,这帐想赖也赖不掉。此刻,他不由地骂起那些老师来:死猪!笨牛!一个个怎么这么死脑筋,这么不开窍!来啊,送啊,快给姓方的送礼品来啊!我正需要你们,革命斗争正需要你们!
可是等啊等,就是没有老师来给校长送礼。此时,夜已深沉,万籁俱寂,微风乍起,只听见树叶唰唰唰的声响。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就打算收兵回营。但转念一想,倘若自己刚撤,送礼的就来了,岂不是失之交臂前功尽弃?对,坚持,坚持就是胜利。只有愚蠢透顶的人才会半途而废!再等一等,过了十二点再撤!
刚才一阵阵高度紧张,使他耗费了不少精力,他实在太疲惫了,两眼皮不由自主地打起架来。开始,他还能紧紧地抱住树干,渐渐地,他大脑麻木了,朦朦胧胧地瞌睡起来。
一阵风儿吹过,树叶唰啦唰啦作响,树干猛地一摇,他两手一松,身体如同一个肉团从树上掉下来,发出嘭地一声钝响。他闷叫了一声,小半天,才感觉到了疼痛。脖子上的照相机被摔得粉碎。当然,他没有发现,那随身带的“密电码”也偷偷飞了出去!
他慢慢地睁开惺忪的眼,看了看周围,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忽然感到腿部撕心裂肺地疼,想挣扎着站起来,但挣了几下又倒下去。他看了看那粉碎的照相机,粗野地骂了声:“倒他妈那个B的八辈子血霉!”
他知道走回去已经不可能了,便压低了声音,不停地呻吟着,慢慢地向村卫生室爬去。
卫生员黄一青睡意正浓,朦胧中听到有人连连喊叫,并发出痛苦的呻吟。他口里嘟哝着:“谁呀?半夜三更的,还叫人睡不睡觉?”拉开灯慢吞吞地起来,打着哈欠开了门,一看是侯庆申,忙问:“猴子,怎么啦你这是?”
侯三哪里敢说实话,只好编假话说:“去同学家串门儿,回来时天黑,不小心摔、摔到沟里去了。”
黄一青说:“真是,走夜路怎不小心点?”说着就开始检查病情。
黄一青看病和别人不同,他把中医的望闻问切简化成了两点。一是望,就是看看有没有流血,流了血的就是严重的,没流血的就是轻的;二是闻,就是听听病人呻吟的厉害不厉害,呻吟厉害的就是严重的,呻吟不厉害的就是轻的。可说没什么真才实学。
他由上到下又看又摸,见没有一点儿血迹,就说:“没事,小毛病,吃点消炎药就好。”
侯庆申呻吟着说:“疼,腿疼。”
黄一青拿出口头禅说:“没事,条件反射。”
侯三拿了药,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强忍着站起来,瘸着腿走出屋门。等黄一青关了门,疼得实在难以忍受,又不好再打扰人家,只好跪下来,一步一挪地向家里爬。
第二天大早,侯庆申被摔伤的消息就传到了学校。方天晓、黄一如两校长等听说后,赶忙买了鱼肉水果等补品去看望他。只见侯庆申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哼哼唧唧,疼得不停地出冷汗,口里不停地呻吟着。
方天晓问了问情况,又看了看他摔伤的部位,说:“别强忍着,去医院吧,到那里确诊确诊,心里踏实。”
侯三考虑自己不是什么工伤,民办教师花了钱又不报销,就连连摆着手说:“没必要没必要。黄医生说了,条件反射,吃点消炎药几天就好。这不是,我吃着三味药呢。”他指了指桌上的几个小瓶瓶。
黄一如说:“不要急,不要躁,有伤好好养。你的课我安排别人先代着,等好了再去学校上课。”
方天晓说:“如果你感觉疼痛不减,或者有什么新症状,马上通知我们,咱们好提前采取措施,千万别耽误了。”
侯庆申从树上摔下来的那个晚上,到后半夜,风越刮越大,越刮越猛。因不注意,张燕的小宝宝晶晶夜里蹬了被子,患了感冒,开始发烧,不停地啼哭。马明明说:“我到卫生室去叫医生,要不拿点儿药来。”
自从马明明和张燕结婚后,马明明果然对张燕母女很好,把女儿晶晶当成亲生女儿,视为掌上明珠。这使张燕心里感到莫大的欣慰,也对他从心眼里感激。马明明真情似火,张燕纯情如水,他们生活得非常美满幸福。
张燕说:“深更半夜出门,弄得鸡飞狗跳的,多不好。再说,人家医生也不一定愿意出诊,就别去了。我先用奶水哄住她,等天亮再去吧!也许一会儿就退了烧。”
天刚蒙蒙亮,马明明摸了摸晶晶的小脸,见烧还没有退下去,就对张燕说:“我给校长请假去,得带晶晶到医院去看看,别转成肺炎什么的。”张燕见他这么尽心尽责,抱住他亲切地说:“小马,知道你好,没想到你这么好。”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马明明走到离方天晓家门不远的地方,脚下忽地一软,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忙低头一看,是个蓝色的袖珍笔记本,他以为是哪个小学生的作业本,粗心大意掉下的,忙拾起来翻看。可里边不是学生作业,除了图画就是符号,人的手脚眼耳鼻舌口应有尽有,还有一些难于理解的古怪汉文数字,简直就是天书。本子里里外外没有名字,只封皮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密”字。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他拿不准。他想带回家细细地研读,又一想,还是先叫校长参祥参祥,看他能不能破译得了。
到了校长家,马明明把密码本交给了方天晓。方天晓翻检着看了一遍,感到像一团乱麻,连点头绪都没有。他们俩相互探讨提示了一番,仍觉得似是而非,似非而是。
马明明把腿一拍,警惕地说:校长,“报案吧,八成是潜伏特务搜集的情报!”方天晓摇摇头说:“不会不会,咱农村没什么大价值的情报,特务间谍不会来。”“再不,再不就是少数民族的杰作,听说他们常常用符号图画来记事。”“也许,反正神神秘秘的。小马,咱们等等看吧,解读它需要时间。”
生活是一本读不透的书。它头绪繁多,内涵丰富,包罗万象,博大精深,可供人们终生揣摩研读。但皓首穷经,研读终生也难解其奥妙于万一。
几天过去了,那个神秘的小本子仍然没有破解。
正当方天晓疑虑重重一筹莫展的时候,董娜慌慌张张地前来汇报说:“校长,开酒馆的杨桂花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杨桂花说,袁立冬、侯庆申、方白冰几个人经常到小酒馆去喝酒,还不时地嘀嘀咕咕,似乎铺排着一个大阴谋。有一天,说是要告学校里什么人。侯庆申掏出一个蓝色小本本,上面都是被告的人和事。杨桂花恐怕牵扯到我,叫我多留神多防备。”
方天晓感激地说:“谢谢,谢谢你和杨桂花对我的关心和支持。”
董娜提供的信息犹如一把钥匙,一下子打开了生锈的大锁。方天晓恍然大悟了:是的,这个神秘的小本子就是那古怪的密电码,就是状告各届领导的秘密黑帐!有针对性了,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怪不得兴隆中学告状连连,怪不得郑孝文、周子奇包括自己几任校领导都遭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以前,也曾经对这股落后势力产生过怀疑,也曾经通过不同的方式和他们交流沟通过。表面上他们都百依百顺,说一切以大局为重,绝对不会搞什么歪门邪道,请领导绝对放心云云,却没有想到,他们阳奉阴违,口是心非,把一些道听途说主观臆断的东西添枝加叶,夸大其词地向上级反映,搞得人心惶惶矛盾四起,流言蜚语绵绵不断。因此,领导和教师很难聚精会神地搞教学。在大多数人的不懈努力下,各项工作虽说取得了一定成绩,却根本没达到应该达到的高度,没达到真正意义上的融洽及和谐。
以前,只是一门心思地工作和学习,没有精力对付这些宵小之人的明枪暗箭。有时从安定团结的大局出发,有意地对他们一再迁就和忍让,目的是让他们反思悔过,磊落做人。然而本性使然,他们不仅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胆子越来越大,危害越来越深。看来,光被动地防御和应付,就老是挨打,老是处于劣势。对邪恶的放任和宽容,就是对正义的残忍和犯罪,所以必须主动出击,快刀斩乱麻,坚决打击邪恶势力的嚣张气焰!
此时,他变得空前的决绝和坚毅,经过细致的思考和权衡,他提出一个初步的整改建议。于是,立即把建议连同密码本向孙大山主任进行了汇报,让领导统筹考虑,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处理意见。
尽管方天晓知道袁立冬、侯庆申他们曾给学校带来数不尽的损失和麻烦,给各届领导带来难以解脱的甚至是永久的烦恼。但作为一校之长,决不能纠缠于个人的恩恩怨怨,更不能为此影响正常的工作。“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纵观古今成大事者,无不具有鲲鹏展翅九万里的博大志向和胸怀。他常常这样告诫自己。
几天之后,听说侯庆申伤情还没好转,方天晓又一次去他家探望。他掀开被子仔细看了看腿部,用手按了按皮肤,发现不仅没有消肿,似乎比原来更加严重,而且还老是发烧。他说:“侯老师,不行,得上医院。”
侯庆申的母亲赶忙走出来,制止他说:“校长,去医院做什么?折腾人不说还花钱。我们找张天师看了,他可是这一带有名的驱邪大师。张天师说他摔的地方有一具死尸埋在那里,在暗暗地作祟,是鬼怪邪灵把庆申的魂魄勾跑了,才使得他疼痛不止。只要赶走了邪灵,把魂再招回来,就保佑他平平安安。”
侯庆申的妻子接上说:“昨天,张天师给他念了咒语,驱赶了邪灵,还喝了圣水。张天师说,不用怕,三五天保证好,不光能下地干活,还跑得跟飞一样,比原来都要快。”
方天晓严厉地说:“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相信这坑人的歪门邪说。请问,若耽误了治疗,造成恶果,你们谁来负责?谁来负责!——所以,既不要相信什么张天师,也不能以黄医生的肉眼作为治疗的依据,必须相信科学,相信仪器!”说着,叫人强硬地把他抬上汽车,送到了县人民医院。
骨科大夫李天星乃全县有名的骨科权威,他打开纱布,用眼一看拿手一搭说:“大腿骨折。”
侯庆申拧着脖子不相信。他认为医生总爱把病情说得十分严重,以显示自己治疗医术的高超。李天星说;:“你不信,拍片子看看。”
随后用仪器一测,把片子拿给侯庆申看,果真是大腿骨折,而且还相当严重。
在事实面前,侯庆申不得不折服了。他感慨地说:“这真是鼻子尖上长疮犟不得,一级有一级的水平啊!原来还认为黄一青有两把刷子,老说什么条件反射,他娘的,原来是个大草包!里边骨头断了,却在外边抹红药水,管个屁用?他老说没事没事消消炎就好,光药开了一大堆,结果是大腿摔断了。看来,那张天师勾去灵魂的说法更是子虚乌有,无稽之谈。”
确诊了以后,李天星从病房里走出来,高声地喊:“谁是病人家属?”
方天晓迎上去:“大夫,怎么样?有什么事?”
李天星盯住他的脸,凶巴巴地说:“你这病人家属怎么搞的?病人的腿还要不要?为什么不早些送来?里边已经感染,耽误了正骨的最佳时间,再不整这腿就残了。”
方天晓涨红了脸,陪着小心说:“都怪我们无知。请大夫多多关照。”然后几个人给他办理了住院手续。
方天晓一再地嘱咐医生和护士,这是我们的骨干教师,学生面临着毕业,目前的教学任务非常繁重,请各位务必全力地治疗和护理。然后又留下一名老师专门照顾和护理。
事情办妥了以后,他们又买了水果、麦乳精等营养品,去看望住院治疗的栾永现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