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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1(大结局)

作品名称:矿山农民工      作者:蔡进步      发布时间:2015-03-12 11:43:45      字数:45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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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淮北这段时间一直闹心,他感觉老天爷在戏弄他。不是吗,女儿在楼下玩耍,竟然摔伤了胳膊,动过手术后不到两个月,又被人骑自行车撞了一下,需要二次动手术,肇事者尽然想逃脱责任,无奈之下,杜淮北走进了桃花镇司法所,打算起诉肇事者。
  两天后,女儿被撞索赔的事情还没结果,杜淮北却听说矿上要集资建房,有关人员正在工人村登记无住房的职工名单,建房地点就在工人村东面的矿锅炉房附近。听说这次建房,只要有绿水乡的户口,农民工也可以买。杜淮北知道,现在矿上各单位都有来自农村的农民工,占各单位总人数的80%以上,他们跟杜淮北一样,早就把户口迁到了矿上,都是绿水乡户口,所以都可以享受集资建房。
  杜淮北心里窝火:“早知道矿上建新房,打死我也不买二手房。买新房多花一些钱也比旧房好,住着心情舒畅哪!”
  一周后,更坏的消息传来,区长晁力调到新成立的综采区担任区长,杜淮北所在的单位原来有七名区干部,除了留下一名技术员,其余的领导全部调走了,杜淮北的情绪低落到历史最低点,比当年相恋三年的女友萧影离开他时的心情要糟糕百倍。
  杜淮北深谙“一朝君子一朝臣,后朝不用前朝人”的道理。单位领导几乎换完了,自己以后的工作咋干?杜淮北转念一想:“静观其变,领导换了,我该咋干就咋干,实在不行,我下井干活去!”
  新班子成立后,区长立即召开班子成员会议,杜淮北和其他几个“前朝”人员也参加了。杜淮北是单位的团支部书记、通讯报道员,跟杜淮北一起参加会议的还有单位的核算员、材料员、四铁员,他们这四个人是“前朝”的“四大员”。
  杜淮北打算好了,只要区长不给自己“小鞋”穿,工作就好好干,一旦“风向”不对,自己要么下井,要么去找区长晁力,跟他干去。
  杜淮北正想着心思,新任的区长说话了:“你们四大员听着,我明人不说暗话。大家都知道一朝君子一朝臣,后朝不用前朝人的道理,我给你们四个人时间,有的人一个星期、有的人一个月。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一边干工作,一边自找门路,找好了门路,我给你们签字,让你们调走。超过了时间调不走的,别怪我不客气……”杜淮北的心凉了,留在心底里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
  这时,新任区长点名喊杜淮北:“杜淮北,你在咱们绿水矿也算是名人,我经常在矿工报上看到你的大作,在广播站听到你的稿子,听说矿团委书记非常赏识你,你很有才华,那么你就代表四大员谈谈你现在有啥想法?”
  杜淮北一听,心中一凛,暗暗叫苦。说句心里话,从新任区长的简短话语中,杜淮北已经感觉到自己跟这个区长不是“一路人”。既然能在公开场合直言不讳地讲“一朝君子一朝臣,后朝不用前朝人”,他就能做出这种事。
  杜淮北想说,我不想跟你干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虽然区长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让“前朝”的四大员各找门路,谁敢保证不是区长用的一计。
  于是,杜淮北小心翼翼地说:“我以后会跟以前一样,该咋干咋干。”
  话音刚落,新任区长接过话题:“杜淮北,你可以走了,我上大学期间学过心理学。从你刚才的话中,我已经猜测出你已经打算离开这个单位。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你了。我有言在先,对于你们四大员,想走的我绝对不强留……”
  杜淮北一听,脑袋嗡嗡作响,他虽然看不惯新任区长的所作所为,但心里对这个人很佩服:这家伙能得邪乎,他咋知道我心里咋想地。
  会议即将结束时,区长说今晚在工人村好望角大酒店摆两桌,让与会人员全部去喝酒。杜淮北哪有心思去喝酒,他的心马上就要爆炸了。自己以后到底咋走向何方,本打算跟着新区长好好干,可是人家不留“前朝”的四大员,再留在这儿就没意思了,如果选择下井,面子上过不去,毕竟在地面干了三四年,而且担任团支部书记和通讯报道员。话又说回来,就是让他去下井,他恐怕也适应不了,那重120斤的单体液压支柱,他现在抱不动了,没有半年时间,他绝对适应不了。何去何从,杜淮北发愁啊!
  散过会后,杜淮北瞅空给晁力打了电话,得知晁力还在区里没回家,杜淮北连忙跑到了综采区。
  综采区是一个新成立的区队,人员来自全矿四五家单位,职工素质参差不齐。作为新任区长,晁力这两天忙得不可开交,班子成员也都来自几家单位。如何尽快进入角色,能不能尽快把这支新队伍带出来,晁力感觉有压力呀!
  “晁区长,我想跟你干,新任的区长撵人了?”杜淮北一见晁力,眼泪差点下来了。他把刚才开会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晁力。
  晁力一听有点恼火:“这家伙咋这样,这种话也能说。我正打算跟他说把你要过来,没想到他竟然撵人了。你就是不来找我,我也得找你,既然这样,你明天跟他挑明了说,就说打算来综采区。”
  杜淮北一听,顿时像三伏天里吃了块凉西瓜。可他又担心,调单位得矿长同意才行,并不是两个单位的区长说一句话就行了,得有调动报告,经矿长签字才起作用。
  晁力说:“两个单位的工人马上重新调整,我跟矿长说先把你借用过来,啥时候需要调整的职工来了,你的名单再跟他们一起过来。”
  正跟晁力聊着,杜淮北的手机响了,是单位核算员打来的,问他在哪儿,赶紧到工人村好望角大酒店吃饭。
  杜淮北本不想去,想想刚才新任区长在会上的言语,他就恼火。
  晁力说:“你去吧,今晚就在饭桌上跟他摊牌,明天我派人把你的办公桌搬来,你还干团支部书记,我听说这个单位的团支部书记到你们单位去了,他跟你们区长关系不错。”
  杜淮北说:“是的,这两天那个团支部书记经常到我办公室去玩。”
  离开晁力的办公室,杜淮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人生犹如一场戏,你方唱罢我登场。
  走进好望角大酒店,杜淮北见下午开会的人都在,就差他一个人了。
  杜淮北坦然地坐在桌边,他心里在盘算,等会儿跟区长喝酒的时候,我就跟他摊牌。
  酒过三巡,杜淮北端起酒杯:“区长,我敬你一个!”
  新任区长连忙笑了笑,两个人一饮而尽。
  杜淮北放下酒杯:“区长,我想到综采区去干,到时候你得给我签字哪!”
  “想跟晁力干,那好,那好!”新任区长笑了笑。
  说这话的时候,杜淮北发现在场的人都用惊异的眼神看着他,尤其是其他三大员。
  酒宴在欢快的气氛中进行着。
  一个小时后,酒宴结束。
  在好望角酒店的大门外,见四周没有其他人,一名跟杜淮北关系不错的队长拉住他:“淮北哥,你今晚咋得了?”
  “我没咋得?”杜淮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你咋跟区长说你想到综采区?”
  “我肯定得去综采区,区长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一朝君子一朝臣,后朝不用前朝人,那我还在这个单位干啥?”
  “那你要是走不掉咋办?区长知道你有想法了,他还会重用你吗?”
  “我不走肯定不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晁区长已经跟我说了,他明天就去找咱区长要人。”
  “能走更好了,我是担心你走不掉,那就以后的工作就不好干了!”
  那一刻,杜淮北才深深地体会到友谊的珍贵,这才叫交情哪。
  第二天,杜淮北忙完手头的活儿,已经是上午9点多了,他打算去综采区找区长晁力。见自己单位的区长在办公室里看电视,杜淮北绕了个弯,没敢从区长办公室门前过,他怕区长起疑心。
  赶到综采区,见晁力在坐在办公桌前喝茶,头发湿漉漉地。原来,晁力昨晚下井了,刚上来。
  “你们区长可在?”一见杜淮北走了进来,晁力忙问。
  “他正在办公室里看电视。”
  “走,我和你一起去找他,上午就把事办了。你等会写个调动申请,我下午找采煤矿长签字。你要是没时间写,我帮你写。”晁力笑着说。
  一听说晁力要帮自己写申请报告,杜淮北心里一热,眼泪差点下来了。尽管自己和晁力关系不错,可他毕竟是区长,哪能让他替自己写调动报告。
  杜淮北激动地说:“有时间。分把钟的事,简单!”
  杜淮北跟着晁力走进了区长的办公室,区长一见晁力和杜淮北一块儿来了,啥都明白了。
  顿了约摸半分钟,区长对杜淮北说:“杜淮北,你先出去,我跟晁区长谈点事,最多五分钟。”
  杜淮北一听,连忙往外走,区长让杜淮北把门也关上。
  杜淮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知道区长会不会放人,万一他不同意自己走,那可就惨喽!
  坐在办公桌前,杜淮北心里乱糟糟地,他不时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五分钟,咋就跟五小时一样长。
  五分钟终于过去了,没见晁区长出来,也没见区长的办公室门打开,杜淮北有点着急。
  第二个五分钟过去了,区长的门仍然没开,杜淮北的心跳个不停。
  第三个五分钟、第四个五分钟、第五个五分钟过去了,还是不见区长开门。杜淮北额头上冒了汗,看来事情不妙呀!
  第六个五分钟刚过,杜淮北听见区长的门开了,晁区长的笑声随后传来。
  “淮北,你的申请报告写好了吗?”话音刚落,晁区长就走进了杜淮北的办公室。
  其实,杜淮北的办公室和区长的办公室不到十米,几步之遥的路程。
  “晁区长,咋样?”杜淮北急问。
  “你先把申请报告给我,我找采煤矿长签好字,你就可以过去了,估计明天就能办好。”
  晁力走后,杜淮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知干啥好了。简直是如坐针毡。
  杜淮北正在胡思乱想,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杜淮北掏出手机一看,是好友王徐州打来的。
  接通电话,王徐州问起杜淮北女儿第二次被撞之事,杜淮北便在电话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最后说这件事已经交到到绿水乡司法所了,打算起诉肇事者。杜淮北告诉王徐州不要担心,只要司法所一查手,啥事都好办。
  电话里,王徐州不好意思地对杜淮北:“淮北哥,肇事者的女儿刚才来找我,说想陪你钱,打算私了。不知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杜淮北一提到肇事者,心里就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恨不能吃其肉、喝其血。他这段时间没少暗中诅咒肇事者:这样的孬种之人早晚得遭报应,没想到肇事者竟然托人拖到了好友王徐州那儿,这种人的嗅觉真灵,比狗强之百倍。
  杜淮北气呼呼地对王徐州说:“徐州,别看你当副区长了,这个事情恐怕不能私了,别怪哥驳你的面子!你可知道你侄女受多大的罪,这事说不通。”
  “淮北哥,那要是我撞伤了侄女,你能起诉我吗?”
  “徐州,你扯那么远干啥?如果是你撞伤了我女儿,我啥话也不能说,咱们啥关系!”
  “淮北哥,如果你现在没有事,就到我住的宿舍来一趟,咱俩好好聊聊,人家已经把五千块钱准备好了!”
  杜淮北本不想私了,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正闹心,早把那件事解决掉早省一点心。况且肇事者托人找到了好友王徐州,既然能找到王徐州,就说明肇事者跟王徐州关系不错,我倒要看看肇事者是何方神圣,咋能认识王徐州。
  杜淮北回到家里时,向妻子邹影说起跟肇事者私了的事情,邹影气得差点把碗摔了:“杜淮北呀杜淮北,你咋这样?咱闺女住院的时候他们咋不想私了,现在看咱要起诉他了,知道害怕了。我不稀罕他们的钱,他们不是不承认,想赖账吗?咱经法院处理,咱输了倒霉,我要的就是这口气。把人撞伤了不承认,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孬种……”
  “肇事者的闺女找到王徐州,让徐州跟我说的,我能不同意吗?人家愿意给五千块钱,我没要!”
  “你咋不要?”妻子瞪着眼质问。
  “你知道肇事者是谁吗?”杜淮北叹息。
  “管他是哪个龟孙!”妻子大骂。
  “肇事者是王徐州的内弟,胖女人是王徐州未来的丈母娘,你说这钱咱能要吗?”
  邹影一听,惊得目瞪口呆:“天下竟有这样的巧事,简直是奇事,不可思议。你看你交的这两个朋友,女儿第一次摔伤胳膊,是因为跟张龙成的孩子在一起捉迷藏,女儿第二次碰伤胳膊,肇事者竟是王徐州的内弟……”
  杜淮北苦笑:“这也许就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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