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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4

作品名称:矿山农民工      作者:蔡进步      发布时间:2015-03-12 10:24:15      字数:7442

  4
  桃花集离青山市约十二公里,离绿水煤矿约两公里,靠近206国道。
  杜淮北妻子的娘家属于桃花镇,从桃花集往西走5公里的路程就到了。那天周日,岳父打来电话,让杜淮北和妻前去帮忙收红芋。妻妹和其丈夫也去了,他们有摩托车,先行一步。
  杜淮北和妻各骑一辆自行车,虽然慢,但是方便。妻的娘家离集市较远,买菜不方便,所以杜淮北他们每次前去都要捎些菜去。有时在桃花集,有时在他们矿工人村。那天桃花集不逢集,妻便去工人村菜市街买菜,让杜淮北在206国道旁等着。杜淮北等了一会,有风。他怕女儿冻着,便决定先行一步。手机欠费,只能接不能打,没法和妻联系,杜淮北思忖:等妻来这儿找不着我,她会主动跟我联系的。早上还没吃饭呢!桃花集上有一家包子铺,包子做得相当有味,我不如先去那里吃包子。打定主意,杜淮北带着女儿赶往桃花集。
  行至桃花镇中学附近,手机响了。妻打来电话,问杜淮北在哪儿。杜淮北说已到桃花中学了,先去桃花集吃包子,自己身上没带钱,让妻子到包子铺找他。合上手机时,杜淮北发现妻已经挂断了电话。那时,杜淮北与妻最多相隔半里路。
  到了桃花集那家包子铺前,杜淮北把自行车放好,把女儿抱下来。随后,他领着女儿,神态自若地走进去,找一个位子坐好:“老板,来两块钱的蒸包、一碗鸡蛋汤!”尽管杜淮北身上没带钱,可他知道妻马上就到,所以他心中坦然。让杜淮北纳闷地是:两块钱的包子吃完了,鸡蛋汤也喝光了,妻还没有露面。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妻的影子。
  杜淮北开始坐立不安:“难道妻在路上出了事?看看手表,从我进包子铺到现在,已经半个小时了。我们相距半里路,妻最多十分钟就能赶上我。到底出了啥事?”杜淮北急得团团转,想走,可包子钱没付。老板也看出杜淮北心急如焚的样子,但他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杜淮北说等人却不见人来,身上没带钱,手机又欠费了,想打个电话问问。老板恍然大悟:隔壁有个电话亭,你去打电话吧。
  杜淮北拨通了妻的手机。当电话里传来妻熟悉的声音时,杜淮北有点愤怒了,厉声喝问妻跑哪去了?妻说她已经到娘家了,还问杜淮北在哪儿。杜淮北气急败坏地说,自己在桃花集吃包子,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赶紧叫妻妹夫骑摩托车送钱过来。
  回到包子店,杜淮北厚着脸向老板说明一切,并说下午返回时一定如数付包子钱。
  老板笑了笑:“没事,你赶紧走吧!还有十来里路呢!”
  半路上,杜淮北遇见妻妹夫,妻妹夫问杜淮北人家咋让他走的。杜淮北笑了笑,没说啥。见到妻时,她笑得前仰后合。岳父岳母等人也忍俊不禁,杜淮北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妻说她没有听到杜淮北说在桃花集吃包子的话就挂上了电话,所以竟然从包子铺门口骑车而过。
  下午返回时,杜淮北把包子钱、打电话的钱全部还清。包子铺老板笑了笑:“你真实诚,刚开始听说你是矿上的工人,我还真不放心。现在看来,你们煤矿工人并不像有些人说的那样好耍滑,欢迎你以后常来吃包子!”
  自从经历了吃包子事件,杜淮北出门再也不敢不带钱了。
  一周后,淮海矿工报刊登了杜淮北的《吃包子》一文,区长晁力看到文章后,笑着走进了杜淮北的办公室:“淮北,你写的这件事真的假的?”
  杜淮北一笑:“那还有假吗?晁区长,你不知道,当时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应了那几句话,一分钱憋死英雄汉!”
  晁力呵呵笑了起来,杜淮北也笑了起来。
  聊了一会,晁力突然问:“淮北,你还租住别人的房子吗?”
  “租着呢,那儿的房子还可以,三口人能住,冬天冷得很,盖两个厚被子一晚上还得冻醒几次。夏天热得受不了,电风扇里吹出的都是热风。尤其是上厕所,太不方便了,得走三四百米,白天还好,晚上更困难了。”
  “那你还不在工人村买房子,现在的房子又不贵,五六万块钱,干脆买一套。”
  “我也想买,可是钱不够。”
  “如果你想买,我借给你钱,赶紧买一套。淮北,你咋还迷那么很,淮海矿区各厂矿现在都给单位的农民工办理了养老金,让农民工们退休后没有了“后顾之忧”。从2004年起,城镇采掘合同工、采掘劳务工、地面劳动合同工都是劳动合同工,都享受探亲假、年休假、婚丧假、病假等带薪假期。你还打算回家种地,种地一年能挣几个钱?你先把户口转到矿上,然后再买房子,钱不够,我借给你。
  区长晁力一番话,让杜淮北对前途充满了希望。于是,杜淮北把自己和妻子女儿的户口转到了矿上。但是房子一直没买,钱不是别的,即便能借,可总得还吧,自己这点工资,啥时候能还清。
  时隔一年,淮海矿业集团公司所属的各厂矿都给职工办理了大病医疗互助金,每人只需缴三十元钱,即使妻子儿女得了大病,矿工会核实情况后申报集团公司工会,患病的职工家庭也将得到一定金额的大病医疗互助金。
  这一切,让杜淮北这些农民工们觉得,以后在煤矿干真得很有前途。他和妻子商量好了,等钱攒的差不多了,再借点钱,说啥也得在青山市或者绿水煤矿买套二手房。
  周二上午,矿团委书记侯飞打来电话,说晚上十二点到团委集合,参加零点行动,杜淮北欣然应允。
  杜淮北知道,绿水矿团委建立了一支活跃在百米井下的青年安全监督岗队伍。青年安全监督岗的成员都是各单位的优秀青工,矿团委每年年初通过公开选拔考试,选拔出一批青年安全监督岗岗员,岗长由各单位团支部书记担任,“零点行动”坚持集中上岗与分散上岗相结合,岗上监督与岗下预防相结合,认真组织开展全方位、立体式的青岗监督检查活动,努力营造“安全生产、青年当先”的浓厚氛围。
  杜淮北没调到地面以前,在工作面干活时,经常看到“零点行动”小组的成员下井查岗,他们每次到工作面,都认真排查隐患,发现隐患及时让现场组整改,发现“三违”及时制止,严重者报矿安监处,让违章者进“三违”学习班。
  那时,队长和跟班干部都怕“零点行动”检查人员,万一被查违章,不但要进“三违”学习班,还得受处罚。杜淮北听说“零点行动”检查人员跟安监员的权力一样大。可杜淮北不怕他们,那些人当中有几个他都认识,都是各单位的通讯报道员兼职的团支部书记、技术员。当然,杜淮北干活时不违章,否则,熟人也不行。
  今天,杜淮北也参入到“零点行动”检查人员行列中,而且是青年安全监督岗岗长,他心里美。
  下井查岗前,团委书记侯飞作了一番安排,大意是让青岗员们在井下检查时不徇私情、敢于制止“三违”等等。检查分成两组,杜淮北正好跟侯飞一组,而且还是到他们单位回采的工作面上去检查。
  在赶到工作面的路上,杜淮北心潮起伏,熟悉的巷道,熟悉的环境,让杜淮北感觉道自己还在井下干活,往事如昨,一切都好像在梦中一般。
  即将进入工作面的时候,团委零点行动检查小组的人员发现三名职工正在风巷最里段干活,杜淮北一看,是工友杨善、楚鄂和辛不平。
  “注意安全,千万别违章操作!”杜淮北叮嘱杨善。
  “淮北,你今天咋下井了?”三个工友见到杜淮北又惊又喜。
  “团委零点行动,我们来查岗的。工作面响炮没有?”
  “还没有,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就该响炮了,放炮员刚刚进到工作面去装药。”工友楚鄂抢着说。
  走进工作面,果然看见放炮员正在装药。检查小组的成员除了杜淮北外,他们不时提出问题,让队长安排人现场整改,不纠正不规范操作行为。
  眼见就到机巷了,杜淮北仍然不说话。
  团委书记侯飞问:“杜淮北,你在井下采煤一线干了五年,看不出哪有隐患吗?”
  杜淮北笑了笑:“当然能看出来,我在采煤一线干了五年,啥条件没见过。”
  “那你咋不吱声?”
  “我没法吱声,这些都是我的工友,如果我指出他们的问题,或者现场纠正他们的问题,甚至把他们报进‘三违’学习班,工友们会骂我的,他们肯定要怨恨我。是呀,我才不下井几天,咋能狠下心去查自己的工友!”
  “你以后千万不要抱着这种思想。我们下井查的目的是消除职工身边的不安全隐患,给职工创造一个良好的安全工作环境。你见了隐患不吭声、发现‘三违’不制止,表面上是关心他们,其实你是在害他们。‘三违’不反,事故难免。隐患不除,事故难无。
  杜淮北默然,他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一看见工友们光着脊梁、满脸满身煤灰在工作面干活,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以前在井下干活时的情形。工人们苦呀,一个班辛辛苦苦,不知道要淌多少汗,如果被报了“三违”,一个班就等于白干了。
  在井下看见熟人“三违”到底该抓还是不抓,杜淮北心里矛盾着……
  5
  绿水矿的青年安全监督岗,岗长由各单位的团支部书记担任,岗长除了每月两次带着本单位的一至两名深入井下查隐患、查“三违”,还要参加矿团委每月四次的“零点行动”。“零点行动”分两个组,一组固定人员八个,按采煤、掘进、机电、保运等工种合理划分。遇到中秋、国庆、春节等节日,矿团委还经常会组织大型的青岗联合夜查,参加人员至少有二十人。
  这不,又该杜淮北这一组下井了。团委书记侯飞说:“今晚到南五去,主要查掘进头,听说这段时间掘进单位又早上窑的,一旦发现,一律进‘三违’学习班。”
  杜淮北几个人赶到井下小调度站一问,没有去南五方向的大煤车,单趟三千多米,往返将近七千米。如果步行,累就累趴窝了,别说还得爬上山去掘进头查岗了。几个人一商量,往北七去,那儿有两个掘进队在施工,一个是掘进八区施工的5566掘进头,这个头正常进尺。一个是掘进七区施工的7788掘进头,正在修复。
  在北七人行上山下口,杜淮北他们看见四名职工急匆匆地往外走,不用问,肯定是想撵大煤车的。杜淮北心说,掘进单位就是比采煤队轻快,看刚才几个的衣着打扮,应该是掘进单位的中班职工,现在还不到八点,他们就上窑了,比采煤队至少提前两个小时。
  “这几个人是不是脱岗,这么早就上窑。刚才忘了问他们是哪个单位的了!”组长李振林自言自语。
  “人估计已经上大煤车了,是不是脱岗,咱们到掘进头一看不就知道了。”修护区团支部书记刘杰笑着说。
  他们乘坐猴车赶到行人上山上口,下车后向左一拐弯,走不到两百米,就是八区施工的8244掘进头。
  青岗员们赶到掘进头一看,一个人都没有,全跑光了。
  杜淮北曾在掘进单位打过支援,他知道掘进单位一个班正常出勤也就在十一二个人左右,出满勤也不超过二十人。刚才在行人上山下口遇到的那几个人,可能是这个掘进头最后几个上窑的职工。照这样推算,在杜淮北他们赶往北七的途中,已经有职工坐大煤车上窑了。怪不得团委书记说掘进单位上窑早呢,要是在采煤队,十点能离开工作面就是早窑了。
  这次下井的青岗员中,有几个都是单位的业务骨干,他们知道掘进单位的一些规章制度。比如上下班之间必须有人现场交接班、专门看局扇的职工必须交接班、瓦斯检查员必须交接班、放炮员必须交接班。就算当班任务提前完成,这四个人如果都提前上窑,那就是脱岗,尤其是专门看局扇的职工和瓦斯检查员,这两个人责任更大。万一局扇出了故障不转圈,就会导致掘进头没有风,造成掘进头瓦斯积聚,直至瓦斯超限,后果不堪设想。
  “乖乖,这个掘进区看样子不想好了。打电话问问调度所,追查一下这四个岗位的人?我看他们到底有多硬的后台,就是矿长讲情,今天我也得让这四个人全部进‘三违’学习班!”组长李振林义愤填膺,牙齿咬得咯咯响。
  “喂,调度所吗?我是团委‘零点行动’小组的,麻烦你给查一查,看8244掘进头今天中班班长是谁、看局扇的是谁?放炮员和瓦斯检查员分别是谁?”李振林拨通了矿调度所的电话。
  “班长是张跃飞、放炮员是李全明、瓦斯检查员是赵常、看局扇的是江大勇。”杜淮北就站在李振林身边,电话里调度员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
  一听说看局扇的是江大勇,杜淮北激灵灵打个冷战:“看局扇的是江大勇,这不坏事吗?”杜淮北知道,绿水矿只有一个掘进八区,掘进八区也只有一个叫江大勇的,他是自己的莫逆之交。
  杜淮北发愁了:“今天咋就逮住大勇了呢?大勇呀大勇,你胆子咋恁大,看局扇的活儿多好,膀不动、身不摇,一点力气都不出,只需要熬时间,你咋就早上窑呢?这是典型的‘三违’行为,这次够你喝一壶的!”
  组长李振林把掘进头所有的隐患一一写在检查表上,然后念了一遍,问在场的人是否还有补充,地测科的团支部书记魏昆仑又补充了两条,众人确认无其它隐患了,便一起向7788掘进头赶去。
  7788掘进头是掘进八区六队施工的巷道,这条巷道属于修复巷道,压力大、迎头淋水,是掘进系统最难干的一条巷道。六队是掘进七区的主力队,在集团公司也名列前茅,矿长没少在全矿干部会议和调度会上夸赞六队。六队的队长张大利曾经荣获全国煤炭系统“十佳掘进队长”称号,并进京接受表彰,还到越南去旅游一趟呢。六队的职工在张队长的带领下,个个小老虎一般,人称八队为“猛虎掘进队”。
  杜淮北一行人走进7788掘进巷道,才真正感觉到张大利管理有方,条件这么差的巷道,干得比刚才他们去过的5566掘进头强的不是一点,简直是天壤之别。这让杜淮北这些青岗员们发愁了,愁啥?愁找不出隐患。不是他们水平不高,看不出孬好,而是这个队工程质量太优良了,堪称“绿水矿第一掘进头”。杜淮北心说,上窑后我得找个时间跟张大利啦啦,问问他是咋管理的,这是一篇难得的好稿子。如果绿水矿掘进头和采煤面的工程质量都这样,集团公司每季度的工程质量检查,第一名非绿水矿莫属。
  在7788掘进头呆了将近半小时,青岗员们叮嘱现场施工人员千万注意安全,然后离开了掘进头。
  上窑途中,杜淮北一直在想:“老伙计江大勇今天脱岗,一旦上报安监处,他得进‘三违’学习班,那得损失千把块钱,我咋替他挡一下,不能把大勇报上去,可又不好意思开口。”
  其他团支部书记一路上说说笑笑,唯独杜淮北一声不吭,面带愁容,他下定决心,等会洗好澡了,亲自找李振林,说啥也不能把大勇报到安监处。
  杜淮北上窑走进更衣室的一刹那,见一个人正在他的更衣箱前走来走去,正是好友江大勇。
  “大勇,我正想找你呢,你看局扇咋脱岗,我们已经查到你了”。杜淮北抱怨大勇。
  “我明天要去青山市立医院检查身体,所以就提前上窑了,我听最后上窑的人说,团委零点行动的人往5566掘进头方向去了,他们当中有人认识你,可能你不认识他,那个人上窑后往我家里打了电话,我吃了饭就赶回来了,已经等你两个小时了。”大勇一边说,一边给杜淮北递烟。
  “你给他们说说,别让他们把我报到安监处。现在矿上正开展‘八查八反八从严’活动,一旦进了‘三违’学习班,我得损失千把钱。”
  “我在井下一直考虑这事,在井下人多,我不好意思说。这个你放心,等洗好澡后,我们得去矿门口吃饭,吃饭的时候我跟组长说一下,不让他把你的名字上报安监处。”杜淮北语气坚定地说。
  “你去洗澡吧,等会到矿门口吃饭,我结账。”大勇神色严峻。
  “胡扯啥!能让你结账吗?你放心回家吧,如果他们坚持要报你,我就让他们把我的名字报上安监处,只能这样做,不然,怕讲不下这个情。组长在井下说了,就是矿长讲情,他也不给面子。”
  “可能讲好?”大勇担心地问。
  “如果讲不好,我这个团支部书记就不干了,他们肯定给我面子。不过你以后再井下干活,千万别再这样了,一定要严格按章操作。不然,早晚会出事的。”杜淮北安慰大勇的同时,给他上起了安全课。
  大勇还是不放心,他不想走。可一听杜淮北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只好不情愿地走了。
  杜淮北洗好澡走到采掘楼出口的时候,其他几个团支部书记也都陆续走下楼,他们说说笑笑走进了矿门口的一家小饭店。
  吃饭期间,杜淮北笑着对组长李振林说:“振林,今天在井下看局扇的江大勇是我的老伙计,请高抬贵手,别把他上报安监处了,不然,我见了江大勇没法说。”
  “那哪行,都像你这样,咱们连一个‘三违’也逮不住。”一名团支部书记嚷嚷着。
  “他是我十分要好的一个兄弟,请大家一定给我个面子。”杜淮北话语中充满着恳求。
  “他连面也不露,给他报上去。”又一个团支部书记气愤地说。
  “他刚才来找我了,我让他回去了,他这两天拉肚子,拉得连裤子也提不起来,要不然也不会提前上窑。如果大家坚持要把江大勇报安监处,那我情愿替江大勇进‘三违’学习班,你们把我的名字报上去吧,就说我在井下睡觉。”杜淮北说起了谎话,情绪有点激动。
  “淮北,喝酒喝酒。大家都是弟兄,哪能把你报安监处呢,你放心,我这个组长郑重地告诉你,江大勇就不报了,其他三个人谁再讲情都得报。”组长李振林笑了笑。
  “谢谢振林,谢谢大家。”杜淮北悲喜交加,是呀,这个情能求下来,也不枉自己跟大勇相处一场。
  一个小时后,当杜淮北骑着自行车赶到家时。见屋门敞着,妻子邹影还没有睡觉。
  杜淮北走进屋一看,原来是大勇夫妻俩带着孩子等着他呢。
  邹影笑着说:“你可给讲好没有?”
  “讲好了,我说啥也得把这是弄好!”杜淮北笑了。
  这时,大勇已经把一支烟递到杜淮北手中。
  大勇的妻子也笑了:“淮北哥,这种事你不要问,就让江大勇进‘三违’学习班,让他长点记性。不然,他以后还得违章。”
  “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违章,今天要不是淮北哥,我就惨了。”大勇欣喜中带着愧疚。
  杜淮北对江大勇说:“以后在井下一定要遵章守纪,安全才有保证!”
  江大勇连连点头。
  聊了一会,大勇夫妻俩带着孩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一夜,杜淮北睡得很香。
  时隔不久,杜淮北这个组再次下井,他们仍然去了5566掘进头,竟然有两名职工在绞车窝里睡觉。
  当杜淮北他们站在这两名职工面前时,这两名职工依然沉浸在睡梦中,呼噜打得山响,两腿伸地一般长。
  “真自在呀!等会你们脸就长了。”杜淮北心里暗笑。
  “醒醒,醒醒?”一名团支部书记弯腰推了推睡觉的职工。
  两个人几乎同时惊醒。
  当看见眼前站着几名身穿青岗马夹的年轻人,两个人吓得瞠目结舌,连话也说不出。
  “你们可知道井下睡觉属于‘三违’?”
  “知道。”
  “知道了咋还睡觉?明天到‘三违’学习班学习去。”组长李振林严肃地说。
  第二天早上,杜淮北刚到办公室,好友江大勇来了。
  “大勇,你上啥班?”杜淮北笑着跟大勇打招呼。
  “我上中班。你们昨天晚上下井了吗?”大勇笑了笑。
  “下啦,还是到你们单位,还逮住两个睡觉的。”杜淮北坦然一笑,旋即他明白了。
  “那两个人找我了,他们都知道我跟你熟,让我来找你,看能不能不报他们‘三违’。”大勇一边说一边递烟。
  “这肯定不行。大勇,别怪哥不给你面子,如果再这样下去,违章的人员会更多!”
  “我也不想来找你,可他们非让我来,还说哪天请你喝酒。”
  “喝云南白药也讲不好。你告诉他们,已经报安监处了。大勇,你以后在井下违章也得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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