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卖菜受伤

　　第十一章：卖菜受伤
　　接下来的新婚蜜月，对他俩来说，并没有像一直幻想中的充满了甜蜜幸福。他们的性格不合，胡蝶生来争强好胜什么都不甘落。而江涛从小懒惰成性，对居家过日子既没有算盘又没有想法，只想过一种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得过且过的生活。胡蝶却一心想要脱贫致富。她说：“如果再按照咱俩人在粉盐车间上班的工资，一年到头存不下多少钱，并且还要受到时间的限制，总归是不自由，不如咱俩做小生意？”江涛有气无力的问：“做什么生意？”胡蝶兴奋的说；“卖菜。”江涛一听马上做出反驳的一个极其厌恶的动作，一伸舌头，坚定的说；“我不干，要干你去干，卖菜起早贪黑，冬天挨冻，夏天热死，这样的苦累活我干不了……”“那你能干得了什么？”蝴蝶恼怒起来说：“我也愿意每天按点上下班，日子过得轻松愉快，可是咱家这样的贫困潦倒，如果不趁年轻吃苦耐劳地多劳多得，何时才能改变我们的窘状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江涛慢条斯理的说：“卖菜就能挣到钱吗？我们又没有卖过，站在集市上很丢人的……”“咱又不是投机倒把，有什么丢人的？”“不行，反正卖菜我是干不了，你还是另寻生路。”
　　胡蝶就犯起难来，她的大脑在快速的运转着，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能让老公喜欢干，还要能够赚到钱。江涛看到胡蝶陷入到苦思冥想的状态，就打趣说：“你慢慢想，我们先上着班，等你想好了我们再干。
　　就在他们准备上班之际，厂里传来消息说，因为单位效益不好，把他俩给下放了。这下可就轮到江涛开始犯愁了，他开始在家里坐立不安起来，一直不住声地问：“这下可好了，真的要沦落到卖菜了？”胡蝶面对着一个看似一个坚强的男子汉，实际却是个懦弱无能的男人，只能无奈地叹息。她说干就干，每天天还一片漆黑，自己骑着自行车，带上菜筐，远到百里以外的蔬菜市场批发蔬菜，然后再到集市上去卖，胡蝶每次能够力所能及的带上一百二十斤菜，能赚到十二块钱。第一天卖菜接近中午才卖完，胡蝶就捧着赚来的十二块钱兴奋不已，她快速骑自行车回家，跟江涛盘算着说：“一天挣十二块钱，一月就是三百六十块钱，比我们的工资还要多一百块，我们还有一下午的时间，用来种各种庄稼，这样我俩都来卖菜，我们一月会赚到七百二十块，我们很快就会脱贫致富了。”尽管胡蝶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盘算，江涛却在一边垂头丧气，不耐烦地说：“还是那句话，要干你干，我不干。”说完摔门而去。
　　胡蝶被气得半天没有喘上气来，她也是个暴躁脾气，一怒之下也用脚“哐当，哐当”将房门踢踹。不料，听到踹门声的江涛，怒气冲天地返身回来，瞪着那一双特大特好看的眼睛，瘟神一样地质问：“你到底想要干什？我最讨厌一个女人在家摔摔打打……”“我也是最讨厌一个男人整日在家无所事事。”胡蝶一点惧怕老公的意思也没有，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教：“一个男人就是要挣钱养家，哪能整日游手好闲，我们是要长期生存的，不是过个三天两天就散伙的，一个家需要两个人共同努力。”
　　江涛终于感觉到自己错了，满脸的怒气就像漫天散开的乌云，他终于笑了说：“我打算我们好好地度完蜜月，就是明年的一月十六，然后我俩再携手共进，没想到你这样的性急，新婚才五天你就按耐不住，非去赚钱不可，你也不想想，人的一生不就这一个月的好时光吗？如果我们不好好的珍惜，错过了就会充满了遗憾。”胡蝶听着感觉也有道理，但是她却坚持认为时光不能虚度，就得抓紧时间赚钱。“再说，眼看就要过年了，菜价高又好卖，我们就能趁机多挣一些，只要两情长久时，何必在乎朝朝暮暮，主要是我俩在一起卖菜，也是时时刻刻在一起，还能够相互照应，没人敢欺负我……”
　　就这样在一场不大不小的夫妻争战中，胡蝶占据了上风，她终于说服了老公，明天与她一起去卖菜。
　　是将已经是农历腊月二十二，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凌晨路上结了厚厚的冰，他们起得早，“呼呼”的北风呼啸，天冷得让人直哆嗦。江涛一再反对说：“这样的天不宜出门，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去卖菜。”胡蝶却倔强着非去不可。江涛因为担心胡蝶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容易出事，才迫不得已跟随而去。
　　这真是一条难行的路，黑暗之中是一片光滑滑的冰层，根本就看不清楚哪里是路，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银色世界。树上房子上全是一片纯白，真是一个玉树琼花的美妙景色。路滑自行车根本就无法行走，歪歪扭扭地走了一小段路，江涛义不容辞地说：“不行，今天这生意不能做，路根本就无法走，我们必须回家。”胡蝶的语气更是义无返顾说：“我们已经艰难地走了一段路程，若是返身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再说，越是艰难才越有收获，今天的菜价肯定比往日翻一倍，在我看来，今天还真是个难得的挣钱好机会。我们有回家的路程就赶到批发市场了……”
　　江涛一脸无奈地说：“我还真是领教了你的倔强了，我第一次做生意老天也不眷顾，下这样大的雪来阻挡我前进的道路。”“这是老天对你的考验。”胡蝶为了逗江涛开心故意说：“这一片茫茫白雪就是一片锦绣前程。”“滚吧”江涛沮丧地说：“还不如说是一场葬礼。”胡蝶真是对江涛的懦弱无语了。
　　他俩一步一滑地来到菜市场，由于出力过度浑身冒汗。今天来批发蔬菜的人少之又少，他俩讲价还价将菜比往日降低两角钱。“这就是不小的利润。”胡蝶在心里盘算着，兴奋地两眼放光，一下子就要了两百斤菜。卖菜的人好心劝说；“这样难走的路，你们可别贪多嚼不烂，少要一些还是有保障的。”胡蝶信心满满地说：“没关系，我们慢些走。”
　　往回走的路可就更加艰难了，因为每人带上了一百斤菜，胡蝶还可以，毕竟她已经多走过一次，对道路还熟悉些，算是轻车熟路。尽管脚下擦滑，她已经从自行车上下来，改为推着自行车走。尽管这样走很吃力，但是这样至少还能保证行走的安全。江涛就不行了，推着自行车走既慢又累，他依然在自行车，歪歪斜斜地行走。
　　突然一个趔趄，江涛没有握住自行车把，自行车失去控制的滑落下去，江涛见势不妙，赶紧刹闸，不料车闸却失灵。江涛知道没有了扭转的能力，只能任由自行车一泻千里，然后来了个撞树翻滚，江涛从自行车上摔落，跟着自行车连翻三个跟头，最后被自行车狠狠的砸在菜篓底下。江涛感觉到自己的腿被砸断了他杀猪般的嚎叫着：“救命啊，救命……”
　　深冬的黎明静悄悄，别说连个人影就是连个鬼影都没有。江涛嘟嘟囔囔的张口大骂：“胡蝶你就是个混蛋，这不是要钱不要命吗？你见谁在这样的鬼天气出来瞎折腾？”
　　胡蝶就在离江涛不远的后面，亲眼目睹着江涛连人带车翻到路边的深沟里。她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将自行车放好，然后便踉踉跄跄地连滚带爬的来到江涛翻车的地方。一边着急的问；“江涛你怎么样？没伤到吧？”一边用尽吃奶的力气将翻倒的自行车扶起。然后又去扶江涛，江涛疼痛难忍地说：“我的腿肯定被砸断了，一动也不能动了，你赶快回家去叫人，先把我送入医院治疗……”
　　胡蝶想了想点点头说；“你在这儿先坚持一会儿，我这就往家赶。”临走胡蝶将身上的大衣连同围巾统统都留给江涛说：“这儿冷，我跑步前进很快就会出一身汗。”胡蝶转身就开始跑步，她一边跑一边泪流满面，一边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着；“主啊，保佑我们吧，保佑我们这两个可怜巴巴的人吧……”祈祷祈祷着，胡蝶暂且忘记了难过与悲伤，她的内心似乎又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她知道困难只是暂时的，凭着她的一股子韧劲与拼搏，相信一定会迎来美好的明天。于是，她又开始在一片洁白的雪地里，边走边唱起一首好听的耶稣歌，这首歌是他们基督教徒在做礼拜时唱的一首轻松愉快，安慰人心灵的歌。
　　胡蝶在此时此刻，感觉到四面楚歌八面被困的时候唱起来，顿时感觉到浑身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因为自信，让胡蝶慢慢地从深深地绝望当中走了出来。她擦干眼中情不自禁流淌着的泪水，大踏步向着家的方向快速前行。她虽然一步三跌，但是她一想到还在大雪当中等待着她前去救援的老公时，脚下就像生风一样，一股无形的动力推动着她在黎明时分，赶到了公婆的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