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小说】无尽谎言77

　　盖振东那一年的春节期间，一家七口其乐融融，在一起度过一段美好佳期。妈妈每天用眼睛看着她的儿孙们，心情应该是尽享天伦中一大乐趣。
　　哥哥嫂子看到弟弟和弟妹和睦相处，也应该是喜出往外。小盖蒙见到叔叔给她带回的花衣衫、头饰、文具盒等学习用品，每天都说老叔好。
　　把叔叔的脸亲起来就沒完。她哪里知道，这些都是老叔另一个女人的细心呢。老叔是真没想到这些。当盖振东看到马兰每天心满意足的高兴劲，他的心在哭泣。尤其她摆弄婴儿装和产妇用品时，他不敢正脸看她。唯恐她从他两眼中钻进他大脑，看到他肮脏心灵。那是那种男人最难奈的时刻。此刻，他真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自己日前现实，那一段时日，是一个背判自己女人的他，第一次品尝人在矛盾中生存灵魂承受的煎熬。
　　有时也想到舍去沈阳市的一切，在家上孝年过半百的老母，又能和爱妻马兰厮守。天天陪在她的身边，能免去她在分娩前一切烦恼与杂念。也能在马兰分娩时给她一点精神力量和心里安慰。
　　每当有如此念头时，同时又会出现住进医院里前前后后，宋祥菊的慈祥面孔。象个大姐姐那样无微不至的关怀照料，和大病初醒瞬间映入眼帘的第一印象。时刻都在眼前闪现。
　　盖振东并不是有意去想宋祥菊，而是见景生情中而产生的联想反映。也曾想过把其中一个女人从记忆中抹去。试过，没用的，太难了。
　　那也是终生难忘的恩人，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应该归结到上帝，对一个做过对不起朋友男人的惩罚吧。让一个夺他人之爱者每天都生活在撕心裂肺般痛苦中，放不下马兰，又忘不了宋祥菊。从第一声称呼宋姐直到祥菊姐、菊姐、姐的单字后，又改做祥菊。
　　丢开姐字的同时，也弃开姐弟关系。进入准情人程序，但还不是正常的情人。再后来也是万万不应该的，发展成那一种准爱人又不是爱人的关系。那究竟是什么关系，他自己始终也沒弄明白。旁观者准确的说，他是宋祥菊的男妓。
　　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这是爱吗？不是，那又是什么呢？这是报恩吗？不是。那又是为的什么？盖振东的时时刻刻，都把自己搞的神魂颠倒度日呢？
　　这样结果是对一个抢好朋友之爱的报应吧？让他每天在热油煎心般氛围中度日，算是对伤风败俗者的惩罚吧？反正在盖振东的一年里，也就是和马兰私奔后，心里一直就没安宁过。和恩人宋祥菊有染后，盖振东内心思维更加猥琐，日夜不得安宁。
　　同时他也弄不明白，宋祥菊其人赔进自己10年积蓄，用尽心血把他从闫王殿前拽回来，当时就想到现在这种状况吗？果然是那样，那她的出发点可太可怕了。用五万元买个活体用具，太肮脏太卑鄙无耻了！不对，不对，她不是那样的。
　　唉，干麻把她想的那么坏呢？没有宋祥菊的及时搭救，他还能看到眼前的一切吗？出院时护士长大姨的话，时时在耳边响起：“一个无亲无故的女人做到这一步也真不容易啊。现在这样女人实在太少了，无论到啥时候可别忘了救命之恩呐。”您看，他这不是找到自圆其说的理由了吗。
　　盖振东在妈妈、大哥、嫂子家过的守年夜。大年初一早晨，他看着马兰，心里却想着宋祥菊一个人的冷清。当他又想起这些时，看看拖着疲惫身躯的马兰，他稳定一下烦乱心绪笑着和马兰说：“兰兰，我想出去到田里走走，在外边一年的，真想家乡的山山水水。”
　　马兰勉强一笑，双手撑着大胯，像似在托腹部。她只是点点头，并没作声。
　　振东在找借口说道：“兰兰，另外，每年的大年初一，来咱家给妈妈拜年的人多。今年来给妈妈拜年的乡亲也少不了。我总觉着象自己做了好多对不起乡亲的事，我到山上躲一躲好吗？吃晚饭时准时回家，别惦记着我，天气不冷，我不会有事的。”
　　一年前心地善良、纯洁、刚正不阿的盖振东，在好友马兰引诱下，错走一步棋。拐好友未婚妻出逃，让他原来的灵魂产生应力般的扭曲。也算出轨男人，大概这类人心情一样。
　　他在又在大难时，巧遇《独身主义宣言》原创者宋祥菊女士。宋祥菊在特护盖振东期间，做好她的人生计划，放长线、花重金救下盖振东。比雇用男妓要优胜。
　　最终目地是在他康复后，选择自己生日那天，让振东把她女儿身改写为女真正的女人。并且说：“这不是求你，是你必须要做的。对你来说，这就是报恩。”
　　盖振东并不是主动去和宋祥菊苟合，而是对方要他用那种方式报答救命之恩。从那天起，盖振东便不自觉的走上了男*妓之路。当然也含一份真情，但今天他面对妻子马兰，做出一些亏心谎言，马兰还蒙在鼓里。
　　马兰也微笑着看着盖振东，终于默许的说：“去吧，难得回来呆几天，看看家里山山水水，散散心吧。这几天也真把你憋够呛，出去多穿点，带上手机，有事好通个信儿。”
　　盖振东在心里和自己说：“唉，马兰啊，真是个傻丫头。手机能忘吗？不带上手机我出去干嘛呀？我既然不能告诉你实情，又不能忘去她。过年不能陪她在一起，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对不起了马兰，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振东哥了，能原谅我吗。”
　　他穿戴整齐刚出屯子，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拨通宋祥菊电话，听到祥菊带着哭腔说：“振东啊，你这个死鬼怎才给我打电话呢？今天再不打来，我就想给你打过去了，走这五天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是啊，宋祥菊也是凡人，她一到晚上非想起那一阵子快活事。以往振东在时候，她们办完事儿她马上进入梦香。这几天，她总是回想那一段入梦前。想天地造物分雌雄的奥妙处！
　　大年初一那天，盖振东和兰兰商量，躲避一下给妈妈拜年乡邻们的眼睛。受不了来自各方面的询问，有些人凭他四五年在外闯荡。认为他知多见广，诛不知，盖振东不比他们多知道多少，也见不到太多市面。
　　明着是躲避乡亲们的眼睛，暗里借机会去北山人工林附近，也好给宋祥菊通个话拜个年。说实在的，也就五天没见面，一种无形的牵挂，他也还真想的慌，可怜的傻丫头马兰，还支持同情盖振东这位负心汉呢。
　　和宋祥菊通电话时盖振东问：“祥菊，有个重要事儿和你说一下，我的两个远房亲戚要随我来沈阳市打工，做保姆最好，当保洁工扫大街也行。
　　我没有答应行还是不行，只告诉她姐俩人过完年听个准信儿。模棱两可地告诉二位，你看怎么办？唉，祥菊你听好，我没答应她二位，才来问你的，行不行给个准信吧？”
　　宋祥菊爽快地说：“振东啊，这类事办的越少越好。你怎么不想想，看到你我的状况她们会怎么想啊？她俩是你屯子的还是外屯的？是姑娘还是媳妇儿？”
　　盖振东说：“啊祥菊呀，是前屯荷花村的姑娘，亲姐俩，父亲前年出车运粮车翻，人被粮袋子砸伤，抢救无效去世。妈妈才41岁又嫁了人，是我嫂子的亲属，很可怜的。能帮就帮她们姐俩吧。很懂事的，都20上下岁。怎么样？你就说行，好吗？”
　　“振东啊，你给我出个难题呀，领来吧。再别揽麻烦好吗？哎，快点回来吧，我可快挺不住了。振东听见沒有哇？这回算姐姐求你了好吗？”
　　“喂，祥菊你是在哪儿呢？背景音这么嘈杂声啊？是家里放电视吗？不是吧？是电视里播放那种歌厅里吧？”
　　“唉，振东，你身边上有妈妈哥嫂，媳妇儿陪着，小侄女一定围着你说老叔好呢。我什么都没有，我要是在家不出来，往年逢年过节的，凡是我要在家，公司那些没正事的家伙们，去了就不走，你说烦不烦人？我还得当服务生侍奉她们，做我不愿做的事，那样更闹心……
　　我吃完早饭就出门了，忘了今天是大年初一都关门。好不容易碰上这家歌厅，坐下不走了，在这过夜也挺好，免得一个人在家老是想一个事儿。”
　　“喂，祥菊，去找刘杰玩两天也好？何必把自己封闭起来呢？那丫头待人接物满好的吗。我就爱看她一笑露出俩虎牙，真讨人喜欢。”
　　“我说盖振东，你给我听好了。你别吃着碗里还惦记着盆里的，小心我揍你！说句玩笑，我能舍得打一下你吗？我也想到她了哇，可是，刘杰去婆家过年去了，我上哪里去找她呀？以后我不会让她见到你的。”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说了事，我哪是那种风骚性情中人啊。唉，我的祥菊姐怎么还吃你下级的醋呢？放心吧，沈阳市有宋祥菊，盖振东不会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谁也抢占不了姐姐位置。唉，你打算给那两个丫头找点啥事做啊？我晚上好让程茵嫂子去前屯告诉她们一声，准备一下，过了出五我返回时把她们捎上。”
　　“别过了初五，明天准备一天，后天你给我马上回来。你说的那俩女孩正好有几家保姆不回来的，后天晚上让她们和服务对象见面。后天不来就别带来了，听见没有？记住！后天你要不能准时把人带来，就别往这带了。别说了，再见。”
　　宋祥菊说到这里时挂断电话，啊，恰到好处。不容盖振东解释，他只有遵照执行的份。还解释什么？和谁解释？这就是一个男人将身相许两女人的结果。好在宋祥菊还不限制他和马兰在一起，以后会怎样呢？还是个未知数。
　　他站在呈祥村后山空空荡荡野外，看看周围没有一个人影。啊，对呀，往年的大年初一，他也不来野外。往年的今天正和仲林、马兰、夏雨、梅云、等一伙人挨家逐户团拜呢。
　　有谁会在忙了一年的野外，过年还去欣赏它呢？有谁过年还踏山赏景呢？不知道仲林现在在哈尔滨想他没有？大概不会想的，对他的振东哥应该只有夺妻之恨……
　　盖振东坐在呈祥村后山一处向阳地方，仰首看着蓝蓝天空，偶尔从西北天边飘过来的片片白云，象似洪媛婶放养在大草原上的白鹅。
　　啊，那是撒落在草原上的班班白银。清源大叔多福份，每天和爱妻养育着十几岁的翔儿，三口之家，其乐融融，真乃是民间之楷模啊。
　　稀稀拉拉的朵朵白云，象似有人编了程序那样有秩序，从西北天边源源不断地向东南方向运动着，盖振东的思绪被片片白云从呈祥村带到远方。
　　盖振东第一次在大年初一跑到北山，于其说踏山赏景不如说是自找安慰。他在內心问自己：是找清静吗？还是在做不可告人的私事，给婚外女人拜年？
　　亲爱的兰兰，此刻你振东哥的心，又交给了另一个女人，兰兰，振东哥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兰兰，你要知道后，还能象以前一样爱着我吗？肯定不会了。兰兰，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我心里明白人们常说的那句话：“瞞过去初一，瞞不过去十五。”
　　等到我的丑事大白于天下，到那时，兰兰，你的振东哥我在你心中将是不可饶恕之罪人。兰兰，仲林兄弟，咱们这一年里，为什么要发生这么多事事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