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结婚（5）

高一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我从家里搬了出来，所谓的家只是一座没有温度的空房子罢了。他们不久都结了婚，我们之间除了钱就真的没有什么联系了。
再后来我爸来看过我一次，那一次的生活费他不是通过冰冷的银行卡给我的。我看到他的时候我有些高兴，高兴他还没忘记我这个女儿。我在猜想他是不是会开始关心我，会叫我和他们一家人住，毕竟我是那么听话，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女儿，我们已经有好久没见过了吧。”
“是好久好久了啊，久的连我都忘了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我只是应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还在想如果他是想叫我和他一起住我会因为不让他为难而拒绝的。可是，事实是什么样的呢？
“你后妈给你生了一个弟弟，所以……”
“弟弟？那，恭喜你啦。”我不会是听错了吧，怎么那么快就有弟弟了。他们离婚还不到一年，结婚也才半年多一点，那么快就有孩子了，原来他早就在外面有女人了才会离了婚后不久就结了婚，那么他不会是叫我去做保姆吧。不过我爸妈还真配，两个再婚的时间都差不多。
“是啊，你有一个弟弟了，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所以我不能偏袒谁，你说是不是？”
“理论上是那样的。”他到底想说什么啊。
“所以我想以后你的生活费少给你两百块钱，你弟弟现在的奶粉钱太贵了，反正你妈每个月都会给你钱，你应该用不了太多吧。等以后我有钱了再一起给你吧。你弟弟还那么小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挨饿吧。你们都是我的孩子，都是我的心头肉，我真的不想委屈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从你出生到现在我给你的钱也比你弟弟多的多了。所以……或者，或者我可以给你写欠条，你觉得怎么样？”
“爸？”我无力的去想象眼前这个陌生到底是谁，他是我的父亲吗？
“诶！你终于肯叫我了。”他的脸上有了些笑容。
“我不要你的钱可以吗？一分钱都不要。”
“那个当然没问题啦，你爸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你真好，算我这些年没白疼你。以后我会加倍补偿你的。”
“那好，那现在你就把我杀了，要不你就去自杀。我死了你一分钱都不用给了，你自杀了我肯定不会再跟你要钱，你可以选择你去站在马路上被汽车撞死，你出车祸死了不仅我不会问你要钱，人家还会倒给你钱，这样我那个弟弟就有奶粉钱了。多好啊，一举两得，哈哈哈！快去啊，马上就去啊，向豪华车撞去，那样可以多得到一些钱。放心，不会太痛苦的。”我竟然有这样的父亲，这个人真是太不可靠了，我暗自庆幸还有一个妈妈。
“你……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有你这样的女儿吗？”他的脸色霎时间就白了，我想如果他能被我气吐血就更好了，住进医院我就不好意思向他要钱了。
“呵呵，你说的太好了，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吗？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你的女儿。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是不是你从路上把我捡回来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会高兴一点。至少不会觉得这个社会太残酷，太无情。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要到这里来，我这个小地方不能容纳某些无能的大人物，而且这里不欢迎你。房东说我太小，最好不要让陌生人进来。”
“好好好，我是个陌生人。我离开。我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再进你这个门，你以后的生活费休想再从我这里拿走一分。”
“舒庆华，你有种就一分钱不给我。你给我滚。”在他拉开门的那一瞬间我捡起桌子上的一个苹果向他咂去，那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头也没回的出去了，我等他走出去之后悄悄的跟在他身后，他的新妻子抱着他的宝贝儿子在下面等他。他的妻子一看到他马上迎了上去。
“结果怎么样啦？”女人期待着的目光看着他。
“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一点。”
女人脸上的笑容马上收起来了，“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小丫头都应付不了。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初离婚的时候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现在好啦？你这个窝囊废，以后你就一个去喝西北风吧。哼。”一边说着一边揪着他的耳朵。我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又有些心酸。一个人慢慢又回到了房间。
一直以为母亲将会是我的依靠，可是不久母亲又给我上了同样的一节课。不过她是打电话来和我说的。
那个星期天我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母亲就打电话来了，我以为她是告诉我钱已经给我打了。以前每次她给我打了钱之后都会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叫我注意安全，还叫我天冷了就多穿衣服，一个人就要独立一点，不要让别人担心，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不要每天吃泡面。现在虽然爸爸妈妈没在身边，但是每个月的生活费是足够用的。
“乖女儿，你现在有个妹妹了，有时间可以来看看她，可爱极了。呵呵，你小时候就是那个样子的。”
“好。恭喜你啊。”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我的脑海中闪过，她不会又是想说生活费的问题吧。
“嗯，是这样的。你后爸所在的公司最近不怎么景气，每……”
我断了她的话，“你是不是想说生活费的问题啊。”
“乖女儿真聪明，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以后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少给我两百块钱，或者一分不要更好，反正我爸每个月会给我钱，那做为生活费已经足够了。”我再次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不是就是想说那个。”
“对啊，女儿真了解我，其实我也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没想到你那么爽快。”
“你们真不愧做过夫妻啊，真是一模一样，我现在算是真的看清楚你们的为人了。很不好意思，这件事没商量。如果有商量我怎么面对你们两个呢？如果你们两个我都答应那我岂不是早就饿死了。还是同一句话：有种你就不给我生活费。”啪的一声我把电话挂断了。
“老天啊，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啊，难道眼睛瞎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究竟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今生你要这样对我，这样折磨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有谁能告诉我啊。谁能给我一个正确的答案啊。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人家都说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可是如今我什么也看不到。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吗？告诉我，告诉我啊。”
说完这些话的我早已泪流满面。
我静静的躺在张扬的怀里，对他说了我这些年内心所积压的事情。除了湘瑶没有人知道我的这些事，我也不想提。我很久都不曾为了我的父母的事而哭过了，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哭。
“张扬，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鲜艳或者在你们看起来很幼稚的东西吗？”
“这个，不会和你的父母有关吧？”他看着我，给我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我看见他的眼睛里也有眼泪在打转。
“当然有关了。小的时候他们总是吵架，对我也不怎么关心。我很少和他们一起上街买东西，我的衣服在我奶奶去世之前一直都是她给我买的。我奶奶因为年龄的问题每次给我买的衣服都是土里土气的，从来不会有鲜艳的颜色出现在我的身上。小的时候特别羡慕那些头上戴花的小朋友。她们有很多很多漂亮的头绳而我什么也没有，我妈妈还反对我留长发，以前我的头发都是很短的，直到他们离了婚我才开始留长发，后来分杈了我都舍不得剪，真的舍不得，怕一刀下去就再也长不长了，真的好怕好怕。我小时候从来没有什么玩具，现在我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会很喜欢，因为那些是我以前从未拥有过的东西，那是我记忆中的残缺部分。我一直都想对我的童年做些补偿，后来得到了很多小时候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可是心还是空空的，我知道过去的我永远也改变不了。”
他把我抱的更紧了一些，“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不会像他们那样对你，我会好好爱你不让你受任何委曲。一定要相信我！等你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我相信你，但是我不想那么早结婚。”
“那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呢。”
“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很久，你会一直等我吗？”
“我会等你的，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但是你不要让我等太久，不要让我等到牙齿掉光抱不动你的时候才叫我娶你。我父母还等着抱孙子呢，你不会让我落下一个不孝的话柄吧。”
“呵呵，你真坏啊。”
“不对你坏点怎么行呢，那我父母怎么抱孙子啊？”
“你是个坏蛋，我不想理你了。”我从他怀里挣扎着假装生气，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亲了他一下。
“哈哈你比我更坏呢。”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