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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相思豆(九)

作品名称:滴血相思豆      作者:栗子      发布时间:2010-08-09 23:55:20      字数:5252

二十九、各遭变故
小郢起身,面前窗净,繁华夜色,灯火靡丽,如恶魔与天使的笑眼,引诱着云端的那璀璨星光。黑色如斗蓬包裹着街道大楼一切一切。丝丝缕缕纠缠着小郢,与手中的烟一起飘缈在楼间的风中。琪琪的鞋踩得地毯轻声呻楚,渐渐地撕开小郢的耳膜。
如玉的手伸过来,递上新的烟,淡淡的笑意涌到她的嘴角。“老爹,你挺成熟的,很有男人味。”小郢没有接烟,小邵向来反对他吸烟。“夫人舍不得?只是她和她的小弟弟小陈走得那样近,你又不是没看到。真的不在意?”小郢背对着她,把脸贴在玻璃上,凉意浸入皮肤。夜深了,沉入心底。小邵也在夜色下和小陈在一起吧?男人女人都一样,都是饮食男女,无论穿着什么住着什么,做着什么,都一样,这是人类生存的本性。
“无动于衷?”琪琪自己点燃了烟。“如果我把你我的事告诉她,上了法院,你可就是过错方,人财两失。”小郢紧贴着玻璃,在缝隙中挤出笑,“她知道——!”明净玻璃上,笑的虫体压得扁扁的,好像被热火炒过了,有点象墨西哥人的美食。
一声爆发,笑声震得玻璃哗哗地抖了抖。“你可真天真啊!?她原谅你了?她原谅你怎么和另一个男人走得那样近?明摆着给自己找退路吗?你是不是聪明过头了?”琪琪伸出手来,搬过小郢的头。小郢感到虫害没了。“她们早就认识,早在一起了。我知道。”
“早就认识,早在一起了。你早就认识‘日久生情’四个字吧?何况你又不是一仆不事二主的忠臣!”琪琪过来人样看着小郢,吻了下他的额头:“看你那么成熟,怎么天真得象个小孩子?比起他们二人……男人,看不懂?!老爹我怀疑你生在红色毛泽东年代!”
小郢推开她的手,强行推皱的皮肤展平了,如镜。“她们早就在一起了,还管我干什么?”“老爹?钱?!现在的一切归根结缔都是钱!她们在谋划你的财产。”琪琪吐出一个烟圈,烟圈玩世不恭地,松松垮垮升上了天,散开在暗淡的灯光下,在小郢的头上布开庐山云雾。小郢侧了下身,撞歪了角灯,灯伸出长长的头,探问,寻求,空气萎缩地收起真相,隐讳地后退,躲在若无星光下。窗外夜色沉寂。
“我,我,我不信——……”声音遁入琪琪的烟雾中,了无了踪迹。“那你就等着身无分纹吧!”一个烟圈又抛在空中。“你不是想得到我吧……”“我不是想得到你也不会提出结婚,也不会被那个老头子赶出来了。”琪琪回过头看着夜色,茫茫沉沉,眼沉过它。“你得快点决定,那个老头还等着我认错回去呢!”小郢后退,把自己摔在床上。灯探头看着他的眼,迷离,无光,无主。笑了,灯的眼光如水泄开,温柔地包围了二人。
手机响了。琪琪的蔻丹上四朵花儿亮丽了手机。……“我是和他在一起,怎么了?”……“我不回去,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就几个臭钱吗?离了你姑奶奶我还活不了了?”……“后悔?就你那样我还后悔?”……
小郢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听着言语越来越激烈,火焰从手机上已经烧到了琪琪的额头。“滚!”琪琪“啪”地一声挂了手机,把手机狠狠地丢出去,玻璃不堪痛苦地叫了一声,碎成蛛网状。小郢身没有动,心却随着手机跃起,丢进了沉沉夜色中。天空星星灿烂一闪,几片藤叶被玻璃蛛网勾下,飘零在夜色中,看不分明,身影飘飘,勾勒夜的舞姿。
二十八、一进一退
小邵打家里的电话,那头刚刚拿起,就放下了。小邵知道是郢妈妈,骂了一句:“老太婆。”小沈报不平,说了句:“也真是的,那个老太太就是看你不顺眼。你有什么不好的。”“你知道得不少?”“老太太在门口盯了好几回了,那脸色……”另一个店员说。
“得了,小陈,我们上路,不叫那个倒霉蛋了。”小邵弯腰拎起行李。“邵姐,你带着小陈不好吧?老太太听说你们二个要上路,当时叫骂出声了。”小沈担心地问。“一路上大包小包的,你们二个女人,弱不禁风,带你?还是带你?”陈启闯说了句:“路过我们老家,邵姐,你可得住下,玩二天,我陪你!”“行,导游我都带上了。多便宜!”
星稀山隐人声无,鸟归谷空万径绝。枝止叶静思她语,屋虚人立念侬影。小郢直勾勾地盯着门,仿佛门把他心里的世界吞下去了。郢妈妈小解,看见人影绰人眼光。小声问:“儿子,你在干什么?”小郢:“妈,我在等小邵回来。”“她?——八成不回来了,带着小陈游山玩水去了!”“什么?什么时候走的?”“不知道。”墙上那幅油画上,二个壮男赤裸强壮的肌肉,把二个女人的玉体抢上自己的战马。每个人都赤裸裸,连战马都显得那样飞扬跋扈地嘶叫着,炫耀着。小郢拳头狠狠地击落油画上恬不知耻的颜料。
小郢对着二个店员。凶神恶煞来了,二个店员直往后躲。“什么时候走的?”“昨天下午。”“怎么不通知我?”“她往家打电话了。”“为什么带着小陈?”“途经小陈家吗!邵姐带他回家看看。”“要走多少时间?”“五天吧。”“你当老公的还不知道吗?”
小郢出了门,站在车边狠狠地骂了句:去他娘的。想起那天不是告诉小邵不要带陈启闯了吗?她怎么还带?连声招呼都不打?!店员都知道,老公却不知道!你们就这样赤裸裸地,不管我一个男人住在你们眼皮底下吗?!琪琪说的对,我生活在毛泽东年代。
车门抵挡着车外的燥热和喧哗,小郢趴在方向盘上静了静。妈的,你带小陈,我去找琪琪!火辣辣的阳光被遮阳板挡在了外面,小郢背上黏黏的,汗蒸发了。
“琪琪,手机。”琪琪接过银色的手机。“我的那一堆可爱挂饰有地方了!”“喜欢就好。”“你买的我都喜欢。”小郢杯里的桑椹汁少了半杯,呜呜了半天,小郢才抬头问:“那个老头?”“他也给我买了个新手机。你看。”“挺时尚的。”小郢心里估计着它的价格。琪琪看着他的脸色黯淡了,说:“如果你同意和我在一起,我把手机,还有这个项链一同还回去。”琪琪指指胸前,一大串的珍珠,色泽光润,颗颗圆滑。串成网,网住了酥胸,琪琪的肤色增色不少。“挺大的。真的吗?”“当然。他从来不买假的。”
“小心他骗你,小丫头,长点心眼。别叫他拿假东西把你给蒙了。”琪琪低头吸果汁,果汁不会说谎,冒起泡泡。“你笑什么?果汁都冒泡了。”“你吃醋了!老爹,你在意我。”“我,不,我只是想你别卖了青春却得不到东西。”“谢谢你的关心,你还是在意我。”
琪琪笑了。小郢盯着她。“怎么了?”琪琪拿出镜子,看看了妆。“你挺清纯的,怎么叫夜的影,弄得多媚似的!”琪琪放声大笑,珍珠网链跳起,变换色彩,迷幻如海的影,网住了另一片海。“不这么叫你会上勾吗?!”
家里只有家具静静等着小郢,冰冷的光象剑锋闪着光刺痛小郢。难怪这就是家,曾经热闹温暖的家吗?抬头看看,水晶吊灯华丽地吊着冰块,就要掷在自己的头上了,头顶隐隐生痛。妈妈呢?又去对门了?还是……
门响了,郢妈妈得宝一样全身发亮。“妈,什么事这么兴奋?”“你猜猜?”“中奖了。”“比那好,不准确。”小郢看看妈妈肥大的衣服直兜风。拉开窗帘,看着花花草草骄傲地挺拔了身体。窗下阳光下一群老头老太太自得其乐地唱着京剧。“一定是找老头了。”“找老头?守了这么多年,你老妈还不急着嫁。比这好。”“我猜不着了,您说。”“我遇到一个姑娘,漂亮!”“人家漂亮只会抢您的老头哦!”“跟你妈胡说什么呢?我看着对眼,觉得和你挺般配的。”“妈,你光想好事了,家里有个黄脸婆呢!”“你真是死心眼,那个小市民,连你都说是黄脸婆,而且还不肯生孩子。人家说话可温柔呢!一开口就问我怎么没抱孙子玩啊,一定肯生的!”“妈,玩笑不要开到太平洋去。”“看看,看看,你看手机里姑娘,先说漂亮不漂亮?漂亮就联系联系——别走,你倒是看看啊!”
小郢接过手机,里面琪琪笑厣如桃花,手按在红唇上,好象在问:“你好吗?”指甲上的绘花还和分手时一样泛着珍珠色。“妈,你看着好,那就联系联系吧,找个美美当妹妹,全当你认了个女儿。”“就是,人家一张口就不象小市民,艺术修养高着呢!”
琪琪看着适时消失的老太太,一脸的诡笑。“诡计得逞了?!”“什么事都瞒不过老爹。我这是曲线救国吗!你知道人家的处境,应当理解理解人家吗!”小郢深深吸了口气,菜香诱得胃醋直捅胃。“可惜了这一桌菜,还没进门,就掂记我妈的私房钱了。”“老太太也太破费了,我也没想到。赶明儿我买一件披肩,给你妈补上。”小郢夹起菜:“你也着急了,这么快就孝敬老人家了。别做得太露骨,叫我难堪。”
小郢一抬头,琪琪的胸前吊着一个大大的黄水晶。“珍珠呢?”“你妈一约我,我就还了。”小郢翻了翻钱包:“我可不会给你买那么大串珍珠。”“吃亏!假的总可以吧?”

小屋阴暗潮冷。小邵坐在床边。陈启闯忙东忙西。陈爸爸不停地咳嗽着。被褥中空气中灰尘被震起,带着久病不愈的味道。久不见阳光,到处散发着陈腐之气。
小邵站起来,拉开窗户,陈启闯连连说:“空气不好?味道难闻?”陈爸爸咳得肋骨直绷。小邵连忙关上窗:“忘了病人不能受风了。”低声问陈启闯,“怎么?这点风都受不了了?”陈启闯挡住爸爸的视线,蚊子叫的声音:“能拖过这三个月就不错了。”“你打算回来吗?”“想,不让。他说已经够拖累我的了,不想再让我休学。”“这样吧,我去给你请假,你陪你爸爸走完最后的路。”“你那几大包衣服怎么带回去,我还是……”“你爸爸重要还是衣服重要?就这么定了。”“那好,我找几个同学给你送上车。”陈启闯回过头看看,空气中尘埃闪着阴冷的光。“小心点,火车上治安不好,货托火车走,你自己坐回飞机回去吧,安全点。”
小邵拍拍他的肩,突然感到肩宽大结实:“长大了,不再是孩子了。”“你才知道,我早就不是小屁孩了。”陈启闯看了她一眼,怪怪的,好象有点恨。手擦了下眼角,手腕上一串红色的相思豆,小屋中一点春色。小邵心翻下,没多想。
小邵笑着说,相思豆吗!女孩子给买的?谁啊?陈启闯淡淡地说:“是我买的,想送给她。”“给女孩子?谁这么有福气,把我们小陈骗到手?”陈启闯脸色更怪了,“她,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很笨的,笨得让人难以想象。”“那一定是个好女孩,对男人不看一眼,让我们小陈弟弟牵肠挂肚的,一定值了。”“值?——值……”声音淡入水乡淼淼烟波中,留下一片绿叶打着旋,转动相思愁。相思豆滴红淌血染旋窝。
留了点钱,小邵起程了。陈爸爸哑着嗓子:“对不住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也没让小闯陪你逛逛。这地方挺美的。下次叫小陈,咳,咳——……”
门推开了家里的热闹世界。琪琪正陪着郢妈妈聊天。“这位是?”“我干女儿,琪琪。艺术学校的。”“果然是美人胚子。”琪琪笑了:“谢谢,邵姐,你可真会说话,难怪生意做得那么好。”小邵看着她,那皮肤如剥了皮的蛋,觉得今天早上的粉是不是太薄了?
琪琪挑出虾线。小邵说:“肮脏的一条线。都是沙。混在虾身上也能买个高价。现在能做家事的漂亮女孩还真少!”“不做家事做什么?”“都去做二奶了。”琪琪手一颤,一点污渍溅到通体泛着透明光的白玉镯上。“现在的女孩啊!”小邵看了看她。小郢回答:“那也是有苦衷的。”“好象你有苦衷似的。”
郢妈妈说:“我们琪琪可是正正经经的艺校学生,不会干那事。”小邵眼球成了卫生球:“娱乐圈最乱了,听说艺校里面也是鱼目混杂……”郢妈妈拉起琪琪的手:“你是客人,到客厅里去,别听小市民说那些街头新闻。”
琪琪擦干净了手,仔细地清洗了手镯,可是污渍去了,好象圆润也逝去了。
郢妈妈在厨房的门口狠狠地瞪了小邵一眼,招招手,叫出小郢。“你这媳妇是不是太小心眼了。人家漂亮点关她什么事?”小郢低声说:“妈,女人的第六感是最灵敏的。您就少点话,别把世界大战挑起来了。”郢妈妈:“还没干什么呢就闻到腥了。”
小郢把虾倒进水池。“小陈呢?回学校了?”“没,他爸爸快不行了。”“是啊,撑到头了。”“他爸爸的丧事……”
郢妈妈插言:“他们家的事你就少掺和。他的事你管的少吗?你和他什么关系,听那些风言风语的!”小邵白眼珠几根血丝:“风言风语?谁?谁天天闲在家里,专挑事?”“妈,别听外面的闲话。那是那些闲妇没事干,专嚼别人的舌头。”小郢咬着小邵的耳朵:“别听她的,咱们偷偷地帮帮小陈就是了。一个孩子能怎么办丧事?”小邵听到客厅里郢妈妈和琪琪喧天的笑声,问:“你是不是做贼心虚?!”小郢把虾挑出水:“得了,你和小陈单独跑出去,我可没问什么啊?!”
琪琪的电话被小邵按下了。郢妈妈在背后指桑骂槐:“怎么不是小陈打电话来?不知道会不会被我按下电话!”小郢从卫生间里出来:“琪琪的电话?妈,别叫琪琪往家里打电话了。您又不是没手机。”郢妈妈在背后指指小郢,小郢拼命的摇手,指了指小邵。小邵回过头来,郢妈妈说:“好吧,打手机。家里的电话贼贵,贼忙,总占线!”
郢妈妈的手机响了,小邵的耳朵抖动寒毛。郢妈妈笑:“老姐,行行,咱们还去公园溜溜。”郢妈妈关上手机,冲着小郢挥了挥手。
上了台阶,陈启闯留恋地回头看看,小桥流水声声连,乌蓬唯荡人字纹;雨打屋檐滴滴脆,路人行穿一线天。青苔依翠,石径旧曲,小调悠悠,炊烟袅袅,半枝桃红半枝绿,点染淡淡烟雨;一行翠鸟一行鹭,划破蒙蒙雾河。去了,去了,人去了,情去了,只留一缕相思雨飘迷迷空。陈启闯背起行囊,踏上不归路。背后孤冷,小桥独立,惊鸟掠天。
三十、琪琪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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