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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曹海培巧取老牛寨 玄锡维妙用英雄帖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15-02-26 01:06:18      字数:4819

  诗曰:
  势利小人势利心,
  得失成败谁评论?
  可怜笑得游人醉,
  惧我殊死不称臣!
  开辟西山,招募乡勇在操练之余,一同协助百姓军民耕织,一年间,上古学派已建有独立府库,各部兵马序列完善近一千兵马,修真皇帝七年,玄元四十二年,以刘运祥(字纯清)、周鹏生(字广润)为首的老牛寨土匪屡屡下山滋扰小安门一带,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地方官吏却以地属偏远为由迟迟未发兵剿匪,百姓怨声载道,都向水北一带逃荒,九顶山上站立一人见此情景,却是轻轻一笑,但见的蓝衫青靴,玉带金环,瘦俏的风流侠义,秀眉俊目,静静地鼻梁下小口温顺,乃是曹海培(字梦真)在此静养。
  李兵(字问天)匆匆去见玄锡维(字穹高)言明此事,锡维一惊,忙起身凝眉问道:“可是道听途说?”李兵忙道:“我与梦真少年同窗,素知他虽浪荡不羁、口无遮拦,然说起此事来,只恐不虚!”锡维点头一叹,低声道:“妖患在北猖獗肆虐,已让国人闻风丧胆,各地方也早已没了主意,才容得土匪成灾,如今若不剿除,久后……?”喃喃自语间忽回神问道:“闻曹梦真近与崇阳交好,怎不曾听崇阳说起?”李兵闻言一笑,便忙坐到了一旁答道:“这才是道听途说的事!”锡维一怔,李兵随又笑道:“这都为一女子耳!原是梦真相中了刘景芝,常赠信物求之未果,景芝屡将信物退还,才知是看上了崇阳,是故有传言说他二人有嫌的话,都是从此而来也!”于是一笑,锡维只也一笑不答。
  午后在山间巡游时,玄锡维遥望西北,不由一叹,王振清(字崇阳)跟在身后撅着嘴不敢搭话,远远见李兵来了,便一笑忙迎上来使了个眼色,李兵一笑明了其意,随过来低声问道:“哥哥可还为老牛寨之事忧心?”锡维回身一怔,长舒了口气没有言语,李兵叹道:“这浑水断不能趟!”振清心头一颤,锡维惊道:“既不能替天行道,你我弟兄立业何来?”李兵摇了摇头,劝道:“哥哥息怒,且听小弟一言!”锡维疑惑地看了看他,见他俯瞰山坳里的民居、兵屯,低声叹道:“立业之念,为图大事,兵精粮足之时,自然有风头要出,可眼下,一则不明老牛寨情况如何,贸然轻出,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地。再则,陈、刘虎视汶河两岸,东有梅花帮、西还有水北之霸,岂容你我崛起?一旦成了他们的眼中钉,势必拔去,一派辛劳又要付之东流。你我皆不能自保,何以建功立业乎?”一顿,锡维也明白了些,又闻李兵叹道:“哥哥济难之心,弟等悉知,所以甘愿相随,然事有缓急,还须谨慎些才好,望哥哥三思!”
  王振清见李兵之言奏效,让玄锡维展眼舒眉,心稍缓些了,不由得也长舒了口气,微微一笑,回看一只野兔从林中跑过,便忙追上去了,锡维见了却凝眉叹道:“真是个水晶心肝冰雪人,怎整日如此清闲?”随而倒吸了口凉气转身去了,李兵一愣,暗叹道:“你当真不知他的心吗?”再回头看着潇洒自若的振清,眼里蓄满了泪水,岂不知这时的王振清顽皮的笑容里也泛着泪花。
  眼下周鹏生几次下山到了太平附近,曹海培急忙修书水北刘生(字项阳)、刘莹(字玉芬)、刘洋(字爱平)兄弟,假称未免累及父老,欲借其势遣人讲和,暗示刘生派心腹人混进老牛寨以为内应,讲和时约刘、周等老牛寨头目一起下山饮宴,然后见机行事,果然刘运祥不听周林(字怀书)苦劝,亲率众头目领百余人前来赴宴,刘生兄弟与曹海培在九顶山见此情景,不由冷汗虚发,刘莹叹道:“幸未设宴等候,看这阵中杀气,分明是夺地而来!”海培倒吸了口凉气,笑道:“早料到赴宴是假、夺地是真!”
  刘运祥一行走到下太河时,不觉也迟疑起来,运祥凝眉问道:“南去可是赢汶河了?”有哨探报道:“南去四五里便是赢汶河,由此东去四五里,便是水北东街!”周鹏生心头一颤,低声问道:“沿路清静异常,莫非有诈?”运祥愕然片刻,急忙回身看去,见九顶山下隐隐扬起尘土,懊恼不已,刘宝阳(字封丘)、刘宝强(字虚怀)兄弟二人哼了一声,对面点头一笑,纵马近前拜道:“大头领,我兄弟二人愿先行一步,到水北东街探听虚实,倘若有诈,便杀人放火为号!”运祥一顿,叹道:“不必去了!”
  众人一惊,刘运祥回看周林,使了个眼色只带他与周鹏生一同前进数十步停了下来,遥望东面苦苦笑道:“恨不听怀书之言,如今进退两难了,我原以为祝阳防营都要礼让我三分,区区一群混混,能奈我何?可眼下,却要一败涂地了!”鹏生急道:“纵是坚壁清野,不去就是了,回去再作计议再报此仇不迟,何出此言?”刘运祥不再答对,再看向周林,周鹏生追问道:“怀书,何不发一言对策?”周林摇头叹道:“只怕后路已断、大寨已失,两面虚实难料,无论进退,只要贸然一动,便死无葬身之地!”周鹏生闻言大怒,骂道:“尔等枉称丈夫,今未见一兵一卒,竟然说出此等怯懦之论!”于是纵马欲走,刘运祥急道:“哪里去?”鹏生哼了一声答道:“我自带人回去,莫非在此坐以待毙不成?”
  周鹏生快马加鞭带人赶回老牛寨时,混进寨中的韩翔(字萃国)、李萌(字新浦)二人早已大开寨门放刘洋人马涌入夺了大寨,鹏生大怒闯了过去,死在乱箭之中,所带数十人无一生还,刘运祥追来见状声泪俱下,紧咬牙关破口大骂道:“匹夫,安敢如此?”于是带众人冲锋,小侠客郇凯(字芯鸿)只一箭便将刘洋射杀,刘运祥本来力大无穷,乘机冲破了寨门,一齐杀进寨中,李萌见势不妙,急忙下令放火。
  大火烧起,烈焰滚滚,四下乱作一团,韩翔、李萌乘乱逃出,刘运祥也已无能为力,只好下令退出大寨,忽闻此时又听两旁山林里喊杀声起,才知已被曹海培、刘生众人与半路杀回的韩翔、李萌合围,运祥仗刀直取曹海培,杀到眼前,却见海培冷冷一笑,原来是身后早已备好弓箭,瞬间矢下如雨,刘运祥摔下马来。
  消息传到西山,玄锡维轻轻一笑,忙拉住李兵问道:“你与梦真交厚,何不前往结好?”李兵摆手笑答道:“不可!”锡维愕然,急忙问道:“这却为何?”李兵答道:“梦真虽天资聪颖,却不能为我所用,故有此言!”锡维长舒了口气,又低声笑道:“既不能为我所用,也当尽全力结好才是,一则我倾心结交,总有感动之处,真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至于他日为敌,再则虽知他不能如我所愿,也尽份心,更能体现我爱才之心,如此,无论成功与否,都对我有利,何乐而不为?”李兵这才点头一笑。
  出了门来,李兵不由一笑,正往后山去时,见王振清正倚在树下瞌睡,也是闲来无事,便近前欲唤醒他,适才才走了几步,忽闻声道:“不必管他,你且随我去校场看看!”回头时,玄锡维系了披风便要上马,李兵一怔,也不好多言,回头看了看振清,只好随锡维去了,振清虽紧闭着眼,却没睡着,脸颊上流下一道泪痕。
  再说九顶山上,曹海培得了清闲,更觉无聊起来,在草庐顶上躺了半晌,昏睡间耳边一丝动静一下惊醒了,探着身子往下细看,原来刘春凤(字韫衿)来送酒菜,于是偷偷一笑,不过细看刘春凤,也算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只是性格火辣些,不过对海培却是痴情一片,每每拿了酒菜来,必要共饮一通才好,今日来了不见海培,将酒菜拍在桌上撅起了小嘴,自言自语道:“必是让哪个下流胚子拐带了去!”说着自己坐下,摆开酒菜便要享用,海培听得可笑,趴在房顶上拨开一片芦草往里窥视着,见春凤要饮酒时,随手从一旁翻出一颗砂砾扔了下去,正落在酒盅里,刘春凤抬头要骂,见是海培,挥剑一步腾空,冲破了房顶已站在了海培面前。
  曹海培轻轻一笑,看也不看刘春凤,舒了口气又躺下了,低声叹道:“你这火烈的性子,倒不像个大家闺秀,反是条汉子!”春凤挥剑指在海培面前,笑骂道:“我这样的汉子,你怕不怕?”海培叹道:“自然怕的厉害,不过……!”说着吞吞吐吐停了下来,只是一笑,春凤急道:“不过什么?”海培冷冷笑道:“日后你也该学一学什么叫做三从四德才是,哪有对丈夫如此的道理?”这话一出口,未等春凤反应过来,一个机灵已翻身起来跳了下去,刘春凤听得曹海培的话,洋洋得意起来,只是海培已经下去了,便收了剑哼了一声,喝道:“谁说嫁给你了?”便又追了下来,两个人在山林里追逐了一通,好一番逍遥自在。
  那日李兵来时,曹海培正要出门,相对一笑已明白他的来意,便只装疯卖傻起来,近前笑道:“有日子不见你了,又来喝酒?”李兵摆手一笑,忙道:“我是听说了老牛寨的事,给你道喜来的!”海培一怔,笑道:“区区小计,莫非刘、周之辈,胜败未可知也,且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全太平的父老,你我换了谁,自然也是要做的,又何必说这番话?”李兵言语中已听出了海培的心思,一起坐到树下的石桌前喝了杯茶,思索一番,适才笑道:“我这里有一封帖子,你务必要收下了!”海培笑了笑,接了过去,细看一番,问道:“你们玄教主是何许人?你对他又了解多少?”这一句问得李兵一时间没了主意,只一笑了之。
  片刻,曹海培将帖子揣进了怀里,轻轻一笑,李兵却锁紧了眉头,心说道:“我非不知吾兄为人,只是说到这里,再不必说了,梦真归与不归,吾兄心如明镜一般,今日这一番嘲笑,岂能料谁能笑到最后?”随而取过一盏饮下,笑道:“此帖非玄穹高不能用也,望梦真好自为之!”海培手中茶盏一颤,茶水溅到手上也是太烫,紧咬着牙关轻轻放下了,笑答道:“彼此,彼此!”
  王振清每见玄锡维踌躇忧烦之时,也是揪心伤感,又对他心生畏惧,不敢多言,只悄悄躲在旁处静静看着,天中云层之内,隐隐见九天玄女娘娘身穿金缕绛绡之衣,手秉白玉圭璋之器,天然妙目,正大仙容,正随太乙天尊一道回天,见此情境,不由心生怜悯,叹道:“好一双苦心人,怎就如此让人伤怀!”太乙捋须笑道:“不必管他,这缘分自在定数之中!”玄女便忙回身问道:“先前我闻老祖宗说起一缕清魂化三星之言,怎么说就是他?”太乙这才叹道:“也是命中之苦、缘中之噩!这一缕清魂早晚不能朝夕相伴,灰飞烟灭之时,当分化三人,皆榜上有名,今有尚不能知心的杨星魂,便是其中之一!”
  九天玄女望穿云层细看下界,王振清身着龙鳞细甲、系着青色蟒袍,紫气环绕、金光闪烁,叹道:“他是有心的人,只是不在表面,可怜苦了用心!”太乙天尊捋须一叹,答道:“他潇洒自若、温柔谦和,可怜天不予寿,怎不魂分三缕、借尸还魂,去保护他那苦心的哥哥?”玄女一怔,含泪而去。
  王振清一下从梦中惊醒,原来是倚在树下睡着了,不由擦了把冷汗,忙往回去,玄锡维、杨敏(字星魂)正说笑着在廊下喝茶,振清便忙过去,一笑未语时,锡维缩紧了眉头忽道:“你是越来越不是个样子了,你们发小,怎么也不喊一声哥哥?”杨敏一怔,振清憋红了脸不愿再言,李兵来了,远远笑道:“我正找你们,原来是在这里!”锡维见他来了,忙起身迎过去,问道:“知弟辛苦,故在此等候耳!”随又一笑,让李兵坐下了,方才笑道:“吃了份闭门羹?”众人一惊,李兵摇头笑了起来,低声答道:“哥哥是神鬼莫测的人,既知道这样,何必要我走这一遭?”锡维轻轻一笑,答道:“先前所论,怎忘全乎?”随又都是一笑,振清见都缓和些了,心里也宽慰了。
  当夜,王振清夜不能寐,在亭旁芙蓉树下石上坐着对月相望良久,刘娟(字景芝)来了,又是碧玉一身、国色佳人,只远远舒了口气,近前问道:“怎么还未歇着?”振清一顿,知道是她,看也不看摇头一笑,一把搂住了她的双腿,低声叹道:“我若歇着,谁来陪你?”刘娟慢慢坐了下来,含泪问道:“是有心事?”振清摇头一笑道:“我有什么心事,他能好好的便罢,我有了你,便知足了!”说着含泪一笑,刘娟知其心思,不再多问,只陪他说笑些其他的事,才就此散了回去,振清目送她去远了,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擦干了泪王振清回到房中,耳边一丝动静,回望去窗边站立一人,于是惊道:“是谁?”黑暗中轻轻一笑,那人点了灯,才看清是曹海培,振清舒了口气,叹道:“你怎么来了,先前也不说声,反躲在这里唬我!”海培微微笑道:“原是临晚来的,谁知你比我更晚些,有什么事?”说着放下灯台坐到了一旁,振清便也过来坐下笑道:“我有什么事,良辰美景,怎忍弃之?”话完要倒茶时,海培忽一笑问道:“适才从那芙蓉树下走过,可见有人痛哭?”振清一惊,忙推辞道:“不曾看见,我从北边回来!”海培冷冷一笑,舒了口气。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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