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些割不断的情……

　　天空依然阴霾，大团大团的阴云在铅色的天空游走，吃了早饭我先把院子里的雪打扫干净，张影梳妆完，收拾完屋子，我们领着女儿回老家，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我们带女儿去城里玩，这么冷的天，她怕冻着女儿。女儿撅着嘴坐在一边生闷气，我舍不得女儿不开心，就安慰女儿：“萱萱，你奶奶也是疼你啊！今天太冷了，等爸爸下一次回家，一定和你妈妈带你去玩。”女儿说：“爸爸，你说话算数吗？”我伸出小手指说：“咱拉钩!”我们拉完钩，对女儿说：”我让你妈给你买一套画笔和画纸。”
　　我和妻子出了家门，一会，她公司的车就来了，我说：“挺牛的啊！张大主任！”她撇嘴一笑说：“这有什么，不就一辆破车么？有什么牛的？”这次开车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老婆和他寒暄了几句，我们就上了车，路上还有残留的冰雪，车开得都小心翼翼的，车停靠在“金鼎商厦”的广场上，虽然天气寒冷，但年关将近，广场上依然人如潮涌，现在的节气已经是腊月的大寒了，也就是说，再过半个多月，就到春节了，商铺早就张灯结彩了，各种促销活动已经开始了，借以吸引路人的眼球，张影一般不屑在小店铺买衣服，当然，大品牌也是不敢问津，在“五星广场”的地下商城逛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最后还是在“金鼎商厦”买了一件大羽牌的羽绒服，在六楼吃了点饭，又开始接着逛，终于知道，原来陪女人逛街，也是一件苦不堪言的差事，只逛得我两腿打颤，几欲夺路暴走。我一屁股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一动也不愿动，张影接着电话过来，我问她是谁，她冲我摆摆手，一会，她挂了电话，抱歉地说：“对不起，老公。公司召开中层会议，我不能陪你了，你回咱那个小窝收拾一下吧！这么长时间不住人，脏的肯定没有下脚的地方，你也顺便烧点开水，我晚上再回去。”我长出一口气：“天啊，我终于可以解脱了！你去忙吧！我坐公交车回去了。”
　　我回到出租屋里，将房子里的灰尘打扫了一遍，用热得快烧了两壶水，把床铺上的灰尘也清扫干净，手机震动起来，我一猜就知道是白鹭打来的电话，我接通：“璐璐，你还好吗？”听得出她的声音有些落寞，情绪低落：“我在家里啊，不然我还能在哪里？相公，我想你了，想念你的怀抱。”我笑了：“别给个怨妇似地，我去找你吧！”她的声音一下充满了惊喜：“真的吗？相公。那我还去接你吗？”我锁上屋门：“不用了，我一会就到，给我准备好热水，我要先泡个热水澡，这几天一直没空洗澡，脏死了。”她说：“行，你路上注意安全，我挂了。”我收起手机，走出院子，向“滨河花园”走去。
　　我敲敲防盗门，白鹭惊喜万分的打开门，她递给我一双棉拖，还没等我换好棉拖，她就从背后抱紧我：“相公，我想你了，你想我没有？”我点点头，她激情万分的和我吻在一起，好容易才能喘口气：“真受不了你！给饿狼似地，你又饿了？”她绯红着脸颊妩媚的说：“我就是饿了，怎么地吧？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你在老家呢！”我说：“上午刚回来，陪张影逛街了，下午她公司开会，我就回来收拾一下房子，她晚上要回来睡，对不起，我晚上不能陪你了。”她还是很开心地说：“相公，我不要你对我说对不起，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最起码你现在是属于我的，你去洗澡吧！我给你放好水了。”
　　我拉着她的手说：“走，娘子，我们共同沐浴去。”她撇撇嘴挣脱我的手说：“美得你！我才不会在你面前一丝不挂呢！那要多难为情啊！”我只好一个人去洗澡。
　　很舒服的泡了个澡，却发现没有沐浴露了，就喊白鹭：“娘子，怎么没有沐浴露了？”她答应了一声：“你稍等，我这就给你送过去。”她推门进来把沐浴露递给我：“相公，给你沐浴露。”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接过来，她扭扭腰肢说：“相公，我穿这身内衣漂亮吗？”她换了一身低胸带蕾丝花边的黑色内衣，将她堪称完美的曲线勾勒的完美毕现，她用暧昧的目光热辣辣的看着我，有一丝挑逗，更多的是期待，我困难的咽了口唾沫，说：“快走开！否则我就非礼你了！”她只是痴痴地笑着，我再也忍不住了，“腾”的站起来，还没等她发出惊叫声，就把她搂在怀里，三下两下扯掉她的内衣，她用力推我：“别急，等你洗完澡啊！弄我一身水。”我搂过她说：“那我们共同沐浴吧！”她点点头，我们坐在浴盆里，弄了一身白色的泡沫，她温柔的在我身上揉搓，天啊！这哪是洗澡啊！简直比挑逗还要命，不等洗完，我就用浴巾胡乱的擦擦身上的水珠，抱起她走出浴室，把她放在床上，她媚眼如丝地说：“相公，我有你的小玉美吗？”我摇摇头说：“没有，可我依然爱你。”白鹭说：“相公，谢谢你的爱。”我随手用她鹅黄色的丝巾罩住她的眼睛：“璐璐，我要把我的爱，我的吻都给你，我要让你用心来感受。”她点点头，我把吻落在她轻启的，有些微凉的唇上，她轻轻回应着我，我用我炙热的吻，温柔的，疯狂的，细腻的吻，轻轻重重缓缓急急的吻，印遍她每一寸肌肤，她就像一朵妖艳的蓓蕾，在我的唇齿间璀璨绽放，最后，我的吻落在她最隐秘的地带，她起身想阻止我，我说：“璐璐，就让我给你吧！我爱你，我也要让你也忘不了我，你好好的享受吧！”她在我的吻中战栗着，等待我那爱的狂风骤雨……
　　我们软绵绵的躺在地毯上，良久，我们同时叹息一声，我们相视一笑，她钻进我的怀里，像小鱼一样吻吻我的唇：“相公。谢谢你的爱，谢谢你的吻，你累吗？”我也吻吻她：“你说呢？这么个折腾法，不累才怪呢！”我摸出一支烟点着吸了一口，她搂着我的脖子说：“那你喜欢吗？”我点点头说：“当然喜欢了。”她起身离开我，我问她：“你干嘛去？”她没好气的头也不回的说：“你傻啊！你说我干嘛去？”
　　一会，她端来两杯香气袅袅的茶，递给我一杯，我接过来，慢慢品尝着唇齿间的清香，我叹息一声：“这么快我们就接近了死亡，本来以为，死亡离我们还很远，原来死亡离我们这么近，近的触手可及。”她使劲握着我的手说：“相公，我们都不是自己的，你更不是，你没有理由这么想，你就算不为我，也要为你的妻儿父母，你懂吗？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活着。”我也握着她的手说：“璐璐，我懂你的心，我会好好的活着，为你，也为我肩膀上的责任，你也要答应我，为我好好的活着，不许再胡思乱想，即使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她柔顺的点点头：“我知道了，相公。你几点走？”我一看表，已经五点多了，一场欢愉竟用了两个多小时，天已经黑了，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正说着，张影打来电话：“老公，你自己先去外面吃饭吧！我要晚些时间回去，我们这里有个阐述会，要到九点钟呢！你别等我吃饭了。”我说：“好吧，你回来时要当心。”张影挂了电话。白鹭说：“那我们去外面吃饭吧！我累了，真不愿做饭了。”我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妞，这样折腾，能不累么？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正事。”我从兜里拿出三千块钱给她，她说：“你拿着花去吧！我这里还有呢！”我摆摆手说：“不要这样，我心里会不安宁的。”她只好收下，梳妆了一下，我们就出了门。
　　在“心连心”要了一个单间，白鹭把菜谱给我：“相公。你点菜吧！”服务员微笑着执笔站在一旁，我看了看菜谱说：“先来个“松子玉米”和“鱼香茄条”。我把菜谱递给白鹭，这两个菜都是她最爱吃的菜，她看看菜谱说：“那再来一个“糖醋里脊”“清炖排骨”，最后再来一个汤吧！相公，这里的海参冬瓜汤不错，你要不要尝尝？“我明白她的心：“一切随你。我们喝点干红葡萄酒吧！对你皮肤有好处。”她点点头，房间里的温度开始升上来，白鹭脱掉外套，她里面是一件低胸的紧身内衣，微露ru沟，十分养眼，她把头发蓬松的绾在一起，用一根簪子别在脑后，我说：“你的身材很适合跳舞。”她笑着说：“什么叫适合啊！我本身就是科班出身，我那时上的师范学校，舞跳得那不是一般的好。”我说：“稍等一会，娘子歌舞助兴，如何？”她白我一眼：“美得你！你以为你谁啊！我那时候最喜欢古典舞，只不过，唉，现在身段不行了，徐娘老矣！”我笑道：“风韵更胜以往。”她高兴的说：“算你会说话，这还差不多，等一会我给你跳一段《临安遗恨》。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古典美。”我说：“《临安遗恨》不是一首古筝曲吗？”服务员开始上菜，她说：“相公，你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啊！在我们那时的教材里，曲与舞是相结合的，自从离开学校，我就从没有舞过，今晚特为相公而舞，望相公莫相忘。”我从手机播放器里跳出那首《临安遗恨》，这也是我最钟爱的一首古曲，我播放了一遍曲子，幽怨而激烈的筝声中，她闭上眼睛，寻找舞者的感觉，酝酿了一会，她起身，拿着自己鹅黄色的丝巾，在筝声中翩然起舞，她以前的颓废一扫而光，她将这首曲子的精髓演绎的淋漓尽致，舞毕，她有些气喘的说：“不行了，老了，跳不动了，找不到感觉了。”她面色绯红如霞，有细密的汗珠沁出，我拿出手绢帮她擦拭，并递给她茶杯，她轻缀一口，轻叹一声，有些许惆怅。我们共同举杯，我说：“看着韶华渐逝，心里有很多感想吗？”她点点头叹息着说：“是啊，美的事物，都是浮光掠影般存在的。”我说：“我最难忘的唯美的画面，是我刚从深圳回来时，在我姐姐开的一个溜冰场里看到的，她是我院里的一个姐姐，她在综合楼开了一家溜冰场，我时常去给她看场子，那是一个晚秋的午后，有点冷清的溜冰场里，只有一个穿黑色紧身衣的女孩在十分投入，十分孤单的起舞。她有着很精致的面容，眉目之间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深秋后的午后依然有些燥热，我打开所有的窗子，秋风吹进来，吹动她的长发，像随风起舞的一面青春的旗，那是一个颈子细长，身材牵瘦的女孩，她溜着各种花样，就这样在秋风中翩翩起舞，像一只高贵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黑天鹅，那时的音乐主要是的士高，我就换了一张我自己的碟片，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秋日私语》，这是一首韵律舒缓而忧伤的钢琴曲，她舞的是那么沉醉，如此投入。到现在，我也忘不了，她的舞姿，忘不了那个秋日的午后，人渐渐多起来，她停下，我给她一瓶矿泉水，她接过来喝了一口说：”谢谢你的《秋日私语》。”我只是淡淡一笑，就把音乐又重新换回到疯狂的的士高，因为这些人不喜欢这样的音乐。等我回来，那个女孩早就走了。”白鹭笑着说：“这又是一个很浪漫的故事，以后怎么样了？”我摇摇头说：“不，你错了，我们没有以后，只有一面之缘，就再也没见过她。”她举杯说：“为了你心里的遗憾，干杯！”我们碰杯而饮，她说：“我也会溜冰，有空我们一起去溜冰，重温那个年少痴狂的梦。“我点点头说：”再有半个月就过年了，你打算怎么过？”她眼神里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我还能怎么过？一个人就这样过啊！”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我在心里暗骂自己的愚蠢，她笑笑说：“你别担心，我这么多年都是自己过来的，习惯了。”我拉着她的手感慨的说：“对不起，璐璐，连最普通的要求我都不能给你，内心有愧啊！”她微微一笑：“只要你记得我就行了，有空给我打个电话，不方便就给我发个信息，我很容易就满足的。”我说：“璐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孤单这么多天的！我一定回来看你，一定会！”她说：“能来最好，不能来也别强求我知道你的心。”残席撤下，我们沏上两杯清茶，继续聊天。
　　从饭店出来，已经九点多了，她挽着我的胳膊，慢慢行走在冬季寒冷的夜里，寒风一次次吹过，我们都没有说话，可又觉得彼此都懂对方的心，到了楼下，我说：“璐璐，我就不上去了，我走了，明天再给你打电话。”她点点头，目光闪烁中隐藏着隐隐泪光，泫然欲泣，我拥住她，和她吻别，然后，我看她一步步上楼，我转身离去，还能看见她站在阳台上望着我，我的泪不禁流下来，我拨通她的手机：“璐璐，回去吧！阳台上风大。我爱你，永远。”她鼻音很重的说：“我心亦然，相公，你也回去吧！做一个好梦。”我挂了电话走出滨河花园。
　　屋里有些冷，我打开电吹风，看了一会书，有些倦意，就钻进被窝，继续看书，睡意袭来，书在手中滑落，我被开门声惊醒，张影开开门，带动一股冷风，我打了个冷战：“外面很冷吧？你怎么才回来？”她满脸疲倦的脱掉羽绒服，努力的笑笑说：“对不起老公，让你久等了！郁闷死我了！我这个月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老公你要帮我！不然我就惨了。”我有些心疼的说：“嗯，我帮你问问，早点睡吧，明天我去上班。”她点点头，我说：“茶杯里有刚给你沏好的茶，”她喝了一口说：“谢谢老公。”她洗完脚也钻进被窝，挤进我的怀里，我用我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体，她轻轻地吻吻我：“老公，我一点也不想爱爱了，改天我们在爱爱好吗？”我说：“我尊重你的选择，那就好好的睡吧!”她依然赖在我的怀里：“谢谢老公你能体谅我，我让你搂着睡。”我点点头，睡意袭来，她却说：“老公。你问问你那个朋友入吗？”我睁开眼睛说：“哪个朋友啊？”她说：“就是那天我遇到你和女儿在一起的那个离婚女人啊！我看她很有钱的样子，穿戴也讲究，你帮我问问。”我说：“我早把她的手机号码给删除了，省得你胡想八想的。”她无赖地说：“我不管，你必须给我问问！否则我就惨了！”我说：“这可是你让我找人家的，倒是你别再胡乱猜想。”她点点头说：“好，我不怀疑你，人家这么有钱，长得又漂亮，怎么会看上你呢？”我不理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