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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柳绿(六十四)

作品名称:桃红柳绿(上)      作者:张金丰      发布时间:2015-02-22 21:00:49      字数:3416

  苏桂琴坐在对面,低头捂嘴哼哼笑道:“千金就是千金,比我们谁都金贵,闷了不行敞又不行,连打喷嚏都要忍了又忍后,才避开人捂着嘴“呀啾”一声喷在手绢里,音又细调又柔,听着跟在呻娇嗔歌似的,满满的大户娘子派。哪像我们粗俗人,闭眼扬头痛痛快快打几个,喷不痛快浑身不舒坦。难怪有老人讲,雅的妙在假得能哄,俗的好在真和痛快。“言毕嘻嘻嘻,乐得好一阵忍不住。
  梁艳梅因此羞红了脸,恼她道:“笑我?”
  苏桂琴这才心知放肆,忙收住笑容说:“这样讲话惯了,见啥直啥没藏多的心,请不要多怒。”
  吴珍在旁早怒了,哼一声说:“谁有功夫和你这种人多心,我请客关你们什么事?把大草鱼还出来,这些拿走,不然不要怪我也说出习惯话来,可是不好听得很!”
  苏桂琴吃过吴珍的亏,不去争强,后悔信口把话说随便了,轻轻地掌了一下嘴说:“太没文化!出口像狗叫,二位大量。”又自圆道:“以前大家恨来恨去有个原因,如今那个原因不在了还恨什么?今天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借这家馆子请梁艳梅喝几口化气解恨酒,偏撞上吴珍今天也在这儿请,就自作主张合在一起办了。酒是胆子借它好说话,酒又是和事翁的姥姥,从此我们做朋友。梁艳梅要是肯点头,我当面行个大礼自罚三杯。”说完起身叫朱德贵倒酒,真的到梁艳梅身边鞠了三躬,对吴珍也鞠了躬,说:“和你打过架,现在想起来真可笑,你说我俩打什么?”
  梁艳梅猜不透苏桂琴想干什么,被她的举动弄糊涂了,但看出不是来闹心又稍定,不知该说点什么,苦笑不语,更不知苏桂琴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说,想到了苗清泉和她姐姐苏桂兰离婚的事上,心里打鼓,慌的心乱跳,暗愿最好不是这事,便硬着头皮等她说。
  吴珍被苏桂琴行了礼却一点不领情,嗤鼻道:“谁知道是不是黄鼠狼来给鸡拜年,我不想和谁合在一起请我姐姐,别死皮赖脸在这耽误时间。”
  朱德贵已倒好了酒,瞪眼说:“那你走!我们有要紧事说。”
  吴珍听了气道:“本来我做东她是客,你俩跑来干什么?天下竟有这么厚脸皮的人,也不问客人愿不愿意。不滚蛋翻脸了!”怒目横眉。
  梁艳梅见了拉住她说:“吴珍?算了,听他们把话讲完。”
  吴珍说:“不听!一瞧鬼眼神就知道没好事!”
  梁艳梅说:“吴珍你坐下,我看他们是真的有话要说,听听也好。”
  吴珍急道:“姐你忘了?他们当着人在大街上怎么骂你的?这账还没算呢。”几步冲到门口大声喊:“三叔,三叔!王草鱼!快把这桌乱七八糟的都端走,两个故意来捣乱的也赶走!”刚喊完见苗副县长陪着个高个子走进来,吓得忙捂嘴,躲回去走到梁艳梅身后小声说:“来了他来了!”见梁艳梅不明白又大声说:“苗副县长他们来了!”
  梁艳梅就往外看,正好见到苗清泉的侧影,顿时觉得来了救兵,喜得眉开眼笑,嘴角微微现出酒窝来。又看见了吴吉伟,心想原来请他,笑出声来,转头对吴珍说:“原来是熟人。”
  吴珍没见过吴吉伟,问:“这人牛高马大的,是谁呀?比苗副县长还高。”
  梁艳梅笑微微说:“北京来的。”
  这时王老板跑来问吴珍:“大喊什么?”
  吴珍质问:“我的草鱼哪去了?还给我,不在你这儿吃了。”
  梁艳梅问:“不是要草鱼三吃吗?怎么不吃了?端到里面去一齐吃。”又起身拉吴珍说:“走,凑个热闹。”
  吴珍直往回缩,苦笑道:“我就算了吧?不敢去,不然下次再请姐姐。”
  梁艳梅说:“你请他请,一桌子都请了怕啥?走。”硬拉走了。
  朱德贵和苏桂琴很失望,但也没办法。静悄悄坐了一会儿苏桂琴发狠说:“老娘还就不信了!先自己喝,过一会儿添几样菜进去,要说的话今天非说不可,再不拼就晚了!”端起酒干了,逼朱德贵也干。
  
  梁艳梅笑嘻嘻拉着吴珍进了月亮门来到里院,一看有座湿漉漉长满苔藓的假山耸立在水池里。几株老树遮天,一地枯叶,地面湿漉漉的,幽静得使人生出凉意,顶里头有座大房子。头顶有鸟叫,抬头却枝繁叶茂找寻不到。心想芝兰县竟有这种深幽僻静处,便轻声问吴珍:“住过大地主?”
  吴珍轻声回答说:“住过大土匪,后来是县文化馆,再后来开成这家馆子了。”
  两人过去,见门虚开着。进门后是一排共六扇的竹屏风,上面画了些花鸟。听见那后面有人在说话,梁艳梅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下,和吴珍隔着竹屏窃听。
  就听苗清泉说:“吉伟老弟,你在北京请过我,有来无往非礼也,理当回请。”
  梁艳梅听了奇怪,心想吴吉伟在北京请过他?我咋不知道?就听吴吉伟说:“不能算请,那是咱俩在医院住院部的休息室傻候着时打发时间,叫周大海这小子买了些冷肉来喝酒,您都没怎么喝,尽听说话了。”梁艳梅这才释然。
  又听苗清泉说:“听说梁艳梅去见你才摔伤住院的,先还以为在咖啡馆怎么了。”
  梁艳梅听了就笑。
  吴吉伟问:“恨过我吗?”
  苗清泉说:“恨过,还恨过梁艳梅的大哥。但他和你不同,他看不起我。”
  吴吉伟问:“您呢?您看得起他吗?”
  苗清泉说:“我没有看不起谁,他先入为主把我看偏了。”
  吴吉伟问:“您当时别是忌恨我吧?”
  苗清泉说:“有什么可忌恨的,两家人要的是好婚姻,我哪秤得过你?少了可不止三斤两斤。”
  吴珍听了咐耳悄声问梁艳梅:“他是谁呀?什么官?敢在苗副县长面前这样说话?”
  梁艳梅正贴在屏风上听得入神,摆手要她别打岔。吴珍悄声说:“八成是有来头的,口气不一般。”
  这时吴吉伟拍手笑道:“您的心事我知道,您是有家的,只能悄悄的外爱,和偷偷的爱是一样的,自然恨我这个能明着来的。您又不敢赤膊上阵,要恨也是暗恨,憋屈不?”
  苗清泉笑了,笑声像个知心朋友,他说:“其实我是怨梁艳梅,竟接受一个披头散发半仙半人的家伙,我苗清泉连他这样的都不如吗?开始时心里确实不太好过。”
  梁艳梅听了这话就想,他要是个英俊利落的你就认了?倒像我是个没主见的,任人推来让去,正气得想冲进去,又听吴吉伟笑着走到屏风跟前来了。吴吉伟说:“这事儿我替您想过了,难啊,难在哪儿呢?难在做人的善良。良心是一道墙,止于前是悔悟,翻过去是越矩,就成小人了。还有一说,您想啊......
  梁艳梅听到这里“嘿!”地恨出声来,抬头嚷道:“你这个半仙半人的吴吉伟,自己就有翻墙心还敢替别人乱解惑,可不可笑!”只几步绕过了屏风,指着吴吉伟问:“前几天还在求爷爷告奶奶,又活过来了?原形露出来了?”
  里面二人见了大惊。
  梁艳梅见他二人愣在那里半天不说话,问道:“悄悄跑到这种幽静的地方来,就是为了背后好议论人吗?”自去坐了,死盯住苗清泉怪罪,见他低下头目光闪避窘态毕露,于是斥责道:“吴吉伟的高论你也敢信?他的良心就不是墙?是一马平川?”转头又问吴吉伟:“别人止于前是悔悟,你呢?”
  吴珍听不懂梁艳梅说的话,跟着闯进来了很不自在,说声:“我去催菜。”转身避了。
  吴吉伟说:“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今天只是吃个饭和他接着聊,在北京有许多话没有说透。”
  梁艳梅奇怪道:“解决了?什么问题解决了?”
  吴吉伟就笑,又摇了摇头,然后才对梁艳梅说:“在省城,消息像封在铁桶里,害得我寝食难安病了一场。最难的时候去求您,连您也不吐半个字,我眼前一片暗淡死的心都有了。苗清泉成了唯一的希望,就奔他来了。可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三天不白跟,周兵终于吐口了,他告诉我在芝兰县山中,有个市里办的干部培训中心,你姐梁秀娟在那里写检讨,根本不是抓起来了只是暂避,还答应安排见一面。哎,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昨天在路上,看见人行道上的树都吐绿芽了,真应了那句老话:‘一夜春风化千树,气象更新绿我心。”
  梁艳梅原来想,到了芝兰县先给苗清泉打招呼不许他帮这个忙,只做出帮忙的样子就行了,最终让吴吉伟死了这个心,却因和苗清泉见面时被吴珍撞上了没来得及说,不料事情起了变化,不免有些担心。思忖只好另外设法阻止他了。又想知道他怎么就把周副市长说动了,便问:“原来如此,你是怎么得逞的?”
  吴吉伟说:“先前找过他,可推了个干净,后来连面也不见。在路上我都没怎么搭理他,是他主动找的我,其中原因不便相告。俗话讲得好啊,‘人到急难爱许愿。’安排我和梁秀娟尽快见面,就是他对我许的愿。”
  梁艳梅半信半疑,问:“今天一到他就找你,是什么急事?”
  吴吉伟说:“守着我挂了个长途电话,没挂通。”
  梁艳梅还是不信:“没挂通?”
  吴吉伟说:“您傻呀?电话要等和您姐姐见过面之后才能通,明白不?”
  这时吴珍喊:“菜来了。”只见她端着一个大拼盘兴冲冲进来,往桌子当中一放说:“我数过了,一共八样全是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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