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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作品名称:凝霜剑      作者:朱盼      发布时间:2015-02-15 19:54:04      字数:4079

平波村村口。慕石、慕风和姝兰正把拾到的狗尾草捆成一小束,之后编成一只草蚱蜢,放进一旁的竹篮里。马车驶过,把路上的灰尘掀起。慕风咳嗽两下,之后抬起头向马车驶离的方向看去。马车的后厢上印着一个偌大的“镖”字。那个字被月色掩映着,让人觉得格外突兀。
  车厢里,枫肃靠在厢骨上,凝视着窗外。远处是一轮圆月,四周是几颗黯淡的碎星。枫肃把手搭在那柄从隆德铁行买到的剑的剑鞘上。剑鞘上的纹路错落有致,每一个棱角,每一个凹槽里似乎都隐藏着一般人参悟不透的玄机。
  等马车走远了。来福镖局二楼厢房里的人影才缓缓合上窗户,转下楼去。
  第二天平明,瞳茗一个人向来福镇西郊的赌坊走去。
  西郊赌坊里,几个人正围在一张方桌上设局。骰子在酒盅样的赌具里上下摇晃,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几个外围的赌客站在一旁的条凳上,一双眼盯着方桌中央骰子开盖的位置,吆五喝六,买大买小。赌坊的老板正站在门边拉客,砌满笑的脸上散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铜臭。
  “你们这里谁是老板?”瞳茗走到门前,停下。
  “我就是,我就是。客官里头请,里头请!”赌坊老板听见声音,从门里走出来,笑着道。
  “不了!”瞳茗摆了摆手。
  “那,这位客官是嫌鄙店里头窄小?既然如此,我这就给您在门前设局?”赌坊老板脸上的笑意变得愈加浓郁,脸角的赘肉也不自然的蹙成一团。
  “不了,不了,”瞳茗上前几步,继续说道,“老板。我来这里只是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问问题?”赌坊老板听了,脸上的笑一刹那僵在原处,“年轻人。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看你今天是吃错药,投错门了。谅你是第一次,我且饶了你。你小子要是再敢耍老子,老子今天就把你的两条腿给卸了。”
  赌坊老板说完,准备转身离去。但没走多远,又被瞳茗的话定住,“那,老板。看来您今天算是错过一大笔生意了。”
  “大生意?”赌坊老板怔了一下,反问道。
  “是啊,”瞳茗一面说着,一面把兜里的碎银子弄得“哗哗”作响,“我本以为老板是个聪明人。没想到送上门的生意反被自己给请走了。既然老板不肯帮这个忙,那我也只好另请高人了。”瞳茗说完,准备向对面走去。
  “慢着,这位客官,这笔生意我做。”赌坊老板听了,赶紧把瞳茗叫住。
  “可刚才老板不是要卸了我的两条腿吗?”瞳茗问道。
  “戏言,戏言,纯属戏言。客官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小的一般见识了。”赌坊老板展眼赔笑道,“客官您要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绝不隐瞒。”
  “既然如此,咱们就借一步说话。”瞳茗说着,之后向赌坊的里间走去。
  “是,是!”赌坊老板一边答应,一边跟了进来。
  “不知客官想问什么?”走到里间,赌坊老板开口问道。
  瞳茗听了,停顿片刻但没有直接回答,“我听说老板您以前是开地下钱庄的,人脉广。如今又在来福镇开了家金来旺赌坊,一定在江湖上认识不少绿林好汉,英雄豪杰吧!”
  “不敢,不敢,”赌坊老板慌忙答道,“小的确实行走江湖多年。但认识的多半是乱贼草寇,哪里有什么英雄豪杰。客官既然对小的这么了解,又年纪轻轻。恕我直言,来头也一定不小吧!”
  “这个你就不必过问,”瞳茗见套住大鱼,语气也变得愈加强硬,“不管是英雄也好,是草寇也罢。只要他们的刀法利落就行。实话告诉你把,我要问的问题就是这个。”
  “这位客官,您是让我替您找个刀法利落的人了?”赌坊老板颤抖着声音问道。
  “一点没错!”瞳茗点了点头,之后将兜里的银子拈出几个,并排搁在里间的柜台上。
  “这位爷,这样不好吧。要是闹出了人命,我可收不了场啊!”赌坊老板想把那些银子推开。
  “那要是老板不说,你就不担心金来旺的招牌吗?”瞳茗威吓道.
  “别,别,千万别。这位爷,我说,我说,”赌坊老板听了赶紧把搁在柜台上的几文银子收进台下的抽屉里,“我认识一个土匪头子,姓赵名文彪。就在来福镇外十里的荒山里。那山叫鸡头岭,和霜芒山遥遥相对。这位爷您去找他便是。”赌坊老板一口气把所有闷在心里的话一并吐了出来。
  “老板此话不会也是刚才的戏言吧?”瞳茗试探道。
  “不,不,千真万确啊!”赌坊老板一脸惊惶道,“只是,这位爷。您去找他的时候可千万别牵到我的头上。要不我这小小的赌坊要不了几天也就要关门了。”也许是话说得太急。最后几句话在嘴里上下周旋大半圈,直到涨得赌坊老板满面通红,才结结巴巴说了出来。
  “那好,我且信你这一回!”瞳茗说着,向门外走去。
  赌坊老板一面送客,一面解释。直到把瞳茗像送瘟神一样送出金来旺赌坊。
  “看那德性,那老东西应该不会是胡编乱诌的才对!”从金来旺出来,瞳茗心想,“这样一来,出人头地的日子也就指日可待了。”想毕,瞳茗在路边拦下一辆马车,向鸡头岭驶去。坐在车里,瞳茗不禁小声笑出声来。笑的时候,从瞳茗唇下不经意间露出的两颗虎牙赫然在目。
  钱庄。蒙面人从那匹枣红色的马上下来,紧了紧身上的马刀,顺便解下系在脸上的玄色纱布,之后牵着马,向庄里的一家客栈走去。
  “老板,住店,住店,”蒙面人用马刀的刀背拍了拍店里的柜台,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店里的小儿听见声音,从点后面赶了过来,“客官一个人吗?”
  “一个人难道不成吗?”蒙面人反问道,声音里仿佛满是隆冬的雪。
  “成!成!”店小二听见蒙面人的声音,又看了看那张横亘着一道刀疤的脸,心知绝非善类,于是毕恭毕敬的答道。
  “对了,你们这里多少钱一晚?”蒙面人停顿片刻,之后问道。
  “三百钱,客官住几晚?”店小二一脸客气。
  “如果天气好,就今儿一整天加一晚,如果天气不好,就多住几天。”蒙面人仍旧冷冷道。
  “那客官先登记一下。您的马,我一会儿就给您牵到马厩,”店小二说着,战战兢兢从柜台下摸出一本册子,递到蒙面人跟前。蒙面人翻开册子,拾起一旁的笔,在砚台上蘸了一层薄薄的墨。最后在册子的空白处写下“岳南冲”三个大字。
  正午,瞳茗的马在鸡头岭半山腰停了下来。不远处,是一幢原木搭起的寨门。寨门旁,两个小啰喽正拿着刀柄垂着红穗子的大刀站岗放哨。
  瞳茗从马车上下来,径直向寨门走去。走到离寨门十来步的地方,瞳茗被两把大刀交叉拦住。
  “什么人?报上名来。”其中一个啰喽厉声质问。
  另一个啰喽上下打量瞳茗一番,露出一脸的蔑笑,“看来这小子胆子不小,胆敢大白天里独闯双峰寨。不过怕是到头来只是进得去,出不来了。”
  “两位好汉不要误会。”瞳茗在两把大刀前停下。
  “误会?有什么好误会的,老实交代是不是衙门里派来的内探。现在老实说了,我们兄弟保你死后有个全尸。”最先说话的啰喽一脸凶神恶煞道。
  瞳茗听了,干笑两声,“看来诸位英雄还是挺怕朝廷的人马了?不过,你们看我这身行头像官差衙役吗。就算是,又有谁这么招摇,胆敢大白天独闯双峰寨。”
  两个啰喽听了,霎时哑口无言。
  “那,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到我们寨里来做什么?”刚才那个啰喽的声音放缓下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次来是要见你们的寨主赵当家的。我有一件事想请他帮忙。”瞳茗说着,从兜里取出两文银子塞进两个守寨门的啰喽的手里,继续说,“所以烦请两位通个气。”
  两个啰喽收好银子,相互看了看。之后,其中一个啰喽向寨里跑去。
  半炷香的功夫。刚才那个啰喽跑回道:“我们寨寨主在万福堂等候。”说完领着瞳茗向寨子深处走去。
  万福堂上,十几个手持大刀、长剑的土匪依序立在厅堂的左右。厅堂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偌大的“福”字。“福”字下面是一把交椅。一个彪形大汉正坐在那把虎纹交椅上。
  “报大当家的。就是这位小兄弟说想要见大当家的。”刚才那个啰喽大声报道。之后和瞳茗低声耳语几句,一个人从厅堂后的走道上退下。
  “鄙人姓赵名瞳茗。久仰各路英雄大名,特此前来恳求各位英雄豪杰帮一个小忙。”没等赵文彪开口,瞳茗首先说道。
  “少废话!”交椅上的人一脸不耐烦。
  “既然各路英雄都是直爽人,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瞳茗听后,道,“老实说,我只是想请大当家的派属下在钱庄干掉一个人。那人叫枫肃,是来福镖局的押镖。我出100文银子,不知大当家的愿意不愿意?”
  赵文彪听后,思忖了好半天。之后点了点头。
  瞳茗回到镖局已是黄昏。镖局里,掌柜的正在柜台前核算白天的账目。瞳茗从大门进来,掌柜的放下手里的账本,抬起眼看了看,“怎么,一整天都不见你的鬼影,去哪儿了?”
  “没,没去哪儿。一些琐事。”瞳茗笑着答道。之后跑进院里若无其事地劈柴。柴刀劈在锯好的的圆木上发出“咔”的脆响。每一刀下去,垒积在瞳茗心头的愤懑就会不知不觉少去一层。
  闺房里,冬雪听见声音,推开窗户向院子里望去。一个年轻小伙正用柴刀劈柴。柴刀一起一落,“咔擦”作响。劈累了,小伙不时歇下,用衣角拭去从额角淌下的汗。冬雪看着,不知为什么。她又想起前天晚上瞳茗说的话。“冬雪,你最好离枫肃远一点。”“冬雪,我是为你着想,为你好啊!”想着,冬雪原本平静的心又波涛汹涌起来。
  来福镇的衙署里,李承运还在屏气凝神研究那幅诗意图。自从那天以后,好一阵子,李承运几乎每天都明察暗访一些民间绘画高人。但无论李承运怎样费尽周折,都无济于事。除了那幅画中的景变成了阳春三月以外,画上的每一处犄角旮旯里似乎都再难看出任何破绽。反倒自己变得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每天夜里,一些他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时常入梦。每次从梦中惊醒,天上还是月朗星稀。
  “看来这劫难真被那仙长说准了,”李承运对着画,喃喃自语,“是劫躲不过,是祸逃不脱。要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干脆来得果断点。本来这一生膝下无儿无女,早年丧妻已是前世造的孽了。要是在劫难逃,我这一个区区县令,死也死得。不过死的时候,但愿死得利落点。求仙长保佑,仙长保佑。”李承运说完,在画前毕恭毕敬摆上一张香案,然后点上三炷香,闭上眼,在满屋子的檀香里,合十、叩头。
  暮色四合。一家客栈二层一间临街的客房里。岳南冲正用一块布头擦拭马刀。客房的窗户半开着。窗外,夜晚的味道渐渐流进客房里。岳南冲走近窗户,看看窗外。窗外是一条静如止水的街道。街道上,几处商家挂起的灯笼、幌子同样静静地亮着。
  突然,几点快速移动的亮黄色火星打破了原本夜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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