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傅瑶献媚谄太子政君失宠生太孙(二)
作品名称:皇后王政君 作者:沧海扬沙 发布时间:2015-02-11 21:31:25 字数:4676
王政君刚刚踏进太子府的寝宫一会儿,宦官罗长喜就进来了。说:
“太子妃,太皇太后和皇后都在愉悦殿等您呢,您就快点去陪陪吧!”
王政君一愣,说:“不是说还有半个时辰吗?”
罗长喜酸溜溜地说:“老人家还不是想早点抱皇孙,心里急呗!这就看您太子妃的了。千万可别像原来的那帮嫔妃,和太子折腾了那么多年,硬是连个孩芽没见。要是母鸡不下蛋吶,讨人嫌着呢!”
王政君随罗长喜来到愉悦殿一看,皇太后上官小妹和王皇后都已经坐在了那里。于是她就急走了几步,见过太皇太后和王皇后,就要到她们后面去坐。
罗长喜指着太皇太后和王皇后中间的空座位说:
“太子妃,今天您是主角。你的位置在这里,咋能躲到后面去呢?”
王政君看看坐在两位皇后两边的傅瑶和武娥,不好意思地说:
“坐哪里都一样。”
罗长喜说:“那可不一样,这里责任重大啊。希望都寄托在您的身上了!”
上官小妹指指身旁的空位说:
“坐下吧,哀家很乐意和你坐在一起。”
王皇后拉了一下王政君,把她按在天下第一的位置上坐下,说:
“太子妃,你不要客气,更没有必要不好意思。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是理所当然的,哀家特别喜欢和你坐一起。”
王政君深怀感激地看了看慈祥面善、和蔼可亲的上官皇太后,又看了看和自己一样不苟言笑、但是非分明的王皇后。说:
“谢谢太皇太后,谢谢皇后!”
但在她感谢二位皇后的时候,同时也看到了充满妒忌怒火的傅瑶,是怎样在记恨自己的位置,恨不能置自己死地而后快。
王皇后忽然站起来宣布说:
“皇太子选妃庆典现在开始!”
会场上响起一阵欢呼声。王皇后又说:
“欢迎我们尊贵的太子妃王政君为大家跳一支《三侯之章》①舞。”
会场上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乐池里伴奏的是白弟尘。只见王政君拖着长裙走下主宾席,款款来到中间的舞场上。这是她和白弟尘在元城老家不知演练了多少遍的传统节目,王政君甩开她的长袖,长袖在空中飞舞;她轻盈的步速像大风刮起,长长的裙带在身后飘舞,像一条舞动的长蛇。
只听太子刘奭站在一旁高声朗诵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白弟尘悠扬的笛声伴随着王政君大气而优美的舞姿,在太子顿挫有致、铿锵有力的朗诵声中达到高潮。
王政君的舞蹈刚结束,台上就高呼:“欢迎太子殿下来一个匈奴斗牛舞……”
太子刘奭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迈动舞步,走向傅瑶。傅瑶姗姗走到中间的舞场上,扮演斗牛的人,太子则是被斗的牛。两个人的配合默契、精彩,嬴得一阵阵掌声。
选太子妃庆典一结束,王政君就再也没看到太子的踪影。她坐在床上等了一夜也没见他回来。她估计不是到傅瑶那里鬼混就是去找武娥了。
就这样王政君苦熬了一个月,月月红这个月没来。她正踌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一阵恶心袭上胸来,直想吐酸水。恰在这时,罗长喜进来了。看见王政君吐酸水,忙高兴地说:
“恭贺太子妃,您有喜了,一定是个带把的皇孙!”
王政君怀孕的消息,在皇宫里像响起一声惊雷。特别是整天离不开药罐子的宣帝刘询,总担心看不到皇孙那一天。他原来名叫刘病已,是个健康的名字。意思是说已经病过了就不会再病了,不会再病了不就是身体健康吗?可是自他当了皇帝后,就不再叫刘病已,而改叫刘询了。也不知道是当皇帝当的,还是改名字改的,老是生病。儿子刘奭都二十一岁了,嫔妃一大群,竟然没有生出一男半女。宣帝总担心自己在有生之年看不到皇孙。现在忽听太子妃王政君怀孕,高兴的一天连下三道圣旨。三道圣旨的中心只有一个,那就是王政君成了皇宫里的一级保护对象。
傅瑶听说王政君怀孕的消息后,气的一天没吃饭。这回又让王政君占了先,她决定双管齐下,超过王政君。一是加紧对太子的占有攻势。利用宣帝不让在王
政君妊娠期同房的规定,她要把太子刘奭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太子原本就喜欢上了她,但因为王政君的怀孕,太子也想把自己的爱分给王政君一部分,不想专宠傅瑶和武娥。傅瑶发现了太子的这个微妙的变化,决定加强攻势,以防太子再回到王政君身边。
二是加强对白弟尘的攻势。她认为王政君怀的孩子十有八九是白弟尘的种。
她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充分:太子都二十一岁了,原来那帮嫔妃不可能个个
①《三侯之章》:这是汉朝人的称谓,就是被后人称谓的《大风歌》,作者刘邦。
都是不下蛋的鸡——瞎炮声。那么长时间没孩子,很可能太子就是个瞎种——不管用。自己占有他,那是他的权势和地位的需要。但如果光占有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太子,最后还是要败在王政君手下。她不甘心,她要让白弟尘的种来充当太子的种。
傅瑶知道太子今天是去了武娥那里,她要利用这个机会去太子府偏殿找白弟尘完成她的心愿。没料到太子府的大门把守甚严,她还不知道宣帝的第二道圣旨就是不许非太子府的人进入太子府。意在保护太子妃王政君的安全,说确切一点的话就是要保护他宣帝未出世的皇孙安全。
傅瑶只得扫兴而归回到长乐宫,她躺在太子刘奭和她一起睡过的那张宽大的软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太子刘奭就和王政君睡了一个晚上就睡上了孩子,而和自己睡了一个月也没睡上孩子。还有武娥,也是没有睡上孩子。看来太子肯定是个没用的货。王政君的孩子肯定是和白弟尘不知睡了多少回才睡上的。因为她两个都睡在太子府,太子又不在太子府睡觉,而是睡在自己的床上,或者是武娥的床上。这就给白弟尘和王政君的私通创造了机会和条件。傅瑶这样想,也是这样认为的。她认为好事都叫王政君占了,越想越气,抓起枕头就朝门口砸去。
枕头正好砸在进来宣旨的黄门郎身上,黄门郎吓了一跳,见是一个绣花枕头,笑了笑。遂即朗声道:
“圣旨到,才人傅瑶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才人傅瑶为太子妃,进住太子殿,侍奉太子起居生活。钦此!”
傅瑶趴在地上激动得差点晕过去。心中暗暗高兴:真是天助我也。随声说道:
“傅瑶遵旨,谢陛下隆恩!”
黄门郎开玩笑说:“太子府里有花枕头,你这个花枕头就不要带了,扔就扔了吧!”
傅瑶对着黄门郎扑哧一声笑了,说:“多管闲事!”
黄门郎说:“怪不得太子殿下老往你这跑,你这眼睛就是怪勾人的。”
黄门郎说完就匆匆走出长乐宫,进了椒房殿,去给武娥宣旨。因为武娥同时也被封为太子妃。
原来是上官太皇太后和王皇后看出太子特别喜欢和宠幸傅瑶和武娥,又见傅瑶和武娥相貌出众,又会办事,于是就和宣帝刘询商量,多两个太子妃也没有什么不好,可以为刘氏汉室生更多的皇孙出来。于是就破例决定册封她们二人为太子妃。
傅瑶进了太子府才知道太子妃寝宫也戒备甚严,就连王政君进食的食物,都有一个宫女先尝了后才给王政君吃。可见宣帝对这个尚未出世的皇孙的重视。傅瑶和武娥,都曾几次试图进去探视究竟,都被挡在了门外。
太子刘奭整天和白弟尘在愉悦殿研究舞蹈和音乐,还有两根木头相击为什么会发声的研究。不知是什么事情,今天宣太子去了未央宫。傅瑶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于是就以学习音乐为由进了愉悦殿。白弟尘一个人正呆呆地坐在那里想心思,不知道傅瑶何时进来的。他从傅瑶的眼神里看出了她来的企图和目的。其实,白弟尘刚才心里纠结的正是她。
在元城县,王政君是最漂亮的姑娘,更不用说在她姊妹四人中也是最漂亮的一个。大概正因为她是委粟里的一枝花,才遭到她家几个婆娘的嫉恨。可是进了宫,女孩一个比一个漂亮,她真的成了男人不肖一顾的丑小鸭。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当年白弟尘爱王政君,就是因为王政君是元城县的美女。现在进了宫,除了与王政君在感情上的纠结外,已经看淡了许多。但他又十分同情王政君:在元城县,在委粟里,她因为漂亮遭人妒忌而身陷苦难之中;进了宫,她因为不漂亮但却赢得了应该是漂亮的宫女才能赢得的荣誉和地位而遭到妒恨身处险境。
当然,在白弟尘看到过的宫女中,傅瑶和武娥是最漂亮的。特别是傅瑶,她长着一对让男人一看就心动的眼睛。配上她那性感的眼神和性感的臀部,几乎能够击倒所有看过她的男人。当然白弟尘也不例外。就是在那个选妃庆典上,她和太子表演斗牛舞,是他白弟尘的伴奏。当牛被斗的倒在地上的时候,她突然向白弟尘飞过去一个眼神。白弟尘毫无思想准备,他完全被征服了,他再也忘不了她那诱人的眼神和妩媚,她让他产生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使他一个晚上都神魂颠倒,直到天亮都没合上眼睛。第二天太子刘奭问他为什么没睡好觉时,他说是夜里梦见一个青面獠牙的女郎给吓得。
没进宫的时候,在元城县老家,他不止一次的向王政君诉说皇帝爱情不专一、是世界上最最靠不住的丈夫。每次说的时候都近似控诉,而且极力标榜自己的爱情专一和如何的始终不渝。现在他才知道,那是因为元城县就王政君一个美女才让他“不渝”的。进了宫美女如林,再想“不渝”真的是很难。
想想看,这一大群女人都是你一个男人的,当然只有皇帝和太子才有这种可能。如果你面对美女毫无动心,毫无思想反映,却专拣丑的去爱,这个世界的审美观岂不要被颠覆。丑的才是美的,美的就是丑的。如果审美观真的被颠覆了,美即丑,丑即美。社会现象仍然会出现不合理和不平等。但自主调和这个矛盾的办法仍然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认为丑,他不一定也认为丑。
问题是美与丑的标准没有变,这就成为人们难以逾越的鸿沟。谁都喜欢美的、漂亮的。那是当王政君知道自己并不是被太子刘奭挑选出来的太子妃,而只是她穿的那双小绿鞋和那身艳服吸引了太子的眼球,太子还没来得及看其他四位宫女的情况下,就在王皇后的催促下选定了她。具体说就是没有经过竞争选上的。她说不清对白弟尘用出苦力换来的那身艳服是应该感谢还是应该痛恨。她向白弟尘述说了太子把她当成司马良娣来睡的事,她向白弟尘倾诉了自己心中的痛苦和伤感。如果能再做一次选择的话,她宁愿一百个嫁给白弟尘也决不会嫁给太子刘奭。要不她咋会来向他倾诉这些。但她没有想到白弟尘会说出:
“你要理解太子的心情。”
王政君说:“谁能理解我的心情!”
白弟尘说:“你都赢了,就不要再斤斤计较了。你也要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想。”
王政君说:“别人,你指的是谁?”
白弟尘说:“凭心而论,你确实没有人家傅瑶和武娥长得好看。”
听到这里王政君的心都碎了,从小都爱着自己的男人,一个曾经被自己誉为不以占有为目的的爱,今天彻底破灭了。她成了这个皇宫里最孤独无援的一个人,她不敢想象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傅瑶先暗送秋波,然后说:“愁眉不展的想什么呢?”
白弟尘说:“除了想你愁眉不展,还能想谁?”
傅瑶在白弟尘身上蹭了一下,说:“就为想我才愁眉不展,为什么呀?”
白弟尘说:“一怕你不愿意,二怕你告诉太子刘奭,所以才愁眉不展。”
傅瑶从白弟尘手上夺过长箫放到一边,然后往白弟尘腿上一坐,扭身用两只胳臂搂住了白弟尘的脖子。说:
“我还怕你不愿意呢!”
两个人就这样在愉悦殿里苟且了一次。
来到太子府半年后,傅瑶也怀了孕。但消息传到未央宫,宣帝刘询只说了一声知道了,就再也没有了下文。傅瑶心里很不自在,很不平衡。王政君怀皇孙就那么慎重、小心。我怀的也是皇孙,为啥不一样待承?她非要出这口气不行。不把王政君压下去,她心里就不舒服、难受。
那是一个少有的好天气。王政君刚叫了一声肚子痛,严阵以待的御医和接生婆们就有序不紊地进了太子妃寝宫。在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中,王政君顺利地完成了分娩任务。她为汉室生下了一个皇孙,高兴地宣帝一连三天宴请群臣。并亲自为皇孙取名骜,字太孙。就这样刘骜成了宣帝的心头肉,常常扛在肩上逗他玩。
王政君虽然有了宣帝宠爱有加的儿子刘骜,但仍然没能拴住太子刘奭的心,从不再临幸王政君,这让年纪轻轻的王政君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