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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第二十九章 露天电影

作品名称:母亲的红嫁衣      作者:清纯芳心      发布时间:2015-02-11 09:31:41      字数:5741

  郑先生的独身生活更让人不可思议了,就连郑明亮也不知道他父亲走到这一步田地是为了啥,人们推翻了自己的议论,郑先生有别的女人的事,只能是一个传说,一个离奇的传说,因为谁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的影子,那这个传说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神话:郑先生和一个妖精在一起,一个狐狸精,绝对不是和人在一起。郑明亮为了这个神话来找我,也许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他可以依赖的人。他把他跟踪他父亲的经过给我说了一遍:他一连好几天都在跟踪他的父亲,他父亲除了几个正常的出诊外,没有啥不正常的表现,他还是不放心,将他父亲睡觉的房间里连老鼠洞都没有放过的搜查了一遍,他父亲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女人,他又目不转睛守候在他父亲的房间门口,他自认为连一只鸟也飞不进去他父亲的房间里,可是奇怪的是他父亲熄灯之后,不停地说话,一直说道深夜,说累了就不说了,不像是自言自语。我也被郑明亮说听的毛骨悚然地没有主意的看着他,郑明亮无奈的总结了他父亲的行为:他父亲百分之八十是疯了,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妖怪,所以他父亲和妖精的事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于是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和一个八岁的女孩为了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妖怪争吵的面红耳赤。
  “你大大,没有叫那个女人的名字吗?”
  “没有,他只说,你呀你。”
  “你没有听见女人的声音吗?”
  “没有,就我大大一个人在说话。”
  “你大大都说了些啥?”
  “他只说,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你知道吗,我爱的是多么的辛苦。”
  “你大大,肯定是和妖精好了,一般妖精说话,我们这些凡人是听不见的哩。”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妖精的哩。”
  “你咋知道没有妖精哩,狐狸精的故经(故事)你听过吗?我大大给我们讲的狐狸精的故经,那一定就是真的哩。说:有一个人,整天都在山上打猎,他最喜欢打狐狸了,山上的狐狸被他打死了多一半,狐狸们看见他心里都很气愤和害怕。狐狸们不得不向深山老林里迁徙,这个愣头青是穷追不舍,眼看狐狸家族的成员越来越少,一个老狐狸一气之下变了一很漂亮的女子在他要去山上的路上哭泣,他一看见那女子就心动了,也没有问那个女子为啥哭,就背回家,整天给那女子做好吃的,伺候的可好哩,那女子把他迷的也不出去打猎哩,那女子就是狐狸精,旁人看不见她,只有猎人能看见她,她还招了很多的长虫、蜈蚣、将这个猎人活活的折磨死了。还有《哪吒》的故经,你知道吗?”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妖精。”郑明亮还是不相信。
  “没有妖精,你大大这样不是被妖精迷住哩,是啥?”
  “他疯了。准是疯了。”
  “胡说啥哩,你大大疯了,白天咋不疯哩,还能给人看病,我二哥疯的时候,黑、白都哭闹,还打我哩。”
  “……”
  “没话说哩?你家里一定有妖精,只是你看不见。”我很得意我的推论。
  “你家才有妖精哩。”气的郑明亮瞪着我。
  “你是猪头,让妖精把你大大迷死才好哩。”我俩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夏天,包产到户的第一个麦收开始了,金黄的麦浪随风掀起了层层波浪,比波光粼粼的清江河还要好看。虽然大家是汗流浃背,但汗水里的幸福是无法形容,看着场院里的垒的像山一样的麦墩子,父母的心里更美了,这就是我们自己的粮食,再也不用排队在生产队里、称高论低的为分粮食和人家争得脸红耳赤。看着自家的麦墩子,清江村的人们老老少少的脸上露出甘甜的丰收喜悦,清江村的人们这才能睡个踏实的觉。等新麦子装仓之后,女人们就迫不及待的淘几十斤新麦子,去清江村里的那台电磨子上磨些白面回来,电磨子比石磨子快的多,即省力气又声时间。电磨子上麦子面,麦子不能太干燥,所以女人们就将麦子在水里淘一遍,洒在竹席上到七成干的时候,就装在布袋里,背到电磨房里磨面。回来后蒸成花馍馍,献在自家的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以表示喜庆。男人们端着饭碗就去了食堂的院子里,扎堆比试着谁碗里的面条白,饭香。看着家家都不愁吃的光景,清江村人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形式来庆贺包产到户,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描述自己的心情,包产到户的第一料庄稼就丰收的让家家的粮仓都满了。有了粮食清江村人才觉得活的滋润了,再也没有人害怕自家的光景被别人笑话了,一到吃饭的时间,食堂的院子里就热闹非凡起来,食堂院子里无形中就成了清江村人比试茶饭的场所。
  二爷在吃了一顿包产到户第一年新麦子面饺子的午后,含笑离开了人间。老丧也是红白喜事中最隆重,二爷的丧事同样是轰轰烈烈。请来吹手乐队敲锣打鼓,唢呐模仿着人的哭声吹出悲壮的曲子。姑姑们都被叫回来,披麻带孝的哭的咯咯噎噎:大呀!妈呀!您咋就走了呀呀!看你娃们回到娘家,看谁呀!!噢!大呀!妈呀!……
  父亲、二大、二爷的亲儿子我的三大,都被打扮成丑孝子哭哭泣泣跪前跪后的迎接前来吊孝的人们。家轩他们跟在父亲的后面跪前跪后的迎接客人。我们这些孙女们也是戴着长长的孝布,跟在姑姑们的后面守灵。母亲、二娘、三娘都在厨房里忙着。这样一直要到将二爷入土为安之后,我们才能回家休息。二爷在家里停放了三天才入殓,五天才下葬,对于我们这些娃娃来说,几天的时间都是在哭哭泣泣中度过实在是很无聊,好在二爷的女婿们、外甥们给二爷包了两场电影才缓解了我们的郁闷。披麻带孝的我们和村里的娃娃们下午三四点就抢位置,家里所有的板凳都被我们拿到银幕下最好的位置排队。家莉和我干这活最在行,好位置都被我们占领了,气得村里的娃娃们骂我俩,尤其是俊雅,俊雅是俊娃的妹妹,赵改玲生了三男两女,俊婷没有下落,家里就只有俊雅一个宝贝蛋蛋女女,她和她几哥哥一样小偷小摸的,还比较傲气,我们都不爱和她说话,她一看我和家莉抢占了好位置,就骂我俩:“神奇啥哩,不就是你们二爷死了,包个电影么,牛啥哩。”我俩也不是省油的灯:“电影就是我姑夫包的哩,有本事让你二爷躺在那儿,让你姑夫们给你家包一场电影哩。”“哈哈哈!他们没有二爷,也没有姑夫。哈哈哈!”我和家莉一唱一和的,气得俊雅眼睛翻白、嘴吐白沫。
  晚上我们就不用守灵了,在草铺里吃了几碗糊辣汤和白面馍之后,电影就放映了,十里八乡的人们都拥挤到二爷家东边的场院里看电影,演的电影是《柳堡的故事》,我们的亲戚们都坐在我和家莉占到的位置上美美的看着电影。我们娃娃们都喜欢站在看,这样自由。
  乡下的露天电影其实就是一个恋爱场所,豆蔻年华的青年们,感受着异性相吸的磁力往一块凑,大人们无能为力的阻止这种磁场的吸引力,只好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姿态,大人们的表现大大的鼓舞了豆蔻年华们对爱情的向往,互相有好感的凑的更近,电力不够的拉近距离电击对方……反正乡下人没有城里人那么多浪漫的机会,逮住一个机会大家都是好好的利用,银幕上的电影热闹,银幕下的人们心里更热闹。家妮和彩虹的身边就围了三四个小伙子,他们说说笑笑的很热闹,我不服气的就往家妮的身边凑,父母这会儿是没有时间管她,我要当好母亲的眼线,死家志也不知道跑了那儿了,平常都是他当母亲的眼线,他帮母亲看住家妮,今天也不见他哩。不行,我得看住这些二流子,他们要敢对家妮动手动脚,我决不饶他们。我悄悄地溜到家妮的后面,他们个子高挡住了我看电影的视线,我干脆不看电影了,就看他们。“王海涛,二妹子好,还是我家妮姐好?”彩虹打趣的说。“当然是……二妹子好……可惜二妹子在银幕上,再好也当不了我媳妇。”王海涛油嘴滑舌却眼不转睛地看着家妮,家妮红着脸不语。“王海涛,你把她从银幕上拉下来,不就行哩。”彩虹穷追不舍。“我拉她干啥,我要拉就拉……”王海涛快速地拉了一下家妮的手。家妮羞答答地没有回避。“好呀,你敢拉我姐的手,美死你。”我在心里骂着王海涛。王海涛看家妮没有回避他的试探,胆子更大了:“要叫我说,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就是你家妮姐。”家妮更是羞红了脸。说着王海涛拉住家妮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死家妮也没有把手抽开的意思,气得我没有多想就在王海涛的手上咬了一口。“哎哟!这谁家的狗咬我?”大家回过头往地上看,家妮看见我脸更红了:“别叫哩,我妹子。”这下王海涛他们更是惊讶了,王海涛的堂弟王海波,后来成了彩虹的女婿,按耐不住说:“你妹子?咋咬人哩。”我理直气壮地说:“咋咬人哩,他不胡骚情,我能咬他,羞先人哩。”撂下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的这一举动吓得王海涛以后再拉家妮的手的时候,左盼右顾一番,确保我不在现场,他才敢拉家妮的手。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我的姐夫的名字的情景。
  我的闹剧结束了。银幕上的《柳堡的故事》还在如火如荼地上演着,我刚在离家妮他们有两米的地方站定,郑明亮就拥挤到我的身边,手里捧着一把瓜子,拿吃的哄我已经是郑明亮的秘密武器了,我俩只要一吵架,他想和我说话,就必须拿些吃的哄我,我也就是没有出息,见了吃的也就不和他闹别扭了,真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我是经受不住郑明亮的糖衣炮弹。我看了他一眼:“不吃,敢骂我家有妖精。”郑明亮嬉皮笑脸地说:“你还不是骂我猪头哩,好好的,吃瓜子,我才买的哩,你家志哥可有魅力哩,看把那女子娃迷的哩。”“我四哥,在阿达?”我四下在找家志。郑明亮将瓜子放到我手里:“你干吗?黄你四哥的场?”“黄场是啥?”我不解的问郑明亮。“……”郑明亮吃着瓜子,不看我也不回答我,我知道郑明亮他也不知道啥是黄场:“我四哥在阿达,我想知道他咋样迷人家女子娃哩。”郑明亮带着我悄悄地溜出人群。
  家志正和一个女娃坐在二爷家的石磨顶上看电影,他俩还真会找地方,坐在磨子上也不害怕沟子被石头冰凉哩,还挨的那么紧,看把你美的,死家志,打我的时候凶的和老虎一样,对人家咋就那么温柔哩,难道这女娃就比你妹子好?我心里不平衡但转眼一想,我还是不能黄家志的场,父母发愁的就是他们光葫芦的媳妇,看着父母的面上就饶了你死家志。我拽着郑明亮回来原来的地方,看着电影,吃着瓜子:“你大大,现在咋样哩?”我一说这话,郑明亮脸上布满了痛苦:“还是老样子哩,晚上叽咕半夜,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真有妖精、狐狸精呀!”郑明亮像是给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时不时地观察一个家妮那边的动静:“我说的有,你就不相信哩,咋行嫌哩,你大大的情况就说明了一切哩。”我自豪地说着,看了一眼郑明亮。“……”郑明亮痛苦的不知道咋样回答我,他的痛苦不堪的样子像烙铁一样在我心里烙下一道印,只是我当时没有在意,我以为他默认了这个世界上有妖精的说法,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说啥好,我只能向家妮那边看,王海涛被我咬的老实多了,只要他不胡骚情,我也就不理他.
  母亲忙里偷闲地在电影场上走了一圈,看见我们都忙的“看电影”:家妮身边一伙小青年,家志和一个女娃坐在磨子上,家芳和明亮呆在一起,家壮一个人站在那儿看,纯美结婚了,家壮痛苦……让人心疼,也不知道这娃娃们葫芦里卖的啥药,大的不急,小的却急得像猴子烧了屁股似的坐不住,找相好的,现在都不叫相好的,叫对象哩。母亲在心里对我们很不满意,但她没有阻止我们和异性的交往,只是在心里叽咕了一阵。明天就要安葬二爷了,安葬是丧事里最重要的一天,要忙于入土为安繁文缛节的传统礼仪,也要忙于待客的一切事宜,这些活多一半都是母亲和二娘、三娘她们妯娌来完成,所以母亲看着一会电影就回去休息了。
  二爷的葬礼在如泣如诉的唢呐声结束了。
  郑先生虽然在人们不理解的情况下,依旧过着自己的单身日子,可是他拥有了一份绝对好的心情,他最爱的二女子铭净,在他的不懈教育下,放弃了学医的机会,听他的话上了西北师范大校,这是郑先生最欣慰的。铭净姐在她们兄妹中,是个最听话的孩子,是家里的乖乖女,也是郑先生最爱的一个孩子,她楚楚动人,柔弱似水。郑先生极力的让铭净姐上师范,是郑先生想让铭净姐做一个真正育人的园丁,郑先生觉得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灵,医生只能挽救人的躯体,而老师拯救的则是人的灵魂,育人才是根本。郑先生不仅给铭净指定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还给明扬和明亮指定了道路,他想让明扬当一名正直的而以国家利益为己任的司法人员。明扬也听了他的话,正朝这条路发展。他让明亮当名警察,明亮却不干,非要学医。郑先生给他的儿女贯穿的思想,就是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至于以后他的孩子们听不听他的话,这都是后话。郑先生现在最要紧的是将铭净姐送到州城的大学,他不放心铭净姐一个人去学校报道,一直将铭净姐送进大学,并将铭净姐在大学里的一切事情安排好了之后,才回到祥龙口卫生院。
  全村人都拿到了一笔扶贫款,大家别提有多么高兴了,我家已是门庭若市了,热闹非凡挤满了村民。已是花白头发的涎水叔不好意思的站在人群里,他还在为那次说母亲和郑先生钻苞谷地的事不好意思。父亲和母亲请大伙进屋坐,人们一窝蜂的涌进屋里,涎水叔不好意思的站在那儿不动,母亲叫他进屋。香月娘不情愿的扯了一下母亲的衣角,表示让母亲别理他。母亲笑了还是很大方的叫涎水叔进屋。涎水叔脸红到脖子根进屋就向父亲和母亲鞠躬:“我对不起你们两口子,那么缺德的编排雪悦嫂子,你们还让我进屋,我……我不是人,让郑先生的婆娘还来你家闹事。”父亲笑的说:“那是过去的事哩,再不提哩。家豪他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过以后没有根据的事不要胡说,乡里乡亲的闹些事端不好。”“我知道哩,以后再也不干那缺德的事。”“包产到户啦哩,谁还有那闲心思嚼舌头哩。”“就是哩,现在都忙的热火朝天的致富,傻子和愣娃才干那没屁眼的事。”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心里话,快嘴的香月娘开始不耐烦:“你们一个个日能得很么,今天不是来听你们说哩,咱们是向他宝存伯取经哩,你们日能啥来?”一句话提醒了大家,人们开始安静下来。父亲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是瞎琢磨,眼下政策这么好,扶贫款我们也拿到手里,我们就要引鸡下蛋,将钱变成钱哩,让钱给咱们生更多的钱,现在乡里提倡我们养大白兔,我了解了一下,大白兔是可以养,现在兔毛很值钱,而且兔子这东西繁殖比较快哩,又好养。咱们也可以养牛,养猪,猪不过是一个粮食家子,大家都知道猪特别能吃……”还没等父亲说完,有人家安耐不住了:“能吃怕啥,咱们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还养猪,现在咱们一年粮食都吃不完。”“看你,人说你是二杆子,你还不承认自己是二杆子。”“就是哩,这土地到户才几年,谁知道这政策变不变,不存一点粮食咋行?”一句话好像将人们的提醒,大家开始顾虑起来。正在这时一个宏亮的声音给大家了一个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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