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家有糖球

　　
　　嗯，还是小平的对我好。等我家有好吃的了，我一定先拿来给小平的吃。哦！外婆家有糖球的，我都知道那糖搁在哪。还是上次外婆拿糖给我吃的时候，给我看到了。我外婆家的糖球的好甜，还有好酸，你怕没吃过吧？我跟你讲啊，那糖球的有我一个拳头那么大，你也没看过吧？
　　糖球好硬一个哦！还是我外婆用剪刀使劲，使劲的挖，挖了半天才翘下来一个指甲盖大。外婆把它放在大茶缸里，再从热水瓶里倒好开水往大茶缸用开水一冲，再用筷子在里面搅搅。外婆一边用筷子搅，一边还用嘴吹吹后才给我的呢。
　　就看大茶缸的水直转，直转的，转成一个一个圆圈。圆圈上面，还冒几个小泡泡的。从大茶缸里冒出来的热气，把我眼睛都搞熏看不见了。用鼻子一闻那热气酸酸的、还有好甜甜的味道。
　　等平子刷过锅了，喊着她家弟弟，我们几个侠们一起往外婆家跑，等大门口一看，大门是锁着的。小平子讲：“三奶家门都锁起来了。没人在家！小兰的，我们还是到我家去？”平子看着我讲，一下把我脸搞通红的。是我自家跟小平子讲外婆家有糖，等我们都来，但大门一搞锁起来了。就这样让小平子们空手去家，那我不是在骗她们么？
　　“平子你们不要走。我这就来开门”，连忙跟平子说。
　　“你有大门钥匙吗？”小平子的眼睛都在不相信我了。
　　“门，我能开！我知道钥匙搁在哪。不过等我拿钥匙的时候，你们不能偷看哎？”。外婆招呼过我讲钥匙搁在什么地方，只有自家晓得，但不能给人家知道的。
　　“三奶把钥匙藏在哪哦，还不给我们看到啊？那好，我们背过身去不看就是了。”哎，你们能把身背过去就对了，要不然给你们知道我外婆家的钥匙搁在哪，要是被我外婆发现了，那我外婆她还能不打我吗？
　　小平子跟她的弟弟们真的就把身子背过去呢。嗯，我能拿钥匙了。我一边看她们背后，一边往后退，等我肩膀碰到大门了，就不再往后退了。心想，要是我转身去那钥匙的时候，她们中间要是有一个人把身子转过来，那不就被她们发现了怎么办？。
　　有了，我用肩“咕咚”一声撞着大门板上。三国猛的把身子转过来看着我，“三国的你赖皮，讲好不给回头的，赶快把身子转过去。！”我用手指着他。
　　小平子歪着头看着三国的，并用双手把三国的肩膀一扳：“哪叫你偷看的？”看小平子在讲三国的，我心里都快活的很。
　　“我又没想偷看小兰的！我是听后面咕咚一下才去看的么”。三国的好不服气的跟小平子讲。等看三国的站好了，我这才把右脚踩在门槛上，左脚悬空着，肩膀靠着门板往里面挤。左手扶着门板，右手伸到门缝里往左边摸，手指头碰到钥匙了，再把肩膀头往里挤，手指头一勾，钥匙拿到手里。我轻轻的从门槛上下来，故意两手抵着门板，大半张脸抵着门缝，轻轻的用额头撞击门板发出咚咚的声音。
　　“小兰啊，你钥匙可拿到呢？”平子有些担心的问我。
　　哦，哦，快够到了。我身子往下蹲，拿钥匙的手故意再往地下摸的样子道：“哦！平子，钥匙我拿到了。”
　　就看小平子，大国的，二国的，三国一起围着我，伸着头从门缝往里看，等他们看到我手里拿着钥匙从门缝出来了，小平子对我说：“三奶家钥匙，不是挂在门栓上面的吗？我们家门的钥匙都是挂在门拴上面的。”
　　“啊！你家门钥匙也是挂在门后面的啊！那你们怎么不早讲呢？害得我在门后面装样摸了半天。这回我也知道你家的大门钥匙挂在哪了，等我外婆来家，我就跟我外婆讲。叫外婆不要把钥匙再挂在门后面了。”
　　推开外婆的房门，直奔条桌，跟在我后面的几个侠们，都把头伸着，围着条桌站成一个半圈形。借着从的窗户外面透过来的光线，就用手指头勾着抽屉上的铁环，抽屉好紧，往外拉开一道缝，左胳膊把抽屉往下压，肩膀一斜右手在抽屉里瞎摸。
　　摸了好大一会的，也没碰到圆的东西。只好压着抽屉，眼睛在抽屉里找。哎呀！你不要挤我啊？三国子跟我是一样的，头搭在抽屉上，伸着脖子往抽屉里看。
　　“三国的你过来,给小兰的自家拿”。二国的拽着三国的小汗衫往回拉。哎，糖球搞哪去了？怎搞找不到了呢？奇怪了！手伸进去摸半天了，也没摸到啊？
　　“小兰的，三奶可是把糖球的搁在抽屉里头啊？”小平子站在我旁边问。
　　“在啊，就是这个抽屉啊，我是看着外婆就从抽屉里头把糖球的拿出来的么”。
　　“小兰的，要不然我来抱你？”平子要抱我啊？抬头看看平子，心想，小平子我是真没摸到么，我可没骗她们哦。“哎呀，小平子，就你个子最高，还是你来拿不好吗？你要抱我，那好累啊”。
　　“你叫我来拿啊？我也不知道搁在哪。你讲的糖球是哄个象样子的？”小平子的嘴在讲，但眼睛已经在抽屉里找了。
　　“你看小平子，有这么大一团的，黑色的。我用手指头比划着给小平子看”。
　　“你讲糖球可是在这抽屉里，怎么会找不到呢？抽屉不就这毫大吗！小兰的，你不会是在骗我们吧？”小平子回过头来，眼睛朝下看着我。
　　小平子，抽屉里是有糖么！你都把肉留给我吃了，我怎么能骗你呢？要不然，还是你来抱着我吧？我小兰怎么会骗人呢？上次我的确是看外婆是从这个抽屉里拿的么。心里开始着急了，小声嘀咕着，昨天还在抽屉里么？那糖球的，今天又能跑哪去呢？
　　哦，可会是外婆把糖球藏到其它地方去呢？哎呀！糖球的，你最好还是在抽屉里，并且还要能给我拿出来。要不然小平子她们肯定会讲，我小兰的是在骗她们，那她们真的就不带我玩了。“还是我抱你吧，不知道可能抱得动哦。”小平子听讲我要抱她了，开始有点相信我讲的话呢。
　　小平子跟我是同一年出世的，我是阳历7月份，她是5月份出世的。我就不知道她个子怎搞就比我高出好多。我还问过外婆的，小平子，我，还有小枝的，我们三个人是同年相仿的。但小平子的个子在我们三个人当中是最高的一个，又这是怎么搞的呢？你猜我外婆是怎么跟我讲的？我外婆讲，小平子是吃大粪长的！
　　小平子往抽屉跟前一站。双手抓着抽屉，腰弯着，等着我来抱。“嘿嘿，嘿嘿，好乎痒一个”，小平子还怕痒哦。小平子摇摇晃晃的被我给抱了起来。“啪嗒”一声，平子脚上的鞋砸到我脚面子上，又翻到地下去了。我脚面子给小平子的鞋砸的好疼！就看小平子趴在抽屉上手在抽屉里翻了一会，侧着身体，举那个黑黑的圆球问我：“小兰的，你讲的糖可是这个啊？”
　　“是的，是的。小平子，就是这个糖球！我没骗你们吧？我讲外婆家有糖么”！
　　“你快放我下来啊？老抱着我不放，你不累啊？”小平子的身子开始往下滑了。
　　平子拿着糖球对我说：“小兰的，你讲的糖球可就是这个？”平子手一划，几双眼睛都跟着小平子的手动。就三国的是最好吃的一个，把他家大姐胳膊往下直拽。
　　“小平子，这个糖球的不但甜，还有好酸酸的。你不信，你咬一口吃吃瞧的？保证是糖好甜，还好酸一个”。外婆搞给我吃过的，我还能骗你小平子吗！
　　小平子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糖球的，慢慢的就伸出舌头在糖球上舔舔，眼睛朝上翻，砸吧嘴巴对我说：“嗯，是有点甜，嗯，是糖。小兰的！这糖还有好酸么”？小平子笑嘻嘻的对我说。
　　“小平子，我没有骗你吧？上次我外婆搞给我吃过的，我还能讲错的了吗？就是这个糖球的还能冲糖水喝呢”。心里偷偷的高兴道，我外婆家的糖不但甜还酸酸的呢！我小兰的没有骗你小平子吧？下次你家再要有什么好吃的，你们还会留给我吃的。
　　“哎呀！你别拽我禳啊！干事啊*”就看小平子猛的把胳膊往上一抬，低着头冲着她家的小弟弟。小三国的急的用手拽着小平子的胳膊，眼睛盯着糖球的，砸吧，砸吧嘴。三国的抓着小平子的胳膊往下拽，而小平子举着糖球的在好高的地方晃。
　　就听三国的小声哼着“大姐，要我吃这个糖么，我要吃糖么”小平子的胳膊慢慢的往下垂，这时，只见三国的双手抓着小平子的胳膊猛的往下一拽，身子往上一蹿“啊呜”张口就来咬。小平子猛的把手上一抬，糖球子从三国的鼻头上面一擦，三国的小鼻头一下就变成了小黑鼻子。
　　心想，这小三国的也太好吃精的样子吧。就那双眼睛到现在还是盯着他家大姐的手看，舌头尖的还使劲的往上伸，想去舔鼻头子上的糖迹子。这糖球的就这么好吃吗？“你看把三国的搞急的，“你看把三国子急的，糖都糊到鼻子上去呢！啊？你就不能等一会的吗？”小平子一边讲三国的，一边用手指给三国的擦鼻子。
　　“三国的，你都等不及了吗？啊？”小平子招呼着二国的。只见二国的从小三国的身子后面挤在小平子跟前。平子一手抓着二国的肩膀，一手拿着糖球递到二国的嘴边道：“喃，给你也舔一口”。二国的眼睛看看我没讲话，然后用一只手去扶小平子的胳膊，歪着头，伸着舌头在糖球上舔了一口。然后把头一缩，皱着眉头，嘴巴里发出吧嗒，吧嗒噼响声。
　　二国的，糖不甜吗？看你把眉头邹着！心想，小平子家子妹五个人，一个人舔一口，她家人就要在糖球上舔五口。也就是讲等她家五个人都舔过了，轮到我时糖球已经被舔过五口，再带我一个人就是六口。
　　你看，她家小三国的刚才就舔了两口。搞到张得，我还没搞到舔呢？能给你们吃就不错的了。怎么搞的啊？外婆家的糖球子有毒药啊？还邹眉头哦，不吃你就站到一边去，别在这里挡着。我肩膀头硬的一拐，二国的一让，我就挤到小平子跟前跟平子说：“小平子，我也要尝一口？”
　　我还没有舔一口，小平子就被身后面的人猛的往后一拽，几双眼睛“呼啦”一下转到平子身后的人看去。只见小三国的抓着平子的胳膊往他怀里拽，嘴里还喊着：“大姐，我还要吃糖？”小平子胳膊肘一拐，甩开小三国子的，就听“呼啦”一声。糖球的在小平子的褂子上划了一道杠子。小平子一只手拽着褂子，低着头用舌头去舔，然后把眼睛向三国子一瞪道：“你这个小好吃精，你看把我的小褂子搞脏的了吧？喃，小兰的，糖球的还给你！”小平子有些生气的把糖球递给我。
　　刚才喃的，我就想打你了。啊？你怎搞就这样好吃呢？“啪”小平子一巴掌打在三国的后背上。“哇”的一声，小三国的嚎啕大哭了起来。一只手反背在身后去摸被打疼的地方。
　　打得不屈！哪叫你，搞这样好吃呢？吃过一口还不行了吗？你一口，他一口，就你家姐弟几个搞到糖球的吃了，那我搞到现在还没有吃到糖球的是哄个味道呢？
　　“侠们啦？你们一起搞到我房里来搞哄个啊？”几双眼睛一起朝房门口看去，也没人敢讲话，三国的也不哭了。
　　是我外婆的声音。坏了，外婆这时怎么回来呢？拿糖球子的手往屁股后面一别，低着头，眼睛却向上偷偷的看外婆。心想埋怨道，就怪这个好吃精的、好哭精三国的！哭，哭，哭，这下好了吧，你把我外婆都哭来家了！“小兰的啊，你们在我房里搞哄个啊？”
　　外婆在讲我的时候，小平子她们慢慢的从外婆身边走过，一个不留的把我一个人留下来给外婆讲我。
　　“小兰的？我问你话，你怎搞不则声啊？”外婆拽我肩膀上的衣服继续问道。
　　“我在问你话，你怎搞不则声啊？哄一家侠们在房里搞哄个？你手老别在后面搞什么啊？把你手拿出来给我看看？”外婆弯腰就要来拽我胳膊。
　　“外婆，刚才，我去小平子家搞到锅巴吃了。小平子把带肉也留给我了”。
　　“你怎搞又吃人家的东西了啊？我家可就没有锅巴给你吃吗？小女孩的什么不学，就学好吃可知道丑啊？我不是跟你讲过了吗？你想吃什么回来家跟我讲我搞给你吃，啊？你怎搞就这样不听话呢！我讲你要是你再不听呢，等你妈姨来，我非跟你妈姨讲”
　　心想，我只是到她家去玩，我又没找她要吃。是小平子自家留锅巴给我的，我才不是好吃精呢，那我不也带她们来家拿糖给她们吃了吗。“外婆，我不是好吃精。你也不要跟我妈妈讲。外婆你看，平子给我锅巴吃，我给她糖吃了”。我把糖球的拿给外婆看。
　　“啊！你从哪搞糖给她们吃啊？这个不是糖，这是酸梅粉的！是你二舅钢厂发的，他带回来给我的，时间搁长了都结团子了。你看你脸糊的！”外婆撩起褂子边，给我擦脸，擦手。
　　“外婆，糖球子是叫酸梅粉吗？酸酸粉就是酸的吗？那怎搞还甜呢。外婆，酸梅粉不是一粒一粒的吗？我爸爸他们搬运公司也发过酸梅粉的，怎么跟你家的酸梅粉不一样的呢？”酸梅粉还有两种？
　　“你看把脸湖的！就跟猫猴屁股一样。还擦不掉。过来把脸洗洗”外婆去锅间打水去了。我跟在外婆后面心里还再想，外婆，你不会真的要跟我妈妈讲我好吃吧？
　　“把头往脸盆跟前伸伸”。外婆一个手按着我的头，一个手从脸盆里抄点水在我脸上一抹，双手抓着毛巾在脸盆搓搓，盆里涮涮，接着再对折用劲一拧，之后在用力一抖，“哎哟，我的眼睛呢！”我赶紧用手臂揉着眼睛。
　　“你眼睛怎搞的啊？”外婆看着我，不知怎搞的。
　　“外婆，你毛巾甩到我的眼睛上呢”。我用一只手揉着眼睛，用另外一个眼看外婆。心里暗暗的想，外婆你也有错的时候。
　　“你这个小孬丫头啊，你看我甩毛巾，你还不让吗？给外婆看看瞧的，可甩到哪呢？”外婆歪着头看看我的眼睛后道：“下次你要放精明好的。你看我再甩毛巾，你就不能往后退好吗？还好哦，我甩的不重，眼皮上面就有一毫毫红”。外婆用干毛巾把我脸上的水份擦干。
　　刚转身要走，外婆喊道：“还有手没洗呢”。外婆一只手撑着毛巾，一个手拽着我的衣服，直愣愣的看着我。
　　“哎呀，不就胳膊上有一点点水吗，我甩甩就干了”。我不想给外婆再擦手了。外婆每次给我洗脸的时候，总是用毛巾再我老颈脖上使劲地擦。我叫疼的时候，我外婆还讲：“就你还护疼啊。你看看瞧的！这老颈巴上的狗崛*恐怕都有尺巴尺厚！你就不怕外面的小狗跟在你后面追吗？”
　　“外婆，讲的什么啊？我老颈脖上有脏，外面的小狗怎么会知道的呢”？
　　“是小狗饿了啊”外婆还笑嘻嘻的跟我说。
　　“小狗跟我后面就能搞到吃的啦？我又不在吃饭！外婆讲话还真得味呢”！
　　“小狗可以添你老颈脖的狗崛的啊？”
　　“哎哟，脏死了。我才不要小狗舔呢！外婆，你好坏”！
　　“我好坏啊？那你自己还不赶快来把老颈脖洗洗！”外婆把我搂在怀里，一只手按着我的头，一只手就用毛巾使劲的在我老颈脖上擦。老颈脖上的皮都搞生疼。于是我就叫：“外婆，好疼！你擦轻一点的！”外婆在我屁股上拍一巴掌道：“好啦，好啦！你看看瞧的一擦下来这么多的脏，这老颈脖感觉轻多了吧？”捂着生疼的老颈脖看着外婆，心里暗暗的想，看下次我可再给你洗老颈脖呢！
　　“小兰的，你去把平子她们叫来”。外婆，要我去叫小平子她们到我家来干什么呢？
　　“你去讲，就讲三奶叫她。你下次不能再吃人家东西了哈，你可听到呢？”外婆，你刚才还用毛巾甩到我眼睛呢！我不想回家，我就蹲在你家，不去家哈。
　　“外婆、你可是要给平子她们冲酸梅汤喝啊？”还是我外婆好！
　　“还不赶么去叫！”外婆笑吟吟的看着我。仿佛是在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的啊？
　　“平子、平子，我外婆叫你们到我家去喝酸梅汤”。平子和她弟弟们听到我的喊声便围了过来问：“小兰的，刚才我都搞吓死的了！你外婆没骂你吧？”平子的眼睛来回的看着我，好像是在寻找什么？
　　“外婆没有骂我啊。外婆叫我来喊你们到我家去，她给你们冲酸酶汤”。平子，你看我外婆好吧？
　　等我们几个人来家，满满一大茶缸的酸梅汤放在大桌上。外婆对我们几个小孩说：“侠们了，酸梅汤搁在大桌上了，喝的时候慢好的。不要搞到衣服上去呢！”外婆拿着花篮出去了。
　　
　　【注释】
　　干事啊*干什么的意思。
　　狗崛*泥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