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部队拉练我高兴（二）

　　（七）、夜半惊醒，厕所之路遭磨难
　　
　　月下的夜晚，人们睡的正香，此时此刻也有从梦乡中憋醒之人。后半夜三时许，我突然感觉肚子一阵拧痛，阵痛把我从昏睡中叫醒，我立即意识到，不好，要闹肚子，要立即大便，我感觉肚子乱叫，便用劲憋着匆忙穿好衣裤，慌忙跑向后院的厕所。
　　月亮之夜，当我衣帽不整，匆忙急于出厕之际，正好碰到李老师送李大伯和老婆娘到后院的大门处，大婶子见了我，忽然转回身，热情地拉着我的手，好像有说不尽的话要说，我双腿紧紧夹着那个地方，急忙中聆听着大婶子慢条斯理说话，还记得她说：
　　“小白同志呀，这黑更半夜的还惊动了你来送我，大婶子谢谢你啦！你们昨天外出开会，夜里又演电影回来太晚，就没空和你们打招呼，我今日去北京大女儿家，去照看做月子的大女儿去，要春节才能回来，你们需要啥随便拿，大柿子随便吃，就把这里当成家好啦，小白同志我们回来再见”。
　　这一大段台词般的絮叨，急的我难受，我真的不想听，想迅速离开她去办我的私密，又觉得不太合适，我努力坚持着，好不容易见她说完，转身想跑进厕所，我刚一动，大娘又一把拉住我，又慢条斯理的嘱咐我，叫我代问同志们好。
　　我真的没辙，只有继续坚持，装作镇静，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提肛上，我紧绷着双腿，努力内收丹田，倒吸着气，拼命夹住肛门，此时才知道，这跑肚拉稀硬憋着的滋味真不好受。
　　我握着大妈的手，祝她一路顺利，催促她们快快上路，别耽误上汽车。我咬着后槽牙，伪装平静，目送着大婶子，挎着大包裹坐上李大伯笨重的水管自行车后。便迅速溜进这家庭院猪圈后面的厕所里，匆忙中不等我蹲好，就噗嚓地喷射而出，释放的是那么急切，迅速，再晚就全部装在裤裆里啦，好一阵阵清肠刮肚地折腾，好一会儿的放松排泄，周身像垮了一样，好一会儿才从厕所轻松地缓慢的走出来。
　　我从厕所出来时，见二老已经在明亮的月光下消失，只有李老师还没有回东屋休息，不知为啥，她还傻站在那里。我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身披棉袄，双手掩着怀，眼里还挂着和亲人分离时的泪水。她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凝固的眼神朝我微笑着。是在等我吗？我不敢停留，不管她有啥事情，一概明天再说，我扬手示意，拜拜！与她擦肩而过，迅速跑回了房间。
　　见战友们还在酣睡，我轻松地躺下，心想，这阴差阳错的跑肚拉稀，差点搞的我大出洋相，这跑肚拉稀也真来的不是时候，三更半夜的，是老天在捉弄我呀。
　　
　　（八）、天真无暇，村姑发狂我狼狈
　　
　　这天午饭后，我们躺在炕上准备午睡，房东李老师和她的俩个女性同伴打逗着，忽然冲进了我们军人的西屋内。屋内的火炕被李大伯烧的火热，室温很高，她们的一番折腾、叫喊，再加上屋子太热，她们年轻的女性竟敞开棉袄衣扣，露出了花蕾般的青春，她们没有意识的，我们却感觉不好意思啦，几个女性感觉不能马上降温，又迅速脱了棉袄，只穿内衣。瞬间，我们的视线就被那挺立突出青春的魅力所吸引，腼腆的我和上海小陈、天津小陈不由自主地直向窗台移动，小周及司机没动，他们还在聊着、说笑着。三个女子一台戏，她们尽情的谈笑，扮演着主角，此时，屋内被嬉笑声占领，好不热闹，热闹的温度早已超过了室内的温度，就连房东家小弟弟也被吸引过来。
　　她们笑谈着，两个小陈也不时的插上几句笑谈。老兵司机和她们谈笑调侃的最热闹，还不断地回答她们关于我的询问，瞎编、胡诌的介绍关于我的事情。
　　她们偶尔也转向我，三双眼睛不时地扫瞄我，忽然间我和她们的某一双眼睛相对，颜面突然感觉发热，我的脸立刻在泛红，我赶忙立刻回避。她们好像找到了这屋里的软肋，索性对准我不断进行轮番猛烈的轰炸，三个姑娘，一连串的嬉笑攻势几乎把我炸晕。她们嘻嘻嘻哈哈哈的问这问那，多是围绕有关搞对像交朋友的问题，竟弄得我面红耳赤，不管我咋回答都不令姑奶奶们满意，后来我索性闭嘴，只是微笑着点头或是摇头。我越是这样她们进攻的越是猛烈，其中一个女性竟突然发问说，小白哥哥你看我们三个里，我是不是最漂亮最漂亮的一个美女？我定睛观看，她无论是身段还是面部的确是漂亮之最，这个问题不好冒然回答，我夸了她就伤害了那两个，待我犹豫之时，司机嘴快刚要说话，她又突然发问说，你喜不喜欢我这样的美女姑娘？李老师也迅速接着发问，小白，你的脸怎么又红了？然后她们嘻嘻嘻的搂抱在一起，大笑好一阵。弄得我好是狼狈，我不知该说啥，只觉得在这个房间里我是一个多余的人，我红着脸害羞的只想把头钻进被子里，给个屁股让她们随便踢打询问。我平时和年轻女性说话，这小白脸也是十有八九的涨红。
　　此时的我傻了、呆了，那股子军人气概一扫而空。竟被三个开朗的姑娘们好一番蹂躏、欺辱与挑逗。我没有怨恨和遐想，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更不会调侃这美丽又陌生的姑娘们。
　　好一番折腾，她们终于走了。
　　已婚的老兵司机嫉妒的对我讥笑谩骂一番，你个新兵蛋子，怕什么，她们满身骚痒，你大胆地为她们挠挠痒痒，这是个双方都愿意的美事，怕什么呀，又不是和她们搂抱，只是解解闷子而已，要是她们真的有意找我搂抱，我保证让她们个个满意，个个高兴。
　　农村的姑娘们真是天真无暇，几个民办女老师更是尖刻浪漫，她们嬉笑好斗，心地善良，也真可敬可爱。她们天真到认为部队里都是好人一片，白马王子成堆，殊不知部队里也不是净土一片，这里有唐僧师徒，更有猪八戒和妖魔鬼怪。
　　此时的野营拉练，政治部保卫科很忙，部队干部、战士发生多起在驻地与房东、村姑搞对象、搞瞎扒，发生男女两性关系等违反军规案件的事例，真是有损军人形象，有损道德准线。
　　
　　（九）、身体乏累，腿脚走路头昏睡
　　
　　一声号令，部队结束了野营拉练冬训计划，开拔回营。我们告别了驻地，告别大李庄，告别了李大伯一家。部队继续落实毛主席关于“还是野营训练好”的最高指示，踏上了行军回营的征程。
　　十几天的征程，寒冬腊月，风餐露宿，风吹雪飘，艰苦的环境磨练了我的意志，摔打了我的体质，我感觉天不怕地不怕，跟着部队走天下，我更坚强了许多。最后这几天的行军，为了照顾城市兵，我没有提出轮换，一直要求走路锻炼，宣传科李志功科长支持了我的要求。最后一天的急行军，还有50公里的路程，电影队我和周组长留下参加步行拉练，陈志平和陈绍安他们驱车提前回营房，准备晚上为撤回的部队放映电影。
　　我背着满满的粮袋，水壶、挎包，扎紧武装带，走在政治部机关队伍里，沿着津围公路向南行军。又一次路过了宝坻县，在通过宝坻县城向南，踏上了足有一千五百米的潮白河大桥。这个横跨潮白河大桥下面是白花花结冰的水面，河床里寒风刺骨，一阵阵西北风怒吼着拍打在我的身上。我浑身是汗敞开的棉衣纽扣处，一股寒风钻入体内，身体突然一震，猛地哆嗦了几下，我赶紧扣好纽扣，又把皮带紧了紧、扎了扎。待走出河床时，感觉身体不适，喉咙发紧，不太舒服，越走越没劲，感觉身体有些发冷乏力，犯困直打瞌睡。走着，走着，我竟眯上了眼睛瞌睡起来，似睡非睡地睡起了大觉。我的头部在睡意中几次碰在孙干事的后背上，他一个劲地开我的玩笑，我勉强睁开眼，还是提不起精神，嘴里说着：“对不起了，孙干事，我要睡一会儿，太困了”，孙金木干事很喜欢我，经常和我聊天，他笑着说：“小白，我刚才也睡着了一觉，今天，我才知道，感情这走路时也可以睡觉哇”。我知道了他也真的睡了一觉，才没有理会我走路睡觉的蹊跷和身体的不适。
　　我期盼着部队休息的军号声，我是多么渴望躺下休息，哪怕只是一小会儿，可这响亮的军号就是不响，漫长枯燥的走路，我只有默默地数着步数，123456......数到一百、二百、三百、四百，忘了几百又从头开始数1234567......一百、二百，数着数着就不想再数，感觉还是枯燥无味。我忽然想起与房东这两个月来的相处，努力回味着李大伯在为我们烘烤着白薯，闻着那美味的芳香；回味着李老师在为我们讲述母猪的例假，欣赏那美丽的面孔泛着红晕，强把白薯塞在我手中的片段；回味着月下大婶子絮絮叨叨的再见，让我差点出了洋相......甜美的回味让我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音。这笑声引起了一片哗然，笑的孙干事拍手称快，笑的刘俊凯跟着起哄，只因为此时此刻，我们都听到了休息的号角在清唱，那号角声声吹响了美丽的乐章。
　　
　　（十）、身体发烧，脚下丈量百里路
　　
　　中午在大口屯公社的地盘上休息，这是我的家乡镇，来往的老百姓没有一个熟悉。我多么想回家呀，哪怕回家看上一眼，死也知足了。李科长问我想不想回家看看，我微笑着摇摇头，科里的干事们学着宝坻话逗我，大雨治水同志三过家门而不入哇，佩服、佩服！我脸上微笑，心里还是略有苦涩。战场纪律，训练有素，军事行动岂能回家，这个道理我还能够正确对待。
　　炊事班有专车，拉开了架势，一阵忙乎，热腾腾的肉炒面条看着就馋。此时，我却没有食欲，感觉浑身酸软发冷，我知道身体在发烧，为了能坚持走下去，还是勉强吃了一碗清淡白菜稀面条。到营房还有35公里的路程，我靠着坚强意志，决心坚持走回到营房，我没有向组织吱声，科里没人知道我身体不适，孙干事知道我吃得很少，还问我咋回事，我没有告诉他。饭后小息不久，又投入到行军的行列。
　　路途中，师小车班的老乡赵燕，开着北京吉普车在巡回值班，他停在路边招呼我上车回营房，我没有动摇，年轻气盛，决心向困难挑战。
　　下午3时许，我感觉身体开始冷的厉害，知道是在高烧，一壶的凉水已经喝光，在供给站我又灌足了温水，回到队伍里，迈着沉重的步履，靠着我一定要走回营房的坚强信念，努力坚持着。我知道，往往在最困难的时候，胜利就在努力的坚持之中。沙家浜里郭建光指导员就是用毛主席这一观点来鼓舞士气，战胜了困难的，我坚定信心，一定能走回营房。我看着行军队伍旁边备用救护车来回的经过，我硬是挺着还是没有出声，没有招呼，发誓不走回营房不是男子汉。
　　拉练部队在晚上6时许回到了营房，我终于拖着疾病的躯体战胜了困难，完成了毛主席他老人家交给的野营拉练的关荣使命。机关干部首先路过的是机关食堂，便扔下行囊直奔饭桌，我看着食堂里美味的肉包子和几个小菜，还有大米稀饭，没有一点食欲。看着机关干部们不顾脸上的灰尘，蜂拥着挤向大笼屉，抢拿冒着热气的大肉包子，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我此时非常羡慕，他们太幸福了。我没有一点食欲，还感到恶心之极，一口也吃不下去，只觉得身体还是发冷，脸蛋发烫。我勉强用稀饭润了润干裂的嘴唇，再也坚持不住了，为了不影响大家进食的情绪，我悄悄的踉跄着回到了宿舍，一下瘫在床铺上动弹不得。
　　晚饭后，队里把我送进了师医院，此时体温表显示并不高，温度是38.1度，我想拿点药回去，休息几天就会好的，师医院的李医生在值班，她知道我载着38.1度的身体，硬是走了50公里的路程，非常敬佩我，硬是把我留下住院。
　　当晚，科里的战友们不顾疲劳来看我，李志功科长、张某厚副科长前来慰问探望，还带来了政治部首长的关心、爱护及嘱托，干事郝隋亮、吴学仁、孙金木、张宗礼、丁大华、贾刚等老战友祝我早日康复。放完电影后，留守的乔世民队长、队友王吉惠（广播员）及刘俊凯、周明俊、陈志平、陈少安又来看望。
　　
　　（十一）、没有想到，房东求爱传书信
　　
　　部队撤回营房不久的一天，我和上海小陈正在机关一楼电影队办公室里保养解放130型放眏机。1、2号两部机器同时固定在专用三脚架上，我们各自保养自己负责的机器，检查片道各部齿轮是否正确及校正、擦拭，加油，试片放映，双机声音调控等，忙的不可开交。
　　电影队周组长从收发室回来，递给我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清秀的字迹：天津杨村52854部队电影队转小白收，落款房东。我笑笑说，李大伯还来信了，小陈一把抢过信封，逗我说是不是李老师来的信，是不是搞对象啦？我坦然的一笑，说哪有的事情，怎么会呐。我也感到蹊跷，李大伯不会写字，大家都知道，我忙解释说，肯定是李大伯想我们啦，叫女儿来信问候，你打开，读吧！
　　小陈笑着把信封撕开了一半，又突然停住手，把信封还是交给了我。我立即同着他们打开了信封，看了几行清秀的字迹，为大家朗读起来，读着读着，我的额头便冒出了虚汗，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再也读不出声音了。这是房东二女儿李老师来的信，开始问候占了半页，后面的半页字里行间是夸我，最后一小段是谈出了自己的心声，想和我交个朋友，想和我保持通讯联系，最好确定恋爱关系。
　　小陈、周组长两个老兵见我的脸通红，已经明白了一切，我呆傻地站立着默读了两遍，然后向他俩说了来信的大意。此时，自己只有对他们公开已经有女朋友的秘密，解释着这只是单方面的追求而已。
　　我拿着来信，坐在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回味着李老师的言举。那日夜半月下，我跑肚拉稀，李老师送走了大婶子，她还久久站立在院子里受冻，感情是在等我，想和我交流、交谈，哪怕是和我呆上一会儿。我的天呀，要是真的呆一会儿，可就麻烦了。她可真是憋得住，至今天才在信里吐露没有立即回屋的真情实意。此时，我才忽然感觉她的一片热心与执着，她可亲、可敬、可爱，值得一爱。房东姑娘把目标锁定了我，是我的福分，可以理解，我真的很感激和荣幸。
　　在这两个月的驻防时间里，我们与房东相处的非常和谐、融洽。特别是李大伯的二女儿李老师，正处在谈婚论嫁的年龄段，看得出来，虽然我们没怎么说过话，我也一直回避和她单独接触，可她那颗一直在追求爱情的心，全在她那双眼神上表现出来，这是别人感觉不到的。电影队的几个都是来自大城市，择偶条件都很高，只有我是来自农村，她们把我作为猎取目标是很自然的事情。房东李大伯对我们非常好，每天为我们把土炕烧得火热，李老师经常翻烤着土炉子周围的红薯，总是捡一个烤得最好的送到我的面前，嘴里劝解着不吃不行，那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传递着深厚的挚爱。
　　我很正直，具有良好品德，我不会在野营驻地干出违反道德和军规的傻事。何况我自当兵那天起就已经在和家乡的一个同班女同学有通信联系，虽没有确定终身，可在我的心里她就是我的爱人，我既然选择了老同学，再难也坚信不疑。就因为这个，我首先退掉了一个强烈追求我半年之久的漂亮校花的求爱；就因为这个我又推掉了老家好多提亲的媒婆；就因为这个，我还惹恼了北京堂姐为我的提亲，她们想利用婚姻关系把在北大荒插队的北京姑娘拉回到天津落户，再慢慢调回北京。她们不顾我的想法强加于我，至此我们发生了争吵，还闹了矛盾；就因为这，我才固执的维护着原始的爱，才不会远离家乡在拉练驻地谈情说爱。为此我总是回避和李老师单独接触，回避她火一样的眼神，生怕灼伤、俘虏自己的情感。
　　我抽了时间，专门认真地回了姑娘一封信，解释说自己有了女朋友，准备年内择日结婚，真诚的感谢她的关爱，同时也婉言谢绝了李老师的求爱。
　　祝李老师安好，祝李大伯、大婶子健康长寿，祝全家快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