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工作流程 酸甜苦辣
作品名称:樱花岁月 作者:江苏紫嫣 发布时间:2015-02-01 15:13:03 字数:3191
第二天本来打算休息的,但实在舍不得钱,只能咬咬牙坚持上班。不过搞的全厂人都知道了,见到我的阿姨们都问:“你怎么样?一定要加油。”
我故作轻松的说:“没事,我很坚强的。”再脆弱,也不能让日本人小瞧咱们。
我和史露俩人轮流两星期装饭和抓菜。说实话,我宁愿装饭累点,也不愿进抓菜间。第一,因为里面真的好冷,本来我就怕冷,进去上班,只能穿一件羊毛衣,工作服是长袖衬衫,但为了卫生,衣袖全部要卷起来,可想而之有多冷。
而且刚从热乎乎的厨房出来,再进抓菜间,更觉得寒处不胜寒。上班时,我经常手脚直抖不听使唤,脸色发紫,嘴唇发青。有时,抓菜间里的阿姨,看我神情不对,都很关心问:“你很怕冷吗?”说完,再把右手举起来让我加油。
几个人当中属我和高兰体质差,唯一不同的是我能坚持,高兰不能坚持,经常在抓菜间要求休息。高兰有时真的挺娇气,有点小毛病就会休息。我们四个人就不会,无论谁不舒服了,都把整天班坚持上班。
有时我在抓菜间冷得要晕,都咬牙坚持上完,宁愿眼泪往肚里咽。路是自己选的,就要有勇气走完,唯一的出路也只有坚持到底。
记得有一次,我和高兰在抓菜间,同时冻得蹲下来,脸色发紫。主管让我们俩休息,我坚决摇摇头说:“没事,我能坚持,决不影响工作。”
而高兰可能比我严重,出去吐了几次,然后她就请假回宿舍。后来经理还打电话给周总,让他带高兰去医院检查,因为我们五个人的安全,是他们不敢忽视的问题。不过,在日本最大的好处,就是去医院随便检查、看病不用我们花钱,当然我们谁也不希望生病。
那天高兰检查回来,告诉我们整个检查经过,说:“在那里真受罪,完全听不懂,只能听人家日本人摆布。”
我们问她检查结果:“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抵抗能力差,”
其实我们早猜到了,是她自己娇气而已。
听高兰说那天她从医院回来,正躺床上休息,忽然有人敲门,把她吓一跳,
等她起来才知道,原来是大佐来看自己,大佐还买了些水果。
本来高兰不想让大佐进门,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请他进来坐。
我们故意逗她问:“大佐,来干嘛?都跟你说什么了?”
高兰有些难为情,尴尬的说:“你们别多想,就是来看看,没有说什么,坐会就走了。”
“哦,”我们几个嘴上说没什么,却笑得跟有什么似的,急的高兰要打我们。
第二,原因就是抓菜间主管真的对我很凶。可能就是因为我刚来时的沉默惹恼了她,她处处针对我,难抓的菜都给我抓,一旦我抓菜不好,影响机器停顿,她就过来叽叽歪歪对我说那么多。
记得最严重的一次,让我一手抓面条,一手抓沙拉。这两样菜最难抓,没有一定功底抓不好。因为面条长,又不能露一点在便当外面,所以必须抓的不多不少,才能正好装下便当。
而沙拉更难,用手根本抓不了,只能用手指拈一点,再放入便当,一不小心,沙拉还会四处溅起白点,那样就属于不合格的便当,会被主管骂,甚至停下机器让你自己去摖。
那天,尽管我全神贯注,小心翼翼,但还是避免不了面条会露出来,沙拉也会溅白点。
抓菜主管很生气,气冲冲的跑过来,用她的手敲打我的手,凶巴巴的说:“你怎么回事?会不会抓?”
我也没有理她,虽然心里难受,但来了一段时间,我也习惯她的恶劣态度,就当没有发生,我继续抓菜。看我这样,她又唧唧歪歪说了一通走了。
在最前面盖便当盒的组长阿姨,有些看不惯主管的行为,因为平时她最喜欢我和高兰,总给我们带好吃的,请我们喝茶。她想替我打抱不平,但碍于主管的面子,忍了忍没有说话。
只是悄悄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轻声说:“放心的做,我在前面帮你搽干净,主管就不会多说什么了。”说完,又举起右手,做了个加油的动作。我有些感激加无奈的点点头。
主管从外面进来看我们俩嘀嘀咕咕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我们,我们心照不宣的笑笑,也不理会她。不过,有组长在前面帮我摖,主管看不到便当外面露出的东西,也就不说话了。
有时我真的想不通,全厂人对我好,就偏偏这个抓菜的主管处处刁难我。一直到要我回家了,她才对我好点,而且第一次给我和高兰小费一百元。
只是想不到的是,当我回国没有多久,田燕一月后回国告诉我说:“银儿,你知道吗?抓菜主管得的乳腺癌死了。”
“啊?”当时我听了很吃惊,其实我在日本时,她就经常去医院化疗,只是我们不知道,她得的什么病。也许因为她的性格太强势、霸道,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抓菜主管不紧对我凶,对她认为不顺眼的日本工人也凶,车间里的人个个都骂她,但却只敢背后说。可她却比较喜欢史露,曾听她和厂长谈论,她说:“这五个中国人当中,只有史露最能干。”
不过,史露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她确实聪明能干,能说会道。无论哪项工作,她都能得心应手,这点不得不让人信服。好在抓菜时间,只有两三个小时,出了抓菜间,我就觉得空气好了。
我在一厂的整个上午工作流程,基本就是这样了。早晨三点半进厨房,六点四十进抓菜间或者装饭间。十点左右,我和金秋去二厂。开始下班都到一厂打卡下班,后来经理说:“你们俩把时间都浪费在路程上了,以后你们去二厂下班,在那里打卡下班。”
其实我们巴不得在二厂下班打卡,二厂有时可以拖时间下班,史露她们三个人不服气,总跟主管反应说:“我们三人也要轮流去二厂,因为银儿她们时间比我们多了”
主管笑笑不理会她们,知道她们无理取闹。
在一厂中的几个工作流程里,最轻松的的是抓菜,可惜也是我最怕的车间。最重的工作车间是装饭,每次搬完所有的饭箱,我都汗流浃背,累得直喘气,可却是最自由、开心的。而厨房是工作最繁琐、最让我头疼的车间。
先不说每天各种菜的做法、温度让我头疼,就是这油锅的温度让人吃不消。冬天还好,感觉暖烘烘的,夏天,简直要热晕了。那汗珠滚滚的,掉到油锅里,都听得见“哧哧”的声音。
冬天长袖好点,夏天都是短袖,我们几个站油锅的都被炸过。我慢性子的还好,做事慢,小心翼翼的,虽然胳膊、手上被炸伤过,但总的感觉还好。
史露急性子的人,做到事情比较快,她炸伤的次数比我们多。有一次最严重,她炸鸡肉时,可能思想没有集中,两个鸡肉一起扔进油锅里炸,就听她“哇”的一声捂住脸。
吓得我们赶快过来看她,厂长他们急忙到冰箱里取了冰块,敷在史露脸上。等拿掉了冰块,我们几个一看,脸上红肿了半边,疤痕过了好几个月,才渐渐消掉了。
厨房除了有被炸伤的危险,还有就是整天身上没有干干净净的时候。炸菜时,其他佐料做菜还好,特别是面粉做菜。不仅手上、身上,甚至连脸上都到处沾满了面。
史露和金秋用面拌菜时,她们俩力气大,面不怎么沾到脸上,我却不行,我力气不足,拌面时,整个身子都陷入盆里,用尽所有力气拌,有时手难免会碰到脸上。
每次我自己看不到脸上,都是厨房里的同事们看到,然后她们笑笑指着我的脸说:“你今天脸上真漂亮,哈哈。”
有时看到同事们笑我,我故意用手的面也在她们脸上抹一下,那些阿姨吓的赶忙边摇手,边躲我,然后指指后面,意思说:“不能闹,厂长会骂的。”
我吐吐舌头,点点头,然后一起偷偷的笑。
其实厨房里的气氛一向比较繁忙、紧张的,只有我们五个人有时会说说笑笑,日本的同事几乎都很少讲话,只顾低头做事,都害怕厂长严厉的眼神。
虽然我看不见,但我也能猜到,她们笑我的原因。可有时太忙了,六点之前必须把所有的东西全部炸出来,也顾不得形象,只能留着面在脸上,直到走出厨房门。
出了厨房,到了自来水旁边,我用水管对着自己身上浇,用抹布把身上的面用力的搓,因为时间长了不,面都吹干了,很难洗。
有时想想,在日本打工真不容易,既要忍受别乡思亲的分离苦,又要忍受,身在异乡为异客的低头苦,更要忍受,各种无法预测的遭遇苦。但无论什么苦,我们都很坚强、坚持勇敢面对。
其实想想我们五个人生活挺单调的,平时忙上班,只有礼拜有时轮流休息,可休息在家,也没有意思。除了睡觉,就是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