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借调师展受考验

　　（一）、应试赶考，借调出差受考验
　　
　　翻开笔记本，日记中有这样的记载：“1971年6月30日，是个难忘的日子。今天上午，我被调到196师外办室。成为修缮师史展览工作人员中的一名战士，暂时住在师招待所里......
　　我来到师史展览大厅里，看得我眼花缭乱。我认真读了前言，仔细看了部队历史照片，绘画，解说词，军人群体雕塑等，真有气势，这是我第一次享受观看正规展厅的知识，也是我第一次了解196师的历史，真长见识。
　　中国人民解放军步兵第196师，属于中国军队开放第一师，1955年，经毛泽东主席批准，从朝鲜战场凯旋而归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6军196师，被确认为我军开放第一师。从此，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神秘大门向外军敞开。196师自1955年接待第一批外宾起，已接待了世界上160多个国家和地区，千余名国家首脑、军内长官及友好团体，196师是中国最早对外开放的部队，也是接待外宾最多的部队。为此，享有中国开放第一师的美称。
　　报到的第一天，我在外办室小孔的带领下，立即投入到迎接几内亚共和国军事代表团写标语的战斗，我们直接使水粉画笔用红色或白色的广告色在彩纸上写黑体字或仿宋体字，广告色干后，用图钉按在有木把的三合木板上，这样的牌子标语做了50个。还有两条横标，是在红色蜡光纸上，用铅笔尺子，写仿宋体字或黑体字，这是老兵小孔的活，他一时还不放手，他写我刻，用小刀裁好后，到演出队找几个女兵，用直别针别在网带的横标上即可。第二天把标语牌和横标交给迎外分队就完事大吉了。
　　日记中说“此处，革命工作忙起来很紧张，没有时间限制，忙完了就没事了。这里也很松散，没人管没人问，没事时很清闲，全靠自己管理自己。我一定好好学习毛主席著作，自觉的抓好思想改造，让党放心，一定做好本职工作。”
　　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环境，人员都是新的，面对的都是大肚子、白净脸蛋的大小军官们。工作室里只有两名战士，一个是正式的，在师司令部机关食堂吃饭，是带我干活的老兵，长我2年军龄的孔文玉（69年兵），再一个就是我这个新兵，住在师部招待所里，我的任务是内勤，兼顾艺术家们生活的照护，每天在那里同来自天津的那些雕塑，版画、油画、国画等绘画大师们混在一起，我对他们照顾的很周到，为此我们关系甚好，闲时，我便向他们学习绘画基础。这次请来的七八个艺术大师们主要是进行展厅小部分修改。
　　每个星期五晚饭后，我热情的送他们登上部队去天津的班车，祝他们平安回家。星期一早饭前迎接他们下班车，接回到师部招待所用早餐。招待所的伙食太好了，干净卫生，花样繁多，标准很高，每顿饭都荤素塔配，我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清福和待遇。
　　我印象最深的是天津艺校版画家，高振恒老师，他穿戴朴实，脾气和蔼可亲，闲暇时总要教我版画知识，还有天津美术出版社的一位胖胖的老艺术家，我忘记了她的名字，经常对我夸奖，总是说非常喜欢我的长相，有时竟夸得我无地自容。
　　在展厅的数日中，我除了打扫卫生，提供饮用热水外，更多的时间是与艺术大师们聊天，向他们学习素描和水粉画知识，每天都现场画画临摹作品，或看着他们创作，实地学习。
　　我每天都在欢乐的氛围中度过，愉悦的生活让我很开心。晚上没事时，我带着同室一起居住的小柳和孔文玉一起外出玩玩，更多的时间是陪同艺术家们，晚上他们经常加班，偶尔也同师部电影队的王积慧（68年兵）、刘俊凯、陈志平、周明俊（69年兵）及宣传科的张宗礼（68年兵）几个老兵战士们一起外出散步。后来我们都熟悉了，他们也都先后提了干部。有时候电影队几个总叫我晚上和他们一起外出放映电影，我喜欢和他们出去放电影，爱看战斗片、侦探片，更爱和他们在一起，他们也喜欢我，我也帮他们架银幕，搬机器等等和他们混得很好。
　　说实话，展厅里我的存在，与展史的成败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我的存在决定了我的意识，我的意识将决定我的人生走向。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借调在这里，犹如一个没有考官的考场，可我的一言一行都是考场中的答卷，我的思想品德是考官们的考题。
　　
　　（二）、海阔天空，师招所里新朋友
　　
　　我住招待所的房间是个二人间，两个单人床铺，同室还有一个姓柳的来自我师步兵588团一个连队的战士，老家河南，长我一年兵龄，他是来部队锻炼的北京某部部长的孩子，整天无所事事，游手闲逛，就等着军校开学，去读书提干。我们住在一个房间里，无所不谈。什么上面的：总后大人物邱某某与俊女兵跳舞，俊女兵不戴乳罩只穿单衣；说林某某选妃子用尺子丈量，天津的一个女演员只差一毫米，竟哭了7天7夜；什么中层的：某军长某某在家里，被小媳妇用扫帚追着打，就连我们师长的家里他都说的一清二楚；什么下面的：野营拉练时某连长与女房东通奸被捉；我师北京高干子弟，M与单位女兵长期通奸怀孕，自作刮宫手术，造成大出血；野营拉练一名老兵，用一双军袜子换取村姑一夜销魂等等。每晚光听他海侃神聊，聊得我这个听众睏的不吱声了，他才罢休。
　　在这里我大开了眼界，增长了社会知识，也让我看到了社会各相的并存，连队战士在拼命奋斗，高呼口号，汗流浃背，目的是展示自我和寻求出路，革命和自我并存。而高干子弟们却在养尊处优，练就了发达的大脑，不用奋斗就可以提干，这是我们草民子弟不可比拟的现实。
　　我后来正式调到师政治部电影队，小柳与我分手时是他先送我到师政治部，三楼机关宿舍，他祝贺我是农民子弟中的好兵，要我好好干。后来他去石家庄陆军军校上学，临走时还到机关看我，我送他上了师部专门送他去读书的军用北京吉普车，握手言别，我祝贺他是高干子弟中的好人，祝他好好进修学习，定成大器。年内休假，他回师部还看过我一次，就再也没能相见，说不定他早已是某集团军的主帅或某部的部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