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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柳绿(四十六)

作品名称:桃红柳绿(上)      作者:张金丰      发布时间:2015-01-25 14:25:24      字数:3203

  梁秀娟深知自己这个妹妹使起性子来不可救药,气便不打一处来,在休息室里迁怒于人,因问苗清泉:“你到底安了什么歹心?竟然这样不顾廉耻又来诓骗梁艳梅。你光明正大的告诉我?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做的是什么美梦!”
  先前,苗清泉从她姑侄对话中听出了些端倪,猜到了梁艳梅的姐姐所以气急败坏,很有可能是因梁艳梅非要见自己,心下稍宽,算是补回了一点底气。虽然不敢去和梁秀娟针锋相对,却敢直腰抬头了,但目光依旧躲闪,今晚要见梁艳梅一面的念头重又燃起。人有通病,‘吉气初显’时容易喜得犯糊涂,苗清泉甚至幻想让梁秀娟先说够话出完气,所以也不去和她计较了,心里乐观的等,又想见一面天也塌不下来嘛,再说这也是梁艳梅在病床上的要求。人都这样了,当姐姐的就不会心软满足一点点她的要求吗?不放心可以一同进去,有什么事不能过了今晚再谈吗?不应该让病人着急呀。正想得侥幸,突然见梁秀娟来到跟前怒目而问,什么廉耻呀诓骗呀披头盖脸泼来,硬要说自己有目的,比她大哥梁冀东更露骨,像真的有个大阴谋被她看穿了似的,便觉可笑。可自己终究是个有家室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敢理直气壮吗?于是只好又苦笑又摇头,无可奈何地听梁秀娟训人。梁秀娟看见苗清泉这种皮笑肉不笑的神态,误以为他内心根本无所谓,便指着他说:“料你苗清泉就是这种吊儿郎当的痞子!”
  苗清泉抬头说:“你怎么想我不管,是什么人自己知道。今晚能见一面吗?”
  梁秀娟嚷道:“还在吹牛有自知之明?简直厚颜无耻!滚!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我们不愿再见到你这种货色!”
  一阵沉静之后吴吉伟对梁秀娟说:“看见了吧?赖皮是赶不走的,不要脸是他们的基本功,还抱着希望呢。”
  这时一位护士推门进来问:“谁叫苗清泉?”
  众人一愣。
  护士又问了一遍,苗清泉起身说:“我。”
  护土说:“四0五的病员要见你。”
  苗清泉疑惑道:“她知道我到了?”
  护士说:“对。”
  苗清泉听了一阵心热,转过头去询问地看着梁秀娟,见她正皱眉发愁,于是等了一小会儿,见没反对,认为她虽不情愿但还是默认了,赶忙出了休息室急切切地往病房走,鼻子发酸泪流满面。
  梁秀娟望着苗清泉走出休息室,叹口气埋怨吴吉伟道:“早就答应过把发型改了把胡子剃掉。本来一张英俊脸,干嘛要胡弄成这样?相貌不整怎么会有好印象,让我怎么办!”说完直摇头。
  吴吉伟说:“是答应过,又舍不得,原以为没什么关系,人的内涵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我知道了,外形太疯癫也不好,会误大事。唉,明天剪。”
  梁宁怪声怪气地嘲讽道:“别!别呀!艺术家嘛。”
  吴吉伟就苦笑。
  梁秀娟说:“再呆在这里还有什么用?那两人又凑在一起了,我也不想再来了。她是人劝不听,鬼引着疯跑的憨丫头,不撞上南墙不会回头。”又问吴吉伟:“走吗?”
  吴吉伟说:“好吧。”
  两人经过病房时见门虚掩着。梁秀娟停下脚步想去探看,被吴吉伟拉走了。
  梁秀娟恨着说:“你倒心宽。”
  吴吉伟无奈地笑笑说:“不争一时。”
  
  梁宁见休息室里空空荡荡的,“嘿嘿”笑着说:“要是早有个护士来就好了。”也走了。
  
  苗清泉轻轻推门进去时梁艳梅正望着,见他进来了满脸含笑说:“别鬼头鬼脑的,关好门。”
  苗清泉随手带上门但并不关死。环视室内说:“嗬,住这儿!”往前走到离床还有两、三步的地方站住了,仔细看了看问:“摔哪儿了?看样子不轻呀!”
  梁艳梅伸出手来说:“副知县大人,快来握手问候我一下,快过来!”
  苗清泉说:“我就坐在沙发上吧,你好好躺着。”想到刚才还心有余悸。
  梁艳梅不许,说:“坐在床边好说悄悄话,快!刚才我睡着了,梦里梦咚地看见人已领来了,眼又睁不开,心里起急,好不容易看清了却是我姐,又想不明白,又抗不住困,一觉睡过去来量血压才醒,忙叫护士去问。你怎么才来呀!是不是不敢来?”见苗清泉不动,急冲冲招手道:“发什么呆嘛?过来!”
  苗清泉来到床边,被梁艳梅一把抓住又狠狠地掐了一下,两人相互望着傻笑。
  苗清泉轻声说:“早来了,你姐不许我进来。”
  “嗨!她就没许过,不管。快问是怎么摔的。”
  “你是怎么摔的?”
  梁艳梅就把怎么去的咖啡馆,怎么见到个怪人吴吉伟,怎么不想理他,不小心一脚踏空扑到别人桌子上的事全讲了,最后说:“右边的肋骨伤了一根。”
  苗清泉听了心痛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呀你呀。”
  “我呀什么?”
  “你呀总是冒冒失失。”
  梁艳梅见他急得直皱眉头,心里甜蜜蜜的。看了一会儿笑道:“看把你急得,快说你很心疼,不然白来。”喜滋滋地笑了。
  苗清泉问:“家里啥时候给你定的亲?从小一块儿的?”
  梁艳梅从他追询的语调里听出醋意,更笑了,快乐得直喊肋骨痛,咬牙忍住说:“苗县长,‘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想知小女芳心事,不慕此人更何人?此人正在眼前啊。”哈哈哈地笑开了。
  苗清泉也笑了,说:“认真回答。”
  梁艳梅手一挥说:“感觉好多了,扶我坐起来。”
  苗清泉正要去扶,突然想到了说:“嗨!两个大笨蛋,床是可以摇起来的。”
  梁艳梅含羞带笑说:“你才是个大笨蛋!”
  苗清泉就明白了,但很犹豫。梁艳梅一催再催。苗清泉才躬身飞快地吻了她一下。
  
  午后,周兵在驻京办会议室听完李明他们的汇报,良久无言。
  
  昨晚周兵专门去拜见桑子英,不巧另有客人。秘书见是熟人,绘声绘色的对他说:“是首长的老部下,来京申诉的。一九六零年秋天他回河南老家探亲,为饿死人的事找到当地县委大发脾气,回到部队后,又写了份言辞激烈的情况反映交军区党委力呈不满。这时地方的揭发信也寄到了军区,告他以老革命自傲,在县府门口当众扇了县长两个大耳光,还掏枪想毙人,又四处乱窜语言恶毒影响极坏。结果一撸到底,开除军籍开除党籍,从大校师长变成军马场的职工。如今成了个活灵活现的老农夫,头上包着脏毛巾,满脸全是深皱纹,上了沙发便盘腿,一根烟竿不离手,呛得首长尽想起当年在陕甘的事了。两人那个好谈呀,亲近得都不行了,哭一阵笑一阵,笑一阵哭一阵,中魔了。”
  周兵本想坐等客人离开,不料秘书出来说首长谈兴很浓,全是当年旧事,还要请客人住下。周兵知道白跑了便告辞说:“来的不是时候,不能再等了,请代我向桑老汇报。”说了来意怏怏而返。
  
  周兵今早出门前见晴空万里,心想天气预报又在胡说嘛,哪像雾天啊?他照例先去里院言说一声。进了二门,见父亲在东厢房的外廊里做木工活,便迎上去问:“爸,又做什么了?”
  周兵的父亲周泉山,上身穿件短袄,敞着襟,正把弄着一根木料,瞄了一会儿才说:“花架。”
  周兵的母亲在世时爱种花草,每年忌日前,周泉山都要亲手做个花架刷上土漆,到了这一天就在院子里选盆花擦干净放上去,还是那句说了六年的老话:“芬啊,又给您做了一个,往后每年都有。”晚辈们就肃立在花架旁边低头抹泪。
  周兵问:“爸,你都八十多了还做得动吗?”
  周泉山反问:“你们哪一个接得过去?”把木料靠墙放好又问道:“事办得怎样了?”
  “今早接到桑老秘书电话,说桑老的意见是,那件事国务院领导已经批示过了,不好再问。”
  “既然有批示,批给谁的可以追嘛。桑子英要开溜了。”
  “爸,会吗?”
  “最近有股风,对新出现的一些事物有看法,对有些人有意见,他想避嫌。”
  “什么风?我一点没察觉,对哪些人有意见?”
  “干好自己的工作,不要瞎打听,忙你的去吧。”说完重新开始干起活儿来。
  周兵其实还有一件事没对父亲讲,就是市京剧团进京的事。这次抽调的人都是他精心挑选的,虽说演不了整台的全本大戏,只能唱些折子戏,但有个好处,可以把戏唱进宅子里。他找人统计过,在京够条件的同籍官员和名人不少,往大里说是弘扬地方戏剧,往小里讲就是慰问,眼看过年了时候正好,他头一个就选了桑子英,心想只要他开个头就顺畅了。早上桑子英的秘书来电话告诉他说:“桑老不同意,说家里从来不搞堂会,要演出请去剧场,到时一定来观赏。”周兵就犯起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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