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小说】误入异途38

　　没有家庭内发生变故的助推，真不愿离开温暖的家。没有妈妈和妹妹的几句挖苦，真不愿意离开爹爹身旁。大概外出的人除了为钱而奔忙外，唉，都有故事，我丁家玉必须做成一件大事，否则，做千秋野鬼永不还乡。
　　丁革父子离开村子时候，天刚刚黑下来。晚八时许，焦莹接到丁革的电话。听丁革说家玉去往哈尔滨当时的一剎那，焦莹觉得头旋晕，眼睛闪出许多金色星星。
　　她的心往下一沉，险些晕倒。此刻她才知道，刚才是自己的过激用语，还有丁霞的出言不逊太伤人了。自己好糊凃哇，也是十月怀胎身上一块肉哇……
　　一瞬间，焦莹心里如翻腾的海浪，卷进20来年往昔：“一村人，一家人，对自己丑陋的二儿子，除丁革、老关、清源外，没人正眼看过。懂事的家玉，家里的脏活从来不让他大哥家山做。家里最疼妈的，是自己总也不看好的丒儿子啊！
　　从7岁起，家里起鸡糞，掏厕所沒用别人分咐过。提水、抱柴都是家玉自己主动做。初中二年时，看到他爹日夜驾驶拖拉机在田间劳作辛苦，又主动辍学给爹爹当助手。买来汽车，家玉又给他爹当副驾。
　　丁革知道家玉不是他的骨肉，可比我这位妈妈还疼他，这是为什么啊？难道说我做错事了吗？老天爷为什么要惩罰我？
　　为什么丁革不追究家玉是谁的骨血呢？为什么家山、丁霞是他的亲骨肉他反到不亲？这里不该有别的因素？这一切母亲最清楚，我这位母亲到现在反到更糊涂。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在丁家总也和疼我爱我的人走不到一起？我疼爱的孩子又为什么不能自立？”
　　人在这种环境下最容易忆往夕，焦莹看看大儿子丁家山，心里在默语：家山哪家山，你二弟没屈说你。你可不单单是没主见，还是个软骨头。白长一个好外壳，太空虚了。你得啥时候能象你二弟那样懂事呢？
　　我的儿家玉呀，糊涂的妈妈对不起你！20年一贯偏向你大哥，原因是他太单纯，没有男人阳刚气质。
　　你大哥有你一半的心眼儿，有你一半的男人气节，妈也不至于那么宠溺他。我那苦命的二儿家玉呀，你宽宏大度量，原谅我这个糊凃的妈妈吧……
　　浊泪浸衣襟，谁抚慈母心？游子永不弃，他乡倍思亲。
　　此时的焦莹，总算明白过来一点点。丁家玉和爹爹离別时，最牵挂的是妈妈，嘱咐他最亲近的人爹爹最多的话是：別和妈妈吵架，有话慢慢说。
　　焦莹心里道：“手插磨眼里，拔是不可能了。必须做到底了，千载难逢好机会来之不易。”
　　焦莹果断的说：“家山呐，你看的表格马上填好吧，稍候送到你查伯伯那里去吧。别犹豫不决了”不多时，査主任又回到丁家。进屋环视一周问：“家玉和他爹这爷俩怎么贪黑走了呢？是不是又吵架了，可别因我而起，给你们弄出家庭矛盾来。”
　　焦莹有些不耐烦，急赤白脸的说：“查玉文大哥，你该做啥做啥好不好？別的心你还是不操的好。我焦莹外边事由不行，家里这几口子还能玩的转。看看还需要啥手续需要办的，你给说个明白。别到地方再现弄，被城里人笑话咱。
　　另外，你说的行长妻侄女是干啥工作的？今年有多大年岁？外表如何你说给家山，我和丁霞也旁听着。那爷俩在家，和我意见也是不统一的。
　　儿子走了，儿子远走了。一时半晌的也不可能回来，我的儿子我知道，看似其貌不揚，心里有横。不混出人样来，家玉就算扔出去了。”
　　说到伤心处，焦莹又是悔泪盈眶，带有低沉吟吟的抽泣声。此刻室内空气好似凝固了，没人再说出象家玉那种安慰心田的话。
　　丁家山呆如木鸡似的看着他查伯伯，一语不发想着今晚的一切。家山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发生的一切又都如此这么突然，弄的自己也有些措手不及。丁家山心里话：“拋弃关燕儿自己真于心不忍。没办法，银行行长助理的职位，太有诱惑力。
　　唉，怎么非得带上招婿条件不可呢？关燕儿呀，別怪我心恨，是有比你更好的人在等着我呢。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呀？你原不原谅，我都得这么做。”
　　查玉文低着头说：“你看这事弄到这份上，我真没估计到，我真多事。焦莹啊，算了吧。就当我沒说过此事好吗？你看看，刚才丁革大兄弟气成那样，又因为我的哪方面我不知道？怎么会于家玉有关呢？我也沒和家玉说话呀？”
　　焦莹气咻咻的说：“你可是想有关来的，可惜我那二儿子不理你的茬！他始终看不惯你的一切。查玉文，行了，该到站的停不下是吗？自作多情！
　　这个世界上我儿丁家玉最信得过、最崇拜的就是他爹丁革！所以，查大哥，你说不说啥和家玉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你也就不必自讨没趣儿了！”
　　査玉文今晚被丁霞二次唤回，自己觉得多余又尴尬。他心里道：“是啊，这一切我又是为什么？原来想的丁家人，应该感恩待徳的感谢我查主任、能手眼通天。能把农民的孩子，一下子办成银行行长身边要员，谁想到这家人里的丒孩子。
　　唉，我查玉文真沒想到，20年前在这片田地里，竟然会播下这么一颗种籽。自己的一切，被他否认的一塌糊涂。俗话说的罪有应得，真是报应。”
　　那是当年春天，呈祥村家西大草原百花吐艳季节，嫩绿的草叶如地毯般绿荫荫蔽地，托衬着紫色苜蓿花、粉色猫爪花，在以每天匀速地改变着、这里的几百平方公里大画卷。这一片土地上充滿无限生机。
　　百灵鸟高高悬停在空中，抖动着翅膀奋情歌唱。它们在高空张望着，一年一度来这里踏青的青年情侣。为她们准备好最嘹亮的歌喉，准备为她们的幸福人生祝福。准备为她们献上一整昼的啌鸣，轮番为她们歌唱。
　　每年这个季节，丁家山都要约上关燕儿。在这片大草原上，和十几对各村小青年一样，在明媚阳光下，呼吸着大草原阵阵散发的芬芳。观赏鲜花绿草，倾听着鸟儿歌唱。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赐给人间美妙景色，和珍贵美好青春人生。
　　今年的今天丁家山又起大早推开关家院门。他是这家常客，也应该是这家一成员。关天硕和翟欣华夫妻俩，拿丁家山视为自己的孩子待见。看不出和自己的儿子关野有什么区别。
　　关天硕一家正在准备吃早饭，丁家山推门进到屋里。翟欣华笑容滿面的搭讪着说：“家山这么早，一定还沒吃早饭吧？正好今天早饭做的多，在这吃吧？”
　　关燕递过碗筷说：“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丁家山表现出很无奈的表情，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站起身转身往外就走，被关野拦住说：“咋的了？淘气作祸被莹姨打了咋的？
　　看你这副德行，象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没一点男人气质。上刑场也得抬起头来走上去！这一出哪象个爷们儿？唉，你有点大男人气节好不好？别总象个受气包似的，没精打采的！”
　　关天硕制止说：“关野！咋和你家山哥说话呢？沒大沒小的，家山呐，有啥大事不能说，你来干啥来啦？总得有句话吧？低头进屋，抬身走人，是怎么一回事吗？也难怪你关野小弟说你，不说话你是来做什么来了哇？”
　　丁家山又低着头回来说：“我……我妈说……我妈说我和关燕儿拉倒吧。我要去平江市银行工作去，人家不要有女朋友的。我妈说让关燕儿另找別人。”
　　关燕一声冷笑：“你妈说，还说啥了？那你是咋说的呀？我和你订婚又没和你妈订婚，你就不能自己当回家吗？总是你妈说，去平江也得把你妈带在身旁吗？回家去吧，告诉你妈说，老关家人早就知道你们老丁家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