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山雨》第 十 四 集

　　第十四集
　　
　　小河村委会
　　水苗用手捂着腮邦子直哼哼，成园园看到就问：“村长，你这是咋的啦？”
　　水苗痛苦地说：“上火了，牙痛。”
　　成园园马上说：“那咱们到卫生所看看去！”
　　水苗摇着头说：“他们看不了，你给我找两个生鸡蛋去。”
　　成园园有些不相信地问：“要什么？生鸡蛋。”
　　水苗点点头。
　　成园园一瞬时，就从村委会大院门口的农家，要了两个生鸡蛋回来，递给水苗。
　　只见水苗把一个鸡蛋在桌上磕了磕，然后在鸡蛋上扒了一个口，就对着嘴生喝下去。
　　接着又用同样的方式把另一个鸡蛋也生喝下去。
　　成园园很是惊讶地问：“这生鸡蛋能治牙痛！”
　　水苗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点头说：“能治。”
　　成园园看着水苗的神态，心一下子热了，便热泪盈眶地说：“村长，你这些天为咱村里的事，真是太累了。”
　　水苗说：“不都一样吗？你也很累的。”
　　说完，这个一村之长，再也仰止不住两滴泪水。说：“园园，你说，咱们这都是为了个啥？是纯粹为了咱个人吗？”
　　成园园说：“不是。”
　　水苗就说：“可就不知道，干个啥事就这么难哩。”
　　
　　小河村鱼塘
　　田林峰正在池子上喂鱼，见成园园过来，就停住手里的活：“村里不是正发动搞大棚哩，你还有空到我这里来。”
　　成园园也不回答，而是端起食料盆，抓起一把把鱼食向池中散去……
　　鱼儿，在水中跳跃着抢食。
　　田林峰：“我听到，好象不太顺利。”
　　成园园冷着脸说：“你怎么不参加会议？”
　　田林峰说：“我有这个鱼塘就够我照应的了，不计划搞蔬菜大棚了。”
　　成园园就站在田林峰对面，静静的注视着田林峰。那副冰冷的表情，把田林峰看的有些发毛。
　　田林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成园园：“我看一看，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还是一个当过五年兵的男人吗？”
　　田林峰不知所措的说：“我没惹你啊？”
　　成园园：“你惹了，就是你惹我了。”
　　田林峰想了想说：“没有啊！我这几天就在鱼池上，咱们好几天都没见面了，我那里就惹你了。”
　　成园园就蹲在池边，把头埋在双脖上，放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田林峰，你真让我失望……”
　　
　　小河村水苗家
　　水苗的右腮邦子，肿起来好高……。
　　丈夫有些心疼地劝着：“你一个女人家，差不多就行了，在坚持干上一半年，下届选举时，就提前给人家打招呼，咱不干这个村长了。”
　　水苗：“可就是不干村长，也得到下届，还要一半年，这一半年总不能啥事儿都不干吧！”
　　丈夫：“可是，我总看着你不是今天牙痛，就是明天头痛，咱是要过日子哩！咱可不是只找罪受哩！”
　　水苗：“我怎么说你好呀！”
　　丈夫：“咱村党员也十多个，又不是你一个，那些个党员，有你一半儿为村里的劲头，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水苗：“说起来十多个党员，光是身体不好的就快占一半了，这部分人，你还想让他干啥？平时能把自己的命保养好就不错了。”
　　丈夫：“那要这些人在党内，就顶着个人数吗？不能在关健时，一个顶一个干脆退了党算啦！”
　　水苗听了丈夫的话，瞪了眼睛说：“你不是党员，就别管我们党内的事情。”
　　丈夫：“我不是心疼你吗？你以为吃饱了撑的，天生就爱管闲事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小河村鱼塘
　　成园园抬头擦了擦眼泪，说道：“田林峰，我问你，咱村里号召建大棚，你就不能带个头吗？你不也是个共产党员啊！你党员的模范带头作用在那里，你怎么？还不如我这个非党人士哩。”
　　田林峰：“我又没长三头六臂，我真是无力招架啊！你也知道，我母亲身体不好，我父亲一开始就极力反对我搞鱼塘养鱼，现在养成了，他更不好意思来了，你见他管过我这鱼池半下吗？就知道成天走村串巷的，当他的小木匠。”
　　成园园低头不语。
　　田林峰：“我也想过，但确实忙不过来。”
　　成园园：“那……那就在没有别的好的办法了吗？”
　　田林峰摇头。
　　成园园：“田林峰，我问你，假如你现在就是村长，你该怎么办？”
　　田林峰：“因为，我现在不是村长。”
　　成园园：“田林峰，你真让我失望。当初，就真不该帮你这次养鱼，让你永远背起一个失败者的名声，让你找一找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的感觉。”
　　成园园说完，头也不回地向村中走去……。
　　田林峰鱼池上的一只白花狗，跟在成园园身后，一直把她送到村口，看着成园园进了村，才转身一蹦一跳的转回来……
　　
　　乔山县信用联社
　　席金荣把徐明丽等三人召集到办公室安排工作……
　　席金荣：“你们把手头的工作赶快安排一下，咱们一起到温泉乡去看一看。”
　　部门男经理：“咱们这些时间，到温泉乡，尤其是那个小河村，可是够频繁的了。席主任，你不怕人家说咱有偏向啊！”
　　席金荣：“小河村，是咱信用社创建的第一个信用村，咱们当然要经常去看看了。再说，他们这些天召集建日光温室蔬菜大棚，也不知这个事情落实的怎么样了。”
　　徐明丽：“我听吉大志说，村民的意见不一致，大部分人积极性不高。”
　　席金荣：“那我们更得赶快去看看了，看有什么困难，咱们共同解决。”
　　徐明丽：“行，我们马上回去，把手头的工作处理一下，咱们就动身，来的及吧！”
　　席金荣：“来的急，我等着你们。”
　　
　　温泉乡信用社
　　成园园来到温泉乡信用社，直接找到了董明明的办公室。
　　董明明很惊讶：“哟，你这可主动上门，找我啊？”
　　成园园坐在一把椅子上，还口说：“那来这么多废话，有客来也不知道送上一杯热茶，还懂一点礼貌吗？”
　　董明明：“这就倒。”说着，便倒水端过来，放到成园园面前的桌子上，“成大小姐，请用茶。”
　　成园园听后，笑了，端茶喝了一口。
　　董明明：“有什么事，请讲。”
　　成园园：“我们号召建蔬菜大棚遇到问题了，别说村民积极性不高，就是党员干部积极性也不高。”
　　董明明：“不过，好事多磨，什么事办起来就能一帆风顺的。”
　　成园园：“可这时间不等人，我们磨不起啊！如果现在就动手建，二个月后，就可载苗，春节前就可以收获。如果再迟了，等收获时，就到明天春夏了，到那时大田的蔬菜都有了，这蔬菜大棚还有何意义，建蔬菜大棚不就图个反季节吗？”
　　董明明：“那你需要我帮什么忙，一定效劳。”
　　成园园：“我想让你劝说田林峰，让他带头建蔬菜大棚。”
　　董明明：“我……能行吗？”
　　
　　小河村鱼塘
　　董明明的摩托刚停在田林峰的鱼池边，人还没从车上跳下来，田林峰就说：“成园园的说客到了。”
　　董明明就举起右手大拇指说：“神，真是一个神人。我今天还真是当说客来了。”
　　田林峰：“就为了你们那点面子？”
　　董明明：“这话怎么讲？”
　　田林峰：“你和成园园，还有水苗心里都明白。说白了，三人一块去了一回山东，回来后，总得有点响声吧！”
　　董明明：“说你神，你真神起来了。真钻到我们的肚子里，已经看了个明白了。”
　　田林峰：“我已经给成助理说了，这个鱼池就够我忙活了，那还能分身出来，再搞个蔬菜大棚，你们还想让我活不活啊！”
　　董明明：“你要不是朋友，我就不来了。”
　　田林峰：“那你有话就直说吧！”
　　董明明：“我们是到了一回山东寿光，正因为我们这次山东之行，才足以真正给咱们小河村人找到了一条新的致富宝路，可咱们这地方的人，马上又接受不了这些新东西，总是舍不得放不下那种传统的种模方式，总以为那样做，虽然收人不高，但好操作，也保险。就不敢搞这个蔬菜大棚，是怕有风险，赔进去钱。”
　　田林峰：“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说明我们的老百姓挣几个钱太不容易了，凡事经不起折腾，因为，他们口袋钱太少了，有了钱，谁还真当这个守财奴。”
　　董明明：“你这话，也只对了一半，有钱和没钱那是另一回事，关键是这思想还不解放。资金不够，咱信用社是大力支持的吗。”
　　田林峰：“关键是，你信用社的贷款不是民政局的扶贫款，你们的贷款是要到期还本付息的。”
　　董明明：“这是当然，我们也是一个企业，只不过是一个金融企业。”
　　田林峰：“所以说，咱们老百姓，就是担心能挣得起而赔不起啊！”
　　董明明：“所以说，我才来让你这个好朋友，拿出二次建鱼池养鱼的勇气，再一次站出来带个头吗？”
　　田林峰：“这个事，我不是给成园园也说了吗？我真的是自己忙不过来。”
　　
　　小河村委会
　　水苗：“你找田林峰去了？”
　　成园园：“找了。”
　　水苗：“他怎么说，是不是要再带头搞一回蔬菜大棚？”
　　成园园：“他总是一个理由，说是她妈身体不好，他爸不管他鱼塘上的事，成天游村串乡当他的小木匠，他一个人管鱼塘，分不开身。不过想一想，那么个鱼塘也真得有个人来专门照看才行。”
　　水苗：“要不，就我一家先带这个头了。”
　　成园园：“那怎么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建大棚，我得给你找个伴儿，这样从那方面都好说，你一个人搞太孤单，连个跟随者都没有，让人笑话。”
　　水苗：“让田林峰搞也行，这就看人愿不愿干的事情了，只要愿干，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成园园有些兴奋地问。
　　水苗：“找杨妮儿出面。”
　　成园园：“听说，杨妮儿的妈这些时间就不让杨妮儿同田林峰在一起。嫌弃老这样不明不白，要让田林峰家马上把婚事定下来。”
　　水苗：“那定下来不就行了，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成园园：“对付这种事儿，我真的没经验，在大学里没学过这门课程。”
　　水苗笑了：“那我就给你上这门课程吧！”说着，两人头撞头，低声说起来。
　　“好，就这么办！”成园园高兴地说：“咱们分头行动。”
　　
　　小河村田林峰家
　　水苗对田林峰母亲：“嫂子，我这个村长来给你娃做这个媒来了。给不给这个面子”
　　田林峰母亲：“那当然好了，那我们家的脸面可就大了。”
　　水苗：“嫂子，是不是应该把林峰和妮儿的事情定下来了。”
　　田林峰母亲：“我也这么想着，可咱们这农村里，定婚是要给女方好多定婚礼的。你也知道，所有的钱都投在那个鱼池上了，就这，还在人家信用社有贷款哩！”
　　水苗：“这不怕，只要你们全家同意与人家妮子先定婚，这个聘礼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田林峰母亲：“有什么办法？”
　　水苗：“咱就拿鱼塘和那一池池鱼儿，给他杨妮儿当聘礼了。”
　　田林峰母亲：“这女方能愿意？”
　　水苗：“只要你们愿意，其它的事情我们来做。”
　　田林峰母亲：“我当然愿意了，我还愿意早早把妮儿娶进家，早早抱上个胖孙子哩！你说，咱们这都慢慢的老了，盼来盼去盼个什么？不就是盼着老老少少在一起，红红火火的过日子吗？”
　　水苗：“那行了，有嫂子这话，下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办了。”
　　
　　小河村杨妮儿家
　　成园园和杨妮儿在房间里，说着悄悄话……
　　成园园：“妮儿，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姐哩，那姐就问你，你喜欢不喜欢田林峰。”
　　杨妮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老早就喜欢上了。只是那人心事重，老让人摸不透。”
　　成园园：“是不是还是因为定婚的那事！”
　　杨妮儿：“咱这块农村里都有这个风俗，只要男女举行过定婚仪式，就算是有主儿的人了，无论男女，就不会再有人提亲说嫁了，就因为老有人来家里给我提亲，我烦的不得了，才找他，想和他商量先把婚事定下来，可他老以现在没钱下聘礼为理由搪塞我，哄我。这事闹的，让我妈也很生气。老骂我，就认准了这一头死犟驴，天下的好家男儿多的是，为啥就要在他这颗酸枣儿树上吊死。后来，连我的人身自由都让我妈限制了，我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说着，杨妮儿落下泪来。
　　成园园：“就用他那个鱼塘给你当聘礼，你看这样行不行？”
　　杨妮儿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小河村鱼塘
　　田林峰大声嚷：“你们也真能想的出来，你们有什么权利代表我做这个决定？”
　　成园园：“你不是说一个人分不出身来吗？这样以来，杨妮儿就可以公开的来你这鱼塘上帮助你养鱼，到时候你们真成了一家人，她就算提前养她自家鱼儿，这多好的事儿。”
　　田林峰：“好什么好？好，你这么不来给我养这个鱼，我把这个鱼塘给你当了聘礼行不行？”
　　水苗：“林峰，你疯了吗？你知道人家园园有对象的，你还这样说，这样做好吗？”
　　田林峰：“那……那我就必须要跟杨妮儿结婚吗？你们这是牛不喝水强来按头吗？你们做这样的事情就对了？”
　　成园园拉起水苗：“咱们走。”回头又对着田林峰：“算我成园园有眼无珠，走眼看错了人。我真后悔，千辛万苦的把你从平梁城里找回来。我真后悔前一阵子，我费尽心血的帮你建设这个鱼塘。你也好好问一问你自己，群众要你们这些党员干什么？不就是带领群众寻找共同致富之路吗？你还是当过五年兵的人，就这么点儿眼光，就这一个小小的鱼池，你就满足了，你的眼光也太短浅了吧！”
　　田林峰这回真傻了，他像一根木柱子站在那里，连一声问候和告别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河村外
　　乡村路上，董明明骑着摩托车向小河村里走去……
　　田林峰在鱼塘边看到，便大声喊：“喂，董明明、董明明……”
　　董明明刹住摩托车，左右环视。看到远处的田林峰向他招手。
　　田林峰：“你过来一下。”
　　董明明扭转摩托车过去……
　　田林峰：“怎么？到村里都不敢到我这里来了？”
　　董明明：“我来做什么？咱话又不投机，瞎白话有啥用，还不如忙别的事去，也不担误你的事情啊！”
　　田林峰：“看来，我田林峰成了大众的敌人了。”
　　董明明：“这话怎么讲！”
　　田林峰：“就因为我不带头建这个大棚，就把责任都对准我了，成了一个众叛亲离的人物了。”
　　董明明：“那是你自找的，当然，自作自受也就是当然的了。”
　　田林峰：“你说我就非带这个头建大棚？”
　　董明明：“应该”
　　田林峰：“为什么？”
　　董明明：“因为你是个共产党员。”
　　田林峰：“我们村共有十多个党员。”
　　董明明：“你应该清楚，你是小河支部最年轻的共产党员，还是一个经过部队特殊煅炼的共产党员。”
　　田林峰：“那我决定了，我带这个头，搞咱小河村第一个蔬菜大棚。”
　　
　　小河村田林峰家
　　“什么？你第一个建蔬菜大棚，你疯了。”田林峰的父亲对着田林峰咆哮如雷：“你娃有多大的能耐，就不信你娃有多大的本事了，就不信你娃长了三头六臂了，想把天下的事情都一个人做起来，天狗吃月，别到头来两头都是一场空。”
　　田林峰：“我是个党员，我应该带这个头。”
　　田林峰父亲：“小河村共产党员多了，就显得你娃多能。”
　　田林峰：“爹，我也是个成年人了，不要像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对待我好吗？”
　　田林峰父：“好，只要你不动我的地就行，你胆敢动我的承包地，小心我给你难堪。”
　　田林峰父说完，气乎乎地坐在院子台阶上吸烟。
　　田林峰的母亲走到屋门：“这是你的娃，这不是阶级敌人，你总老是气汹汹的对他，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哩！”
　　田林峰父：“你让他把这个家败了，你才心疼哩，到时，你学戏里的王宝钏，出村外野地里住寒窑去。”
　　“我愿意。”田林峰的母亲：“你就管吧，要你能管到娃长到八十岁，才算你有本事哩！”
　　田林峰父：“你以为，我是千年王八万年鳖，能活一百岁一千岁，现在都管不了啦，都要把他老子气死啦！”
　　“你们吵吧”田林峰起身就向门外走去……
　　
　　乔山县政府
　　李子正和席金荣正在县政府分营副县长于光办公室。
　　席金荣：“齐县长，咱们的县农村信用工程建设情况，目前进行的总体情况就这样。”
　　于光：“看来，开展信用工程，这是一个社会工程，全民工程。县委也一致号召建设信用乔山，但真正怎样建设各部门都还没有一套像样的方案。……你们的这项工作我赞成。”
　　李子正：“齐县长，信用工程建设，就象您刚才讲的，很多部门对打造信用环境都含糊，所以，更谈不到大力支持。”
　　席金荣：“我们有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
　　于光：“先说出来。”
　　席金荣：“可不可以县政府的名义发一个红头文件，让全社全都重视和支持信用工程建设。”
　　于光听后，想了想说：“要以政府红头文件下发，这样得在县长办公会上提出来，要取得一致意见才行。怎么样？给我一些时间吧！我好努力努力，最好促成这个事情。”
　　李子正、席金等齐声答：“那就感谢齐县长了。”
　　于光：“不用谢，咱们都是为着一个目标，对不对。”
　　
　　乔山县电影院
　　电影院大门口挂着：“创建信用环境，打造信用乔山，促进经济发展”的红色条幅。
　　很多参会的人，陆陆续续走进会场……
　　会场里，已经坐了很多参会者，大家在乱哄哄的说笑着……
　　舞台上挂着：“乔山县大力开展信用工程建设动员大会”的会标。
　　舞台上的主席台、有领导们陆续就位……。
　　主持人：“同志们、乔山县大力开展信用工程建设动员大会现在开始。大家都知道，人无信而不立，事无信而不达。诚信是一个地方政府的名片，我们的城乡经济发展靠什么？可以说，就是诚信二字，我们乔山县的城乡经济能否快速发展，就决定于诚信二字。在这方面，咱们县信用联社全力创建信用工程取得了初步效果，现在，有请县信用社理事长李子正同志介绍他们的经验。
　　主持人话毕，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李子正从台的一侧走上台。
　　
　　省信用联社
　　理事长办公室。
　　省信用联社党委书记、理事长王雷，看到一份文件，兴奋地用手拍着办公桌自言自语的说：“好啊！好啊！”
　　秘书小马听到说话声，赶忙从外间的办公室穿过来，领导是叫我吗？
　　“啊！”王雷看着秘书小马说：“那好，你马上通知管业务工作的张副主任、王副书记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秘书小马出门。
　　不一会，张副主任、王副书记和吴处长随后到来。
　　王雷：“来，你们先大致传阅一下。”
　　张副主任：“这份报告，我也收到了，已看过，正准备给领导汇报呢！”
　　王副书记拿过报告，小声念道：“关于乔山县农村信用社大力创建信用工程的调查报告。”
　　王雷：“这份报告，我刚刚看过，我认为这个做法有益可取。”
　　张副主任：“咱们农村信用社当前最要紧的就是营造一个良好的诚信环境，这样才能更好更快地促进各项业务发展。”
　　王雷：“我的意见，咱们省联社组织一个调研组，深入乔山县，根据这份报告提供的情况，再进行更加认真细致的调查和总结，如果效果真是不错，可以考虑在全省信合单位推广。”
　　
　　小河村委会大院
　　村委会的平房前，悬挂了“乔山县信用联社支持蔬菜大棚建设现场放货会”的条幅。
　　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蜂涌而来看热闹……
　　水苗站在村委会议室门前喊：“有要求申请贷款人员，在会议室办理贷款手续，大家抓紧时间。”
　　村民甲问董明明：“我建大棚想多贷点行吗？”
　　董明明：“好，你进来说吧！”
　　村民乙问：“我想问一问，我没建大棚，但我想搞个别的经营，能贷款吗？”
　　女信贷员：“那要看你搞什么经营，看可行不可行，如果行，我们也会贷给你的！”
　　村民丙对村民乙：“你不会是贩卖大烟土吧！要搞那玩意儿，那信用社可不贷给你款”
　　村民丙听后，打了村民乙一拳：“你贷款才贩运大烟土哩，小心犯了事，进局子里啊！”说得在场的人都笑了。
　　水苗：“你们别在这里打哈哈，要有项目，就写个申请，请咱信用社的同志，好好给你把把关。”
　　村民丙：“好哩，我赶快写一份去。”
　　水苗看着村民丙的背景：“这小子，怎么就没个正形儿。”
　　
　　乔山县政府
　　县委会议室
　　县委县政府主领导及有关部门负责人围着圆形会议桌坐着。
　　县长：“这次，县委、且政府下大力气关停本县内第一批严重污染的十二家企业，这些企业的关停，将严重影响财税收入。但是，我们不能用人民的生命安全，用污染的代价来换取人氏币。这次，县委、县政府是下了决心的，十二家必须在一周内关停，不留任何一个死角。”
　　县委书记：“不管这些企业有什么后台，有什么背景，都要毫不留情的关停，限期拆卸设备，恢复耕地。”
　　参会者听后，都在互相小声议论。
　　县长招呼政府办主任：“曲主任，你把关停企业的名单发给大家。每个组实行常委负责制，谁的任务到期后关不了或者关停不彻底，将去常委会上检讨。”
　　县委书记：“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有意见的请讲。”
　　县委书记说完，环视所有人，无人回答。
　　县委书记：“那好，如果没有意见，从明天早七时全县统一行动。”
　　县长：“公安局周局长，你们安排抽调人员组织配合，防止突发事件发生。”
　　公安局长：“好，这个我已经做了安排，保证一切顺利。”
　　
　　乔山县城街道
　　刘局长阴黑着脸，从县政府大院出来。
　　只见他站在大街上就掏手机，拔通了小舅子胡克明的电话：“县里刚才开了会，专门安排关停污染企业的事情，明天早七点统一行动，你赶快招呼那厂子有关重要物资，今天连夜转移。”
　　胡克明开着小骄车急急赶来。
　　胡克明：“姐夫，咱就这样关掉了，说关就关，那县政府也没研究对咱这些厂子赔偿的事。”
　　刘局长：“净想美事，这事政府还会给你赔偿，要是真得赔偿，政府倒不怎么急得关停了。”
　　胡克明：“那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十几年经营的厂子，就这么说关停就关停了。这一关停不要紧，这就折进去我们好几百万啦！
　　刘局长：“下令关停，今天已经决定了，还必须限期恢复耕地。”
　　胡克明：“这县上头头也净他妈想当然。当初建厂时，县上不是大力表扬，这是带动经济发展了吗？不是还让我在县劳模会上披红带花了吗！想一想，这十多年我纳了多少税啊！这会儿，就成了一堆臭狗屎了，说关停就关停了，我想不通。”
　　刘局长：“要顺应大形势，大环境，你可不要胡来啊。你啊，这脑子里就是缺少洞察事物这根弦。”
　　胡克明恼怒地：“我不跟你说了，我的事情也多得很哩！”
　　说完，小轿车也像发了疯似的，发动机吼声很大的向前驶去……
　　
　　乔山县城郊外
　　山凹里，一座冒着浓烟的厂子在生产。
　　胡克明站在厂子里的一块空地上，给几个人安排：“你们别管他县上的事情，该怎么生产就怎么生产，其它的事情有我来办。”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大红包，递给身旁一年青人：“兄弟们，这些天辛苦了，我这个厂长先慰问大家一下，给弟兄们分分。”
　　男青年：“还是咱厂长，真是关心大家啊！”
　　另一男青年：“就凭这，咱们不为胡哥卖力行吗？”
　　胡克明：“好啦，大家忙去吧！”
　　等几个人转身要走时，胡克明又叫住那个男青年：“青皮，你等一下。”
　　男青年返回过身来：“胡哥，你叫我？”
　　胡克明：“你这几天一是要让大家抓紧生产，二是组织一些关系铁的工人，组成一支护厂队，每人发给一把铁镐吧。”
　　男青年：“怎么？有人要捣咕咱们厂？”
　　胡克明：“以防万一，以防万一。不过，也不亏待大伙，凡是参加护厂队的每人每天除工资外，再补助二十元。”
　　男青年：“胡哥，有这等好事？”
　　胡克明笑着说：“去安排吧！”
　　男青年：“胡哥，放心，我一定组织好。”
　　
　　乔山县城席金荣家
　　吴晓莉把饭菜端上桌喊丈夫吃饭。
　　席金荣在书房查阅着一些资料……
　　吴晓莉站在书房门口：“怎么？在单位还嫌不够，带回家里来办公了。”
　　席金荣：“我这不是在饭前抓了个空，查阅一些资料吗。”
　　吴晓莉：“赶快吃饭吧。”
　　席金荣坐到桌边，刚拿起筷子，吴晓莉便小声说：“听说，我们刘局长那个厂子，县政府要限制关停了。”
　　席金荣很不以为然地说：“那本身就是一个污染企业，早就该关停。”
　　吴晓莉：“那还不是干了这么多年，早些年就不知道这是一个污染企业？”
　　席金荣叹了一口气：“这里面的原因就多了。当时他们建厂时，县里财税收入很少，县财政成了要饭财政，公职人员工资常常拖欠好几个月发不了。”
　　吴晓莉：“这个我晓得。那些年，县里的领导也不好干，人常说，穷家难当吗？”
　　席金荣：“所以，当时就只能先顾了眼前利益再说。可后来呢？财政状况慢慢好转了，又下不了那个决心要关停了。”
　　吴晓莉：“为什么？这还不明白。你想想，这些厂子都大大小小有个后台，就说这个碳素厂，没有你们那个刘局长挡着，他胡克明就有那么大的本事。”
　　吴晓莉：“看来，你没有给他们贷款是对的，否则贷款就没法往回要了。”
　　
　　乔山县城郊
　　各式各样的车队缓缓到来……
　　有小轿车，有公安车，有装载机和推土机。
　　路口的土道上，扬起一阵尘土，像有千军万马驶过。
　　小轿车内，一位县领导对身边的中年人讲：“周局长，这个胡克明是一个刺头，一会儿到了这个厂子里，必要时，你们公安局可以实行权力，一定要不折不扣地完成县委、县政府交给咱们的任务。”
　　周局长：“这个没问题，你就一手安排，我今天见机行事。”
　　县领导：“那就好。”
　　周局长掏出对讲机：“刘队刘队，我是一号，我命令你的中队，加快速度，提前到达，控制现场，不要出现任何意外情况。”
　　对讲机内：“明白。”
　　说时，从车队后，鸣着警笛，疾驶过来四辆警车，穿越小轿车，向前疾驶……
　　小轿车内，县领导很欣赏地说：“周局长啊！你的手下真是雷厉风行啊！这就好，咱县里就得有这样一支公安队伍才对。”
　　周局长：“我们公安局才不要熊包，谁当狗熊，我一脚就把他踹出公安局的大门……”
　　县领导哈哈大笑着说：“你，老周，行！”
　　
　　乔山县碳素厂
　　山坳里，胡克明的碳素厂门外，响起了一阵紧急的哨子声……
　　一时间，所有机器停止了转动……
　　车间里，涌出了几十名手持镐把的工人……
　　工厂门口，站满了手持镐把的工人……
　　胡克明：“我们要保住我们的工厂，保住我们的工厂，就是保住了大家的饭碗，保住了你们的老婆孩子的饭碗。”
　　车队缓缓驶来，停在了胡克明工厂的大门口……
　　县领导和有关人员下车，走到工厂门口。
　　县领导：“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工人们齐声喊：“我们要挣钱，我们要生活。我们要挣钱，我们要生活。”
　　公安局周局长向后摆了一下手。
　　一队公安人员呼啦便涌上来与这些工人形成对峙状态……
　　县领导很严肃的说：“现在，我代表乔山县委、县政府向你们宣布，你们这个碳素厂是一个长期污染企业。县委县政府决定从今天起无条件的进行关停。并限期搬出，厂址恢复耕地。”
　　胡克明：“这县里的决定咋不管人民死活。”
　　县领导：“县里的决定怎么就不管人民的死活了？正因为县里的决定是关心人民的死活才下决心要关闭的，是咱们所有的人，你胡克明代表不了人民群众，明白吗？”
　　胡克明：“这个厂是我多年的心血，就这么说关就关了，我这花了多少钱建起来的，咋能说关就关，县里应该给个说法。”
　　县领导：“向县委县政府要说法，我告诉你，那就是还蓝天碧水给人民大众。而不是让你们这样的企业污染一大片，富了你一人。”
　　胡克明：“反正，我想不通。”
　　县领导：“想不通也得执行。”
　　公安局周局长指着那些拿镐把的工人高声喊：“你们这些人，我限你们三分钟内，全部撤回安全地带，否则后果自负！”
　　周局长的话刚说完，那些工人就泱泱的互相交流着，向厂里转去……
　　
　　第十四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