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叛徒 第十一章 第二节
作品名称:谁是叛徒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5-01-16 10:11:29 字数:2626
路边一郎摆了一桌酒宴,坐陪的有金长起,还有一个艺妓。
当钱镇长被请进来以后,他感觉后背发冷,直吸冷气,仿佛有一种不祥的预兆,金长起的脸发灰跟死人差不多,没有血色。
钱镇长猜想,他可能又让路边一郎打了耳光,路边一郎打耳光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他打了你以后,又变着法儿哄乐你,对于金长起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他不敢大声喘气,只好屈从。当亡国奴的滋味儿真不好受。
艺妓穿着拖地长裙,很薄的那种,钱镇长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她身上的皮肉,以及黑黑的汗毛。钱镇长想,这是一个发育健康的女子,年龄不过二十,皮肤白嫩,涂脂抹粉。专职来伺候路边一郎的,她的浪笑中也有忧郁的气色。
由于路边一郎欣赏着艺妓又歌又舞,钱镇长进来只是点了下头,然后钱镇长坐在了一边,他偷偷地看,想看又不敢看,总觉得日本歌曲很悲怆,凄凉,叫人心里发冷。
尽兴之时,路边一郎也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达到一定的高潮时,路边一郎朝艺妓猛地扑了过去,艺妓一闪,路边一郎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上,笨拙的像个狗熊,喘着大气,脸憋红了,然后又回了原位,艺妓投入他的怀里。
喝酒的有,路边一郎跟艺妓干杯,路边一郎示意艺妓,艺妓便摇着头走了过来。
噢,你的坐,你的喝。钱镇长也点点头,他虽然听路边一郎这么说,但他仍惴惴不安,他弄不明白路边一郎请他的真实目的,他感觉自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意识到这不是一种好预兆,所以显得谨小慎微。
金长起时而用手摸摸右脸,可能是被人打疼了,这会儿的气氛,钱镇长咋看咋有点不对劲儿。
艺妓给他们三个人满了酒,路边一郎一手搂着艺妓一手端起了酒杯,干杯。
共同干了杯以后,路边一郎伸出了大拇指,你的明白,大大的好。
三杯酒过后,路边一郎终于说了实际内容,是让钱镇长搞清刘大个子的下落。
路边一郎队长,我可是蒙影儿不知道呀?不过我可以给你查一查,打听打听。钱镇长笑着,心里颤抖着,脸上的汗水也下来了。
金长起说,看来只有你了,你跟他们有来往,就是不知道刘大个子的下落,也知道八路藏在哪里?
金二少爷,你可要帮帮我呀。你这么说,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咋知道,我又没参加八路,整天价跟着你屁股后面跑,你说我上哪儿去找?我也只能……
路边一郎把一杯酒泼在了钱镇长身上,一下子把他的话给噎了回去。你狡猾的有,不说的死了死了的有。
金长起说,谁不知道你两面维护,如果不是你通风报信,刘大个子能杀了那么多皇军?再说,你总往四少爷家跑啥?他们家给了你多少好处?
金少爷,你可别血口喷人呀。你也跟着烧火,我受了吗?钱镇长站了起来。
你的受了受不了,要看我高兴不高兴啦?路边一郎说。接着他一挥手,门口就进来两个卫兵,两个人架起了钱镇长,然后就往门外拉,钱镇长尿湿了裤子,那湿水流了一个弯弯曲曲的线,日本人把他倒着吊了起来。
金长起见他喊叫不止,走近他拍了拍他,别闹了,路边一郎队长让我悄悄地杀了你,你所干的一切你以为我不知道,今天请你喝酒是假,收拾你是真,说吧,不说没命了?
要杀就杀,用不着折磨我?你让我说出刘大个子的下落,你干脆杀了我,我咋知道?我要知道还不说吗?你是日本人揍的,快放下我,快放下我。
钱镇长的声音越来越弱,脸色由红变紧,眼睛要瞪出来一般,他已经被吊的说不出话来了,直到昏了过去才落了吊。
金长起想,给他来软的是不管用的,怀疑他有不忠的地方,是那儿还不清楚。后来跟路边一郎一商量,准备在他身上打主意,路边一郎把严刑拷打的任务交给他,你是这个镇子上的人,你最明白了。
金长起只好拿钱镇长开刀,他早就想从钱镇长身上找线索,可是一直没个理由,也找不着借口,这回刘大个子失踪了便有了理由。
说,总上洪家是不是跟刘大个子联系?
不是,我去找三姨太,我俩相好。
没有跟八路开过会?
你去问呀?问四少爷,别来问我,你打死我管啥用?
问四少爷?金长起一惊。迟疑了一下他又把钱镇长吊了起来。好,你不说,反正你得死。你想痛快都不成。看见刘大个子了不?打断了他的腿,然后再游街示众,如果你想坐老虎凳,那还不容易。
金少爷,前世无冤,今世无仇,你何必跟我过不去呢?
你说的倒轻巧,你干的好事。金长起吐了他一脸唾沫,当时烧王大牛是个错误,应该烧死你。
钱镇长吓得浑身一阵冷颤,心儿快跳到了嗓子眼。他明白了,金长起知道他偷摸六姨太的事儿了,他总以为他不知道,他一时傻了眼,反正你怀疑我,你看着办吧?
这路要由你自己选择,我可以不计较个人恩怨,但你要给我答付,我也好向路边一郎求个情,把你留下来。说心里话,我也不想跟日本人干,可我得报仇,对付刘大个子和洪家人。
有话好说,求求你放了我。钱镇长说。
金长起心里笑了,看你还嘴硬不?我不相信你不怕死,人就是这样,不打不屙屎。
钱镇长说了,他把责任推到了四少爷身上,刘大个子出入盐河镇,半夜袭击日本人,你全知道。你老问我,你去问四少爷,他可能知道?
金长起放了他,钱镇长瘫在了地上,一点气力也没有,只有大脑还残存着一点思维,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说就说吧,反正刘大个子也失踪了,他要是活着,他不敢说,他也害怕刘大个子。
金长起回来了,并叫几个伪军把他扶了起来,只要你跟皇军配合,还能没有女人睡?三姨太老了,你还巴结她,你呀,真蠢。
虽然他被伪军架着,但觉得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那样发紧,他痴呆地想,我该咋办?为什么要说出四少爷,如果四少爷再说出地下党,那就惹大祸了。想到这,他浑身直冒冷汗。
重新回到酒桌上,路边一郎说,可惜你明白的晚了一点,不然不会吃苦头的,你的陪陪他。路边一郎指着他身边的那个艺妓,说完他就进了里屋。
以往,钱镇长见了日本女人心中升起许多幻想,总想伸手摸摸,可是今天,他浑身冒汗畏缩不前了。
日本艺妓开始亲近他,一只手插进他的裆里,抚摸着他的家伙,他感到一阵热,扯的有点儿疼,并没有任何冲动,一团棉花似的发软,他向后退缩,后脑碰到了墙上,日本艺妓笑了。
那情景他只有恐惧,没有举动,恨不能去死,不是因为挺不起来,而是因为自己的胆怯,连一个妓女都瞧不起他,他感到了悲哀。
金长起一把拉住了艺妓拖进了西屋,然后又来拉钱镇长,钱镇长不敢,其实他误解了,金长起自己做,让他看着人。
钱镇长说,行,你去吧,金长起前脚进屋,他后面就跑了。
回家扯过被子蒙住了头,麻脸女人说你咋啦?丢了魂似的。
钱镇长脸色煞白,浑身直哆嗦,麻脸女人犯了怀疑,又喝酒了,咋没跌跤摔死你,你呀早晚死在女人怀里。
钱镇长懊丧极了,不敢看麻脸女人。说出四少爷事小,还不知路边一郎咋折磨洪家人哩。
这一天他过得很难,浑身像脱了一层皮似的,又像热锅里的蚂蚁,他不停地揪住自己的头发。钱守年,你这个龟孙,活着不如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