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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叛徒 第九章 第四节

作品名称:谁是叛徒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5-01-15 19:34:00      字数:2870

  钱镇长来到洪家大院。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酸涩呛人的酒味,不,是醉酒之后吐出的气息,这气息他太熟悉了,其味难闻,是以让人神经疼痛。
  他撩开门帘时冯香儿正在收拾饭桌,三姨太坐在炕里抽着烟,你来晚了,早点来还能喝上两盅。三姨太头也不抬地说道。
  哦,我喝过了,钱镇长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觉得三姨太对他有点儿冷淡,想起身告辞,又怕三姨太犯疑,于是自己从怀里掏出洋烟卷点上,一支烟抽完了,三姨太仍没跟他说话,他心里有点儿堵,于是问,蔡会长呢?三姨太磕了磕长烟杆,仍不冷不热地说,浑身不好受,早睡了。
  钱镇长站了起来,瞅着三姨太,你不高兴,那我回了。
  你有事儿?三姨太说。
  啊,也没啥事。
  钱镇长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他搞不清三姨太对他如此的冷漠无情。也许她对我误解太深了。关于三小姐的死,她一直不肯原谅我?真是的,要不说那个庙里也有屈死鬼哩,本来闻见酒味胃就反应,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到底没喝上三姨太的一壶酒,天气又冷,他没吃一点东西,这会儿心里发冷。
  他自讨没趣地告辞了,刚迈出大门,就听见了关门声。心想,洪家人不欢迎我了。好,咱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我钱镇长也不是省油的灯,钱镇长心里骂着走了。
  钱镇长空着肚子走在雪地上,惨白的月光映着他委缩的身子,他倍感狼狈。刚才跟老婆怄了一肚子气。也是,一天没进家,老婆做了饭他没端碗,老婆就骂上了,说他睡了刘美菊,小心金少爷回来敲掉你的脑壳,守着个人有老婆占人家的炕,不死也得脱层皮。走着瞧,有你倒霉的那一天,钱镇长的麻脸老婆说话很是刻薄。
  钱镇长花花肠子花花心,被老婆骂得很上火,一气之下掀翻了桌了,拍拍屁股走了出来。没成想到处不欢迎,三姨太一点也不念旧情,女人的脸啊,六月天,说变就变。
  这会儿游荡在大街上,偶尔有一条狗在他身边窜过,吓他一跳,一个人没目的走着,他身不由已来到了金家。可是,金长起的老婆锁了门,他撞了门鼻子,心情格外沮丧,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说自己混,其实,刘美菊早就搬进了镇政府,金长起跟日本人去了据点,她不去。日子一长钱镇长补了缺,刘美菊比六姨太还小,实在没有六姨太有味道,对于六姨太他早就垂涎三尺,慑于金长起的淫威,他没敢轻举妄动,今夜又气又恨来到门前,说啥也不走了。不巧得很,六姨太屋里黑着灯,但他悄悄地摸了过去,门吊用一根草棍别着,他拔了下来推开了门,贼似的进了屋,在炕上四处划啦就是没有人,一时很气愤,从衣兜里掏出洋火,划着了一看,炕上没有六姨太,被子摞的挺好,那么六姨太上哪儿去了呢?
  钱镇长在炕上坐了下来,又点了一支烟,强忍着焦急的心情抽了半截,扔掉烟就往外走。回身带上门,吐了一口痰,走到马棚听见有异常的声音传来,仔细听不是牛马的喘气声,而是男女寻欢作乐的嬉戏声,他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几乎在骂自己,我咋没想到呢?
  也许,六姨太睡在了王大牛的马号里,关于六姨太和金长起乱伦,又跟长工私通,这在盐河镇人看来不足为奇。
  六姨太年轻貌美,传说她存有私房钱,金长起不让她走,她不敢走,对于她跟王大牛鬼混,金长起也有耳闻,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没有男人是留不住她的。当然,这是钱镇长的分析,一时也很魔幻,贴近窗口听个仔细,结果是六姨太的呻吟,抽抽答答的说,有种你带我走,我不想这样活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过够了。
  金老爷对我有恩情,我得为他守家。
  你呀。一条道跑到黑,认死理,没想过娶个女人吗?
  想过,可我不敢要你。
  不敢要,你咋睡我?
  是你睡了我,我又没找你,你来找我的,我还能说啥?
  你呀死大牛。六姨太喘了一口大气。你带我走,我跟定了你。
  王大牛没吭声。
  钱镇长忍不住了,他恨王大牛,人长得又黑又丑,傻乎乎的艳福不浅,一时怒火直攻脑门子,他找了一块砖头猛地朝窗户砸去,没等屋里有反应,他躲进了六姨太的房间。
  钱镇长猜想六姨太会悄悄地回来的,果然如他所料,六姨太蹑手蹑脚,悄悄地摸了进来,钱镇长上前抱住了六姨太,吓得六姨太直喊王大牛。
  饥饥渴渴的钱镇长用力摁住了六姨太,然后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别叫唤,是我。
  说话间钱镇长放开了六姨太,六姨太颤抖着手划着了洋火,点上灯后凑近一看,她扭过脸去。
  钱镇长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他抓住了六姨太的手,你没吃饭吧,手咋这么凉?
  没有,我在等你给我做好吃的?
  那好,我去做。说着便走,刚才是你扔的砖头吧?
  钱镇长笑了笑,你跟他做不腻歪呀?
  六姨太沉下脸子,你快点走,真不是个东西,你欺负王大牛呀?告诉你,老娘让谁沾也不让你沾。你是个阴损奸坏的小男人。
  钱镇长一听她骂他,有点忍不住火了,那气势就像一阵风扑了过去,恨不能剥光六姨太的衣服,双手抓住六姨太,我非占了你不可。
  两个人撕打起来了,六姨太抵不住钱镇长,被他压在了身子下,六姨太不动了,没有力气,直喘大气,脸色苍白。
  缓了一会儿,六姨太说,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对我好一点儿,干啥像个野猪似的,你起来,我给你弄酒菜去,吃了喝了也暖和也有劲儿,六姨太推开了钱镇长。
  钱镇长满意地笑了,坐下后开始抽烟,冷不丁地六姨太手握着一把剪刀顶在了钱镇长后腰眼上。你给我滚,你这个坏种,我就是让天下男人操了,也不让你操,你是个没心肠的坏种,快滚出去。你私通日本人,你以为我不知道?
  钱镇长害怕了,可能剪刀尖扎进了皮肉,他苦笑着,你别这样,你的事我不会乱说的,只要你对我好,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咋样,你说?
  我告诉金少爷,你后悔也晚了。
  我不后悔,老娘不怕,你去告诉他吧?少放闲屁,滚。滚。
  钱镇长的威胁不管用,换了一副笑脸,企图达到占有六姨太的目的。但是,他还是失望了,一向柔弱无助的六姨太像个母夜叉,凶神一般,冷冷地逼着他,他只好站起来,沮丧地走了。
  赶走了钱镇长,六姨太插上了屋门。
  钱镇长觉得自己狼狈不堪,又饥又饿,天又冷。他不敢想象,他不明白,六姨太为啥斗胆拒绝他。他咽不下这口气,慌乱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觉得这是一种耻辱,尤其六姨太的反常,让他痛心嫉首,怒不可遏,辗转反侧,转到半夜回到家,老婆还是不理他,用手扒拉醒她,她骂了几句,你要死呀?钱镇长只好作罢。心想,这回你六姨太和王大牛事儿非得闹大了。快天亮的时候他才睡下,
  天亮以后,镇上人才知道金家大院失了火,纷纷赶到后,马棚已经烧塌,不见王大牛和六姨太,有人说,大火烧了半夜,人早就烧没了。人们救灭了火,仔细查找没有发现啥。人们一直推断是王大牛跟六姨太放的火,他们可能私奔了。
  钱镇长说,真的私奔了,他能奔到哪儿去?心想,我把门用铁丝缠好了,咋没烧死他们呢?钱镇长在那儿看来查去,以局外人的姿态猜测大火之中逃出的六姨太。
  金家丢了三匹马,一辆木制的轿子车,钱镇长恍然明白,是的,一定是王大牛套了车拉走了六姨太,半夜里可能商量好逃走了。
  钱镇长很震惊,六姨太并不柔弱。他不了解六姨太的心态,六姨太说过,你想要我吗?做小也行,我不想这样活下去,如果你不答应,你休想沾我一根汗毛。
  他以为她是恐吓他,向他要个条件,甚至是一种威胁,钱镇长可不怕威胁,他只是表面上敷衍着,内心里产生着久已焦渴的占有欲,尽管六姨太放荡,甚至不计较王大牛是个长工,但她拒绝钱镇长,而且以死相拼,这一点钱镇长痛苦极了,心情沮丧,诅咒自己没有认真对待一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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