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叛徒 第四章 第八节

　　“那她……唉，也是，一个守寡的人望前迈一步，找个人家过日子多好。她偏不走。”
　　七姑娘不好再插话，她扶起三姨太帮着擦干身子，进了正房歇息，然后倒掉洗澡水回了自己的厢房。
　　七姑娘刚进了屋，四少爷就从背后抱住了她，七姑娘很反感，知道是四少爷也没动，让她在背后抱了一会儿，四少爷松了手。弄了一身汗。四少爷笑着坐在炕上，然后自个点上了一支烟，这烟是大老爷从东北带来的洋烟，四少爷总抽也学会了，七姑娘说：“咋办？”四少爷说：“啥咋办？”
　　七姑娘不再理四少爷，她扭过脸去。四少爷捅了一下七姑娘“你说老马和小蔡吧？哼，都三天了，死不见尸，活不见人。”七姑娘打了四少爷一巴掌。
　　四少爷说：“马区长有点儿独断专行，结果咋样？出事了咋办？他人生地不熟的非要半夜里去，周围都是棒子地，告诉他也找不到。”
　　“你咋不去？”
　　“我怕天黑。”
　　“你呀不如个老鼠？”
　　“那你比老鼠胆大，你咋不去？”
　　“我去，我怕伤着你的种。”七姑娘斜了一眼四少爷。四少爷笑着去摸七姑娘的肚子“我的？不是他的？”四少爷惊愣地望着七姑娘。
　　“你混蛋。”七姑娘骂道。四少爷笑了。“就知道笑，最好通知朱红三，马区长他们会不会被抓了？”
　　四少爷说：“别瞎猜。我觉得他俩会回来的，马区长很有经验，不会被敌人逮住。不信咱去看看？”
　　七姑娘说：“走，去看看。”
　　说着，两个人就去了柴禾棚子，扒开杂草，掀开地道口就下去了。
　　七姑娘端着蜡说：“没有吧？”
　　四少爷说：“那不是吗？”
　　七姑娘抬头看时，四少爷吹灭了蜡烛，抱住了七姑娘。七姑娘推开了四少爷“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想邪的，没心没肺，属狗的，不管啥地方也做那种事儿。”
　　“这儿凉快，又有铺的。”
　　七姑娘嘴上拒绝，四少爷哀求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生起闷气来。七姑娘没理他，也没坐。她点着洋蜡，然后脱下衣服说：“你看看这个时候行吗？”
　　四少爷一看，七姑娘的肚子是见鼓了，他爬过去，用手摸了摸，最后把耳朵贴在七姑娘的肚皮上。“是有了，我听见他喊爹了。快点吧，我求求你？”四少爷抱住了七姑娘。
　　七姑娘推了一下四少爷，只身爬上地道，她停了一会儿，插上门，这才放心地钻进了地道。四少爷哭丧的脸立马就有了笑容，站起来凑了过去。“我知道你会来的。”
　　“这是最后一次，你不想想，你娘再找我咋还在这儿呆下去，再说还有刘爷呢？”四少爷说：“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这地道就是为咱俩挖的。”
　　七姑娘架不住四少爷的纠缠，四少爷爬了上去，七姑娘一扭身子把四少爷掀了下来。“睡吧，睡醒了再说，浑身都是汗，再说你不懂。在这儿做了睡觉会着凉的。”
　　“铺着狗皮褥子呢？防潮。”四少爷极力地哀求着七姑娘，七姑娘伸出胳膊夹住了四少爷的脑袋，另一只手挡住了四少爷的手“你老实点儿，明天一定让你吃饱了喝足了。”
　　虽然七姑娘这么说，但是，四少爷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让她不由自主的心底泛热，情欲的冲动弥漫开来，仿佛头脑发胀，又像冷水浇了头一样瑟瑟发抖，牙齿打颤。是的，她跟刘大个子睡久了。四少爷像个泥鳅，又滑又柔还有一股奶香气，那一阵真像恶魔缠身一样，七姑娘气喘了。
　　眼前飘来幻景，情欲越来越高涨。她被自己的情欲折磨的精神亢奋，她感受过四少爷的奇特，也深知无法抵抗，她抱紧了四少爷，心儿被掏空了一般。
　　七姑娘轻轻呻吟着，手不停地抚摸四少爷，四少爷早就泄了气，很反感，脑子一阵阵发懵，他推开了七姑娘，脸也扭了过去。七姑娘说：“男人都是狗，完了事就翻脸，一点儿也不顾忌女人……
　　七姑娘想起了刘大个子，每次半夜潜回家来，第一件事就是抱住她做个没完，恨不能把你揉碎。干这种事之前甜言蜜语，你若没有情绪，心里烦，他给你下跪都肯。总之，一个有空儿他就和你睡，睡完了就不是他了，男人没有区别，只不过时间持续的长短罢了。七姑娘放荡驰骋的情欲平缓之后，再看四少爷，他已经打起了呼噜，死猪一样地睡了。
　　七姑娘的确不忍心拒绝四少爷，她爱四少爷，她把这种爱埋在了心底，七姑娘知道不可能嫁给四少爷。但是，每天看见四少爷呆呆地盯着自己，七姑娘心里就疼痛，年龄的玄殊并不影响交欢的快感。
　　四少爷对七姑娘也是十分留恋，无庸置疑，没有洪家不可能有七姑娘的现在，她也不会跟刘大个子成亲。总想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孤苦伶仃，因为有了四少爷的爱，她觉得生活才意义。连自己的身世也不明白的人，她多么渴望有个家呀。可是命运掌握在太太的手里，但她并不遗憾。
　　想来想去，浑身上下恢复了平静，快鸡叫的时候她才合上眼，睡了一觉后，天还是黑，爬起来点上灯爬出了洞口，侧耳听，镇子上狗咬的厉害，似乎听见了一阵马蹄奔跑的声音。
　　四少爷也爬了起来，她转身盖好洞口，开了门，跑到正房叫三姨太，屋子里没人，再找少奶奶，屋子里也是空的。两个人正愣神，就听见有人喊：“出来，不出来放火了？”
　　四少爷和七姑娘走了出来，有两个日本兵端着枪对准了他们，另一个是金长起手下的人，贼猫鼠眼，用公鸭嗓喊着：“快走，不走烧了房。”
　　四少爷说：“我……
　　“快走，金队长要训话。”
　　“干啥抓我们？”七姑娘说。
　　“抓你们，还枪毙你们呢？私通八路还不算，因为你是土匪的老婆，我问你，金老爷家的火是不是刘大个子放的？最后皇军又失踪了两个，是不是土匪干的？是谁？快说。”
　　“是他不是他，你别问我，你去问他呀？”
　　汉奸踢了七姑娘一脚，你甭嘴硬“给我带走，我找他，我问他，我就问你。”
　　两个日本兵和几个汉奸把四少爷和七姑娘带走了，他们都被围在了镇中心广场上。
　　那气势汹汹的，广场上站满了人，那棵老槐树如今枝繁叶茂苍绿无比，浓荫如盖。四少爷一见那情景惊呆了。
　　金长起就坐在人群当中，他的腿还没好利落，是被人抬来的。
　　七姑娘想，刘大个子要在一枪结果了他，让你狗仗人势，气势汹汹的像条疯狗。
　　四少爷凑到三姨太跟前，三姨太告诉他小心为好，别多说一句话，你看全镇的人都被赶来了，大树下还放着一把铡刀，谁知道刘大个子的下落给一万块钱，逮住人回来给十万。盐河镇的人都不敢抬头，有点儿死去活来一样价的忍耐力。
　　山本桥南来到三姨太面前用手托起她的下巴“你的说，你的知道。”三姨太一扭脸没吭声，但目光寒冷，仿佛仇恨和蔑视凝聚在心里。
　　四少爷说：“这是俺娘，你别胡来。”
　　山本桥南见四少爷浑身颤抖，你的说，不说死了死了的。山本桥南说了声去，身边的狼狗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扑倒了四少爷。难怪山本盯上了四少爷，他怕那狼狗，一见狼狗就身不由已的颤抖，眼光游离，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别……别，别……我不是八路，我是四少爷。”
　　金长起黑着眼，哼了一口气“咬的就是你。”
　　然后山本让狼狗吓唬一下四少爷就制止了。四少爷的裤子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站在那打晃，浑身筛糠一般，两眼恐惧地盯着那只狗，狼狗粗壮，耷拉着血红的舌头，尖利的牙齿能把人撕碎，挺直尾巴，前腿站的很直，后腿不停地刨地，叫个不停。
　　金长起要起来，被人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四少爷说，你想干啥？金长起用手枪对准了四少爷的脑袋，你给我老实地呆着，想死还不容易。
　　三姨太一见金长起阴沉着脸，三姨太说：“有种跟日本人耍去，积点德吧，为了那块地你靠日本人跟洪家作对，盐河镇谁像你。地都给了你，你还要咋样？你三弟拐走了三小姐，你总得长点人肠吧？我孤儿寡母的无所求，只求个平安，你三番五次地对准洪家，你能捞到啥好处？”
　　“我不跟你说这个，皇军问的是八路，你们私通八路，皇军失踪了两个，就在洪家坟附近，你不说，我这手指头一动，哼，四少爷就得喂狗。”
　　三姨太说：“啥八路六路的，我只知道有日本人在这儿就不得安宁，别忘了你祖宗也埋在这块土上，事情做绝人也活到头了。”
　　金长起一手抓住了三姨太，七姑娘紧紧扶住了三姨太。
　　四少爷说“金二你想干啥？你除了当汉奸还会干啥？将来日本子被打败了，你死都不知咋死的，为自己留条后路吧。”
　　金长起用手枪朝四少爷砸去，四少爷一闪身子却跌倒了。山本桥南趁机指使他的狼狗扑了上去。四少爷被狼狗撕咬的鬼叫，并在地上打着滚，浑身血肉模糊，日本人和汉奸都仰天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