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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公西察与春叶的往事

作品名称:乡村律师      作者:钱江晚潮      发布时间:2015-02-12 15:35:25      字数:5153

 
  
  公西察有个很幸福的家庭,他比妻子春叶大一岁。
  公西察在求学时期,是个学习很好的学生,一帆风顺的上到镇重点中学,在中学学习中,他是名列前矛的,他偏爱文学,擅长作文。在学校里,他上的是初中一年级,写的作文让二年级,三年级的语文老师拿到各自班级,推荐为模范作文让高年级学生学习,他成为这所三百名学生的中学,大伙异口同声赞誉的“小作家”。
  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让他失去了求学机会,他会读大学,成为作家的。
  可文化大革命革去了他求学、求知机会,在一九六八年,只读了一年初中的他,就回乡当了农民,一直当到今年四十二岁。
  人活一生,不一定上了大学,当了作家,才是幸福一生?
  公西察当了一辈子农民,他认为他是农民中的幸福者,不当农民,他不会娶上中意的,漂亮的,温柔贤慧的,理性有文化的老婆春叶呢?
  农民男人一辈子能称上幸福,那就是要有一个好老婆,一个在全村子里能顶尖的,称上什么都第一的老婆,有了这样老婆,才会把别的女人看不上眼,才不会为不如自己老婆的女人,失掉良知与道德,因为为那些女人失去不值得。
  所以男人选择第一个老婆是很关健,很重要的,第一个选择好了,在以后人生中才不会挑三拣四,喜新厌旧。
  公西察认识上春叶那是在回乡当农民的第二年,他做为一个民工,去到了一个正在兴修的水利提灌站的工地。
  提灌站就是要把双洎河水用大水泵抽到地面上,由大的水渠分到小水渠,再灌溉到各生产队的田地里。这工程很大,从五八年到六九年,历经十来年,还是年年在修。
  那时修水渠没有机械化,是用人工把黄土用独轮车运到大坝上,用人工抬夯把大坝一寸一寸的加高。这是大工程,没有机械,全部是人工,这个大坝工地有全公社三十个生产大队三千名农民工,那时代提倡的就是人海战术,愚公移山精神。
  公西察那个生产大队有百十号人,百十号人基本上都是年轻人,有三十名女工都是十六岁到二十五岁没有结婚的姑娘,出外做工,各生产大队打的旗号是某某生产大队民兵连,是民兵连就发枪,发的都是汉阳造、三八式步枪,这些老套筒式的家伙都没发子弹。民兵连是劳动三天练半天武装,叫一手拿枪一手生产,整个工地每天都生产比赛,停几天还有武装比赛,整个工地天天都是热火朝天的。
  公西察那年十八岁,人个长的一米七左右,是那年代农村标准的五尺身材,白白胖胖,刚出校门,一幅书生相,按现在话说是个帅小伙。
  民工姑娘群里,有一个很抓男人眼球的,是一位一米六左右身材,苗条丰满,皮肤白皙,黑发大眼睛的姑娘,那就是他现在老婆春叶。公西察和春叶不是一个生产队,全大队三千口人十五个生产队,两个生产队一个在最东,一个在最西,相距四、五华里,他们谁也不认识谁,从没见过面。
  他们在一块干活没有几天,在人群里只是你看我几眼,我看你了几眼。男女人互相认识是个很奇怪的事情,女孩喜欢在男人群中找最帅的,最吸眼球的男生,男人群中那个是挑尖的,女孩的眼睛是最锐利,最能一眼就看中的。男孩看女孩也是一样,最靓的女孩男孩也是一眼就看中的,一眼就会从女孩群中挑出来的,男女孩的眼缘也就是从这第一眼说起的吧!
  他们之间相互认识是从工地打夯喊号子开始的。
  修坝工地没有轧土机,那么大的坝子硬是一夯夯打起来的。他们这个民兵连有两盘夯,八个人一盘,一盘是女民兵,一盘是男民兵,八个人还要有一个人喊夯号,民兵连长把春叶和公西察叫来。
  民兵连长问春叶:“你会喊夯号吗?”
  春叶爽快的说:“哪有什么喊的,不就是我先喊一声,抬夯人应一声吗!”
  民兵连长说:“你喊我应,看你会不会?你开始喊头一句!”
  春叶喊:“大家抬起夯哟!”
  民兵连长应:“哎嗨哎嗨哟!”
  春叶又喊:“一夯一夯打哟!”
  民兵连长又应:“哎呀哎嗨哟!
  民兵连长对春叶摆摆手说:“好,停止!可以啦,公西察,啥公西察,叫着这么碍口,以后我就叫你公西,公西!你也喊两句?”
  公西察对喊夯号也不默生,他喊:“同志们抬起夯哟!”
  民兵连长应:“咿呀哟嘿哟!”
  公西察又喊:“我们打夯修水利哟!”
  民兵连长又应:“呼呀呼嘿哟!”
  试了两句,民兵连长不试了,他说:“到底是名牌中学出来的学生,学啥一点就会,好啦!以后你们每人负责喊一盘夯的号子,去工地上工吧!”
  到了工地,民兵连长向打夯民工宣佈,要大伙以后听从公西和春叶夯号的指挥。
  他们这个工地的夯是一盘夯八个人,叫八抬大夯,八个人抬一盘夯,这夯要比四人抬的重三分之一。春叶喊夯号那一盘是八个清一色姑娘,一般高,一般低,一般花朵漂亮。公西喊号的这一盘八个清一色十八到二十岁小伙子,同样是一般高,一般低,一般帅气雄壮。几千人的大工地,打夯人都是各大队民兵连挑选出来的,因为姑娘、小伙代表的是一个大队人的水平,工地还会经常组织打夯比赛,打夯比赛花样很多,所以各大队对打夯人的组合都是经过挑选的。
  公西和他的八个男人开夯了。
  公西喊:我说同志们呀!众:哎嗨哎嗨哟!
  公西:咱们抬起夯哟!众:咿呀哎嗨哟!
  公西:咱们修水利哟!众:哎嗨哎嗨哟!
  公西:为的吃饱饭哟!众:咿呀哎嗨哟!
  公西:水利是命脉哟!众:哎嗨哎嗨哟!
  公西:领袖教导咱哟!众:咿呀哎嗨哟!
  公西:叫咱修水利哟!众:哎嗨哎嗨哟!
  公西:政府它出钱哟!众:咿呀哎嗨哟!
  公西:咱们出点力哟!众:哎嗨哎嗨哟!
  公西:为的咱自己哟!众:咿呀哎嗨哟!
  ………………
  春叶那边姑娘们也开夯了。
  春叶:姑娘们抬起夯呀!众:哟嗬呀呼嗨!
  春叶:一夯打下去呀!众:哟菏咿呀嗨!
  春叶:那边八小伙呀!众:哟嗬呀呼嗨!
  春叶:一下吓破胆呀!众:哟嗬咿呀嗨!
  春叶:他们为什么呀!众:哟嗬呀呼嗨!
  春叶:姑娘们个个俏呀!众;哟嗬咿呀嗨!
  春叶:八个花木兰呀!众:哟嗬呀呼嗨!
  春叶:吓死英雄汉呀!众:哟嗬咿呀嗨!
  春叶:美女会英雄呀!众:哟嗬呀呼嗨!
  春叶:英雄如兔窜呀!众:哟嗬咿呀嗨!
  …………………
  公西听到姑娘们在调逗男士,变了方式喊。
  公西:我说姑娘们哟!众:呼嗨呀呼嗨!
  公西:咋恁厚脸皮哟!众:哎呀哎呀嗨!
  公西:刚到十七、八哟!众:呼嗨呀呼嗨!
  公西:就呀想婆家哟!众:哎呀哎呀嗨!
  公西:婆家南山上哟!众:呼嗨呀呼嗨!
  公西:老公帅小伙哟!众:哎呀哎呀嗨!
  公西:姑娘别心急哟!众:呼嗨呀呼嗨!
  公西:快找媒人提哟!众:哎呀哎呀嗨!
  公西:若是提的晚哟!众:呼嗨呀呼嗨!
  公西:别家抢得去哟!众:哎呀哎呀嗨!
  ……………………….
  春叶这边接上。
  春叶:那边哪小伙呀!众:嗨嗨呀嗬哟!
  春叶:太呀抬自己呀!众:嗬嗬呀嗨哟!
  春叶:你没照镜子呀!众:嗨嗨呀嗬哟!
  春叶:你像周扒皮呀!众:嗬嗬呀嗨哟!
  春叶:姑娘打光棍呀!众:嗨嗨呀嗬哟!
  春叶:不呀不找你呀!众:嗬嗬呀嗨哟!
  ………………………
  他们心灵之间的沟通就是从这夯歌开始的。
  在谈情说爱方面,女孩最羞涩,但又最大胆。
  春叶在这方面更大胆,大胆的让公西察没有料到。
  是他们在一块劳动三天以后,在工地的吃饭棚,公西刚刚吃过饭要去刷碗,没想到春叶端着吃过饭的碗也是去刷,她走到公西旁边,伸手夺过公西的碗,去到洗碗池,一块给刷了。这举动令看到的男工、女工,眼睛都吃惊的睁大,春叶毫不在意,把洗过的碗递到公西手上,悠然而去。
  连着几天,都是春叶抢公西的碗刷,并且两个中午休息时间,还到公西住的男工大屋,拿走公西脱下的脏衣服去洗了。
  对于春叶的大胆照顾,这令公西接受也不是,拒绝也不是。说实话,春叶的漂亮是这三十位姑娘的第一,是工地第一美女。公西是七、八十号男工的第一,是工地男工人的才子。美女爱才子,才子爱美女,一切是自自然然,天经地义。公西十八岁还没谈过恋爱,什么是恋爱他不懂,怎么谈恋爱他更不会,以至两人认识一个礼拜了,他还没敢同春叶谈过话,也没找人打听打听春叶的基本情况,他对春叶一概不知。
  这天上午,打夯这几十人没有活干,工地让打夯工人放假一天,可以回家换换衣服什么的。公西不想回家,回家没事情,就一个人拿了本小说《林海雪原》,在工棚外的一棵柿子树下看书。
  这时,春叶打扮一新从女工工棚走过来。春叶很会打扮自己,头发辫了两条长辫,耷拉到腰际。那时女孩打扮自己不时兴化妆品,不描眉不抹口红,也就是洗干净的脸搽点雪花膏,讲究的是自然美,春叶的脸蛋是自然的红红润润,自然美的恰到好处。春叶的脸,就是不笑,那张脸上的眼睛,鼻子,嘴唇,张显出的是幸福,满足,善良,笑意。春叶的上衣是草绿色的列宁女装,粉红的确良衬衣。裤子是蓝色的,脚穿女式解放鞋,这一身打扮,如果戴上顶女式军帽,完全一年轻女兵。
  女孩在那个年代这身装束是时髦的,经过改良的这衣服特点是紧身,女孩那青春的酮体装在这衣服里,紧的几乎要挣出这衣服,不过确实显现出女孩漂亮的青春,漂亮的曲线,这漂亮让人信服,让人仰视,让人回头,让人想入非非。
  春叶到了公西跟前,大大方方,不怯又不亢的说:“大才子,不要看书啦,送我回趟家可以吗?”
  公西有点不知所措的说:“我们连单独有个了解都没有,就让我陪你去你家,你不怕别人说闲话么?”
  春叶说:“你不要假正经了,我给你刷过几天碗,又给你洗过两次衣服,别人嘁嘁喳喳说了几天闲话又怎么样?你不还是你?我还是我吗?”
  公西红了脸说:“刷碗洗衣?要是拒绝了你,怕你难堪下不了台!”
  春叶说:“是你想的过细了,不多说了,你要是不愿意我找别的男孩子,两条腿男孩子多的是。”
  公西思忖了,这女孩这么泼辣、胆大,漂亮又心灵手巧,还有才有艺,这在当时民工群体中是佼佼者,这样女孩求之不遇,如今却找自己上门,女孩尚且不顾脸皮,自己一大男孩,还有什么怯场的,人与人的机遇,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公西随春叶上路了,此时的田野,正是满地油菜花盛开的时节,往田野里看,绿油油如海洋般的是正抽穗的麦田,麦田里一片片金黄耀眼的是油菜花,这景色就如一块巨大的绿色画布,点缀着一块块黄色的,神秘的,充满故事的画券……
  春天田野的美,是大自然对人类的赏赐、恩典。
  这如画的田野里,轻松、幽闲的走着一对少男、少女。
  公西说:“认识了你这多天,我只知别人喊你春叶,你姓什么?今年十几岁了?”
  春叶瞪着调皮的眼睛说:“我姓尤,今年十七岁,你呢?”
  公西说:“哦?姓尤,是红楼梦里尤三姐的尤吗?”
  春叶说:“是那个尤,让人心伤的尤呀!”
  公西说:“你姓尤,你不愧姓尤,尤三姐的美肯定不如你,我姓公西名察,今年十八岁。”
  春叶说:“你风度翩翩,文才满腹,不知你回乡前读于那所名校?”
  公西说:“就是咱镇上的重点中学,只可惜文化革命只让正式读了一年初中。”
  春叶说:“我们都是一样的命运,我是在荥阳二中读的书。”
  公西说:“荥阳和咱这里不一个县,你是怎么回到咱这里农村的?”
  春叶说:“实不瞒你,我们全家是城市户口,爸爸在荥阳一中教高中,因我家成份是地主,爸爸又被划为右派,文化革命把我们全家遣送回老家啦。”
  公西说:“今年都一九七0年了,我们这地方划右派的老师经二年农村劳动改造,又都恢复工作回学校教书了,你爸爸呢?”
  春叶说:“爸爸是老北大的毕业生,去年就回咱县五、七高中任教了。”
  公西说:“那你妈妈和你的商品粮户口恢复了吗?”
  春叶说:“这个没有,爸爸说我们一家就这样城乡结合还满如意的。”
  公西说:“人各有志,你爸是大学问人,啥时能拜你爸为师,受受他的教诲,也不枉同你认识一场呀!”
  春叶说:“今天是礼拜天,我爸也许在家呢。”
  公西说:“呀?你爸在家,要是碰见你爸,我同他女儿在一起,他会生气的,我陪你到村头我就回去,我可没有胆量直接会面女孩父亲的。”
  春叶说:“胆小鬼,你还是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中学生呢!我爸可不是乡村里那些农村爸爸,看见男孩子同自己女孩在一起,就认为男孩子在抢他的宝贝东西一样,会不顾一切大打出手。我爸可不是那样的人,他喜欢我交朋友,男朋友、女朋友他都欢迎,他知道女儿水平,不三不四的朋友女儿不会交的,更不会往家领。你知道咱毛主席的老师杨昌济吗?杨开慧十五、六岁就同毛主席交朋友,杨昌济都很支持的。况且我们也仅仅是初次交往的工友,女孩子到社会上是需要有男朋友保护的,爸和妈都不会反对的。”
  公西说:“啊!你爸、妈是这么开明,不讲封建的长辈,我见见还会从老师那里学习点知识,你这么说了,我倒有胆子了。”
  春叶一下同公西走近了,公西却被电触了一下似的慌忙躲开,春叶追上猛推公西一把,把公西推了很远,公西不知所措往前跑,春叶边追边喊:“胆小鬼!我叫你跑的比兔子都快!”
  两个少男、少女在田间小路追逐着,笑声在田野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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