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谁都挺不容易的

爱情复杂至极却也简单到死，也不过是：我爱你~对不起~没关系~谢谢你。
　　他在心里默念，这几句：“爱情复杂至极却也简单到死，也不过是：我爱你~对不起~没关系~谢谢你。”
　　一个故事一旦开始了，就会有结束的那一天，至于是皆大欢喜还是曲终人散，都好像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明明都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其中却掺杂了太多的人情世故，到最后变了两个世界的集合。交集再也不是你和我，而是我们，你们，他们。
　　很多人走着走着，就走散了；很多感情处着处着，就淡了。原因在那里，我们都无从去追寻。似乎到了最后，我们也只能简单的说一句，我们不适合。可是如果不适合，怎么又会在一起？如果不适合，怎么又会有那么多美好的记忆？是不爱了吗？如果是不爱了，分开的时候，心又怎么会纠结着痛？还喜欢吗？那怎么又会很容易的就放开了彼此的手？
　　有时候分开并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太在乎了，总是想给对方最好的呵护，却忘记了喜欢一个人最好的温度是三十七度，多一度会感到压迫。少一度就会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太多的温暖反而总是让人无所适从。久而久之就淡了，也就没有话说了。或许爱情到最后，可怜得只剩下爱情了吧？
　　一句对不起中又包含了多少爱意和无奈。一句没关系又含有多少不舍和愧疚。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小的时候，两个人吵架的时候，一个对另一个说：“我再也不要理你！”
　　另一个也憋着嘴说：“爱理不理。”只是过了几秒，“你不理我，我不给你糖吃。”
　　那时候就会笑了起来，“好了，逗你玩的。”
　　“逗你玩的。”是不是每一次吵架的时候都可以用“逗你玩”来化解？是不是不理我的时候，说“不理我就不给你糖吃”就可以和好如初？
　　只是我们都太过倔强，从来都不肯低头凝望。宁愿选择痛苦流涕，也不愿意停下脚步听听对方的心声。我们怎么了？是不是恋人就要比朋友少一分随意？我们怎么了？是不是恋人就要比朋友多一份无奈呢？我们究竟怎么了？我分明还听到你低声的抽泣却不让我靠近你？我们究竟怎么了？明明很懂得的想给你温暖，却无处安放？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心里在想他们怎么了？心翻滚，喉咙堵塞，眼泪打转。
　　这是他们第二次分开了，好像很自然的就分开了。没有第一次的误会，没有第一次的争吵。难道就真的结束了吗？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他微微倾斜着身体，看他们在下面玩英雄联盟，各种游戏的怪声从各个角落里面发出来。
　　“Q他，给他一个Q!”
　　“开大，给它一个大？”
　　“靠，我怎么射不死它啊？”
　　“你妹的，你小炮打飞机去了，快轰她呀？”
　　“尼玛，提陌陌都敢跟剑圣干？杀不死你？”
　　他悠悠的看着他们，突然很奇怪的笑了起来，至于为什么，他真的不知道。有时候他也想象他们一样，找到一种能够让自己完全沉迷的事，也不会至于像现在即使很伤了，却也只能任伤口肆意的泛滥，却无力拯救。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找不到沉迷的方式，唯一可以让他有归属感的就是文字的救赎，只是在这一时刻，文字，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甚至手指空虚，举不起笔尖，更别说是挥手一墨。他一直在敷衍，敷衍自己，敷衍生活，敷衍情感。只是这样的敷衍面对伤痛的时候，都无处安身。
　　　　 2
　　世界上最孤独的时候，莫过于跟很多人在一起，却感觉像局外人一样，看着他们笑，听着他们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自己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不是插不上话！而是不想说话，仅此而已。
　　影子左手端着杯子，一口一口的喝着杯中的饮料，喝得极其的细心，甚至里面有几个水果碎片，似乎都可以很清晰的数出来。看着他们自顾自吃的样子，他觉得很可笑，一个人的生日，却成了众人的聚餐，是不是什么都需要一个仪式，证明这件事真实的存在过呢？还是生活都太过无聊，所以总是想找一些新鲜的契机来做消遣的理由？想到这里，他莫名地笑了起来，或许他是老了吧！所以才看得如此的清淡！
　　他举起杯子，喝了好大一口，站了起来！旁边的小龙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拉了他一把，他回过一个笑脸，然后出去了。没人注意！
　　十一月的天气不怎么冷，很多人都还校园闲逛，穿梭于热闹的人群中！他始终感觉缺少了点什么！他把手伸进裤兜，摸出了那张《仰欧桑》歌剧演出的入场卷，手心竟有些发烫！
　　 3
　　“影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试用期通过了，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了！”刚从考场回来，影子就接到了余姝的QQ消息，他盯着屏幕上的字，有些惊讶却又感觉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毕竟，她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小丫头！谁不喜欢呀？
　　他把书本放下后，给她发了一个笑脸：“这是肯定的，丫头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不通过呢！要是我，试用都可以不用了呢！可惜我不是老板呀！”
　　“哈哈，那以后你当了老板，请我去打工不就好了，你可要对我好一点哦！最好工资发多一点！嘻嘻”
　　影子裂开嘴角，似乎忘记了考场上那些不愉快的事。今天早上考的是《光学》，在复习的时候，他自作主张的以为猜到老师出卷的意图，把重心放到了某个几例题上，以为弄懂老师暗指的题型，所以没有系统的复习。结果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他就感觉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物电学院的灭绝师太可真不是吃素的啊！他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祈求神明庇佑！可是他那里知道，神他不懂物理，讨论哲学或许还能帮上忙。结果虽然很勉强的答完了试卷，可还是心情沉重。
　　“影子？”
　　手机震动了下！他一惊，看到信息，嘴角扬起，笑得很灿烂。
　　“丫头可真看得起我！以后你做老板还差不多，然后我天天帮你跑腿，我不要工资，每天给我两颗棒棒糖就可以！”
　　她的心一暖，有些字眼像富含某种磁性一样，每当看到它的时候，就有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或许文字是表达情感最好的方式吧！就像她看到棒棒糖三个字的时候，也总是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说不上温暖，也谈不上悲凉！
　　“那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
　　“我吃不完怎么办？我们一起吃吧！嘻嘻……”
　　有些话虽然有些不经意，却可以温暖一个人的心，特别是那些话，从一个你已经习惯他存在的人的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
　　她脸突然发烫了一下，脸颊也开始泛红！她一愣，又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余姝！你不可以这么没骨气的！”
　　坐在她旁边烤火的表弟看到她似乎呆住了，好奇地问了一句：“姐，你怎么了？”
　　她一惊，手机差点从手上滑了下来。
　　“没什么，火炉温度有点高了！”她随口答道，但眼睛还是盯着屏幕上的字。
　　“丫头？”看她半天没反应，影子发了一个问号！
　　“在的呢！刚才跟表弟他们说话去了！”她眼气这时候眨的好快，像一个做错了的孩子，生怕被妈妈发现真相一样。
　　“哦！那你们先聊吧！”影子别了别嘴，笑着说道。
　　“现在没有了呢！对了影子！你寒假有什么安排？要直接回家吗还是像去年一样，去外省打暑假工？”影子去年确实有去过温州打工，但是有没有跟她提过她忘了，可能说过吧，因为他们确实聊了很久，也说了很多贴心的话！
　　“丫头都那么上进，我怎么可能回家享福呢？我今年去广东，已经在同学哪儿报名了，他在做校办”他笑了笑，每次打丫头两个字的时候，他都会笑，笑的很认真。
　　“广东那么远，而且听说进厂很辛苦，也很容易被骗，影子自己要小心！”
　　“嗯，我会注意的，又不是第一次出门，而且跟同学一起去的，应该不会有事的。丫头放心吧！”
　　“丫头放心吧！”像承诺什么。不过有时候不是承诺了就可以实现的，说自己不是第一次出门，还不是被骗得一塌糊涂，“我会注意的”不过是安慰别人安慰自己罢了。
　
　第九章
　　
期末考试全部完成以后，本来说好他们第二天就可以出发，直接在食堂广场哪儿坐车。但是那天晚上，那个同学说第二天的车已经全部排满了，所以他们只能拖后两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突然感觉有点不安。明明报名的时候，他信誓旦旦的说第二天就可以走，现在却要说拖后两天，这些人为了拿提成，真的是什么招都能想出来，什么慌都可以想得到，有时候想他们不去做编剧，不去写小说，真的太可惜了。
　　虽然心里面有点埋怨，但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分院一个专业一个级的校友，也不好说些什么，他给了那个人一个笑脸，就走了回来，拖后就拖后吧！反正他是不想回家的！一是想出去挣点生活费，二是他回家面对他爸爸的时候，他没有勇气跟他说话，虽然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但心里面难免还是会有些耿耿于怀，谁叫他天生自尊心那么强呢！
　　在学校呆了两天后，他们就出发了，只是这个出发，有点狼狈。都是出去打工靠自己劳动力靠自己力气去干活的，却还是要拼命的挤，不大的食堂广场站了不下数百人，一个个大包小包的提着，像是逃荒的难民！
　　不一小会，车就来了！只有四辆车，一两百号人肯定是装不下的，当看到车子数量的时候，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所以还没等车停稳呢就全部围了上去，每个车的车门都挤的满满的，有的学生甚至爬了窗户把包先放在座位上，那就表示他已经占好了位置！个子魁梧一点的，就直接往上挤了，也不管是不是踩到了别人，那时候那种情况下，踩到人也是很正常的，所以没有人会去计较，也没有时间去计较，因为如果你挤不上去的话，就代表着你这批是走不了，还得拖后几天。出去打寒假工就是为了能多挣点，所以早有一天就意味着可以多上一天的班，就可以多拿些钱。拖后还是好的，万一校办看到人少了，他不好安排，直接说人少就不去了，那时候，你想卖力气卖劳动力，也找不到地方了！
　　有时候想想，上天真的很不公平，出卖自己也还要看别人给不给机会！
　　影子不是第一次出去打工，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呢还没去食堂广场的时候，他就跟同宿舍的吴发说好了，一个上去抢位置！一个在下面放包，相比于那些孤军奋战先放包后上去抢位置的，影子他们算是占了上峰，所以他们很顺利的上了车，还抢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影子有个习惯，不管是坐车也好，还是去图书馆也好，总是喜欢坐靠窗的位置，抢到这个位置的时候，他很满意的笑了，虽然他知道，前面路充满了未知。但这时候能开心的笑，他很满足，有的时候，我们不都是在自己划定的墙堡里面自娱自乐的嘛！
　　4
　　有时候人的情感真的很奇怪，很多人恋爱的原因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你跟他在一起的那个人，只是你需要一个人依靠的时候，那个人却刚好出现了，仅此而已。
　　这几天余姝的心理颇不平静，本来一天上班下班，确实没有什么可以烦忧的，但是人生很容易，活很容易，生活却不容易，其中还夹杂着太多的我们无法意料的红尘俗事。俗事？或许我们都不是神的。
　　他又开始跟余姝发牢骚了。埋怨她放了假都不陪他，好好的去上什么班啊？刚开始的时候，余姝还会好声好气的跟他解释，说自己要挣学费、要帮妈妈减轻负担、要锻炼自己等等，只是一个在温室长大的花朵，又怎么能体会小草之所以那么坚强，只是因为它要活着，它要生活，所以它必须面对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只是这样解释的次数多了，也就失去原本该有的意义。
　　一个人最大的悲哀，不是不被别人理解，而是你明明很痛苦的在坚持，却还被别人认为你是在装可怜做作。
　　“你说你一个女朋友，我一个星期除了一起上芦笙课见到你之外，其他的时间，都不能跟你在一起，你不是在琴房就是在图书馆，你说这跟有和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不跟其他女生一样好好的做一个正常的人呢？你那么拼命做给谁看啊？”他声音极大，像是在怒吼。
　　余姝苦笑了两下，暗笑：“如果我跟其他女生一样，你还会那样的追求我吗？”
　　是啊，如果不是她那么耀眼，他会追求她吗？还弄得全分院的人都知道，最后还害她被院长找去谈话。
　　其实可以说他跟余姝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余姝的优秀，我想他们之间是应该不会有交集的。他依然是做他的阔少，那个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切都只是从自己的角度从发，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其实他也想的，只是他没有那个环境，也没有经历。而余姝呢，依然可以是那个会唱苗歌，会弹钢琴，会吹芦笙，会跳舞蹈，会在课余时间去兼职，偶尔还会带队参加国内外各种大型的比赛。
　　只是上天就是那么的奇怪，或许上帝真的像一个玩世不恭的孩童，喜欢抓弄那些可怜的人类，把他们玩弄得越不堪，他越是越发的开心，所以才会把原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非要让他们有所交集，然后又很戏剧般的分开。
　　由于余姝的优秀，每个科任老师在上课的时候，都会把她作为正面的例子跟她的师弟师妹们分享：“余姝啊，不仅人长得漂亮，苗歌唱得好，那个音啊比阿幼朵啦得都还要到位，如果你不知道天籁是什么样的感觉的话，你听到她开唱的时候你就很自然的明白了。那真的是一种享受。还会弹钢琴，钢琴水平应该达到专四了吧，可她的主修不是钢琴哦。在余姝的心理啊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满足，所以她选了一门女生很少选的芦笙作为主修，这也就是你们有机会见到她的原因。在教学事业中能遇到这个好的苗子，真的是人生之一快事啊！”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骄傲。
　　被老师如此一夸，余姝这个名字在师弟的心理，就被奉为了“女神”。也让她在院里面名声大震，不仅师弟弟妹们认识了她，连毕业很多年的师兄师姐们也略有耳闻。有时候她走在路上，偶尔都会被陌生人拦截，“你就是余姝啊？确实很漂亮很可爱哦”，弄得她都很莫名其妙。在同级的眼中或者是在师哥们的眼里，是只可远观，不敢靠近的“神仙姐姐”。
　　只可远观，不敢靠近，是很多人对她的评价。
　　但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不害怕的主。余姝的优秀并没有使他惧怕，更没有一丝的自卑，而是她越优秀，他就越想征服她。也许也是因为他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自卑的吧，家境那么优越，他还需要自卑吗？所以他开始了人尽皆知的追求行为。
　　很多时候都在想，喜欢一个人是从自卑开始，而想要一个人却是从想要征服开始。或许欣赏和欲望的区别大抵就是这样的吧。
　　那天是声乐主修课，上课的是音乐学院的院长。一般领导上课，再调皮捣蛋的学生多多少少都会给些面子的，毕竟你的去留仅取决于他的一念之间。但是他好像无所惧怕的样子，趴在桌子上，手视乎在书本上涂写着什么，本来老师也没有注意到，只是他的动作有些大，弄得桌子“咯咯”的响。老师不得不走到他的面前提醒他。
　　“你在干嘛？”院长大人严肃的问。
　　他缓缓抬起头，迷着眼睛，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用一种很无辜的眼神，看着院长。还拿出刚才涂画的书给他看。
　　院长火冒，看到书本被他涂画得惨不忍睹的时候更是气急败坏。但是当他扶好眼镜，看清楚的时候，却有一丝惊讶。
　　“余姝、余姝、余姝……”上面虽然被涂的满满的，但却只有两个字“余姝”，无限的重复，画得书本都是，已经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个字了。
　　看到院长惊讶的样子，他还满脸无辜，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老师，你有没有试过想一个人想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看书的时候书本上都是她名字啊？”他很认真的眨眨眼睛。
　　院长这时候火都冒到鼻腔里面来了，抓起书，给了他一下子。然后回到讲台上去了，走到中间的时候，还回过头盯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侄子，早把你废了。”
　　他依然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缓缓的捡起被打落在地上的书本，继续书写着“余姝”这两个字。只是动作收敛了很多，院长大人见他收敛，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也还只是17岁的孩子。更何况……
　　虽然他没有受到什么惩罚，但是余姝这个名字在师弟师妹的心中又增添了几分优越的感觉，一个学生竟然敢在院长面前跟另一个女孩子表白，那个女生得有多大的魅力啊？
　　但是余姝却不好受，第二天他被叫到院长办公室。看到院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有点害怕。
　　“你在跟何杰交往吗？”院长就是院长，昨天的事余姝也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道他会问得如此的直接。
　　“没有”她很肯定地回答，确实，那时候真的没有。
　　“你喜欢他？”院长有点惊讶。
　　她很肯定地摇摇头。
　　院长轻松的叹了口气，一副放下重担的样子。“没有就好，他人品确实不怎么样，你很优秀的，我相信你会有一个很美好的未来，别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事耽误了自己的前程。我很看好你，熊老师也很看好你。你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我想你也不想他失望的吧？”
　　“谢谢老师关心，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余姝认真的说到。
　　谢过后就走出了办公室，在走廊上还看到了熊老师，他给了她一个很慈祥的微笑。
　　这件事不仅在老师圈中传开了，在师弟师妹更是人尽皆知，一时间弄得沸沸扬扬，她的很多朋友也知道了这件事。大家都很反对他们在一起，说何杰配不上她，其中也还包括何杰的室友，还有同班同学，和他的朋友。连好朋友都这样说，可见何杰的人品确实不怎么样。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认识了汪洋，也就是后来的“懒洋洋”。只是那时候，他认识她，她还不知道他而已。
　　面对众多人的反对和质疑，她有点无所谓的笑了笑，因为她确实不喜欢他啊。所以那时她觉得所有人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那么的坚持。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执着是最真诚的感动，而轰轰烈烈的追求则是感动的开始，毕竟虚荣心每个人都会有，被人那么高调的追求，不也是一种很享受的事吗？何况她是让别人只敢远远地看着，却不敢靠近的余姝。
　　自卑的人有自己自卑的理由，优秀者有优秀者的烦恼。每一个人都说她只可远观，说她有多么的优秀，说她在舞台上的时候是多么的光彩照人。只是谁又能明白，光彩的背后是别人想不到的艰辛。为了演出顺利，一个节目需要排练几百次甚至上千次。为了能把音拉长一点，谁知道她天还没有亮就起来练习声乐。为了舞台对光，谁又知道她在化妆间睡了多少次？一件戏服披在身上，躺在地上就可以入睡的场景。为了录音，自己又断送了多少私人的空间。她只是一个20岁的小女孩，她也会累，也会有烦恼。当她累到疲惫的时候，她也想有一个肩膀给她依靠，当她想哭的时候，也想找一个人帮她抹泪水，当她外出演出的时候，也想找一个聊聊电话。难道优秀了，这些就不可以有了吗？每个人都说她有多么的优秀，可是谁又能明白她所承受的苦，这种苦还没人承担。别人的远远看着，让她没有呵护的依靠。她又是要强，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追求别人，所以一直一个人，四年来都是一个人。
　　有些恋爱真的很病态，每每我们在街上看到那么漂亮的女孩子，陪伴她的却是不怎么样的男生，又或者是一个帅气的男生，他的女朋友却是平凡的出其，我想大抵也是这样的。越是优秀的人，他们的自尊心就越强大，所以即使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也不会去追求，一是害怕失败，那样自己得多有挫败啊，二是放不下身段，凭什么自己那么优秀的人还要去追求别人。那些不怎么样的人就没有这些顾虑了，第一自己本来就不怎么优秀，所以也就没有身段之说，再者即使失败了也没有关系啊，自己明明就很普通的嘛，失败就失败呗。但是生活就是一步一步像现实妥协的过程，理想中的没有出现，在面对父母压力或者朋友的谈论中，亦或是自己确实真的需要一个人了，也就不管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又或者好不好看啦，毕竟被爱永远比爱幸福。
　　我后来想了想，余姝也应该是这样的吧。所以那晚上才会答应了他的追求。
　　余姝从琴房出来不久，就被他堵在了大门哪里。“余姝，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接受我？”
　　看到他急促的样子，余姝害怕的后退了两步：“我们……”
　　她顿了一下：“我们不合适的。”
　　“我不管，都两个月了，你再不答应我，我会死的。”
　　他说得及其的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也许是害怕，也是是感动，感动他的勇敢，感动他没有远远地看着。所以她答应了。是的，她答应了，在他的威胁之下。
　　“那你想怎么样？”面对他的埋怨和指责的时候，余姝冷冷的说了一句。
　　她受够了，是受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是挺好的，只是越来越发现他真的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为了耍酷竟然大冷天的只穿一件薄薄的衣服；为了玩游戏有时候连课都不上；没钱了就像妈妈撒娇。刚开始的时候余姝还会劝劝他什么的，只是次数多了，也就不想了，也任由他放肆了。只是她真的很需要一个人，所以面对他任性的时候，她选择了回避和宽容。
　　“我们分手吧？我不想跟一个名义谈恋爱，我是觉得一个人无聊了才想谈恋爱，我不想有一个女朋友跟没有一样。别人谈一两个星期就可以亲亲我我甚至开房共寝，而我们呢？一个月了手都没牵过，我受够了。”
　　“滚！别以为你有两个钱就可以随心所欲，我不是你打发无聊的玩物。我有尊严，我也有我的骄傲。别以为自己很有钱就可以很任性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现在还小，还有你老爸给你买单，但是你除了有一个老钱的爸爸，你还有什么？你真的很可怜，可怜……”余姝狠狠的挂了电话，她受够了，把这一个月所有的忍让、不满、愤懑都还给他吧。她忍得够久的了。
　　虽然心理愤懑，但是冷静下来还是有点莫名的忧伤，毕竟他是第一个那么明目张胆追求自己的人，也是自己的第一次恋爱，就这样轻易地结束了，想想真的很可悲。原来上天给她开了一扇门的同时，却在偷偷地关上了一户窗。想到这里，眼泪莫名地划了下来。那一刻，什么自尊，什么优秀，什么优越感都显得荒谬地可笑。
　　第二天她从市区回学校，在图书馆的门前看到何杰跟一个女生在一起，她心一酸，苦笑了两声。心想，或者这就是生活吧？总是那么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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