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人名、动物名索引
　　(按姓名首字母顺序排列)
　　A
　　安乐：潍坊脑科医院医生，是李闯母亲的主治医生。
　　C
　　陈方伟：李婕同学，在北京销售药品，嫁给北京人，李婕联系到她，她找人把李闯母亲安排到北京东直门医院住院。
　　陈锐：他跟李浩关在一个监舍里，曾经当市委书记的秘书，因为看不惯官场的虚伪和黑暗辞职写小说，因为盗窃被刑拘，他的事情还上过电视。
　　陈小萌：李闯的第一个妻子，聪颖美丽持家有方，婚前在一个打字室当打字员，赶张庄年集怀有身孕的她不幸遭遇车祸香消玉殒，让李闯痛不欲生。
　　村长：李庆杰羊圈里的一只健壮的公羊，误食打了农药的草不幸死亡。
　　宝羊羊：暖羊羊的女儿，以后成了犯羊羊的恋人，跟着猛羊羊一起离开羊圈。
　　D
　　大化：齐招弟东邻宋老太太的儿子，退休老师。
　　丁文化：一个当地的包工头，负债累累，欠李闯两万元劳务费，李闯几次去讨要未果。
　　F
　　菲菲：李浩家的哈巴狗，李浩携公司巨款潜逃后也失踪了。
　　非羊羊：李庆杰羊圈里的一只长着黑色斑点的公羊，它一直想挑战村长的地位，经常跟村长为了争抢一只叫“梅羊羊”的母羊打斗。
　　H
　　黄志成：李闯的初中同学，在羊嘴盐场厨房里上班。
　　郝大夫：海滨开发区医院内科主任，是一个害人的庸医，李闯母亲住进海滨医院，他误诊为“脑痉挛”耽误了病情。
　　J
　　靳启甲：甘肃人，在丰润公司上班，伙同李闯、张顺茂拍摄丰润公司排放污水视频发到酷六网上，向丰润敲诈钱财。
　　江娜：永大融雪剂厂财务科科长，永大集团董事长李永华外甥，此人相貌丑陋无比，个性张扬。
　　贾三春：李闯的同学，他自己有一辆农用三轮车在金穗酒店后面出租，经常跟李闯一起骂各自的老爹。
　　L
　　李闯：小说的主要人物之一，他家境贫穷，勤劳能干善良憨厚，年轻时丧妻，对第二个妻子处处忍让，有一个女儿，靠出租铲车为生。
　　李芳芳：小名芳芳，李闯的女儿，聪明懂事，初一学生，学习成绩还不错。
　　李浩：小说的主要人物之一，李庆杰的二儿子，李闯的弟弟，好逸恶劳，因为诈骗进了看守所，出来后携公司巨款潜逃，他姐夫把钱还上逃过一劫。
　　李婕：李闯的妹妹，李浩的姐姐，刘涛的妻子，在海滨开发区医院上班。
　　李军：市看守所副所长，因为涉嫌失职致使在押人员脱逃罪被市检察院批准逮捕。
　　李庆杰：小说的主要人物之一，他是李闯的父亲，不谙世事性格倔强，六十年代的大学生，在大学校里跟师长的女儿谈恋爱被学校开除，在村南面有一个羊圈，养着几十只山羊。
　　李庆银：李氏家族中主管祭祀的老者之一。。
　　李庆元：李氏家族中主管祭祀的老者之一，平时给村里干点劳务活。
　　李文武：李闯的三伯家的堂兄，他亲兄弟六个，他为老大，在村子里比较有威望。
　　李文学：李文武的三弟，在羊嘴盐场当车队队长，李浩的车因没有交强险被扣后，他打电话找人处理的。
　　李文华：美国上市公司永大集团董事长，因永大集团非法集资、借贷破产。
　　李文华母亲：李闯西邻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李文虎：亿万富翁的儿子。
　　李运勇：李闯本家的一个侄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以前当过老师，因跟女学生接触太近被开除。
　　李运广：李闯的本家侄子，在寿光林场开服务车的司机，曾经给李闯联系过寿光大西环绿化带上的土方活。
　　刘部长：丰润化工厂行政部部长，经常给李闯打电话去厂子里干活。
　　刘二黑：市看守所119监舍涉黑嫌疑犯刘二黑。
　　刘涛：李闯的妹夫，自己做生意。
　　刘刚：市看守所119监舍杀人嫌疑犯。
　　刘超：装缷队老板，在永大融雪剂厂承包产品的装缷搬运工作。
　　梁子：李闯母亲在北京东直门医院住院时病友吴静的护工，河南人。
　　M
　　梅羊羊，李庆杰羊圈里的一只非常美丽的母羊，怀上公羊村长的孩子，羊圈里的公羊们经常为了它血拼，被卖到羊肉馆，在死亡前生下了猛羊羊。
　　猛羊羊：梅羊羊跟村长的爱情结晶，是它妈妈梅羊羊在被杀之前生下的。
　　麻子六：信德的投资公司里老板，李浩曾经在他的公司里任职，涉嫌非法经营被逮捕。
　　N
　　暖羊羊：羊圈里的一只母羊，它生下了它跟非羊羊的女儿宝羊羊。
　　娜娜：李闯的外甥女，李闯妹妹李婕的女儿。
　　P
　　皮所长：羊嘴镇派出所所长，在双王城水库指挥公安同保护自己土地的村民发生冲突。
　　Q
　　齐刚：李浩的大舅，经营化工厂，是他找到海滨开发区的领导给李浩办了取保候审。
　　齐招弟：李闯的母亲，地道的一个农村家庭妇女，曾经因为突发脑血栓在海滨开发区医院、潍坊脑科医院、北京东直门医院住过院，最后基本康复。
　　S
　　宋医生：潍坊脑科医院医生。
　　孙丽：李闯的第二个妻子，长相丑陋性情火爆，李闯在盐场上班时，她在厨房里做饭，经常奚落李闯，有时动手。
　　孙二毛：包工头，李闯的二舅子，他非常富裕却精打细算，却很吝啬。
　　孙华亮：李闯的岳父。
　　孙罗锅：村子里一个得了脑血栓的精神病，在窑场被食人狼吃掉。
　　孙田田：孙罗锅的哥哥，在去寻找孙罗锅的时候被食人狼吃掉。
　　孙师傅：汽车修理厂老板。
　　宋老太太：齐招弟东邻，守寡几十年，被儿子送去养老院。
　　苏雪：济南一个医疗器械公司的董事长，李庆杰在大学时的恋人，她一直为因为自己跟李庆杰谈恋爱被学校开除的事情内疚，几十年后对李庆杰一直念念不忘，最后找到了放羊的李庆杰。
　　锁子老婆：李格庄的家庭妇女，家中连遭政不幸，都被相面的说中。
　　 T
　　谭老太太：李闯母亲在北京东直门医院住院时的病友，北京人。
　　铁头：蛮横的小苏打货主，李闯曾经在小苏打厂给他装过小苏打。
　　X
　　相面先生：曾经到过李格庄的一个安徽人，对村民的家事百说百中，他说李闯明年发大财，让李闯觉得生活有奔头了。
　　小白：李文武的孙子，皮肤黑如煤块，他爸爸曾经在非洲的一个陌生的国家建设水电站，回国结婚后生了一个黑小孩小白。
　　小迪：李闯大哥李文武家的一只蜡肠狗，生气后喜欢暴走调节心情，它是猛羊羊的的救命恩人。
　　小虎：李庆杰羊圈里的一只牧羊犬，是主人得力的助手，最后背叛主人同食人狼苟合，生下两只小灰狼，被武警开枪击毙。
　　小九：李闯东邻女主人。
　　W
　　娃娃脸：“健康洗浴中心”卖淫女之一，同李闯、眼镜女、玩过双飞。
　　王金明：一个中学的校长，李浩的初中老师，因为贪污被揭发关进了看守所。
　　王建平：李闯母亲在北京东直门医院住院时，病友谭老太太的儿子。
　　王茉莉，网名茉莉，李闯热恋着的网友，是一个善于经营的漂亮女人，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在潍坊经营着一个花店，跟在新疆当兵的老公离婚了，跟李闯在花店见过一次面，以后老公复婚后到新疆生活了。
　　王主任：羊嘴盐场五分场三工区主任。
　　王老头：城管执法局垃圾车司机，李闯在丰润公司装垃圾时，他开车往外送垃圾。
　　吴静：李闯母亲在北京东直门医院住院时的病友，北京人。
　　吴建军：永大集团融雪厂经理。
　　Y
　　杨磊：山东卫视齐鲁频道节目记者。
　　杨柳：小九的嫂子，因为浇地跟李闯打了起来。
　　眼镜女：“健康洗浴中心”卖淫女之一，同李闯、娃娃脸玩过双飞。
　　Z
　　曾宪文：抗美援朝退伍军人，李浩出走时在他家里暂住过。
　　张宝林：李闯的一条蛇。
　　张大鹏：市看守所119监舍抢劫嫌疑犯。
　　张凤：李浩的妻子，脾气倔强，经常挨打。
　　张工程师：南水北调指挥部工程师，跟皮所长在双王城水库一起施工。
　　张顺茂：李浩同学，他在丰润公司上班，他提议拍摄丰润公司排放污水的视频发到酷六网上，向丰润敲诈钱财。
　　张学胜：李格庄的党支部书记。
　　张学思：退休的小学校长，李庆杰的同学，爱好跑步，见到放羊的李庆杰时常耻笑他。
　　张学用：李浩同学张顺茂的父亲。
　　张义平：李闯初中时的同学，是一个承包盐场的爆发户，谎话连篇，经常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李闯面前。
　　张专家：山东省最著名的动物专家，在全省观众面前把一只“哈士奇”狗当成了狼。
　　张作义：李闯的同学，因为触电失去了一条腿，在一个冬日去偷李闯铲上的电瓶。
　　周大个：李闯的同行，也玩着一辆铲车，曾经给李闯联系过活。
　　
　　
　　
　　李闯凄凉地坐在村东南面墓地的一块砖上，雪已经下起来了，落在他那日渐稀疏的头发上，落在他那记忆深处，伤口在每年的这个日子总要被粗暴地撕裂开一次，十几年了都是如此，那年的腊月二十六也是下着稀稀落落的雪。
　　陈小萌的模样虽然不能说百里挑一，但算得上楚楚动人，近一米七的身材，丰满的胸脯，细细的腰肢，有点后翘的臀部，健壮的双腿，有运动员般健康的体魄；白里透红的瓜子脸，明亮的额头，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挺直的鼻梁，两片厚薄均匀的嘴唇，微笑时右边嘴角微微上翘。她上到高中二年级时，学习成绩还不错，可是由于家庭困难辍学了，在一个复印部做打字员来供上学的弟弟。
　　他们看过一次对象，陈小萌对李闯的印象很是平淡，陈小萌父母对李闯的印象不好也不坏。本来李闯是根本无法进入陈小萌法眼的，连预备队也不及格。李闯母亲打听到陈小萌的老板张学民和婆家有老亲，找了两次老板，老板也说了李闯不少好话。别人也给陈小萌介绍过几个家庭条件和长相不错的，他们第一次在她的闺房中见面就猴急地想拥抱接吻，有一个戴着三百度近视镜的大本生趁小萌转身倒水竟然从背后就搂抱住了，每次小萌都像江姐在渣滓洞面对敌人的审讯一样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在以后的接触中，她发现李闯人很老实，模样也耐看，从来没有出格的语言和行为，他仿佛还很有经商意识，说咱们如果成了也可以开个复印部自己当老板，他们的想法一拍即合，李闯也跟他那放羊的父亲说，他准备和小萌开个复印部，到时候希望父亲借点钱给他，他的父亲竟然说：小子！十一自挣自吃，自己挣去。这是地方古老的习俗，意思是十一岁就要自立。李闯发誓一定要开个属于他和小萌的复印部，他从盐场最累的工区里调到了机械班开运盐车，学会了电气焊和修理车辆成了技术骨干。两个年轻人在双方父母的催促下，认识两年后结了婚，结婚后他们还商量先不要孩子，先挣钱开个复印部后，等事业有成后再要孩子。
　　九几年的李闯才二十几岁，血气充盈，他和李小萌是在那年五一结的婚，结婚的新房是三间八十年代的砖房，只是装修了一下，还好不和父母在一个院子里，他们两口子计划着以后到城区买楼房。新婚之夜来临时候前，他们是一对童男玉女，看着说明书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把安全套戴上，李闯竟然找不到他想进入的地方，精血旺盛的李闯在和小萌行房时由于太激动把安全套弄破了，不久小萌发现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李闯说先把孩子流了吧，有了孩子再开复印部就不方便了。小萌不同意，说结婚把钱花光了，既然怀上了，等把孩子生下来让婆婆哄着，钱也攒得差不多了，到时去娘家借上点再创业也行。一心想创业的李闯当时说时间就是金钱，咱们还是先把孩子流了吧。小萌就不高兴了说你考虑过我的身体没有，你先自己开去吧。
　　李闯无奈地说既然这样了，就再等等吧，复印部方面的事我什么也不会。在盐场上班的李闯几天回家一次，回家前他总到市场上买很多新鲜的海产品，他知道他的妻爱吃这些东西，他想肚子里的孩子也喜欢的。妻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小萌也向老板请了长假。某天晚上，李闯趴在妻的肚子上听听儿子在里面做什么？他隐约听到里面“轰隆隆”地响，犹如海浪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说，儿子在里面游泳。妻问，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他说，因为他在里面太淘气了，女孩不会这么能闹。正趴在妻肚子上的李闯被儿子给踹了一脚。他高兴地叫起来“儿子踹我了”。从这一天晚上小萌写日记，写想给孩子说的话，写自己怀孕后的感受，她想等孩子长大后当作最有意义的礼物送给孩子。小萌买来了唐诗、宋词对未来的孩子进行胎教，还做了几件小孩穿的衣服，李闯没有想到小萌还善于做缝纫活。
　　到了腊月里，胎儿已经近八个月了。腊月二十五的傍晚，张庄的同学张义平来找李闯玩，傍晚了还不想走，李闯只好伺侯他，张义平有二斤白酒的酒量，李闯很快被灌醉了。第二天上午还不清醒，这天正好是腊月二十六邻村张庄的年集，这是今年这个村的最后一个集，李闯的村子李格庄由于太小没有集，几十年的习惯了，李格庄的村民都是去张庄买年货。小萌知道自己活动不便，叫李闯去买鞭炮和对联。李闯把身子背过去说，过年还有好几天，到别村的集上买也行，就是远点，我自己去买就行。本来小萌也放弃了去赶集的打算，可是东邻一个叫小九的妇女买羽绒服拉她去长眼色。小萌说不想动弹，小九说你怎么这么难用，活动活动对身体有好处。躺在床上的李闯对小九说，你自己去买就行。小九说女人的事你个大爷们管什么？李闯想爬起来穿上衣服挡住小萌，可是小九还在卧室里。
　　穿上白色羽绒服的小萌走到了屋门口又回来说：“外面下雪了。早饭还在暖气炉子上，我把炉子封上了，起来吃正好。”任何人没有想到这是小萌在这个世界上和李闯的最后一次对话，活着的小萌再也没有回到这个她充满美好期待的家里。李闯听着三里外的集市上传来时断时续的鞭炮声，这是赶集卖鞭炮的在炫耀自己鞭炮的威力。他的心里就不踏实起来，小萌可别让鞭炮声吓着自己的孩子，他打了一个激灵。他想穿上衣服起来，可是身上仿佛绑上了铅块一样沉重，再躺五分钟。这时忽然听到集市方向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又是几声，这根本不是正常的响声，他立刻穿上衣服骑自行车向集市奔去。这时他看见同学张义平骑一辆破嘉陵摩托车过来，他差点撞在李闯的身上说，小萌让车撞了。李闯问，问题不大吧。张义平没有说话。李闯扔掉自行车坐上张义平的摩托向张庄飞驶，刚出村口，见张庄的集市上，火光冲天，人群向集市外逃散。张庄和李格庄之间一条东西走向的公路，要从李格庄去张庄必须穿过这条公路，大车小辆已经把公路堵住，摩托车在人群旁边停下。
　　李闯预感到小萌应该在这里，人群边已经有人认出李闯，悄声跟旁边的人说，人们自动让开一条路。李闯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小萌头东脚西躺在公路上，那雪白的羽绒服已经被成了红色的，身子下面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路面，血在冬日的冰冷中冒着热气。李闯跪在她的身边叫着“小萌、小萌……”她这时微微睁开眼睛仿佛要做出微笑的表情，接着一切都凝固了。雪花扬扬洒洒地落着，李闯无助地哭泣着……她是看到集市上待售的鞭炮被引燃急匆匆回家而被车撞的。
　　李闯的面前是一座坟，坟里埋着他的亡妻小萌还有他的儿子。雪花一如十几年前那样地下着，李闯的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本家的婶婶嫂子们在太平间里给小萌换衣服时，看到被撞得流产的胎儿是个小子。撞小萌的车是一辆没有牌照的北京212吉普，当时那车早已发了疯似的跑了，破案率百分之九十的县公安局，只在距案发现场十八里外的一个小桥上，找到了一辆吉普车上反光镜，这镜子到底是不是那辆肇事车上的也没有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