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呀河畔》第四十七章

　　高文马上审讯尚坏水，高武让胡子们互相揭发谁有人命案子，这里谁是头领，结果证实这些人当中没有各洞首领，都在说自己没有杀过人害过命，只是跟着众人抢过东西。高文见尚坏水没有供出有价值的信息，命令亲兵把尚坏水用绳子绑了，又对众胡子说道：“如今我放你们走，一是今后不准再参加胡子帮，二是自食其力养活自己，如果再残害百姓让官府捉到必死无疑。你们已经在册难逃法网，你们懂吗？”
　　“懂！谢谢大老爷不杀之恩。”众胡子说道。高文一挥手说道：“你们各奔东西吧！”众胡子纷纷逃掉。尚坏水大嚷大叫：“大老爷，你说话不算数，为啥不放我！还将我绑起来我冤枉呀！”
　　“冤！你还冤，你想想我们高家屯那些被你们打伤打死的弟兄们，他们冤不冤？还有一位好姑娘被你们抓去做了人质，被逼得走投无路最后跳入嘎呀河溺水身亡，她冤不冤？你说！”高武猛踢尚坏水急声喊道。
　　“老爷！那都是大秃子干的呀！我才到二秃子山几天呀！没做坏事啊！”尚坏水说道。
　　“你别狡辩了，你得带回府里由县令在大堂上公审，如果真的没有人命案子，你把六十七个人带下山算是立一功，我可以给你作证，请求县令从轻处理你。”高文说道。这时，尚坏水主动对高文说道：“大老爷，我有情报禀报，山上只有二百多人，粮食仅够吃一周左右，你们不用强攻只要围困此处，他们不下山也得饿死。”尚坏水说完问道：“大老爷，我这算不算是立功？”
　　“你这是认罪态度好，也可以考虑。”高文说完命令亲兵押着田半仙、尚坏水坐着囚车速回县府，把他们打入大牢。二个方案没有奏效，高文、高武、高双、高全、王得海五人商议执行第三个方案，以四合庙为指挥部。高文命令清兵安营扎寨，垒灶安锅做饭，吃住在山下日夜巡逻，不要让山上一个胡子跑掉。
　　七天过去了，山上的胡子没有动静。十天过去了，山上的胡子依然没有动静。难道尚坏水提供的情报不准？高文在四合庙里走来走去，想着这是怎么回事？他决定派几个精兵去山上探查。这天的晚上，三名精兵神秘的向山上爬去。他们很快到了八洞，不见洞口有响动，也不敢冒然进洞。他们想越过八洞，去七洞看看觉得不妥，如果被七洞胡子发现就难以逃身，下边八洞胡子拦截三人必死无疑。三人最终还是选择进八洞探查，先留一人在洞口望风。二人手里拿着大刀，蹑手蹑脚向洞里走去。一个精兵突然让一个东西差点绊倒，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用手一摸是一个人躺着那里，第二个精兵低下头，借着一丝月光，这时眼睛也适应了洞里的黑暗，他俩终于看清了这里躺着数十人，都饿得奄奄一息，有的已经死掉了。他俩找到一个神智清醒的胡子把他抬出洞来，三人抬着他迅速下山去。
　　高文得知情况后，马上让伙夫盛来一碗稀饭，叫清兵喂下去。过了半个时辰胡子能开口说话。
　　“你饿昏了，是吧？二秃子在哪里？山上还有多少粮食？”高文问道。
　　“老爷，老爷，饶命！小的是饿的……说话没劲。大当家的把粮食都弄到首洞里，不给我们吃。山上已经饿死好多人啦！饿死的都抬到七洞、八洞里。还说……还说到时候没啥吃的就吃人肉，能熬一天是一天。”那个胡子说道。
　　“这个恶魔，丧尽天良。他继承大秃子的衣钵，本是一丘之貉，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他的末日到了。”高武说道。
　　“别急，再等几天，胡子完全丧失战斗力，咱们进攻山洞很容易把他们消灭掉。”高文说道。
　　且说，这时二秃子山上的二秃子，把军师雷鸣和七个洞的首领集中在首洞，原来号称手下八大金刚如今也是垂头丧气，再也没有精气神了。二秃子这时想起大秃子，要不是他临死前让我来，自己能来这里吗？自己在二龙山作威作福有多好，这可好在这里当了替罪羊。大哥怎么选这么个鬼地方，只能守不能退，一个憋死牛的地方，要想退只有跳山崖，看来老天真的要灭我呀！
　　二秃子只在身边留二十几个亲兵再加上各洞首领，共有三十人守着首洞和二洞之间，其余的胡子他不管不顾，二秃子让亲兵把饿死的人抬到下边各洞去，有的干脆丢下山崖啦！
　　半个月过去了，高文认为时机已到，胡子们已经没有战斗力，他决定进攻山上抓捕胡子头二秃子，为村民报仇。由高武带领一支一百清兵向山上进攻，这时高武也不敢轻敌，陡峭的山洞那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呀！
　　高武虽然听了那个被抬下山胡子的讲述，可是也不敢掉以轻心，带领着清兵们小心翼翼从八洞向上搜索到七洞、六洞、五洞、四洞均有饿死的胡子。到了三洞时，高武不敢冒然行动，派了三个精兵悄悄接近三洞，半个时辰，三个清兵打着手势，高武明白这个洞也同下边各洞一样，证实了胡子说的不错。高武带领几十个清兵向二洞进发，剩下一部分人留在三洞。
　　当高武和清兵要接近二洞时，高武传令停止前进，让清兵们把火枪准备好对准洞口。高武开始喊话：“二秃子你们听好！清兵已经包围了你们所有的洞口，快把武器扔出洞口，举起手来走出洞口，否则只有死路一条……。”话没说完，只听一阵排子枪响，前面的几个清兵中沙弹应声倒下，后面的十几个清兵不同程度的受了伤。高武感到奇怪，没见洞口有人枪却响了，这里一定有暗道机关。
　　高武更加小心翼翼细心观察洞口左右和周边的草木，他亲自拿起火枪向二洞口射去，胡子们又向山下开枪，这回高武看清山洞两边各有暗枪孔，十分隐蔽不易被发现。怎么办？看样子这一小撮胡子要做垂死挣扎，各个都是亡命徒。高武想到二洞里肯定没有二秃子，首洞里必有各洞首领，要想活捉二秃子必须经过二洞口。高武犯难了，他决定先撤下山去和哥哥高文再做商议，让清兵们抬着伤亡的士兵向山下走去，第一次攻山失败了。
　　山下的四百名将士情绪波动义愤填膺，都要奔山上消灭胡子帮。高文一时不知咋办好，心想这首洞拿不下来，二秃子就不能消灭。高文马上派亲兵二人，骑马速去高家屯向高员外汇报，让高员外速报县令王宝山。
　　第二天，高员外、高为民坐着马车来到山下，见到高文传达了县令王宝山的指令，把随身带来的煤油交给高武。高员外、高为民、高文、高武四人密谋之后，高武带领七十精兵重上二秃子山。很快来到三洞，高武命令精兵收集柴草，对部下说道：“一会儿，咱们采取火攻，自身一定要隐蔽好，以防备胡子们的火枪。火攻之后马上冲进二洞，然后再火攻首洞冲进去活捉二秃子，夺取围歼胡子的最后胜利。”
　　高武把煤油泼在柴草上点燃，火随着风势向高处燃去，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不一会儿，二洞的胡子一部分向首洞跑去。一部分胡子向山下跑去，这一部分人侥幸活了下来。高武顺利拿下二洞，谁能想到大火借着风势越烧越大向首洞烧去，瞬间首洞里外处在一片火海中。一个时辰过后，火势逐渐变小熄灭了，高武领着精兵进洞搜索，发现这里有几十人不是呛死，就是烧死。也不知道有多少胡子跳进山崖，可是并没有发现二秃子的尸体，高武命令精兵细心搜索首洞每一个点。突然有人发现首洞有暗道，高武派人顺着暗道追捕。不一会儿，精兵在暗道里抓出九个人来，他们是首洞二秃子、二洞镇狮妖、三洞镇虎妖、四洞镇豹妖、五洞镇狼妖、六洞镇狗妖，七洞镇猫妖，八洞镇鼠妖，最后一个是军师雷鸣。
　　高武让精兵押着九个胡子下山，一场围歼二秃子山上胡子帮的战斗终于胜利的结束了。
　　在额穆县府大堂上，县令王宝山威震敌胆，怒审胡子头。经过几天的审讯，县令王宝山宣布判处盘踞在二秃子山的胡子头黎顺基，绰号二秃子、军师雷鸣和手下七个洞口的首领处以极刑，立即执行。判处尚怀顺，绰号尚坏水有期徒刑十年，押送边疆服劳役。田雨，绰号田半仙，因反水有功可以从轻处理，如有敢保释者，可当场释放不追前责。齐大善人听说此事，马不停蹄地和家丁来到大堂上，向县令提出自己愿意担保田半仙，因为他和自己的儿子齐唤子是好朋友，他为保护齐府出过力，几年来，齐府的财产没有受到损失。在县令王宝山同意下，保人齐大善人白纸黑字写好字据，按手印画押生效后，田半仙跟随齐大善人回到了指路镇，做了齐府的长工。后来齐大善人又让田半仙当了帐房先生。
　　县令王宝山嘉奖了此次围歼胡子帮战斗中立功人员，高家屯的人们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载歌载舞，十里八村的人也赶来祝贺。连穷棒子屯王先知的老婆何桂英和搭伙的王老二也来了，何桂英私下里说：“要是高家屯早出一个这么好的县令，我家那口子也不会让胡子杀死。咳！这都是命里注定呀！”王老二心想王先知不死，我能扶正吗？
　　不管怎么说，人们高兴啊！以后的日子太平多了。齐大善人可以名正言顺的显富起来，不用再恩惠那帮恶人，也不用再装穷啦！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在以后的日子里，县令王宝山和高秋花在额穆县城举行了婚礼，正式结拜为夫妇，结束了数年的少年亲。
　　在佣人徐妈徐巧凤的撮合下，高武和王得海的二女儿秀美结为夫妻，俩人生活得很甜蜜。一天，高武和秀美为了纪念大姐秀娟，来到嘎呀河畔，把大姐生前喜爱吃的甜枣抛入河水中，用这样的方式寄托哀思。
　　好事连连，高员外的账房先生高二柱和高员外的二女儿夏花结为夫妇，高为民的三儿子高双和王得海的三女儿秀丽结为夫妇。
　　高员外把拾荒人的十两银子拿了出来，似乎又听到拾荒人在说：”老爷，如果我去了，这十两银子就归高府了，要是我能活着回来，我愿意一辈子做你家的长工。”高员外心想，这十两银子是拾荒人的，理应还给他，于是他做出一个决定，用十两银子为拾荒人立碑，以告之后人历史上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在围歼胡子的斗争中而殉身。
　　高员外、高为民选择在二秃子山脚下，四合庙南一个平坦的山岗上，为拾荒人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坟墓，树碑立传，上书：“丐帮英灵——吴迁之墓。”
　　王得海、王树海，高武、秀美，也把秀娟的灵柩迁移到小山岗，葬在小弟宝柱的旁边，姐弟俩在天堂也好有话说。一切安排得当，高家屯的村民们开始了新的生活。
　　县令王宝山在额穆县周边大兴水利，治理嘎呀河，修堤筑坝。在他当政的年月里，人们不再受嘎呀河水的威胁。嘎呀河两岸村民又修建了水渠，嘎呀河水滋润着万亩良田，人们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数年后，王宝山告老还乡，隐居在山林之中，神秘地过着平常人的生活，久远的历史也许被人们遗忘，展望未来，一种新的生活已经开始。
　　
　　《尾声》
　　据历史记载：额穆最早称俄莫惠（也称额穆赫索罗），元朝中叶建额穆赫索罗村，此后一直是吉林至宁古塔（宁安）、敦化、珲春古道上的重要驿站。到明朝，清末简称额穆索。1900年（清光绪二十六年），沙俄侵略军曾占领额穆索街，掠夺、焚烧一空，大部分工商户、居民外逃避难。1904年（清光绪三十年）后，修复额穆索街，修筑城墙、城门。清宣统二年（1910年），设额穆县，为吉林府所辖。民国三年（1914年）六月分吉林省为四道，额穆县划属吉林延吉道管辖。民国十八年（1929年）东北政务委员会成立，废道制，县归省直辖，额穆县直隶吉林省。伪康德元年（1934年）额穆县移至蛟河镇。一九四五年东北光复后，额穆县撤销。
　　公元一九八九年，蛟河县撤县建蛟河市（县级市）。
　　公元一九五三年，嘎呀河发洪水，淹田地上万亩。
　　公元一九五七年，嘎呀河发洪水，淹田地上万亩。
　　公元一九八九年，七月二十二日，嘎呀河又发特大洪水，淹良田数以万计，解放军为抢救北岸群众而壮烈牺牲六人。事后，当地政府修建了烈士纪念碑。历史的经验、教训值得注意，各级政府万万不可粗心大意。
　　如今市政府重新修建嘎呀河北岸堤坝，一镇八个村屯早已不复存在，一个新区崛起。一座崭新壮观美丽的城市展现在人们眼前，嘎呀河水再也不会危害人们啦！老区、新区的人民过上了幸福安康稳定的生活。
　　　　　　　　　　　　　　　　　　　　　　　　　　　　　　　　
　　　　　　　　　　　　　　　　　　　　　　　　　　 2013年4月23日脱稿于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