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呀河畔》第三十七章

　　吴迁无意中发现二秃子山的胡子发出预定信号，这是向分散在山下的胡子召集回山上的信息。难怪吴迁精神失常，心中忐忑不安，自己不想回去了。可是刚来高府时，高员外的一番话响在耳边，等春暖花开时，你回二秃子山还做卧底。这时吴迁心想这个信息只我一个人知道就行，可别让高府的人知道，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在高员外的预料中，安排高武就是为了这件事。此时，高武早已把这一条重要信息传到高员外的耳朵里。
　　中午，高员外找到吴迁，对他说道：“吴迁，你没有发现二秃子山向你招手吗？收拾一下回去吧！别忘了咱们的约定，等把二秃子山上的胡子彻底消灭掉，我接你到高府来，别说做长工，就是干不动活了，我也要养你一辈子。”
　　“老爷，我真的不想回去了，那里不是好人呆的地方，他们做的事也不是人能做出来的，我要重新做人好好在你这里干活。”吴迁说道。
　　“不行呀！必须按我的计划办事，否则我们的策划无法实现。早一天端掉胡子窝，你早一天回到高府，你明白吗？”高员外说道。在高员外的劝说下，吴迁同意回二秃子山，临走时，他把十两银子拿出来给高员外，眼里含着泪水说道：“这是十两银子；五两银子不是好道来的，五两是你给的，现在放到你那里保管，如果我在山上有了意外，这些银子归你，你可以随便处理。如果消灭了胡子那天，我还活着，我愿意当你家的长工，为你效力。”
　　“好！你是一个男人，好样的。到那时你是一个有功劳的人，我会重奖你的，放心去吧！你的接头人还是高武，你要精神点，注意自身安全，懂吗？”高员外说道。
　　第二天，吴迁吃饱喝足后，高武骑上大红马驮着吴迁向二秃子山奔去，俩人来到四合庙在庙前下了马。高武领着吴迁进了庙里，在庙里一个隐蔽的地方俩人定了接头暗号地点。随后高武把吴迁送出庙门，吴迁才念念不舍地几步一回头向二秃子山走去，高武也出了庙门跨上大红马向高府奔去。高武回到高府把情况向高员外汇报后，高员外说道：“真的没有办法，也难为吴迁啦！我是这么想的，胡子里面有自己人总比没有强，一旦咱们屯有什么事，什么人遭到不测，消息能马上反馈回来。咱们能及时做出决策，好应对他们。”
　　“老爷，是这么个理，还是老爷想的周到。”高武说道。
　　“高武，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我想山上胡子的给养差不多用完了，这个时期他们准下山抢粮食和用品。咱们要做好准备，一是种好地，二是练好兵。近几天，王树海和你把护院人员组织起来，习武大练兵，准备对付胡子们的偷袭。”高员外说道。
　　“好的，我一定好好向王叔学习武功，早些把咱们的队伍强大起来。”高武说道。
　　话说两头，吴迁进入二秃子山见到八洞镇鼠妖，八妖大喜，高兴地领着弟兄们去首洞见大秃子。大当家的看见只有镇鼠妖的队伍一个不少地回到了山上，很是高兴，特赏八妖半斗米。说道：“鼠妖，现在山寨中日子难熬，吃喝日益减少，加之弟兄们增多，不久就会断粮。我想近日领弟兄们下山大干一番，主要是弄些吃喝，以解燃眉之急。”
　　“大当家的，我听你的，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绝不说半个不字。”镇鼠妖说道。
　　“好样的，你们回去准备吧！”大秃子说道。
　　吴迁此时摇身一变，还是那个拾荒人。八妖还是十分重用他，让他担任摇旗手和专门探听山下消息的人。这样拾荒人更有机会去四合庙与高武接头，拾荒人暗中高兴。
　　一天，拾荒人被召见到首洞，看见来到首洞的人都是被大秃子放下山的胡子，心中有些怕。大秃子把回到山上的胡子排好队，让每一个人讲清楚近半年在山下的活动情况，拾荒人见到这个场面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自己说错什么。
　　当他来到大秃子面前，突然来了灵感，我为何不编一个故事给他听听。
　　“拾荒人，你回到山下，在这寒冬腊月天里，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你也讲讲让大家开开眼界。”大秃子说道。
　　“嗨！别提啦！下山后我举目无亲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又回到穷棒子屯，那里是我过去拾荒的地方。在市面上、饭馆里连讨带拾混吃混喝，三九天大雪铺地，无处躲藏只好点燃垃圾取暖，晚上睡在垃圾堆里，好不容易活到春天，只差一点冻死饿死，太苦啦！大当家的，还是你这里好呀！我求你了，今年冬天别流放我下山啦！好不？”拾荒人谎说道。
　　“好！就冲你对二秃子山有感情，对我忠心不二，我答应你。看来你对穷棒子屯挺熟悉，你说说那个屯，谁家最富有，该抢？”大秃子问道。
　　“大当家的，穷棒子屯是有几家大地主，这几户中顶数一个叫王先知的人最富，最霸道，在当地是谁也惹不起的主。他扬言说：“大秃子算个什么东西？一没有钱，二没有势力，顶多是一个土鳖虫、一个混子、一个土匪，抢我的东西早晚得给我送回来，吃我的东西早晚得给我吐出来。那年真可惜呀！我的两头肥猪没有啦……”拾荒人继续编造谎言给大秃子听，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把抢的目标锁定在王先知家。大秃子没等听完拾荒人说的话，早已暴跳起来，声嘶力竭地吼道：“穷棒子屯的王先知，那年我不就抢了他三头破猪，两头破驴子吗？浮财一点也没有见着，也不知道藏在哪里了？他太张狂啦！我不信那个邪，近几天组织好人马，下山直奔穷棒子屯，抢王先知一个措手不及，看他还猖狂不？”
　　“大当家的，为啥你上次抢王先知浮财失利，那是因为八洞的陈鞋匠是王先知安排的卧底，专门暗中传送消息的密探，你说咱们能不扑空吗？”拾荒人凑到大秃子身边，嘴巴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啊！什么？你再说一遍。”大秃子似乎听错了，已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声嚷起来。拾荒人怕把事情闹大，不敢再言语了，气得大秃子上去就是一脚踢在拾荒人的屁股上。
　　“我让你说，你就说怕啥？赦你无罪快说吧！”大秃子急不可待地说道。拾荒人无奈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一遍，大秃子证实了自己没有听错。
　　“陈鞋匠呢？你去把这个混蛋抓来，我非得一刀宰了他不可。”大秃子让拾荒人去抓陈鞋匠，可把拾荒人吓坏了，身子不停地抖。心想我这何苦呢，多一嘴不如少一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不惹出麻烦来了，这让八洞镇鼠妖知道，我的头丢掉也是迟早的事。心里一算计马上说道：“大当家的，这个陈鞋匠在上次攻打高家屯时已经战死了，你让我上哪里找他呀？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只是随便说说，他当奸细的事也不一定是真有，我也是听王先知的下人说的。”拾荒人没有办法只能实事虚事一起编。
　　“好啦！你们都回去吧！把守住自己的洞口，等到下山有了战利品，再好好享受吧！”大秃子说道。拾荒人听说让走了，鞋底子抹油溜了出来。边下山边寻思，这要是大秃子责问镇鼠妖，准牵连到自己，到那时有口难辩呀！这才叫没事找事呢！咳！该井里死，河里死不了，听天由命吧！
　　穷棒子屯的王先知不愧是先知，这几天，总觉得穷棒子屯巴掌大的天要有事件发生。整天坐立不安，吃饭不香，睡觉不踏实。他和老婆何桂英说：“春暖花开，地也种完没啥大事了，可我还是有块心病不能除去，那就是每年春耕后，胡子一定下山抢几次，来补充冬季耗掉的物资，这已成惯例。我尽早行动去一趟指路镇，找一找亲家看看有没有应对胡子的好办法。”
　　“当家的，你得去几天呀？”何桂英问道。
　　“最快也得两天，所以得在那里住上一宿。”王先知说完来到帐房，嘱咐管家王老二几句，骑上小白马走了。
　　王先知到了指路镇，进了齐大善人家门受到亲家热情款待。这是因为两家很久没有走动了，齐大善人显得很高兴，晚上好酒好菜满招待。王先知也不装假，实实在在喝了一个晚上，这才唠起要在这里住一宿，待明天再谈正事。齐大善人糊涂了，这亲家从来没有在这里住下过，今天是怎么啦？是家里出啥事了吗？是和亲家母吵架了？还是又来讨什么鬼点子？闹不清，问他还不说。咳！今天晚上喝这么多酒就不多问了，安排好王先知睡觉，有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