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呀河畔》第三十六章

　　王树海、高武俩人白天换着班赶着马车紧赶路，夜晚入住店铺睡觉休息。不出几日到了省城地面，宝山对王树海说：“叔，咱们还去我读过私塾那个地方，那里的先生我熟悉，他会认得我的。”
　　“好，就按你说的办。”王树海答应着。又让宝山指路，高武赶着马车按着宝山所指的路，顺利到达了这家私塾。
　　宝山第一个跳下车紧走几步，推门进去。见先生正在给学子们上课，宝山又急忙退了出来，秋花问道：“宝山哥，是这家吗？不会摸错门吧！”
　　“秋花，就是这家，没有错。我看见先生正在讲课，不好意思打扰呀！等等再说。”宝山说道。随后王树海和高武也听明白了，都说：“不急，只要找对了就行。”两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不一会儿，门开了，先生走出来。看见是在这里既做工又求学的宝山，就说道：“宝山，怎么又回来啦？还要做工吗？”
　　“先生，我这次来不是做工的，是一心一意来求学的，请先生收留我吧！学费不会差的。”宝山说道。
　　“宝山，你想哪里去了，你上次就不该急着回去呀！后来我听学子们说，你做工挣的钱全部买书了，就凭你爱读书这股热情，我都受感动啦！没钱也来听课吧，不差你一个，只要是苦读书的人，我就喜欢。”先生说道。
　　“先生，我谢谢你。”宝山说完恭恭敬敬给先生施了大礼。先生看见宝山身旁还有几个人，就问道：“怕是他们也是求学的吧？”
　　“先生，不是的，是这两位叔叔送我来的，一会儿，他们要回去的，只是这一位小弟弟是书童来陪我读书。”宝山说完拉过秋花，让秋花给先生施了大礼。秋花心想，我怎么一下子变成弟弟了，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装束是按男童打扮的，心里明白了，但是没敢吱声。
　　王树海和高武也给先生施过大礼，王树海对先生说：“我家老爷拜托您老啦！把宝山交给您，我们放心。”说完又对宝山和秋花嘱咐几句，和先生告辞赶着马车回走了。
　　宝山跟着先生进了屋里，秋花小心翼翼、捏手捏脚生怕鞋子挨地发出响声，惊跑了什么似的，随后跟了进去。
　　先生向读书的学子们介绍完宝山后，安排了这位远道而来的学子住宿。宝山和秋花高兴起来，宝山对秋花说：“咱们对外人以兄弟相称，对内还要兄妹称呼，你看这样好不？”
　　“宝山哥，这是最好的选择，就这么办。在外不要露了我女儿身，如果道出实情，会招惹麻烦的。咱们住在一起也是合理的，谁让父母这么早就给咱们订了亲呀！”秋花说道。
　　“秋花妹子，从明天起我就开始上课了，你打算怎么办？”宝山问道。
　　“我！我还没有想好呢！我也不能在这里闲呆呀？总得干点啥。”秋花说道。
　　“秋花，你先在屋子里呆着吧，不要到处乱走，怕是世面上也不安定，要是吃了大亏，什么都晚啦！”宝山说道。
　　“好吧，宝山哥，到这里我听你的。”秋花说道。
　　“第二天，宝山和秋花早早起床，到附近小饭馆吃过早餐来到学堂。看见只有先生在，上前施大礼，开口说道：“先生，我把到秋后的学习费用交给你。”说完递上钱袋。
　　“宝山，除去学费，伙食费够用吗？不足你可以少交一点，你这样的学子苦读书，自强自立我深受感动。”先生说道。
　　“先生，伙食费够了，我有一事相求，我的书童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爱好文学。只是家境贫寒，不能求学深造，真是可惜呀！只得陪伴我做书童。我想我读书他闲着，无事可干，不如在你这里端茶倒水，扫地抹桌，随时也能旁听一知半解，先生你看好吗？”宝山把昨夜想好的话端了出来。
　　“哦，宝山你想的可周到，这里就我说得算，行！让他来吧！打杂是要付工钱的。”先生说道。
　　“先生，我们不要工钱，只是闲时让他旁听已是知足了。”宝山说道。
　　“好，明日让他来吧！我看那个书童面目清秀，举止文雅像天真的少女一般，能干了打杂这苦差事吗？”先生问道。
　　“先生，你放心，别看我的书童懦弱，在家里砍柴、割猪草、担水样样拿得起放得下，是一把好手呢！”宝山说道。
　　“好，宝山回到座位上，不说了，咱们上课。”先生说道。
　　晚上，宝山把这个消息告诉秋花，秋花高兴地跳起来说：“太好了，这一天在屋里快把我闷疯了，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书也读不下去。就盼着你早点下课，宝山哥，我明天和你一同去吗？”
　　“不，你明天要早点去，把学堂里的桌子、凳子摆整齐擦干净。再烧好开水，待先生和学子们饮用。做完活计，你可以找一个凳子在后边听课，记住在后边悄悄地旁听，不得提问任何问题，秋花你听懂没有？”宝山问道。
　　“宝山哥，我懂了，我的角色和你们不同，我成了下人，你们是读书人是圣人，将来当了官就是老爷了，怕是到那时我更管不了你啦！为了你我只有这样了。”秋花委屈地说道。
　　“秋花妹子，还有在学堂里尽量不要讲话，话出口很容易让人听出你是一个女子，说话时尽量学着男孩子的声音，不仿这时你练练嗓子。”宝山说道。
　　“宝山哥，为了你读书，我陪你受苦也值，我练过嗓子，只要压着嗓子说话声音就发粗，我想能混过一阵子。你不用担心。”秋花说完，试说了几句，宝山听着大笑起来，秋花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又是一个忙碌的春天，高家屯的高员外也不例外。他把大部分土地租了出去，不同的是今年启用了王得海为短工打头的，长工打头人仍然是高志强，让他们俩领着长短工们在农田里劳作。王得海的几亩田也同归一起耕种，秋后高员外给他足够的粮食，所付出的功夫钱年底另结算给他。这样王得海生活没有后顾之忧，一心一意为高员外服务，为种地高员外既放心又省心。
　　高志强和王得海把招来的长短工分成十组，各组安排了农田组长，任务明确，分工到位。他们只抓各组组长，春耕生产有秩序的进行着。
　　王得海的三个女儿，秀娟、秀美、秀丽也到高府做了厨工。高为民的四个儿子只有高武一个人留在高员外家做事。自从他和秀娟好上以后，更不愿意回家了，见到秀娟总有说不完的话，心里甜着呢！再一个就是高员外也需要高武，仍然分配他望风探听市面上的消息，时刻监视二秃子山上胡子们的新动向。
　　一天，王得海发现吴迁也在农田里劳作，走向前去对他说：“拾荒人，不！啊，是吴迁，谁让你来地里的，你是长工？还是短工呀？”
　　“王哥，我不是拾荒人，我是吴迁，你今后叫我吴迁好了。王哥，这里只有你最了解我，我走头无路才奔高府来的，打算长期住下来，自然是长工喽！”吴迁说道。
　　“好！我说吴迁，你会干啥？扶犁不行，点籽也不行，还是回去帮助张老大看好牲口吧！”王得海说道。
　　“王哥，干农活我是不行，可是我还有点力气呀！抬抬扛扛总可以吧？”吴迁说道。
　　“老弟，这里没有这样的活计，要不你去那边往大田里撒粪吧！”王得海说道。
　　“好吧，谁让咱没有技术了。”吴迁拿起铁锨一边走，一边想让我干啥都行，就是别让我回二秃子山就行，那里不是好人呆的地方，我算是呆够啦！
　　十几日农田里的劳作，大田基本完活，高员外十分高兴。几天来，他派高武去田里，目的是监视二秃子山上胡子们的新动向，并注视吴迁对二秃子山出现的新动向有啥反应。这天早上，长工们和往常一样，准备把种田工作最后收尾，中午要收工时，高武发现吴迁精神恍惚，时而向二秃子山方向张望。高武爬上山坡，手搭凉棚，向二秃子山望去，看见二秃子山首洞隐隐约约有旗子在晃动。高武一刻不敢停留，骑马回到高府向高员外汇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