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呀河畔》第二十四章

　　门开了，齐大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亲家，你这大门可真紧呀？我总算把你敲出来啦！”王先知说道。跟在齐大善人后面的下人一听吓了一跳，原来是亲家来了，心想坏了，惹事啦！赶紧跨前一步对王先知说道：“老爷，对不起！小人不知你是我家老爷的亲家，该打！”
　　“没事，做得对！我家有你这样的人就好了，还是亲家会调教下人啊！”王先知说道。
　　“哦！亲家这是看家护院的，他不认识你不要见怪呀！走，屋里坐。”齐大善人说道。王先知、王老二跟着齐大善人走进客厅，在八仙桌边坐好。只见几个丫鬟沏茶端到桌前，礼貌地点头微笑说一声：“各位爷请慢用。”说完退到一旁。
　　“亲家，有啥急事还劳你大驾来一趟，打发下人来不行吗？”齐大善人问道。
　　“亲家，这可不是一般的事，就得我亲自来才能弄明白。”王先知说道。
　　“别鬼兮兮的，有话、有事说嘛。”齐大善人问道。
　　“亲家，我想问你，胡子几次抢你们镇，为啥你府没有被抢，这里有啥秘密吗？”王先知问道。齐大善人听了王先知的话，心里一震。这么敏感的事怎能拿到桌面上说，这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事。一看亲家还带一个外人，就说道：“别急，现在说不方便。”随后他让丫鬟们下去，又走到王先知面前耳语几句。王先知随后小声对老二说：“这里没有你的事，你也回避一下，我们谈点家务事。”
　　王老二心中不愉快，走出客厅。在齐家大院遛着弯仔细观察起来，这才看清大院要比自家老爷的院子大十几倍，好气派呀！光东边老式房屋就有几十间，西边十几间是长工屋，接着又是十几间是手工作坊，有油坊、酒坊、粉坊、豆腐坊，还有一个铁匠铺。再往西看去，有马圈、牛圈、猪圈。在一排整齐的栅栏里还有一群羊，鸡鸭鹅狗就不用说啦！王老二正在看这看那时，一个人向他招手，他仔细一看正是今天清晨给他开门的伙计，那人来到老二跟前喊道：“你乱走啥？你以为这是公园啊？”
　　“哦！对不起！两位老爷在谈私房话，咱不好意思在一旁听呀！所以出来转转。”王老二说道。
　　“我说这位下人，你还挺自来熟的！没人领着你也转了一圈。我家老爷这大院，这宅子比起你家老爷的咋样？”伙计问道。
　　“哦！不好意思，我不是下人，我是你家老爷亲家的管家。”老二说道。
　　“你是管家，不像！就是管家那也没有老爷大吧？这不还是下人吗？我问你的话还没有回答呢！两个亲家你看谁的派头大？”伙计问道。
　　“嗨！我家老爷哪能比了你家老爷，再说你们是城里的，我们是乡村的呀！没法比，一个天上的，一个地下的。”老二说道。
　　“乡村咋地啦？你看高家屯的高员外不也是乡村吗？人家势力多大，好富豪啊！”那伙计又说道。王老二心想高员外那可是我家老爷的死对头呀！口里没说出，嘴上却应着：“是的，是的！”
　　“我告诉你，这十里八村的城里数齐大善人，乡村里的数高员外，这两家才是门当户对，你家老爷差远了，排不上啊！”伙计说道。
　　“你说的对，是这么回事，咱们下人听喝就是了。”老二说道。
　　“好了，我说管家，走吧！你家老爷让我来叫你回去。”伙计说完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客厅。王老二看见自家老爷正和齐大善人告辞，齐大善人对王先知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对下人也是一样。”
　　王先知最后和亲家道别，坐上马车回到了穷棒子屯家里。
　　立冬那一天，高武终于在四合庙里联系上了拾荒人。
　　“老弟，现在大秃子防守严密，所有消息封锁。头些日子抢六个村屯时，大秃子怕走漏风声。头天晚上把七个小首领叫到首洞在那里过的夜，第二天天刚亮，他们就出发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让我参加，不知镇鼠妖什么鬼点子，我真怕他识破呀！据抢劫回来的胡子说这次抢劫出了血案，打死打伤十几人，够狠的啦！有点风声就是大秃子把所抢物品大部分留给自己用，剩下的给七个洞口分。在物质不足的情况下，他要把没有战斗力的人裁减下去，待明年春暖花开时，他再重新招集人马。现在风声很紧，以后我先不和你联系了。拾荒人一口气把情况说完。
　　“老哥，我听明白了，你快回去吧！时间久了镇鼠妖会起疑心的。”高武说道。
　　高武回到高府把这一新情况传递给高员外。老爷思考半天对高武说：“你一会儿，完成一件重要的任务，去一趟额穆县城。”
　　“老爷，啥事这么急？还得去县城？”高武问道。
　　“你先别问，快把纸和墨给我拿到桌子上来。”高员外说完把衣服上的袖子往上挽了挽提笔写下：
　　
　　　　　　　　　　　　　　　　请求知县府缉捕胡子书
　　
　　县府老爷在上，安好。
　　草民获悉：在二秃子山一带有一股胡子，首领黎姓，名字不祥，绰号大秃子。召集一百号人马为非作歹，活动猖獗，几次下山来不管穷富均抢，民众已怨声载道。
　　几日前，胡子下山血洗小北沟、小荒沟、泡子沿、发河沿、新立屯、姜家崴子、六个村屯。百姓粮食、牛马骡驴、鸡鸭鹅狗均有被抢，连棉被也遭掠夺，抢劫中胡子杀死杀伤十几人。这股匪徒血债累累，罄竹难书，不消灭他们难以平民愤，望大老爷明察秋毫，及时出兵镇压之，顺民心安天下，民拥戴普天庆。
　　　　　　　　　　　　　　　　　　　　　　　　　　请愿者高家屯高员外
　　
　　高员外把写好的文书让高武放进衣袋里装好，又给他带足盘缠，帮他挑选一匹好马，让他日夜兼程送往额穆县城。
　　高武一刻不敢停歇，日夜兼程。一天一夜于清晨到了额穆县城，又渴又饿。就近找了一家小饭馆，吃饱喝足后，四处打听县衙门在哪里？好不容易找到了衙门，见衙门大门紧闭，还不到办事时间。高武只好找到一块闲地，坐下来歇着腿脚。过了好一会儿，才见衙门大门打开。高武手里牵着马往里闯，护门的衙役将他拦住。说道：“客官，请留步！什么事请说明？”
　　“我要见知县大老爷，有奏文相送。”高武说道。
　　“今日不接受奏文，打官司告状可击鼓鸣冤。”衙役说道。高武不懂这些规矩，心想能见大老爷就行，什么奏文不奏文的，他奔到鼓前拿起鼓槌猛敲起来。只听衙役高喊：“升堂！有人告状。”里面的差人接着喊道：“带上堂来！”
　　衙役把高武带上堂来，随后衙役退下。高武看见大老爷坐在堂中，上前施礼。差人上前让高武跪下和老爷讲话，高武一一照办。
　　“青天大老爷，你一定要为民做主，我有状纸。”高武说道。
　　“有状纸，不用废话，递上来！”差人忙接过状纸递给老爷。老爷看了看说道：“你这不是告状啊？你是什么人？说！”高武就把指路镇周边，八个村屯遭胡子抢劫的事说了一遍。
　　“你是告胡子的事？胡子的事本县官早有所闻，并且出兵清剿几次，只剩残余部分落魄在二秃子山上。不要草木皆兵，弄得人心惶惶的，几个秋后的蚂蚱能蹦跶几天。”知县老爷说道。
　　“知县大老爷，快派兵剿胡子吧！他们开始杀人啦！这人命可是关天的事。我们老爷说了，还等啥呀？”高武急着说道。
　　“住口！大胆！是我审案还是你审案？在这里没有你家老爷，只有本官大老爷在此。我问你这个告状者高员外是何人？快速招来？”知县大老爷问道。
　　“小人回大老爷话，高员外是我家老爷，大名叫高宝财，他对百姓恩重如山，挚爱如父母。发洪水时他为百姓舍粥，开仓借粮，朝廷曾嘉奖银子数两、牌匾一块上书：义举舍粥贵在高府。请大老爷明察。”高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朝廷，离这里远着呢！与本官无关，你家老爷对百姓恩重如山，你把我摆在什么位置上啦？只有本官才是百姓的父母官，真是有眼无珠。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知县大老爷怒吼道。一群差人一拥而上，连拽带推把高武轰出衙门外。
　　高武从衙役手中要过大红马，翻身上马回头对衙役们喊道：“一个地道的白痴，一个十足的蠢官，狗屁芝麻官！”随后直奔高家屯。
　　高武心中鼓着气，越气越嫌马儿跑的慢，手持马鞭照马屁股不断地抽打，马儿像发疯似的飞奔起来。很快回到了高家屯，高武进了高府到了客厅，不见高员外在，问起佣人徐妈。
　　“老爷等你等急啦！嘴里叨叨你半天，就盼着你能带回好消息，好定计献策在寒冷的冬季和官府一举消灭胡子。他刚离开这里，没说上哪里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