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呀河畔》第十六章

　　“老哥，你放心，你说你住在高员外家是吧，我给你露点风最近大秃子要去抢穷棒子屯，然后再去抢高家屯，你回去让高员外格外注意。”拾荒人说道。
　　“好！够哥们，我想高员外也不会亏待你，有重要消息你就告诉我。”王得海说道。
　　“老哥，有一点千万注意别暴露是我传的信息，坏了事我的脑袋就得搬家，大秃子狠着呢！咱们只是单线联系，千万不能和别人说啊！我回去看看大秃子抓人没有，要是你儿子在山上，我想办法把他放回来，谁让咱们是生死之交了，那年你不救我，我早就冻死了。”拾荒人一席话，勾起王得海回想起，二十几年前一个冬天的夜晚，王得海去指路镇赶集回来，走到村路口一个坟地时，发现有人趴在地上。他急步上前，扳过来看时，见是小时候在一起玩的伙伴，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是个流浪儿无家可归，只是长大点了，他每日拾垃圾度日，人家都叫他拾荒人。王得海把他背回家中，放到热炕头上，让老伴弄来热粥，一点一点喂他，身体逐渐热乎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知觉。拾荒人在王得海家呆了十几天，说啥也要走，说是在外面游荡惯了，王得海没办法留住他，只得随他去了。这一走就是二十几年，这些年，王得海早已把他忘了，有时偶尔想起来，也以为他早冻死在荒山野地里了。没想到今天碰上了，他虽然生活所迫无奈做了胡子，还算有点良心，愿意为自己通风报信，这也算是对自己的信任与感恩吧。
　　王得海很失落地回到高家屯，到家一想儿子没有找到，还好遇上一个重要人物，在胡子中有一个潜伏的人，是和自己一心的人也是一件好事，今后可以了解胡子内部情况和他们的行踪走向，可减少村民和高员外家的损失。可是怎样能把拾荒人透露的消息传给高员外呢？我直接说给他听，高员外能信吗？这个重要信息一定是来源于胡子窝人内部人说的，怎么说不把拾荒人暴露又能说清楚呢？他想了又想犯起愁来。最后想通了，高员外是自己的恩人，把房子和地都给了自己，这事不能瞒，如果不说清楚将来误了大事可了不得。王得海决定，把二秃子山驻守八洞的胡子拾荒人的事向高员外说清楚。他直奔高员外家的客厅，找到高员外见屋里没有别人，就小声把这条重要消息告诉他。高员外也想过这是迟早发生的事，总有一天，大秃子要和自己会一会，没有想到抢完穷棒子屯下一个就是高家屯。使他心安的是通过王得海要是认识一个潜伏卧底的人也不错。一定要把此人搭理好。这条消息太重要了，要是把他发展成自己人，就等于在大秃子手下安插了耳目，对将来迎战大秃子胡子帮起着重要作用。高员外对王得海说：“记住这事只有你、我、加上拾荒人三人知道，不得对任何人透露此消息，暂时也不要告诉族长，知道吗？这关系着拾荒人的安全和咱们的命运。你有机会把拾荒人偷着领来，我要独自见他一面，给他点恩惠，让他死心塌地为咱们办事，你懂吗？”
　　“老爷，我明白，这事我一定办好。”王得海说完又接着说道：“老爷，胡子要真来了，咱们咋办呀？得有准备啊！”
　　“我也在想这事，从现在起就得防备。你去把族长高为民叫来，就说我有急事，快来！”高员外说道。
　　“好！我这就去。”王得海说完跑了。
　　族长高为民来到客厅见到高员外问道：“老弟，是急事吗？”
　　“是的，很急呀！据可靠消息说大秃子最近要下山抢穷棒子屯，接着抢咱们屯，能不着急吗？”高员外说完问高为民：“你说咋办？”
　　“通知各家防着点，有大牲畜的藏一藏，老弟，重点还是你家呀！”族长说道。
　　“是的，我家咋防？靠二十几个家丁行吗？我说第一，得准确知道啥时抢穷棒子屯。第二，组织力量造成强大的声势，逼着大秃子退兵。他不可能一百多人都出来吧？你马上给我组织一百人的自卫队，要身强力壮的，参加自卫队护院那几天，我多出工钱，把他们列入花名册，你递给我，我按人头发饷。你看这样行不？”
　　“行！就这么办吧。”高为民说道。
　　“我还没有说完呢。要想准确知道大秃子去抢穷棒子屯的时间，就要观察胡子窝的动向，就得派一名精明强干的人，负责侦查跟踪、传递消息。老哥，你看派谁合适？”高员外问道。
　　“这事可不一般，得好好想想，嗯……我看派王得海去行，他对那个屯熟悉事好办。”高为民说道。
　　“老哥，不行啊！就是因为穷棒子屯都认识他才不能让他去呀！”高员外说道。
　　“那这么说他堂弟王树海也不行了吗？”高为民问道。
　　“是的，他有案子在身更不能出头露面，让王先知知道还有他好吗？老哥，我看就得派高武去了。”高员外说道。
　　“老弟，这……能行吗？他一个愣头青，能当密探吗？”高为民担心地问道。
　　“老哥你放心，高武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我看中的人错不了。”高员外说道。
　　“老弟，这可是个危险的差事，得派个脑瓜活、精神头够的人才是。”高为民说道。
　　“我想好啦，就是他行谁也不行，他脑瓜活、精神头足、会武功。好了，这事不说啦！”高员外说道。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我马上组织人去。”高为民说完走了。
　　王得海再一次和拾荒人接上头，王得海对拾荒人说：“走，去我家有重要事和你说。”说完和拾荒人来到高府，拾荒人一看心里发毛，说啥也不进去，东张西望又前后看着对王得海说：“哥们，你能保证我人身安全吗？这可是往老虎嘴里送肉啊！不是白送死吗？高府恨死胡子了，你可不能说出我是胡子啊！”
　　“走吧！你想多啦，高府的人挺讲仁义的，你看我原来多穷和你差不多，就因为我救了他女儿一命，给我良田、房屋，高员外这人有多好啊！你一切听我的，准不会错的。”王得海说道。拾荒人似信非信地走进高府。王得海把拾荒人领到自己的屋子里，对他说：“你怕啥？这就是我住的地方。”又把他引见给妻子张玉凤，拾荒人点头哈腰算是回应。
　　“我说老弟，当胡子终究不是路子，抢财产犯清规是要杀头的，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大秃子给你啥好处呀？”王得海问道。
　　“有啥好处，就是混个吃喝呗！钱、银子都让他们装兜里了。不过有一件事，我跟你说，你千万别跟外人讲。前些日子，我们八洞的镇鼠妖领着我和陈鞋匠，绑架了穷棒子屯王先知的女儿女婿一家人，得到赎金三十两银子。镇鼠妖太黑心了自己留下二十两，余下的银子我和陈鞋匠各得五，事后我把五两银子藏了起来，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些钱啊！不敢花呀！”拾荒人说道。
　　“好！绑架他的家人就对啦！王先知是恶霸地主，坏透了，他和高员外是死对头。”王得海说道。
　　“咋还有这事？不都说富人是一家吗？”拾荒人问道。
　　“哪有这样的事呀？老弟，我想和你讲正事，你听吗？”王得海说道。
　　“快说吧，我急着回去呢！”拾荒人说道。
　　“好！”王得海答应一声，暗示妻子去把找高员外找来。张玉凤领会意思开门出去了。不一会儿，高员外出现在王得海屋里，着实把拾荒人吓了一跳。
　　“这位老弟，你不用怕，我和得海是生死之交，你是他的朋友，那你也是我的朋友，你的事得海跟我说了，你要是愿意帮我们，我高员外绝对不会亏待你，更不会白用你的。”高员外说道。这时拾荒人才知道眼前和他说话的人是高员外，看见高员外高高的个头，相貌堂堂，非同一般。
　　“老爷，我能帮你啥忙呀？”拾荒人问道。高员外和王得海耳语一会儿，王得海出去了。不一会儿，王得海回来手里拿着五两银子给了高员外。
　　“老弟，你看见没有，这五两银子是我给你的。今后你给我做卧底、通风报信，如果胡子来抢我高府，你把信送到，我们好有准备，你知道吗？”高员外说道。
　　“老爷，这有点难，我连一个大字都不识，咋送啊？”拾荒人说道。
　　“这事我想过了，我府上门外有两座石狮子，左边这座石狮子后座有一个洞，大秃子要抢我们，你把一个圆石头放进去，意思是说胡子要包围我们，平时放方石头，意思是说放心吧平安。这样可以吧！记住别放错了。”这样做我们可以有所警惕。”高员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