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何处（第四节）

第四节：衙门里哪有好人呐

华金村的流血事件发生后立马成了清凉县人民和别地方人民茶余饭后最热烈最有劲到的谈资，这种阵仗足以让想用闹绯闻来扬名的影视星星们脸红汗颜羞愧不如。

功利呀，功利！怎么就这样勾人魂魄教多少人生死相逐。

想一想，只要稍微有点涵养，有点先人华清风的开明，流血事件对于华金村是完全可以避免的。难道不是吗？早先在华金村的村民闹腾起来的时候，清凉县的高层领导就在公开的会议上开诚布公地坦言，还不得了了，看一帮贱民能折腾个什么出来，还能蹦到天上去！莫忘了，中国还是社会主义中国，人民专政的中国是不惧怕一小撮别有用心的贱民的，枪杆子不是还牢牢掌握在党的手中吗？贱民的能耐还能耐过堂堂的人民政府？还能蹦出如来佛的手掌不成？

既然高层领导都把话放出来了，并且还这样得直白，传到华金村却莫有一个人把公仆的话当回事，其实这也不怪华金村，就是全县乃至全省全国怕是相信这话的人也寥寥无几。因为莫有人肯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一个被百姓敬重膜拜的人民公仆之口，权当一则道听途说传播热烈的短消息，不过好事者编造的笑话而已。

笑话？哼，或许不是呢？持怀疑的是华金村的金能耐，他曾特意给村长华忠愚表白过他的观点，他还求他叫叔伯的华忠愚应该把这个村民认为的无足轻重的传言重视起来。华忠愚结果把精瘦的脖颈摇得像孩子玩的拨浪鼓，他不单不相信侄子的怀疑是真的，而且还训斥侄子不该这样怀疑公仆对人民群众的忠诚与关爱。

信不信由叔了，要不是看在我清风外爷的妹子是我的亲婆婆，我才不会操这份心管这样的闲事呢！你是一村之长，你看着办吧！反正我明人不说暗话，村里人闹要闹得像个样子，得掌握点分寸，别老是认为我清风外爷音容宛在英明永存政府的领导遇事都会给华金村面子。叔，不要太固执了，现在的社会变了，世风可不像以前了，你不要脑里只长着一根筋，华金村四千多人聚众到县委县政府示威，还有三五成群地去县城十字路口阻断交通，所有这些政府的领导是不会坐视不理的，领导也是人呐，村里人一闹腾势必会给县上领导脸上摸黑糊屎，县上领导会愿意吗？这样一来领导们恨华金村不亚于咱们恨蒙大权这样的公仆里的败家子。

侄子苦口婆心地把道理说了几箩筐，华村长沉思良久，还是莫有听进去，他总认为侄子华能耐一再表白的肺腑之言不过是危言耸听。

信不信叔说了算，要是村里人一意孤行，不酿成惨剧我就不叫金能耐！看着办吧，叔。金能耐费尽口舌眼看叔伯油盐不进一脸顽固神态，无奈之中离去时给华村长撂话道。

一星期后，华金村在月黑风高的半夜里遭到了刀疤脸仇民带领的虾兵蟹将们的围攻，至此华忠愚才从迷梦中醒来——

自古以来，衙门里哪有好人呐！